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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蛋。
“少……少帮主,影护卫,呃……你们……唔,少帮主您之前吩咐在卧房里多加一床被褥已经弄好了。”
好容易找回自己声音的下属省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补救般地把后面的一串话说得又急又快,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下去吧。”
海千帆神色不变,还是一派淡然。
倒是明显感到人家惊讶之意的俞湘君有点不好意思。
果然,有违阴阳之道的事情还是太过惊世骇俗了一点,即便在这远离人世的海外小岛,也逃不脱常人用异色眼光看待。
“对了,从你搬进这碧波宫后,身份就跟以前不同了。我不能再叫你影卫,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一路坦然地迎接别人或惊奇、或卑夷的目光,海千帆倒是想起一事,停在内室门前站住了脚,回身问道。
淡淡的光从他背后的两扇窗棱子里打下来,尤如在他身后张开了一双巨大的光之羽翼。
这个人,就要不顾忌任何的羁绊,展翅飞翔了吗?
那一瞬间,俞湘君心里突然地涌上这样的念头。
“影?”
海千帆只是淡淡笑着,催促道。
“影……君。我希望你叫我影君。”
俞湘君犹豫了一下,绽开了一个笑。
虽然知道很不应该泄漏任何一点自己的真实信息给他,但就是忍不住想听到从他嘴里叫出自己名字的声音,哪怕只有一个字也好。
“你会协助我做任何事,不管我的命令有多奇怪,多荒唐吧?”
轻轻掂起他散落到肩上的一缕发,捻转着,看那一缕青丝在自己白皙的手指头间绕来绕去,海千帆倏然凑得极近的面庞模糊了五官,飞挑起的眉角媚意宛然。
“此刻起少帮主即代行大权,服从少帮主的命令是理所当然的。”
俞湘君低下了头,含糊地给了他这个答案,心里,却是有点心虚的。
要知道自己本来就是为了破坏这里而打进来的一颗楔子,自然只会顺应他命令中荒唐的倒行逆施部分。
“希望我没有看错你,你也没有看错我。影君。”
从上打下的光把他睫毛长长的影映到下眼睑上,俞湘君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过,心脏却在他低声叫自己给予他叫的名时,莫名地鼓噪了一下,那清晰的心音让他差点自己被自己吓到,然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黑暗里,传来细细的呼吸声。
俞湘君睁着眼睛,看顶上的细织锦花的帐顶发呆。
身边的人好不容易睡着了,在筋疲力尽之后。
而自己却因为亢奋过头而难以入眠。
真难以想象他以前的日子。
不是疲劳到所有神经断了线般的一下子陷入沉眠就总是睡不好么?
眼睛习惯了黑暗后,不由得将视线转向身边轻浅呼吸的人。
是什么使得他这样折磨自己?是因为海阔天的期望,还是他想挑战自己的能力?近千人的生存大计,十几家赌坊妓院的收支登记,在那些老人们看不惯他这么年青的领袖,故意刁难和不伸出援手的情况下,他硬是咬着牙一个人撑下来了,那样淡淡的笑征服了先前很多不服他的人,帮里的人对他的态度分成了两种:一是认可他的能力,渐渐地也被他个人领导能力征服;二是比之前更敌视他了,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而未收到预定收效。对他的厌恶感更深了。
跟在他身边,连自己这看的人都累了,他却总还怕累不死自己似的,晚上勾着他闹腾,结果就在中途一下子晕了过去,睡着不再醒来。
俞湘君也不忍再把他弄醒,草草了事,其结果就是让自己因为情事未得尽情发泄而亢奋难眠。
只得躺在床上,细细地把自己这些天收集的资料整理。
这阵子跟他出双入对,同宿双栖,虽然招人非议良多,但对他这个在海天一色阁卧底的捕快来说,收益也颇多。
短短半月,他基本已经了解了帮中的大致情况,及岛上的基本地形。差的,只是如何从外进岛来的航线和总部防卫的地图而已。
只是现在他还打不定主意要不要把这些情报向云飞扬他们上报。如果海千帆真的是泉,那么,哪怕要他阵前倒戈,与整个六扇门为敌也在所不惜。
失而复得的珍贵。
想来想去也是睡不着,看看呼吸均稳的人,俞湘君悄悄披衣而起,赤脚走出空气里还微妙地飘荡着情事气味的卧房。
“或许,海阔天闭关的机会正是逼问他海千帆来历的时机。毕竟在他不得不全心力都扑在武学上时,对其他的警惕就会比较低了,威胁也比较容易奏效。”
这样想着,俞湘君蹑手蹑脚地换好夜行衣,一出碧波宫便往黄泉殿那边走。
在这个平静的小岛上,有着最可怕的传言、最恐怖传说的地方,意外地竟是海阔天隐匿的闭关所在——这是他多天观察得出来的结果。
火山壁上那个藏龙洞,恐怕只是用来干扰别人视线的存在。
而像他这种别有用心,又特别细心的有心人,自然不会被那幌子迷惑。
然而他刚刚挨近黄泉殿,就遇到一件蹊跷的事。
