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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声十分苦涩,怀玉脸上的表情却是比哭还难看,笑着笑着竟然就笑出了眼泪。
再也压不住巨大的痛苦,怀玉终于心碎,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对于元诩,怀玉终于绝望。可是明明只有半分真心,这半分真心碎裂以后,却是痛彻心扉。怀玉的真心有了裂痕,那裂痕顺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笼罩了怀玉全身。仿佛用悲伤织就的巨大蛛网,伴随着每一道呼吸,都将她越缠越紧,缠的她透不过气来。
怀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因为也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几分心悸。那粗重的喘息声也一声一声的拍打在英娥身上,让她也无端的生出几分悲凉。
哭到最后,怀玉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睁着红肿的双眼,默默的流眼泪。她脸上的泪痕如同细小的蜿蜒着的河流,怎么也不肯流干。
淳儿怀孕了。
说不出是不甘多一点,还是嫉恨多一点。
多么讽刺又可笑,她的孩子没了,尔朱淳却又有了孩子。回想起来,自她怀孕到小产,元诩竟连一眼也没来看过,避她如蛇蝎。派人送来的唯一物品,唯有那盒安抚性质的血燕窝。而今淳儿有了身孕,元诩却是亲自从早守到晚。明明都是元诩的孩子,态度却是天差地别。怀玉终于认清楚了自己和淳儿在元诩心中的地位,从未有过的深刻。
英娥见她这幅模样,于心不忍的劝道:“咱们还有机会。即便她尔朱淳有了身孕,能不能生下来还是另一回事。既然她能小产一次,日后还会有第二次,只要咱们小心谋划,还愁扳不倒她吗?”
“不。”怀玉擦了擦脸上泪水,露出讽刺的笑意:“这件事,我得亲自来办。不亲手对付尔朱淳,我又怎能甘心?”
秋叶额上的伤口已经小心的包扎过了,此时正靠在殿外昏昏欲睡。听得殿内传来的脚步声,急忙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低头恭敬道:“恭送良妃娘娘。”
英娥走了后,秋叶急忙跑进殿内伺候。
怀玉已然换上了一身新衣,正坐在昏黄的铜镜前对镜描眉,艳红的嘴角弯了个诡异的弧度。
方才的那个萎靡的怀玉早已消失不见,如今的精神头竟然比以往更盛。若不是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正在提醒秋叶之前发生过什么,她几乎以为先前之事只是一场错觉。
见她发呆,怀玉回头骂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地上收拾干净?!”
怀玉脸上的憔悴早已消失不见,细细勾画的眉眼竟比往日还要明艳几分。明明是一张带着笑意的脸,竟比不笑时还要阴冷上几分。彷如吐着信子,睁着绿莹莹的眼瞪着人的毒蛇,随时会在那人的背后咬上一口。
第181章 万千宠爱于一身()
“咳,咳。”
淳儿放下手中茶盏掩唇轻咳了几声,身旁的楚歌闻声而动,立时过来关切询问:“娘娘怎么了,用不用叫太医过来?”
“没事,只是喝水呛了下,无需这样大惊小怪。”淳儿轻笑看她,自从这次有孕之后,延禧宫上下一片欢喜。因着上次小产的教训,她和元诩时时处处更加小心,唯恐出现半点差错。楚歌自是更加谨慎,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楚歌拍了拍胸脯,犹有余悸道:“那便好,真是吓死奴婢了。”
见她这幅紧张模样,淳儿本要在调侃几句,忽听殿外宫人扬声道:“皇上驾到——”
淳儿伸手整了整衣衫起身,还未来得及行礼,元诩已匆匆行至面前,小心的将她揽进怀里,半嗔半忧的看她:“朕不是跟你说了吗?日后宫里没有他人,就不用向朕行礼了,万事以你的身体为重。”
淳儿心中溢满丝丝缕缕的情意,仿若吃了蜜饯一般,整颗心都甜了起来。
淳儿柔柔一笑,拉着元诩袖摆走向桌边:“皇上快些坐下,嫔妾这就命令宫人们上菜。”
桌上的每道膳食都是按照太医的叮嘱吩咐下去的。楚歌立侍左右,等到菜品都上齐了,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根银针。确保每道菜都试过之后,银针顶端依然锃亮,楚歌才盛了碗汤放在淳儿面前。
大到每餐膳食,小到助眠的熏香,每一样都是问过太医之后,再由楚歌亲自把控,淳儿才能放心,上次的莫名其妙的小产,始终像根刺一样日日横亘在淳儿心中,她不能再让那样的事发生了。
坤宁宫也里一片喜气洋洋。众所周知,胡太后近日的心情好得很,伺候的奴才们赏赐不断,就连莽撞的宫女打翻了茶盏,茶水溅了胡太后一身都未过分苛责。今日的晚膳,胡太后更是多吃了半碗,对御厨的手艺赞不绝口。
孝真自是知晓她心意,一边替胡太后小心更衣,一边提议道:“充华娘娘如今又有了身孕,娘娘准备赐些什么下去?”
