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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指僵白。
僵持数秒后,他骤然跨步向前,劈手挥向她,温暖一惊,侥幸逃过这一掌,然而她的身手终究是比不过容爵,只见他眼神一暗,大掌如鹰一般准确无误地卡住她握着刀柄的皓腕。
继而,微微一个用力,静谧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哐当……”是水果刀掉落在地上所发出的清脆声!
温暖吓了一大跳,但如今的她已不是一年前的她,她学会了格斗和散打,就连反应也比之前快了,而水果刀掉落的地方就在她脚边,她机敏地弯身捡起它,这一次她狠狠地握在手里,却没想到起身的时候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她并不想动手的,只是起身的时候没有发现他也弯身去捡它,而他伸手抓住的东西,竟然就是那把水果刀的刀刃!
刀刃很锋利,被磨得薄薄的,而他竟然赤手空拳就这么握住那薄薄锋利的刀刃,没有丝毫退意,也没有松手的意思,黑暗里那双阴鸷邪魅的瞳眸死死盯着她的面容,亲眼目睹他的手心里有红色的液体沿着刀刃流至刀柄,再一滴滴滴落至地板。
一滴,一滴,又一滴。
那殷红色的血液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渐渐汇聚成股,时间仿佛在此刻凝结,温暖心尖颤抖,眼见着那血液越滴越多,她心里抽痛不已,仿佛看见的不是他的血,而是自己心口的伤疤被人一点点扳开,直至血涌而出……
温暖原本攥紧的手心已颓唐松开,她被吓到了,起先在赌场里手下们抬出来那把菜刀上布满着的血都不足以吓到她,而此时此刻,容爵手掌里沾满的鲜血却叫她头晕目眩……
她稳不住身子,连连后退,全身上下不知何时已是大汗漓漓,视线渐渐模糊起来,最终她支撑不住自己,瘫软地跌坐在地板上,脊背倚靠在冰凉的石壁上。
疼痛入掌,入心,容爵松开刀刃,匕首再次掉落在地上,被弹射至很远的地方,他缓慢挪步,最后在温暖面前停住脚步,再缓慢蹲下,平视她的脸。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很好,我今天可以放过你,但是你能否认一个事实……你,安宁,就是温暖,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回到我身边!”
口吻,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温暖怔怔地望着他,无法张嘴,他连一点辩解的时间都不给她,便玄寒着脸起身走出公寓,过了许久,温暖才爬起来去开灯。
啪地一声,公寓内骤然亮如白昼,而地板上那一抹触目惊心的殷红,却叫她心有余悸,头又开始不听使唤晕眩起来,温暖扶着石壁跌坐回沙发里,回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惊魂未定。
她一头躺倒在沙发上,双腿曲起,抱枕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整个灵魂被放空了一般静静躺在那里。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飞速运转,曾和容爵在一起的那些片段如影片回放一般闪过,和他分开七年后在皇巢的重逢,他一步步设下陷阱她签下契约书,又说服她签下容氏,如愿完成第一份广告拍摄,之后在日本发生的种种,以及回到南城后传出她和容爵之间的绯闻,再之后局势一步步恶化,直至难以扭转的地步……
的确,他们一路走来那么不易,她曾经懊恼地抱怨或假设,如果没有遇见他会怎么怎么样,但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遇见他,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总是心知肚明和他走不到一起,即使从未奢望和他会有将来,但她无法否认,享受再多的荣华富贵,就如夜天昊赋予她的这般华丽和奢侈,却依旧填补不了她心头千疮百孔的伤痕……
她爱的是他,始终是他!
她无法否认,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安心,才会感到幸福,才会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活着的,而不似和夜天昊在一起时那般只剩一具躯壳。
是的,她爱他,她一直爱着的,都是容爵!
可是,九个月前她不能和他在一起,更遑论是现在?不,她不能后悔,不能因为自己心里残存的那份留恋而打破此时来之不易的平静。
温暖摇摇头,想要让自己变得坚定起来,不再被他所动摇,不再为他感到心驰摇曳,然而越是摇头,那些曾经的甜蜜的画面就越加清晰可辨。
经不起那些回忆的折磨,她疲惫地闭上眼睛,泪痕弯曲,比脸还白,她把抱枕盖在脸上,泪水打湿了抱枕上的布料。
第195章 他的答案()
这一晚,她就在沙发上和衣而卧,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睡到半夜时,她是被脑袋痛醒的,整颗头像是快炸裂开,她本能地摸了摸额头,温度烫得惊人。
她想自己是发烧了。
也难怪,海鲜过敏症才刚刚好,昨晚又喝了几杯酒,加上吹了一晚上的海风,又被猛然间出现在公寓内的容爵给惊吓到,不病发才怪!