他遇到了一个人。
遇到人当然不蹊跷,蹊跷的是这位在帮中怎么也称得上是在帮中数一数二的人物,竟在做宵小之事。冯希山,这位海天一色阁的二当家居然偷偷摸摸地躲在草丛里伏袭一个下人,并把他的衣服剥下自己穿了,居然连胡子也剃了,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瓦罐向半山上露出的那个仅容一人的洞口走去。
洞口的守卫一个抬眼,看到是送宵夜的,也没多问就让开了,冯希山进门后却出指如风将之点倒,然后将他瘫软的身体扶住,靠在一旁,摆出仍在站立守卫的样子,回头招了招手,另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夜行衣也掩不住她身姿婀娜的线条,纤腰一扭,黑烟一般地进去了。
俞湘君眼珠一转,静待了一刻,也学着后来的黑衣人一样,猫腰一溜烟地朝那透出昏黄光线的洞口掩入,轻轻易易地就进去了。
由此,俞湘君也惊讶地发现海天一色阁的防卫只是对外森严,外人要上岛根本不可能,但……对内却松懈得有点超乎想象。
或者是海阔天认为只要把好了对外的关口,里面的都是自己人,都是可以信任的,长期来的策略所致吧。
拜此所赐,这里的人的确都很和平友好,就是有点太闲了,喜欢八卦……或者说“关心”别人多一点,不过都无伤大雅。日子就这么悠悠闲闲地过。
一边向里走,一边思忖着,见前面远远的再闪过了冯希山的背景,向左一转就不见了,俞湘君警惕着另一个黑衣人,不敢贸然跟上。等了片刻,大约是冯希山同样把里面的警卫也解决了之后,那黑烟似的人也闪向了左边的甬道,俞湘君这才小心跟上。
左边甬道的尽头便是山壁,走近了才发现有一道向下的阶梯,这人力凿出的“之”字型阶梯有些陡峭,但却是洁静而干燥的。
正想向下迈步,突然有一种无形的凝重在甬道里弥漫开来,这是重大事情将要发生的预感。俞湘君干干地咽了一口唾沫,手里扣紧自己上岛来还没出过手的明玉小剑,仍是迈开坚定的步子向下走去。
又是一个转弯,向下延伸的阶梯仿佛无穷无尽,在第二折的中途却又有一个石洞深入山腹,淡淡光从里面透出来,冯希山进去后不久,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你这畜生!”
然后是瓷器摔碎的声音,与此同时,那个一直守在门前的黑衣人也飞一般地进去了。
俞湘君这才摒声静气地掠了过去,走到刚才黑衣人潜伏的位置,将身体侧隐在洞门外,小心地探头看进去,这下,几乎没因自己的发现而惊呼出声。
那个小小的石窑里,冯希山居然与后来的黑衣人两人连手,将盘膝坐在里面的海阔天及两位护法都制住了,正在把瓦罐里剩余的汤药往他们嘴里灌。
“你……”
那药效发作得好快。海阔天几乎把一双虎目瞪得眼眶欲裂,可是喉咙“咯咯”两声竟然再也做声不得,虽然看上去还有些许神智,但已经只能任由人摆布了。
“你还是尽快回一色阁去,别让人发现了。”
事情办完,冯希山擦擦汗,面对跟进来的那个黑衣人时,脸上露出温柔之色。
“怕什么,我在这也有替身,他们发现不了!”
那黑衣人开口,竟然是个女子,声音温婉轻脆,听起来好像唱歌。
“雪凝……”
冯希山把手放在她脸边轻轻摩挲,叹气道:“这此年也苦了你了。”
“大哥,我要走了。”
被他这样温柔对待,那黑衣女却似极为惊惧恐慌般,后退了一步,淡淡的烛光舔上了她的脸,为那白玉般的面颊涂上了一层薄红的晕,虽然已有些年岁了,但仍是美艳无双,的确是值得冯希山这样的男人倾心以慕的。
“你叫我大哥?雪凝,我们……”
“大哥,我走了。”
雪白一手覆上冯希山抚着自己面颊的手,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从自己身体一拨离,黑衣女神色凄婉,眼神却绝决。
俞湘君在她出来之前已抢先离开,一路上,为自己撞见的这个秘密而思索。
他还举旗不定,要把这一件事上禀,还是告诉海千帆?
于公,让他们海天一色阁内部窝里斗,对官府来说是最好的状况,将来收拾起来可不费吹灰之力。
于私,却是觉得海千帆已将海阔天视若生父,对他依赖信任,若自己非但不伸出援手,还落井下石,事后他恐怕无法释怀。
漫步走回碧波宫,幔帐内的人依旧在熟睡,可能因为他离开而感觉微有点凉,把被子搂得死紧。
俞湘君轻轻在抚摸着他脸上的疤痕,抬起他的手正打算悄悄儿再钻进被窝,海千帆突然睁开眼睛,但神智却又不像是清醒,一把环抱上他的腰,哽咽地道——
“对不起,爹!”
“对不起,大哥!”
他后这一句,听在俞湘君耳里,如遭雷击。
震惊与狂喜交织着,打从心底一涌而出。还没理清自己纷乱的情绪,倒是身体先有了反应,几乎就是在他叫出“大哥”的那一刻,先前并未得以舒畅的欲望昂立而起,一发不可收拾,抬起还睡得迷迷糊糊的他瘫软的下支,就着先前的润滑一冲而入,突来而又连续不断的撞击硬生生把还有睡梦中的海千帆弄醒,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正想询问的唇也被人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