别人不知晓胡太后心意,孝真心里却是一清二楚。近日胡太后的好心情,皆是因为淳儿有了身孕。先前那次小产过后,众人皆以为淳儿不会那么容易怀上了。胡太后还在宫里发了好一通火气,坤宁宫里人人自危。却不想淳儿是个多子多孙的有福命理,不过短短几月,便又有了身孕。
胡太后弯了弯眼睛,笑道:“赏赐的事便交由你来办,切记要亲自将赏赐送到充华手里,万不可假借他人之手。库房里的好东西,若是看中什么,尽管给充华拿去,若是延禧宫需要什么,想要什么,也照着要求一并办了。”
胡太后的话,孝真在心里一一记下。本以为到此就算完结,胡太后又在她耳边接着补充:“后天就是十五,哀家要在御花园设宴赏月,庆祝充华有孕。后宫大小妃嫔,皆不能推辞,全部都要到场,哀家要替潘充华昭告后宫!”
后日十五。
丝绒般的天幕上一轮圆月,清冷的余晖洒向人间,也洒到怀玉的身上。衬的她整个人的气质更冷,犹如源源不断散发寒气的冰雕。
胡太后酉时设宴,如今已经戌时,淳儿竟还未到。宴席上,除了末端的一方小小空位,其余妃嫔皆已到齐。按照尊卑礼法,那处空位正是给淳儿留的,只因她是地位最低的充华。
众人等了许久也不见开宴,底下已传来小声的抱怨。胡太后看了看天边月色,正要派孝真过去催一催,淳儿这才携着楚歌姗姗来迟。
面上一层薄汗,淳儿发髻略显凌乱,显然来的路上十分慌张,歉疚的朝主位上的胡太后解释:“让太后娘娘和各宫娘娘久等了,嫔妾方才身体略感不适,所以才来的晚了些耽搁了宴会开始,望太后娘娘见谅。”
话一出口,淳儿却是十分心虚,自打怀孕以后,她就变得十分嗜睡,明明只是睡个午觉,却是一觉睡至了现在。楚歌在一旁忧心忡忡的等了半晌,却又不敢轻易将她唤醒,已是误了时辰,耽搁了宴会。这实情又怎敢道与众人听?
席上众人各怀鬼胎的看着胡太后,只等着她一声令下,好好给淳儿个处罚,以解众人心头抑郁,淳儿接二连三的怀上,众妃虽然待她面上和睦,心中的醋坛子却已不知打翻了几坛。
胡太后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不是众人期待的恼怒,却是肉眼可见的焦急:“身体不适可有去见过太医?何必来的这样匆忙呢,即便来的晚了些,哀家也不会责怪与你,如今你有孕,万事还是以身体最为要紧。”
那焦急并不作假。胡太后浸淫后宫多年,面对一切都是冷冷淡淡的,众妃皆以为她已不会再为任何事物触动,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替淳儿担心。
此话一出,淳儿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觉得如芒在背。众人嫉恨的眼神一一朝她丢来,那目光锋利如刀,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几个血窟窿解气。
无奈苦笑,淳儿急忙宽慰胡太后:“太后勿用担心,只是一点小事,并无大碍。”
“那便好,那便好。”胡太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却见淳儿还在宴席中央站着,责怪的眼神看向身边宫人:“还不快去服侍充华娘娘坐下,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宫人领了命令,正要扶着淳儿在宴席末端坐下,耳边却传来胡太后的幽幽叹息:“做那么远干嘛,坐到哀家身边来吧。”
淳儿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背后嫉恨的目光又多了几重,未免更加惹人怨恨,淳儿急忙推辞:“太后娘娘,按照尊卑礼法,嫔妾理应坐在这里,由是不敢逾距。”
点了点头,胡太后对淳儿的表现更加满意,交代下位众妃:“潘充华谨遵礼法,甚得哀家心意,你们日后定要向潘充华好好学习。”
“是。”
后妃们参差不齐的应了一声,那声音听在怀玉耳里,也不知是嫉恨多一点,还是心酸多一点。
眼下众人皆已到齐,胡太后这才扬声宣布开宴。后妃们相聚,相互之间并未过多礼法,不过是一一朝胡太后献完礼物,得她几句夸奖,相互之间暗自攀比较真一番就此作罢。
怀玉送去的是一颗南海的夜明珠,胡太后斜睨了一眼,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点了点头让刘腾收下。轻瞟一眼怀玉苍白的脸色,胡太后心中却是窃喜。怀玉小产了,倒也省的她动手。即便没有当日淳儿那件事,胡太后也不会容忍怀玉平平安安的诞下龙种,不会容忍他尔朱家在整个朝廷一家独大。
面对众人进献的礼物,胡太后皆是一样的态度,这才不至于让众妃不满。不过对于淳儿送上的绣品,胡太后却是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胡太后到底更偏向谁,结果自然不言而明。
跟心怀鬼胎的众人相比,祺妃比她们少了不少的心思,瞧见淳儿得宠,她自然也跟着开心,由是桌上美酒也贪杯饮了好几杯。
有人喝酒是因为开心,有人喝酒却是为了解愁。怀玉拿起桌上杯盏一杯一杯的往自己嘴里道,若不是胡太后还在场,秋叶简直要以为怀玉会罔顾礼法,对壶畅饮。
“娘娘,娘娘别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