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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锦明早在她进来时就将自己正在看的书压在桌上,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嗯,我知道了娘,你也早点睡吧。”
“嗳,好。”王氏自豪地瞥了眼他搁在书桌上的书,笑着出去了。
那书书皮是墨蓝色的,透着庄重,写着两个浓墨重彩的端正的楷字——大学。
然而杜锦明将其翻过来时,里面却赫然是一男一女敦伦的画面,旁边还配有几句狎昵的艳诗。
这一晚,李桂芳不知跑了多少趟厕所,往往才挨着枕头,肚子里又开始翻腾起来,急急忙跑进厕所,一边拉一边吐,可是受了老罪。
黑暗中静静修炼的杜春澜听见她来回跑的动静,勾了勾唇。
藜芦根茎有毒,空间里种出来的毒性更加强烈,而它的汁液可由肌肤渗入人体内,李桂芳泡脚的时候,毒性由脚而入,泡的时间越久,中毒越深。
当然,因为毒素并非直接从肠胃进入,所以短时间内并不会致命,顶多也就是像李桂芳那样罢了。
这算是给她的一点小小教训,至于王氏和杜金贵几个,吃了她的她迟早要让他们吐出来!
由于昨晚折腾得太狠,李桂芳直接瘫在床上,没能起得来,再加上杜春澜也露了面,叫王氏知道她已经好了,家务活儿自然又尽数落在她身上。
一大早杜春澜就被叫起来,此刻她正在做早饭,锅里的粥噗噗冒着热气,她手上凭空出现一颗巴豆,碾碎了丢进锅里,拿锅铲一圈一圈搅拌着,直到巴豆粉彻底融入进去才停下来。
王氏冷不丁出现在她身后,“别想着偷吃!我心里有数的很,要是少了一丁点,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呵,你给我吃我还不吃呢!正因为这粥没有他们一家的份儿,她下起毒来才一点儿也不手软。
养畜生还知道喂得饱饱的呢,他们一家子成日里被当做牛马使唤,却还得饿着肚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末世八年,早就养成了她睚眦必报的性格,谁不让她舒坦,她就让谁更不舒坦!
杜春澜站在一旁欣赏了下王氏几个狼吞虎咽的样子,想着待会儿他们争相往厕所跑的画面,不禁笑了起来。
那画面太美,真是期待啊。
王氏看见她胸口就涌上来一股子恶气,筷子“啪嗒”一声扣在桌上,“杵这儿做什么?猪喂了?菜地浇水了?马桶倒了?还不赶紧干活儿去!”
喂猪?浇地?倒马桶?杜春澜顿感头疼,倒不是她娇气,跟末世她为了生存做过的那些事比起来,这些算得了什么?只是一想到是给王氏这些人做,她就满心满眼的不乐意!
不过,在彻底脱离这一家子之前,且忍他!迟早从这些人身上收回利息。
下午林玉珍母女俩从娘家回来了,还带回了两只卤猪蹄和一包炙猪头肉,当然,是给王氏和杜锦明的,其他人可没份儿,可惜,王氏和杜锦明被巴豆折腾得不轻,吃啥拉啥,肚里根本存不住货。
王氏虚弱地躺在床上,朝来献殷勤的杜春华摆摆手,面色青白,声音无力道:“二丫头,奶现在没力气,吃的先收起来,等我好了再——”
“吃”字还没说出,她脸色就是一变,枯瘦的爪子紧紧钳住杜春华,“快,扶我起来!”
杜春华愣了下,反应稍慢了一步,王氏已然拉在了裤子里,一股恶臭袭来,熏得她险些吐出来,秽物到了嗓子眼又被她给强行吞下去。
王氏依在她身上,虚闭着眼睛喘了两声,“给我换裤子”
杜春华差点崩溃,咬牙将她扶到床上,立刻退开老远,“奶,大姐呢?怎么没见着她人?我去给您端盆热水来擦擦身,叫大姐来帮您换裤子。”
说完就急急忙出去了,跟后头有鬼在追她似的。
至于她口中的大姐,杜春澜这会儿正在山间修炼猎食好不自在呢,要她伺候王氏几个?她还没圣母到那地步。
孙氏几个则早得了她的叮嘱闭门呆在屋子里,外头的动静权当不知情。反正平常也没人会跑到后院关心他们娘儿几个。
林玉珍母女一回来就撞上了这么桩破事儿,偏到处找不见杜春澜的人,郁闷得要死,只能咬牙将烂摊子接过来,总不能丢开手不管吧?
这一忙就忙到了天黑,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臭味儿。
杜锦堂踩着昏色荡回了家,满身酒气,一进家门就掩住了口鼻,“什么味儿啊这是?”
久在鲍肆不闻其臭,杜锦堂自个儿满身酒臭,再与院子里的味道混合,形成一股更加奇怪的味道,将他包裹其中,他反倒不觉得臭了。
“人呢?都跑哪儿去了?”
