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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酒保,给我一杯冰的葡萄酒。”西藏地方,山岭上长年冰雪不化,但每到午间,平地却
酷热不堪,是以酒店人家多贮有冰雪。这时虽未近午,但那书童长途跋涉,热得直喘气,他
拖了一张有竹背的靠椅过来,躺下去伸了个懒腰,除下脚上的草鞋,邹绦霞隐约闻到有股臭
味,原来那书憧脚板上起了无数水泡,他正在把那些水泡一个个的弄破,闭起眼睛,享受那
抓痒的滋味。邹绦霞掩着鼻子,有点讨厌,但看那书撞滑稽的神情,若不是她心中有事,几
乎要发出笑来。
酒保拿了一杯开了口的葡萄酒给他,上面有几片浮水,另外还有一盘碎冰块,是准备给
他加用的。那书童喝了一口,大叫道:“好舒服,北京的皇帝老儿家厨所酿的御酒也没有这
个昧道!”眼光一扫,忽然朝杨柳青母女这边笑嘻嘻的走过来。
邹绛霞怔了一下,只见那书憧笑嘻嘻地道:“你们不懂喝酒,葡萄酒冲水喝还有什么味
儿?小姑娘,连葡萄酒你都怕酒味浓么?嗯,我来教你,怕酒味浓加一点冰块进去,喝起来
又凉快又舒服。”杨柳青皱皱眉头,心中烦躁之极,但她顾忌着金世遗在旁,不愿多事,只
是横了那小书童一眼,那小书童不知进退,见她们不答理,竟从自己的桌子上捧了那盘碎冰
过来,笑嘻嘻道:“我不骗你,加一点冰试试看。”抓起一块碎冰,就往邹绛霞的酒杯里
丢。他跋涉长途,进店后未洗过手,指甲上塞满垢,邹绛霞大为恼怒,面色一沉,骂道:
“谁要你多管闲事!”手指一弹,将两颗胡桃核弹出去,这一弹正是杨家的神弹妙技,卜卜
两响,分别打中了书憧两胁的软麻穴,那书憧哎哟一声,跳了起来,一盘碎冰都泼翻了,冰
水溅了邹绛霞一面,两人都是大为狼狈。书憧叫道:“你不欢喜调冰为何不对我早说?真是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我家公子都没有你这位小姐难伺候!”邹绛霞涨红了脸,斥
道:“谁要你伺候?”反手一掌,就想掴那书懂,却被她母亲一把拉住。杨柳青心中惊疑不
定,两胁的软麻穴是人身三十六道大穴之一,武功多好被打中了也不能动弹,难道这书童竟
练有邪门的闭穴功夫?
忽听得金世遗哈哈一笑,站了起来,杨柳青吃了一惊,伸陆的手又缩了口来,抓起桌上
的弹弓,只所得金世遗笑道:“小哥儿,你这喝酒的法儿很妙,酒保,给我也拿一盘碎冰
来。”书童听得金世遗叫他,转过了身去,看了一眼,忽然大叫道:“原来是恩公在此,邓
天我还没有向你道谢呢,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哈,我请你喝酒,无物相谢,一杯薄酒,表
表心意,恩公,你可别推辞了!嗯,你看我多糊涂,你救了我,我还没请教你的高姓大名
呢!”
金世遗笑道:“你是陈天宇那个多嘴的书童江南,对么?”江南道:“一定是萧老师向
你说我了,其实我并不多嘴,他们却偏讨厌我,”金世遗道:“好极,咱们都是被人讨厌的
人,来喝一杯!”杨柳青更是忐忑不安,心中想道,一个金世遗已难对付,又添了这个古灵
精怪的书懂,看来今天实是凶多吉少:其实江南的真实武功还比不上邹绛霞,只因他曾被黄
石道人强收为徒,无意中学了黄石道人独门的颠倒穴道功夫,所以给桃核打着,只当是挨了
两颗石子,虽然疼痛,却丝毫没事。
江南当日能逃出石林,摆脱了黄石道人,虽说是靠唐经天出力,但若没有金世遗与冰川
天女来助,只唐经天一人也打发不了黄石道人。江南记性极好,当日虽然只是匆匆一面,却
已记牢了金世遗的形容,他知恩报德,口口声声称全世遗做“恩公”,连连给他斟酒。
金世遗满腹牢骚,一连喝了十几杯酒,瞪着眼睛叫道:“我平生还是第一次听人叫我做
恩公,我于你何恩?”江南道:“要不是你,我现在还给那老不死的臭道士强迫做徒弟,终
年关闭在石林之中,那岂不是讨厌死了?”金世遗道,“那臭道士愿将毕生的绝技都传授给
你,你怎么反而讨厌他?”江南道:“他对我不好,动不动就要责罚我,我当然讨厌他。
嗯,那臭道士没一点人味儿,我从未见过他面上有一丝笑容、还不讨厌?”金世遗道:“你
知道我是谁?”江南道,“正欲请教。”金世遗厉声道:“我就是江湖上人称毒手疯丐的金
世遗!”
