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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于他而言是经历了十多年的伤痛,可于我而言却已成了最难挥灭的梦靥。
再次凝着他温柔的眼神,浅浅地笑着,音已是凉得吓人,“能令人再次重现已发生的事,也惟有交出性命向天煞血立誓,才能做到将画面放大到如此精细,无法抹去”
訾祁穆的眼中闪过瞬间的凛冽,甚至有了焚烧起的杀意,“晴家庄的管家,对晴家可真是忠心耿耿。”他阴冷地笑着,丝毫不掩饰话中的讽刺。
我想他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血的恶心再度涌上了喉咙的顶端,看着他眸中的复杂狠狠咽下,“他用他的命换取我婴儿时一日的印象,他的付出,的确不值得。”
音落,手臂已被他死死抓住,“所以呢,你对我要说什么”
说我会因着他每一次的温柔而动心?
说我无意识地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说我因着他方才的吻而慌乱?
说我为了他十七年前立下的誓言已是心痛不已?
说我好象对他动了情
如何会说出口,这般狼狈的自己如何会说出口。晴然嫣的自信,如今却荡然无存。我没有信心化解他的恨,他的冷漠,他的噬杀。
缓缓合上眼,吸入的气息狠狠一顿,“除非天山所有的雪莲能够采下,烈浴池内的神剑能够现世,否则此生,我不会爱你。”
天山的雪莲处于寒冷极地,其花落根则化,何来的采集。
烈浴池处炽热极地,方圆一丈内炎热难耐,靠近半寸便可被灼烧殆尽,又何来取其中那柄子虚乌有的剑。
心口莫大的痛,扯开一丝苦笑,倘若我如今不坚定,恐怕将来走投无路的,会是自己。
“噗!”未等他开口,胸口的澎湃狠狠喷涌而粗。流动的残红不动声色地染了一床纯净锦帐,一只手伸出的片刻在空中打了转,最终落在我的肩上,终止了一切的颤抖。封了我全身的穴道,只能木然地看着他将两只梨花落枕搁置在我的身后,让我躺下。
心漠然一沉,方才他的手有了片刻的滞楞,有一刹那,面对我的鲜血,他有了犹豫生母为大,这份纠缠,我与他如何会有结缘之约?
因身子的冰冷,我不由得往床里挪了挪,用手扯了床褥的一角,却已没有力气盖上身子。忽然,手腕上霍然变暖,“情毒?”他的眼中显露着震惊,单手靠在我的额上,脸色越来越差,“谁给你下的毒,你为什么一直没说”
情毒。我怎会不知道这一直潜藏我体内的毒素,只是因为绝延云说对我身体无害,我也一直没有感到什么异样,所以便没怎么放在心上。如今,却是有了毒发的症状。抿着干涩的唇,笑里透着清冷,原来绝延云,也骗了我
“绝门门主绝延云。”望着他一脸焦愁,静静闭上眼,轻声道。
云淡风清的底现究竟多少,无动于衷能够维持多久,即便是自己也全然不知。闭上眼,是害怕看见那双渗透着受伤的眸,那双一时烧得灼热,一时静得如一潭汪水的眸里,会有犹豫。
一颗汗水滚进眼睑,这才察觉到时辰过了好久,他的气力开始虚弱,他说若不替我过输真气,我便会香消玉殒。他说,情毒必须在一年之内得到解药,否则会经脉尽断而死。
“松开手,我不想欠你人情。”
“你当真不怕死?”良久,他蓦得盯着我的脸,神韵落在一方焦距上,眉心闪过的一丝无奈与绝望刺痛了我的眼,手依然没有放下。
“怕。”默然,竟没有再回他的话。一片诡异的静谧,便是可怕地沉寂。
吸入的气息里慢慢有了是他忧伤的喘息,一颗颗豆大的晶莹顺着妖媚的脸颊娇然而落,发稍渗透着一点点地亮色,他似乎撑得过分了。
“够了”
“再分我的心,你我便只能共赴黄泉了。”
凝视着窗外,眼眶中喷薄出的泪水如线般滑落。整整一天,即便他的武功再怎样的出神入化,也该累了
“启禀王爷,晴家庄庄主晴傲求见。”
訾祁穆粘满汗液的眸微微一阂,“不见”
“訾祁穆”泪水顺着眼眶倾泄,凝着他发青的脸狠狠一怔。
他眼神突然一滞,盯着我一动不动,邪魅的嘴唇若虚地勾起,“听着,我没让你死,便不许死。”
“可,可他,说是带来情毒的解药,还说王妃也许有急用”
话未讲完,门霍然打开,震飞了守在门口的侍卫,“快请他进来!”