他头重脚轻地走进堂屋,见到桌子上摆着两只油纸包,略微敞开,露出里头油光湛亮已然凝固住的猪蹄和猪头肉,他心里一喜,在桌边的长条板凳上坐下来,一脚踩在凳子上,抓起一只卤猪蹄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虽然猪蹄已经冷了,但本就是熟食,冷了也不打紧,还别有一番风味。
一只猪蹄很快被他消灭掉,杜锦堂手伸向第二只,不想斜刺里一只白白胖胖跟猪蹄有得一拼的手伸过来,截胡了。
杜锦堂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见到有人竟敢跟自己抢食,登时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娘的谁敢跟老子——”
他转头一看,见是李桂芳,讪讪住了嘴。
李桂芳从猪蹄上咬下满满一口肥肉,乜斜着瞅他一眼,“杜锦堂,你能耐了啊?你充谁老子呢?啊?”
杜锦堂此刻酒也醒了,讨好地凑过去,“娘子,我错了,我该打!”作势就扇了自己一巴掌,看着狠,实则就是听个响罢了,并没真舍得对自己下力气。
“行了,瞧你那德行!这几天又跑哪儿鬼混去了?”李桂芳凑过来在他身上嗅了嗅,登时眉毛倒竖,“好啊你个杜锦堂,说!你这一身脂粉味都是从哪儿沾来的?是不是又背着我去找你那翠花桃红的相好去了?”
她伸手死劲揪住杜锦堂的耳朵,可惜她忘了自己现在满手的油,根本揪不住。杜锦堂是一点儿也不觉得疼,却仍龇牙咧嘴地痛呼着。
“哎哟!天地良心!什么翠花儿桃红的,我有了媳妇儿你,哪儿还看得上她们呀!”他一把抱住李桂芳,在她油乎乎的嘴巴上“啵”了一口。
李桂芳嗔他一眼,拍了下他的胳膊,“干什么呢!叫人看见多不好”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十分受用。
“看见就看见,我跟自家媳妇儿亲热怎么啦?”说着就动手动脚起来。
第10章 发威()
“咳咳!”林玉珍端着一只木盆从房里出来,盆里装的是杜锦明换下来的衣物,看见堂屋里腻歪的俩人,心里暗骂粗鄙,重重哼了两声。
杜锦堂立马放开李桂芳,讪讪一笑,冲冷着一张脸的林玉珍打了声招呼,“二嫂,你回来了?”
林玉珍漫应一声,“嗯。”端着盆到院子里,倒了桶水进去将衣服泡上就搁着没管了。
李桂芳撇了撇嘴,“装什么装!成天端着张脸,不就是个秀才的女儿么,还当自己是仙女儿了不成?”
杜锦堂捻了块猪头肉送进嘴里,“嘿,你还别不服气,秀才的女儿就是比你这个庄稼汉的女儿神气,有本事你也去弄个秀才女儿当当啊。”
“杜锦堂,你找打是不是!”
杜锦堂一把抄起猪头肉搂进怀里,抱头鼠窜,李桂芳追着进了屋。屋里先是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接着是一阵不可描述的暧昧声响。
林玉珍路过他们房门时啐了一口,想到什么回堂屋一看,桌上的两个油纸包,一个空空如也,一个不翼而飞!
“这夫妻俩个,真是混账!”她气得将那油纸挥到地上,心头恨恨。
翌日饭桌上林玉珍说起这事,“本来媳妇是想着娘喜欢吃猪蹄,特地买来孝敬您的,谁知——”
她瞥了李桂芳一眼,“都叫弟妹不声不响偷吃了去!”
眼见着婆婆一双厉眼扫过来,李桂芳心下一颤,桌子底下的手掐了旁边杜锦堂一把。
杜锦堂立马站起来给王氏夹了筷子腌菜,讨好道:“娘,您别光顾着喝粥,吃菜吃菜。”
又起身走到她身后给她揉肩捶背,好听话不要钱似的吐出来,哄得王氏心花怒放。
王氏笑骂一句:“得了,快坐回去好生吃你的饭。当我不知道你?那猪蹄猪头肉有大半进了你的肚子吧?”
“嘿嘿,还是娘懂儿子,这不是昨晚上回来饿了吗?一时没忍住就吃了,不过娘您放心,儿子绝不白吃您的,等我赚了钱,猪蹄您可劲儿地吃!吃一个扔一个都没事儿,儿子绝不心疼钱!”
“好,那娘就等着享你的福了。”
“没问题!”杜锦堂胸脯拍得啪啪响。
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尽管林玉珍心头不满,却也没奈何,婆婆的心都骗到咯吱窝里去了,她能咋办?
“二嫂,你这回怎么在娘家呆了那么久?按说奔丧也就一来一回的工夫,要不了两天。”
李桂芳说完见王氏脸色一沉,心里偷乐,叫你丫的告我的状!也让你在婆婆面前吃一回瘪!
林玉珍瞥她一眼,叹了口气,“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谁知三堂嫂家里的人跑来大闹灵堂,说三堂嫂是被我三堂兄克死的,硬是跑来要说法,拉着我三堂兄要打人。
“我爹看不过去,劝架的时候被三堂嫂的娘家哥哥推了一把,当时就昏了过去。我身为女儿,弟妹觉得我难道不该留下来照顾我爹?”
李桂芳没话说了,“该,当然该,我没说不该啊。”
王氏问了句:“那亲家翁可好些了?”
杜春华笑道:“外公已经好些了,所以我和我娘才得回来。”
“二嫂,要我说那林刀疤说不定真的克妻,连着这回,他都死了三个老婆了,不是克妻还能是什么?以后谁家还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