想起头柜里还有医生开的药,她摇摇欲坠地起身去拿,刚走到边,却是眼前一黑,一头栽进棉被里……
醒来时是在一个白色的世界,阳光刺眼,她浑身酸痛地躺在病榻上,头顶是输液架,吊瓶里的液体顺着管子都流进了她的手臂。
“醒了?”低沉的嗓音问,温暖偏头看去,是夜天昊,他碧绿色的瞳眸内布满了浓郁的阴翳,“公寓里那把水果的和血渍是怎么回事儿?你不会是想自杀吧?”
她别过脸,疲于应对,索性翻身闭上眼睛,假装继续睡。
夜天昊眯了眯眼,知道她没有睡,又说:“这两天你就给我乖乖躺在这里,哪儿也不准去!”
温暖依旧咬唇,不发一语。
她的沉默终于惹恼了夜天昊,他跨脚到病边,站在她身后冰冷地说:“你给我记住,只要完成我们约定的事,我就放你走,但在那之前,哪怕只有一天,你也还是我夜天昊名义上的女人,但前提是……你必须乖乖配合我!否则,我不敢保证,会不会真的把你变成我的女人!”
回应他的,依旧是令人窒息的静默。
他咬牙,恨不得立刻吃了她才甘心,但看见她那紧闭双眼的苍白侧脸,心口不由得一软,默默注视着她良久,最后无声走出病房,驻足在门外。
里头的那个女人大多数是倔强执拗的,但偶尔表露出的脆弱和柔怜,如毒,一成瘾便致命,一入心便沦陷。
比华帝酒店,容爵入住在顶层总统套房内。
果然如夜天昊猜测的那样,容皓天只在C市待了一天就回南城了,刚刚送走了他回到总统套房内,就有人敲响了房门。
“容少,是我。”站在外面的人是阿BEN。
“进来。”
得到准允,阿BEN便推门而入,脸上显得有些兴奋,手里则拿着一份文件袋,走到容爵身后,他躬身说:“容少,您上次让我去查的那件事已经有结果了。”
俊眸微眯,容爵转身接过他手里边的那份文件袋,然后坐进沙发。
趁容爵翻阅文件袋的时候,阿BEN开始汇报调查结果:“您上一次让我追踪那一家孤儿院的事,我们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查到一些线索,找到那家孤儿院院长的住址,十分幸运的是,虽然孤儿院早在十年前就拆掉了,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还在世,她亲口承认说,孤儿院的确在十几年前收容过一个叫做安宁的孩子,但是有意思的是,我们带去了安宁的近期照片给她辨认,她却说不认识照片中的女人,并且十分肯定地说,照片中的女人不是安宁。”
容爵蹙了蹙眉:“都那么多年了,有可能长变样了,也有可能是整过容什么的,仔细查过了吗?”
阿BEN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们查过。孤儿院院长说她记得很清楚,安宁的脸上,在左边眉骨上长有一颗十分明显的黑痣,耳垂贴近脸颊的部分还有一块面积很小的红色胎记,而照片中的这个女人脸上没有这些特征。至于您怀疑长大后是不是整容的可能性,应该也排除在外……”
不等阿BEN说完,容爵便急切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派人去调查过安宁经常去光顾的一家美容院,有一名美容师和她比较熟悉,据那名美容师的说法,安宁的脸百分之百是纯天然的,没有一丁点动过刀子的痕迹,所以我们可以断定,夜天昊给她安了一个假身份,她根本就不是安宁!可问题是,她不是安宁,那会是谁?”
容爵的目光从文件袋上调离,扬起头看向一脸兴奋的阿BEN,明知道两个人心中所想的答案是一致的,可他还是冷冷地问:“阿BEN,你怎么想?”
“呃,我?”阿BEN想了想,回答,“依我看,她肯定就是温小姐,没错的!”
叹息一声,容爵说道:“嗯,我和你想法一样。”
阿BEN有点儿懵,不明白得到这样的好消息,为什么主子看起来并不怎么太高兴?
正纳闷着,听见容爵没头没脑地问道:“阿BEN,知道我最害怕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阿BEN讶然,他没听错吧?主子也有害怕的时候,好奇且怔愣地问:“是什么?”
容爵起身来到超宽幅的落地窗玻幕钱,看向华灯初上的城市夜空,幽然地道:“我最害怕的一件事,不是她否认自己是温暖,而是就算她承认了,也依旧不愿回到我身边。”
阿BEN愕然,想了想,似乎又有些理解主子的担心。
试想一下,如果温小姐想要回到主子身边,就不会改名换姓生活在C市了,她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而她的苦衷或多或少跟容老爷子有些关系,再则她现在身边有个夜天昊,那个男人也不是好应付的主儿,恐怕不那么轻易放温小姐走。若非如此,谁愿意放着好好的家人不管,放着心心念念的爱人不顾,而独自生活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呢?
思忖间,阿BEN的视线无意间瞥见容爵低垂的手,那只手包扎着纱布,有隐隐的血渍从纱布内浸出,将原本洁白的纱布染成了刺目的殷红色。
他吃了一惊,脱口问道:“容少,您的手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