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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绝对不是个办法,她不能一直同他这么拧下去,不是她没耐心,而是楼上的男人身体不允许!
景孟弦盯着可视电话里那张心急如焚的脸,胸腔顿时像被什么大力挤压着一般,让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胸口隐隐的疼痛,让他紧了紧眸子。
尹向南,既然不爱,又何必发出爱的信号,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误解,深陷!
他扬手,预备将可视电话关掉,手,才一触上关闭键,扼然顿住。
就见可视电话里,那个女人,手举着一个小笔记本,往监控器前贴了过来。
本子搁在她的脸蛋前方,将她的小脸挡住,只露出那双红红的大眼来,祈求般的看着监控器,好不惹人怜惜。
笔记本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对不起!”
景孟弦敛眉,黑眸紧缩,俊美无俦的面庞,依旧冷得像块寒冰。
对不起?
呵!景孟弦冷笑。
不过是不爱而已,她又有何对不起自己的!
可视电话里,就见向南又埋了头去,认真的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飞快的举起来,挡在监控器面前,“让我进去看看你的伤。”
景孟弦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见向南又低头在笔记本上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就我早上那些难听的话,我向你道歉。”
“你别为难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景孟弦将可视电话拿了起来,他清冷的声音透着话筒传了过来,渗入向南耳底,透心的凉。
“尹向南,你凭什么就觉得我会为了你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觉得走两个小时的路就为了打个电话,这样的事情还不够愚蠢,还要再来一招苦肉计,是不是?”
景孟弦字字珠玑的质问着向南,讥诮的哂笑一声,“你尹向南在我心里还没这个分量!!”
他的话,像一根细针,深深的扎在向南的心口上,让她呼吸一窒。
但,这样的话,却也让她愧疚的心,登时好受了些。
分量不重,才好!
她心里的自责,就可以稍微少一些。
“那你的伤……”
向南咬唇,问他。
“我是医生,我身体是个什么情况,我比谁都清楚,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景孟弦的语气,没有半分起伏。
他又恢复成了那个清冷,不带任何情感的景孟弦,为自己的心房再次筑起了护栏。
说完,他“砰——”的一声,毫不留情的把电话给挂了。
掐断可视电话的所有线路,连带着门铃电池都给拆卸了下来。
他彻底把自己关在了这封闭的世界里,不许任何人来叨扰,尤其是她,尹向南!!
听他在电话里的声音,中气很足的样子,向南适才放了心下来。
长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口却仿佛被什么彻底掏空了一般……
空荡荡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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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日之后,两个人好几天再也没有遇见过。
而向南的手机也早已报废,两个人算是彻底失了联系。
这日,辅仁医院——
景孟弦双手兜在白大褂口袋里,正往急诊室走去,倏尔,就见尹向南一脸急色的朝他跑了过来。
“景医生,景医生!!”
景孟弦淡漠的扫了一眼向南,脚下的步子却分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很忙,有什么事,等我下了急诊再说。”
“不行……”
等他下了急诊再说就真的晚了!
向南伸手拉住他,面露急色,眼眶通红,“景医生,我求你,救救我妈,好不好?”
景孟弦一听这话,蓦地顿下了脚步,折身看向南向南,剑眉深蹙,“出什么事了?”
向南一见他终于愿意听她说话了,松了口气,这才匆忙道,“是这样子的,前些日子我妈总感觉头晕眼花,前天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就到就近的医院去检查了一下,结果一检查就发现我妈脑子里长了个恶性肿瘤,医生说那瘤形状怪异,位置也太偏,他们拒绝给我妈动手术,只说让我来辅仁找脑外科的景医生,他们说在整个a市只有你能救我妈,可是,我已经排了两天号了,怎么都挂不上你的号,找那些黄牛买,又实在太贵,你的号都已经要价到两千一张了,我这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所以迫不得以的才来找你的,景孟弦,你救救我妈,好不好?”
向南的情绪有些激动,拉着景孟弦的袖口,不停地央求着她。
“你先冷静。”
较于向南的激动,景孟弦就显得沉静多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记事本,飞快的在上面写了个编号,撕下来,递给向南。
“你把这个号交给急诊厅的护士台,跟她们说是我给你加的号,等中午休息的时候,你带你妈过来就诊。”
景孟弦一言一行都沉稳有序。
“另外……”
他抬了抬眼看一脸忧色的向南,顿了顿,才继续说,“既然都有医生说了我能救你妈,那你就别摆出这副苦瓜脸了,再说,行医这么多年,还没见几个瘤子是我拿不下手的!”
