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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叹了口气,“还是先回国谈恋爱去吧,帮我问候你男朋友,告诉他,歌很好听,等你加拿大的毕业任务结束,叫上他,我们一起喝个茶。”
跟陆星寒约好的一个月,她又成功提前了。
林知微办理完相关手续,一刻不停赶去机场。
在路上时就飘了大雪,她不禁忐忑,办理登机牌时果然被告知航班延误,需要等待。
这个时候又接到何晚电话,她叽叽喳喳喊:“票拿到啦!知微你简直小天使!当初说好了寒哥演唱会给我们弄票,一张不差,位置超好!”
林知微看着窗外天色,欲哭无泪,“你们是很好,我要延误了。”
何晚看看时间,安慰,“还有余地,先别急,你只要十二点能回来就行,陪他过生日嘛,我们可都没透露哦。”
林知微只有干着急。
生日当天的演唱会晚八点正式开场。
容纳近两万人的体育馆座无虚席。
何晚跟造型小分队的大家坐在内场,齐刷刷穿着陆星寒应援色的上衣,手举灯牌荧光棒,跟旁边无数小姑娘排山倒海地尖叫欢呼。
她不停戳手机,“知微你加油啊!你男人太受欢迎了啊啊啊挤死我了!”她转头大吼,“别挤我!我可是家属!”
个人演唱会上,陆星寒遵从个人喜好,原创慢歌为主,快歌和几段纯舞蹈则更显珍贵。
体育馆里疯狂声浪冲天,屋顶要被掀翻。
何晚和小分队成员们紧紧抱团,越看越想哭,当初摄影棚里的青涩美少年,好像一下子就成了站在娱乐圈顶端的睥睨王者。
背后多少苦,只有他和知微最清楚。
林知微落地时,晚上九点四十。
航班足足延误了十个小时。
她把行李寄存,飞奔出机场打车赶往体育馆,一路急得催促,司机忍不住笑,“也是陆星寒的粉丝啊?我今天载了好多,你这刚下飞机就去,不会是特意赶来的吧?”
林知微承认,“是啊,特意赶来的。”
司机担忧,“照这速度,等你到了也快结束了。”
“没关系,”林知微深吸气,“看一眼也行。”
司机惊叹,“真是死忠粉。”
林知微望向车窗外辉煌夜景,莞尔一笑,“没错,他最死忠的粉丝,就是我。”
十点二十。
离演唱会结束还有十分钟。
林知微匆忙下车,拿着票好说歹说被放入场,才一踏入,就被层层叠叠的人潮震得呼吸困难。
舞台上空的。
震耳欲聋的安可声。
她不可能找到座位了,挑了个能看清楚全景的位置,扶着栏杆站稳,被热情粉丝塞来亮着“寒寒”两个字的发卡。
林知微把口罩调整好,遮住脸,戴上发卡。
此时此刻,她不是别人,只是陆星寒的粉丝。
从小时候第一次听他唱歌,到如今,他站在万人体院馆里。
灯光再次亮起,色调温柔,融软细腻的米粉色。
陆星寒坐在钢琴前,从升降台缓缓出现在舞台中间。
一瞬间全场尖叫,林知微咬住唇,目不转睛。
陆星寒拨过话筒,浅笑着说:“还有最后三分钟。”
大家狂喊着不舍得。
陆星寒“嘘”了一声,顿时安静。
他穿米色毛衣,黑发简单抓向额后,褪去满身锋芒,眉眼分外温柔。
“今天是我生日,我对大家,有一个小请求,”他骨节明晰的手指滑出轻缓音节,在笑着,“最后三分钟,留给我自己。”
他目光转向人潮,“留给那个不在这里的人。”
林知微隔着涌动的声浪望着他,轻声说:“我在这里。”
他再次说:“留给她。”
粉丝们大喊:“她是谁——”
陆星寒弯着唇角,语气坚定,“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他按下琴键,嗓音一如曾经的剔透。
为她写下的无数情歌,字字句句都是每个深夜里磨骨噬心的思念。
现场督导指挥摄像机转向观众席,投映到陆星寒对面的大屏幕上。
陆星寒看着一一闪过的脸。
万千人海,没有她。
林知微站在最高,屋顶垂下的摄像机转到她的方向,她不闪不躲,直视镜头,眼睛通红。
钢琴流畅。
陆星寒唱到“你一笑,我神魂颠倒”,猛然间断了音。
他面前的屏幕上,有个纤纤瘦瘦的人影,手扶栏杆,蒙着大口罩,头上戴着小发卡,眼里含满水光,却弯成两道月牙。
在哭,也在笑。
陆星寒双手发抖。
全场寂静。
他知道,微微在等他唱。
琴键重新按响,他哽咽开口,把刚才那一句重唱。
无论你在哪里,做多少伪装,哪怕只出现一秒,我也能准确无误,找到你,认出你。
浅浅一笑,就让我为你神魂颠倒。
八十九只崽()
最后一点琴音的余韵消失;陆星寒自钢琴前站起;目光克制又急切地在四周观众席寻找。
摄像机拍到的范围有限;根本看不出她站在哪里。
人太多太密;他离得太远站得太低。
明知道找不到;可胸中的热意剧烈灼烧骨骼皮肉;恨不能马上对着话筒大喊;让她走过来,出现在眼前。
林知微被身边粉丝们挤得摇摇晃晃,看见直到升降台落下;陆星寒仍在到处张望的样子,心被浸得甜甜软软,她抹抹眼角;匆忙回身往馆外走。
馆内现在人满为患;想从里面去后台基本不可能。
这时候顶灯依次亮起,整个体育馆灯光通明;宣告演唱会正式落幕;粉丝们大喊着不舍得;迟迟不愿离开原位;各层保安开始行动;有序疏散人群。
林知微也混在其中;前后左右的几个姑娘应该是同一个应援站的成员,怀抱着巨型横幅和软灯牌,穿着同款定制上衣;情绪还没平息;说话都带着抽噎。
“你们看到没,寒寒刚才好像哭了!他说的什么意思?‘她’到底是谁?”
