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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夫回道快了,尔朱怀玉才稍微安心一些,她不关心尔朱淳的生与死,只在乎母亲的荣与衰,她若想日后有锦绣前程,还需要父亲的宠爱,只有得宠,方能得势,这点尔朱英娥一时片刻是想不到的
眼见还有几道弯,便可到寺中,尔朱淳的眼皮却越发的重了,虽穿着厚厚的皮袄,手脚却没什么知觉了,身子也随着马儿的颠簸,开始摇晃起来。
快了,快到了
一定要为母亲祈到平安福。
她不敢闭眼,心中一直默默提醒自己不要睡去,她知道,如果此刻坠下马,坐在轿中的那些人必定会见死不救,到时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她若被冻死,母亲就没有谁可以依靠了,这些年,她与北乡夫人暗地里较量,为的不过是求母女安稳度日罢了,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愿望,此刻也显得这么难
迷迷糊糊之间,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苍劲有力涛涛而来,北乡夫人派秋叶出马车查看,尔朱淳却恍若深处梦境中,已然看不清前面的路,凭着最后一丝意念支撑着身子。
“王爷,前面那个少年,似乎有些奇怪。”赶马车的小童挥动手中的马鞭,回头对车中人开口。
“有何怪?”少年正闭目养神,慵懒的倚靠车框。
“好像”小童眯着眼睛查看,忽然大惊道:“快晕了。”
“凑近些,让我看看。”少年猛地睁开眼眸,双眸澈亮,身手挑开棉帘,年约十五六岁,面色璞白如玉,俊朗非凡,见前方摇摇欲坠之人,单薄的身子在寒天中显得更加消瘦纤弱,蹙眉对小童道:“再快一些,我将他接进车内,怕是被冻僵了,要是摔下山去,恐凶多吉少。”
“是!”小童不敢马虎,立马用力一鞭,打的马儿飞快的跑起来。
秋叶见只有一主一仆,马车内少年虽然看着衣着光鲜,却没有侍卫追随,肯定不是太子,寒风剜肉削骨,她冷的立马钻进马车内,迎上一众好奇的眼色,恭顺道:“夫人,是香客。”
尔朱英娥有些失落,北乡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再等等,已经走到这一步,你还怕见不着太子吗?”
马车飞驰,一车一马相贴之时,少年紧抓住车框,身子探出,大手将正欲坠马的尔朱淳往怀里一拉,因力气过大,两人顿时跌进马车内,尔朱淳的头正好撞到他胸膛,少年垂目见她双眸紧闭,身子如同掉进冰窟里没有任何暖意,嘴里不停念叨着冷,双臂下意识搂着他的腰,心中一软,立马将棉帘关上,避绝了彻骨烈风。
“王爷,人怎么样?”
“应该没事,暖和了便会醒。”少年立马脱下自己的狐裘将她罩着,想倒杯热水给她饮用,却发现小小的身子缠着他,竟起不来,无奈的笑了笑,只能迁就着她,缓缓挪动身子来到另外一侧,当杯口接近唇边时,昏睡的人似乎有些感知,慢慢喝了下去。
腰间玉佩在阳光下折射一道光亮到少年脸色,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玉佩成色极佳,上面写着尔朱二字。
不由一惊,他是尔朱家的人?
可印象中,尔朱家好像未有儿子,只有三个倾国倾城的女儿
尔朱淳醒来时,第一眼便见到他那紧张的眸子闪闪发亮,但意识还未全部清醒,只看到他口型在动,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环顾四周,晕乎乎道:“我这是在哪?”
“我马车中。”少年安心的笑了笑,将杯子递上:“要不要再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尔朱淳完全清醒时才发现正搂着他的腰,立马弹坐到另外一侧,尴尬且警惕打量着对面笑意盈盈的少年,肤白凝脂,面如冠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不由愣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
“之攸,我正准备寻你。你便来了,真是巧啊!”少年还未口,外面传来熟悉的男声,尔朱淳回头时,正见元诩猛地掀开棉帘,四目相接皆是诧异之色。
同时开口:“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第21章 长乐殿下()
元子攸好笑的看着两人,“原来你们认识?”
“他便是我像你提起的尔朱家三公子。”元诩见惯了御林军里魁梧健硕的侍卫,此刻见尔朱淳身上披着元子攸的披风,更显得瘦小,竟让人生起保护欲,说话的声音也不禁柔了很多:“别瞧她小小只,金羽箭的威力却连裴询一时都招架不住。”
“是吗?”元子攸看她的眼中多了几分兴趣:“他很喜欢你,常在我耳边念叨。”
“世子。”反应过来,尔朱淳立马朝元诩行了一个礼,前几日还答应萧先生,要与此人保持距离,没料到居然今天又遇到了,这一句喜欢,真的担当不起
但这一声世子,倒是叫的元子攸眉头微锁,疑惑看向元诩,见他正挤眉弄眼,便知当中缘由,笑着说:“外面风大,世子先进来吧。”
他故意将世子二字咬的很重,引得元诩上车的动作顿了顿,略显慌张的瞧了他一眼,元子攸忍俊不禁,将摆在门口碳炉往里面拖,为他让出一条路。
“裴询不上来吗?”