“谢谢……”
向南知道,他在安抚自己,虽然他的态度不明显。
握着他给自己的编号,向南心下一片感动,“谢谢你,景医生。”
景孟弦只淡淡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多说,转身预备离开,然,手臂却还是被一只小手试探性的扣住了。
好看的剑眉,微微一笼,余光瞄了一眼侧后身的向南,却始终没回头,也没开口说话。
“你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向南到底没能忍住,问他。
景孟弦凉淡从向南手里挣脱出来,“尹小姐,我的伤好与坏,都与你无关!你做好你自己本分之内的工作就好!”
他说完,径自迈开步伐,往急诊部走了去。
景孟弦边走,边拨通了医院领导的电话。
“主任,挂号厅里是不是得让保安科的多费点心啊?再不治治那帮黄牛党,咱们医院可真成了那帮家伙的摇钱树了!听说光我景孟弦的一个专家门诊就被他们炒到了两千块!价高也就罢了,这群混蛋还把号全收了,让真正的病患排几天都挂不上一个号,再这么下去,病人被他们拖死,医院的名声也迟早要毁在这帮家伙手里。”
向南怔怔然的看着那抹消失在大厅门口的白色身影,听着他义正言辞的同领导讲着电话,向南那颗空荡荡的心,仿佛又被填满了不少。
单单只是见到他,心情好像就会莫名的好一些。
这感觉,真奇妙!
………………
中午,向南带着母亲进了门诊室。
其实,秦兰一听说是景孟弦给她治病,她是百般不乐意的,但最后向南好说歹说之后,她才终于从了,只是一进门诊室,她的脸色就好看不到哪里去。
“秦姨,坐。”
秦兰一进来,景孟弦忙礼貌的起身,示意她坐下。
“来,妈,先坐下。”向南小心的扶着自己的母亲坐下。
“尹小姐,麻烦把秦姨的脑部ct图给我看看。”
景孟弦直接进入正题。
向南连忙将手中的ct图交给景孟弦,“景医生,麻烦你了。”
景孟弦取出ct图,将它搁在灯台上,认真的看了好一会。
俊朗帅气的面庞上,始终没有太多的神情变化。
“景医生,我妈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啊?”
向南心急如焚的问他。
景孟弦将转椅转过来,面向向南和秦兰,手教合着搭在桌面上,正色道,“秦姨,说实话,您这颗瘤子确实比较棘手。”
向南一听这话,登时就变了脸,倒是身边的秦兰,就显得淡定多了,她从容一笑,只道,“没关系,景医生你就尽力而为吧,实在没法子,我也看得开,都活了这么些年了,早够了。”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什么够不够的,我不许你说这种丧气话!”
向南再一旁都急红了眼,“景医生,那我妈这颗瘤子能切除吗?”
景孟弦没有直接回答向南的话,只伸手点了点秦兰的脑部ct图,认真的同她解说,“秦姨这颗脑瘤,一边靠近大动脉,一边压迫着视觉神经线,这么棘手的案例,在医患关系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没有哪个医生敢铤而走险的将这个事情揽下来!至于我,只要秦姨信得过,让我主这刀,我没什么可以顾虑的,只是有些话我还得说在前头。”
“景医生只管说。”秦兰点点头。
“这手术成功的几率,仅仅只有10%,手术过程中,只稍微偏一个刀锋,就可能触到大动脉,多挖一勺,就可能破了视膜,少挖一勺,就有复发的危险。总而言之,这是一场高风险的手术,在动手术之前,我希望病患和所有的家属都考虑清楚,另外,秦姨,我建议您从今天起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我不住院。”
秦兰一听景孟弦的话,立马就否决了,“不住,不住,我住自己家里好好的,干嘛要住医院呢!”
“景医生,麻烦你给我妈安排一下住院手续吧!”对于母亲的话,向南置若罔闻,兀自替她做了决定。
“我说不住就不住!”秦兰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
“妈,您就别让我担心了行吗?你女儿我宁愿在外面赚点辛苦钱,也不愿意抠着这些钱成天担心着自己老妈的身体会怎样!”
向南知道,自己的母亲不肯住院是担心花了她的钱,可是,这点钱难道比她的身体来得还重要吗?
看着自己女儿那双为她而浸湿的眼眶,秦兰终究没再执拗下去,答应了下来。
住院手续是景孟弦陪着向南一起去办的,钱自然也是他先垫付的,因为向南也确实没带那么多现金,而手里唯一一张卡还是他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