“总不可能是谈恋爱了吧?!千万不要啊!”
“别闹了,谁不知道寒寒一心只有工作,都快成劳模了,哪有空恋爱!”
“怎么可能有女人配得上寒寒!”
林知微被夹在中间,眼帘垂下,提包的手指不觉收紧些许。
突然有道声音从斜后方插进来,“别这么说,寒寒二十一岁了,就算谈恋爱也正常。”
大家顿时哀嚎,林知微下意识扭头,看到说话的女孩,比其他人略成熟些,口气也笃定,很有威信,应该是站长之类的管理层。
她很淡定地朝几个成员扬眉,“粉上寒寒这三年轻松死了,没黑料,人上进,零绯闻,颜粉事业粉全都躺赢,咱们除了应援拍图,花痴舔屏,还干了啥?他是靠自己走到今天的,连个恋爱自由都没有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
“没可是,”她打断,“寒寒长得好,但也别忘了咱们粉的可是个绝对实力派,他不欠粉丝的,有资格做选择,幸福就好,再说寒寒那么拎得清,喜欢的人肯定不会差,行了不说了,快点出去,要赶不上飞机了!”
到了出口,人群各自散开。
林知微站了几秒,不知怎么有些鼻酸。
那句“幸福就好”始终盘在耳边,柔软戳着心口。
她跟陆星寒,想要的就是最简单的幸福而已。
手机开始不间断地嗡响,比平常的频率都要更紧迫一些,她跑到避人的地方接起,不等说话,陆星寒的声音急促传来,“微微你在哪!”
林知微心跳不觉加速,“体育馆外面”
“等着,别动。”
过了不到两分钟,熟悉的矮胖身影狂奔而来,刹在她面前,喘得口罩来回起伏,“小林老师,快快,跟我走!要不是我反应快,那小祖宗差点自己冲出来,再见不着你他要原地爆炸了。”
林知微一路跟着袁孟绕到体育馆后面,从工作通道进入,拐了几个弯站到一扇门前。
不远处人声鼎沸,说话声搬运器械声混杂,这里却格外清静。
袁孟笑着示意,“这是星寒专用的休息室,他在里面,我去周围看着,放心。”
林知微手贴上门板,呼吸难以自控地发烫。
九个月没有见到面了,分开以来,相隔最久的一次。
就在停顿的半秒钟里,里面脚步声骤然接近,门被“哗”地拉开,忍无可忍的陆星寒拧眉要往外跑,一下子看到想疯了的人近在眼前,反而呆怔在原地。
袁孟赶紧捂眼睛。
陆星寒的眼眶迅速红了,一把搂住林知微往里一带,门“砰”一声甩上。
林知微彻底晕了。
他的怀抱紧得要把人勒断,胸口起伏,如鼓心跳,全都严密贴着她,震得她头昏目眩。
腰随之被滚烫手掌掐住,头也被迫不及待地抬起。
他连口罩都来不及去摘,吐息炙热地压下。
先吻她,先确定她的存在。
林知微踮脚抱住他,不满足于中间的障碍。
“星寒”
口罩下传出的软声也是闷闷的。
陆星寒喉结滚动,勉强离开少许,指腹摩挲过她的耳廓,扯掉口罩扔开。
魂牵梦萦的脸终于露出来,他再也熬不住,把她压向背后门板,低头狠狠吻上红润欲滴的唇,破开屏障,吮住舌尖,贪婪掠夺最美好的所在。
林知微腻在他怀里,几乎化成水,力气流空也不愿完全被动承受,她仰起脸,主动去纠缠他吞没他。
爱|欲渴求,切骨思念。
她和他一样。
“微微,微微”台上无比清透干净的嗓音变得暗哑,揉着隐约哭音,堆满爱意,磨着耳朵。
林知微说不出话,只能以吻回应。
外面的喧嚣更甚,一墙之隔,无数工作人员在说笑走动。
她跨山越海赶回来,在这间小屋里,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