“不用了,事态紧急,请王爷恕晴某擅闯之罪。”
闻言,门前已多了一名身着碧蓝色锦缎的男子,浑身散发着洒脱,双手一挥,两名与侍卫纠缠的小卒立即罢手。
仅仅一瞬间,他的视线已经与我重叠,牢牢锁定我的神情中似乎搀杂了什么无法看明白的情感,但那一抹震惊显而易见,“然嫣”
“你们都退下。”訾祁穆挑着眉,略有凝思地盯着晴傲,苍白的脸上连连咳嗽。
晴傲将我的穴道解开,似乎是在喃喃自语,“这么快,便发病了。”
晴傲为什么会得知我中了情毒的消息,又怎会有解药还特地替我送来?但此刻,我无暇顾及其他,最关心的还是他的伤,无论他怎样勉强地支撑,刻意地扬笑,还是无法掩饰他发白的嘴唇,铁青的容颜。
“在为然嫣解毒时,希望王爷能够回避。”晴傲一伸手,不留痕迹地将我欲去搀扶訾祁穆的手稳稳包住,压在被褥之下,更不知是在何时我竟被他点了哑穴。
訾祁穆面上一敛,渗透过虚弱的骨子,勾起的笑却如毒花般噬人心髓,“难道庄主忘了男女有别?”
晴傲正对着我的面上清晰地闪过一丝愤怨的纠结,只是片刻,他又重新恢复温和的口吻转过身说道,“王爷应该很清楚然嫣是我的妹妹。”
他竟然已经知晓我与他是兄妹,难怪他会为我送来解药。换句话说,若他再不知情,也就妄做了一庄之主。
訾祁穆放大的笑脸慢慢缓和下来,“既然如此,就有劳兄长了。”他扬笑,走出门去。屋内只剩下我和晴傲两人,还有一床吐满鲜血的锦色床帐。
盯着晴傲的双眼,他喂我吞下了一颗黑色药丸。顷刻,他将我的穴道解开,开口说的第一句竟让我咋舌,“你不能爱上他。”
“我听不懂哥哥在说什么。”揉着疼痛的肩,心中疑惑,他此番前来目的是否单纯。
“哥哥”他脸上浮现一丝苦笑,仿佛是在琢磨这两个字,嘴中的撕磨声似乎要将这两个字硬生生地扯到碎裂。
第83章 称谁为父亲()
望着他拧结到一起的眉,忽然涌上一种不安的恐惧。
“自己亲妹妹的身份,还要从洛沉佑的口中得到证实,真是讽刺,”他眸中的纠结瞬间释然,捻起中指对准我的脑门轻轻一弹,“没想到你出生时那么皮,长大后也是个小鬼灵,连自己的哥哥也敢调侃。”
他的话,我并没有听清楚,只听见了三个字,洛沉佑又是他。抓住他一脸轻松里隐匿着的痛,“不敢不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轻轻扬起唇边的线洋装嘟囔着,刻意表现出轻快。我只能用自己的无知将它理解成是对我的疼惜。但无法否认,面对晴傲会有由然而生的温暖。
血脉相连的亲人,又怎能轻易说不认就能不认。或许对于印枫轩,那份亲近更多的是一种依赖。
“感觉怎么样了?”他一点点地笑着,很轻。
这么说,吞下那黑色药丸后还没多久,现在就已经觉得气息顺畅了不少,全身的气力也逐渐恢复。
“不用想了,我送来的是解药只需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能让你痊愈。”他忽然一改语气,面容更是有些凝重地将放在暖炉上的茶壶端起,悠闲地沏起茶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支开訾祁穆?”他是刻意抓住我的手,阻止我碰訾祁穆,我肯定他私底下做的一切小动作根本没有逃过訾祁穆的双眼。他更明白訾祁穆的暗示与话的背后隐含着的威胁,所以他以一句兄妹血缘搪塞回去。
“因为想和你好好谈谈,”似是一声轻叹,压抑了许久的沉思终于破缄而出,“你不觉得你和娘太像了,绝代的容颜,狼烟四起的乱世,什么都一样。当年娘就是因为逃避帝王间的爱才嫁给了爹,可最终还是无法逃过一劫,我是担心你”
仰起面,抿然一笑,“担心我像娘一样落得一个惨淡收场?”
掠过晴傲一脸的苦闷与紧张,扯开僵硬在唇边的笑容,“哥哥何必想得如此悲观,印枫轩不是印啻,洛沉佑不是越王,訾祁穆也不是南帝,我更不是娘亲,一切都不一样,又怎会重蹈覆辙?”轻轻呼起,吹起额前的流苏翻扬,一遍又一遍,“再者,小妹根本不及娘亲的美貌的十分之一。”
“知道我是从何处取得的解药?”他似乎根本听不进我的话,眸中藏着深沉,“洛沉佑的身份已是今非夕比,堂堂越国皇帝居然亲自将这情毒的解药送到晴家庄。只要是个男人就不难看出他双目中的流露出的势在必得。”
心上断然一惊,他说过,再见我之日便是杀我之时。
是我亲手将用身体为我挡下一剑的他,从我身边推开。洛沉佑何等孤傲,不可能与我还有纠葛。
晴傲逐渐因着无奈而扭曲的脸,心中一怔,听着他的话一点点生硬,“他交给我解药,并让我捎一句话,”晴傲的脸色不太好,好象是刻意地比较厉害关系,“他可以原谅你。”
天下第一庄里,那张冷毅的脸上露出的讽刺的笑,顿时显现。
鬼使神差地扭过身子,双手贴在冰凉的茶几上沿着精细的刻纹慢慢地转动着,鬼魅地笑着,晴然嫣选的路,何需他人来原谅,“他的伤,已经痊愈了吗?”音落,清晰地听见晴傲手中的茶杯一声清脆地打转。
“我见到他时,他的伤口依旧流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