元诩摇头,“我与他讲了,他嫌闷。”
马车并不大,尔朱淳往旁边挪了挪,本意是远离元诩,他却直接坐到她身边,一股淡淡的香味袭入元诩鼻翼间,清雅芬芳,竟比母妃招来那些官家小姐胭脂还要好闻,正准备深吸一口气时,尔朱淳如临大敌的朝旁边靠了过去。
“今日怎么一人?你的那些红颜知己呢?”元诩将手靠近碳火,打趣道:“该不会得罪了美人,不肯随你来吧。”
元子攸爱美女,洛阳人人皆知,不论是参加宫宴还是出行,身边必然有美人伺候,而且几乎从不带同一人外出,府中到底有多少位姬妾变成了洛阳城之谜,连元诩都不曾知道答案。
“天冷,美人道看箭无趣。”元子攸淡淡笑:“在家里搭了戏台子,正看的热闹,我若不是早答应你,今日也不出来了。”
“那确实是我的罪过。”说完看了尔朱淳一眼,见她面无表情,淡漠又温顺,自始至终都未看他们一眼,好奇道:“你怎么跟长乐王在一起的?”
长乐王!
尔朱淳惊的猛地抬头,见少年腰间佩戴了一块方玉,上面用纂体刻着不太起眼的长乐二字,立马站起来要行大礼,但又忘记是在马车内,刚站起身便撞到了头,疼的闷哼了一声,跌坐了回来,恰好轮子碾到石子,车内颠簸了起来。
“没事吧?”
元诩与元子攸同时伸出手,生怕她坐不稳,宽厚的大手握着她手臂,穿这么多衣服,居然一把就握住了,可想而知她到底有多清瘦。
“多谢两位。”尔朱淳收回手不敢说疼,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却骗不了人,眼眶红红的有些雾气,瞧着竟觉得十分楚楚可怜。
元子攸知她不肯说,柔声说道:“在外不必拘泥细节,你方才苏醒过来,快坐着歇会,不然你这位世子兄弟,可要怪罪与我了。”
“苏醒?”元诩笑容僵在脸上,见她面色有些苍白,担忧道:“发生何事了?”
“偶感风寒而已,不劳世子挂心。”尔朱淳不愿意将个中缘由细说,但话刚说完,一双大手已经贴上她额头,尔朱淳心里一惊,顺着手臂看去,刚好见元诩峰眉缓缓皱起,关切之意呼之欲出,她着实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有些烫。”元诩收回手,认真的对她道:“寺中有药,待会我让裴询给你煎一贴,吃了便会好。”
尔朱淳正欲拒绝,他又道:“还想与你一较高下,你不会想让我们胜之不武吧。”
“那淳儿就却之不恭了。”
元子攸与元诩谈论待会去哪比箭,尔朱淳在旁细细听着,没有说任何话,如坐针毡的盼着早点到寺中,估摸着快要到了,挑开帘子一角,果然已经可以看到香山寺大门,门前停着一辆马车,车旁站着北乡夫人,尔朱英娥还有尔朱怀玉等人。
“怎么会找不到人?”北乡夫人动了气,训斥面前站成一排的下人:“这么大一个人,能说不见就不见?”
秋叶垂着头,惶恐道:“方才还看见三小姐跟在后面,一转眼就没影了,该不会是掉进山里了吧。”
北乡夫人脸色突白。
她是想尔朱淳死,但却不是这种死法!
带着三个女儿一起出来,唯独姨娘生的死了,这事传去,她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还会在尔朱荣面前,落得了一个残害庶女的恶妇罪名!越想越觉得可怕,她已经没了丈夫的宠爱,可再不能失去丈夫的信任了
“还不快去找啊!”北乡夫人见她们还愣在原地,怒火冲天道:“要是找不到三小姐,你们也别回来了!”
“是。”秋叶跟叶琴立马要走,被尔朱怀玉叫住,她还是那副淡淡的腔调,不紧不慢道:“去找院中的僧人帮忙,这样更快,但不可惊动沉寂大师,我刚刚看院中有御林军守护,皇后太子等人肯定已经在跟沉寂大师谈道了。”
“母亲,别气坏了身子。”尔朱英娥一下下拍着北乡夫人的后背,正想说尔朱淳死了更好,抬眸便见一辆马车徐徐而来。
车上小童跳下车,将脚沓子摆好后,元子攸撩开棉帘,墨绿色的长衫衬的他高贵俊雅,气质非凡,让尔朱英娥看的有些呆了,心跳止不住的加快,呆呆的问母亲:“这是何人?”
“不知。”北乡夫人与尔朱怀玉正在心中暗暗猜测此人身份时,小童灵动的眼睛扫了一眼直挺挺站在那的众人,声音清脆嘹亮:“你们是何人?见到长乐王殿下,为何不下跪?”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长乐王?彭城武宣王元勰之子?
元勰死后,第三子元子攸继承了王位,当今太子是他表哥,听说他自幼跟太子一起长大,两人关系非常好,将来太子即位,元子攸必定会加官进爵,成为肱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