江南见他面上那副凶恶的样子,竟似忽然变了一个人,也不禁心中暗暗发抖。但仍是笑
着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对我有达好处、我总是记得的!”这说话似利针一样在金
世遗心头刺了一下,陡然间他又想起了李沁梅的话:多你对别人好。别人就对你好,你欺侮
别人、又怎怪得别人冷淡你呢,猴子如此,人也一样。忽地叹了口气,将酒杯推开,换了一
副神气淡淡说道:“我做事只凭自己高兴,最讨厌人卖恩重义,充什么侠士?恩公两字,休
要再提!你欢喜叫、向唐经天叫去。”江南怔道:“唐大侠也是我的恩人,嗯,你和唐大侠
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吗?唐大侠每次来萨迦,都是到我家公子家中住的。”江南听金世遗口风
有点不对,但那日眼见金世遗与冰川天女相助唐经天打败黄石道人,怎么也猜想不到他和唐
经天之间竟有一段心病。
全世遗忽地把喝光了的酒杯向外一摔,哈哈大笑道:“唐经天是大侠,我是疯丐,扯不
到一块儿。来,咱们还是喝酒!”忽地又停杯问道:“多嘴的江南,你不只多嘴,讲大话的
本领也很不错,是么?”江南叫起“撞天屈”来,金世遗笑道:“你几时喝过皇帝老儿的御
酒,胡乱拿来比较。”江南道:“我真的喝过,我这次到京城去,给,给……”便停了口。
其实这却不是什么秘密事,他给陈定基带信到京城去,陈定基的妻舅是御史,恰好那是过年
的时候,皇帝将大内御酒分赐各京官,每人都得到两瓶,江南适逢其会,也喝了一小杯。
金世遗却会错了意,以为江南是怕酒店人多,有所顾忌,他有几分酒意,忽地叫道:
“好,我替你把闲人都打发出去,这店中也再不许别人进来喝酒,小兄弟,你放心说吧。”
杨柳青柳眉倒立,立刻抓起弹弓。
双方正在一触即发之际,外面又走进了两个人来,江南一见,直打哆嗦,急急忙忙躲到
金世遗背后。
只见走进来一僧一道,那和尚全世遗并不认得,那道士却是倥侗派的怪杰黄石道!
黄石道人嘿嘿冷笑,锋利的眼光从江南身上转向金世遗,从金世遗的面上扫过,又转到
江南身上。江南吓得魂飞魄散,黄石道人盯着他冷笑道:“你找得好师父呵!”金世遗将江
南按下,道:“你怕什么?好好的喝你的酒去。”迈前一步,迎着黄石道人,也嘿嘿的冷笑
道:“他有没有找到好师父,你管不着!”当日黄石道人与唐经天七招定胜负,黄石道人七
招之内打不倒唐经天,就永不许再干涉江南。江南走了一趟江湖,略知武林规矩,惊魂稍
定,叫道:“是呀,一派宗师,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倒了一杯葡萄酒,仰着脖子直喝,
可怜他手颤脚震,一杯酒倒有大半杯泼泻地上。
黄石道人怪眼一翻,冷笑道:“这小子我不理,你欠我的帐。可不能不管!”金世遗当
日用毒针射黄石道人,黄石道人几乎遭他暗算,黄石道人要算的帐,就是这一针之仇!
金世遗仰天笑道:“好极,好极,我喝了两杯,正要打人消遣!”黄石道人一声怒吼,
拂尘当头拂下,金世遗一个筋斗翻过桌面,道:“不要吓了江南!”反手一指,闪电般地点
黄石道人手腕的“关元穴”,金世遗的独门点穴手法厉害非常,黄石道人拂尘一收,尘尾散
开,根根倒卷,一柄拂尘,能用内力使得如此之妙,也确是武林罕见的奇技,金世遗若然再
伸手点穴,那是将手腕送上去给他的拂尘缠绕了。
岂知金世遗机灵之极,这一招欺身点穴是虚招,用意正是要黄石道人将拂尘反卷回来,
黄石道人的拂尘本已封住了他的退路,这一收立刻露出空隙,只见他虚点一点,一个筋斗倒
翻出去,抓起了放在墙角的铁拐。、
黄石道人跟踪急击,金世遗道:“喂,咱们到外面比划去!”黄石道人怕金世遗诡计多
端,奔在上首,拦住了门口不放他出去。酒保吓得魂不附体,颤声叫道:“小,小店本钱短
少,两位爷要打架,请、请、请到外面去,成不成?”黄石道人道袍上抖,“啪”的飞出一
锭金子,端端正正的掷在柜台中央,喝道:“东西打坏了我赔!”
金世遗怪声叫道:“好阔气,喂,我的酒钱也算在这锭金子内了,够么?”酒保道:
“够啦,够啦!,F拿了金子,躲到了柜围底下。
金世遗呼呼两拐,将中央的两张桌子打得碎成无数木片,哈哈大笑道:“有大爷肯出
钱,我只好舍命陪大爷玩玩啦!”他一身华丽衣裳,说的却是乞丐口气,江南想笑却笑不出
来,黄石道人顾不得和他斗口,拂尘一起,又凌空击下。
金世遗反手一扬,哗啦啦又打塌了两张桌子,杨柳青母女退到墙角,手里仍然抓紧弹
弓。只见金世遗一根铁拐,纵横飞舞,攻势凌厉之极,但黄石道人的拂尘左右轻拂,若不经
意,却将他的攻势一招招都化解开了。
杨柳青大喜,看得出神,竟然忘了逃走。金世遗的铁拐是兵器中的至刚之物,而黄石道
人的拂尘却是至柔之物,两人都是一等一的功夫,把这两件武林罕见的兵器使得出神入化。
但黄石道人挟数十年功夫,究竟比金世遗稍胜一筹,二三十招一过,只见一柄拂尘随风飘
舞,忽散忽聚,或缠铁拐,或钻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