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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先生等人离开后,阿列也不多废话,直接派人将陈耀带来的人给押走,至于他们的下场,聂云枫沉默冷眼而看,不去多加猜测。今天,就在刚才,他又一次见识到了陆城的狠。尤其是遇事时的沉着谋略,当真是无人能比,之前甚至连他都信了船板底下藏了炸弹。
这就是真正所谓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陆城将所有人的心理都掌握得分毫不差。
陈耀的死,代表了柔城黑市一个时代的结束。至此,老一辈的洪景天和陈耀都已入土,陆城的时代正式到来。视线转到桌上躺着的箱子,不由眸色变暗,这是不是意味着柔城要翻天了?毒品、军火等等罪恶都将齐涌而来?
还在冥思中,突见阿列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仔细一看,赫然就是昨晚见到的马七。他的眼睛上已经蒙了一层白色纱布,隐隐可见血迹涌现。
“城哥饶命,我已经把陈耀骗过来了,你说会饶我一命的。”他扑倒在陆城的裤脚边,哭着哀求。为了活命,要他再卑微再低下,他都愿意。
陆城低眼,居高临下,笑得极其温良,“阿七,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给你个痛快,好过你出去让人千刀万剐。”一抬眼,阿列手中的枪,子弹已经出来,马七倒在了血泊中。
聂云枫目睹这些,说不清心里是何感受,明明马七死有余辜,但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在失去了双目后,他终究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其实从一开始,陆城就没打算过要放他一条生路吧,走在江湖,又怎能容忍背叛?
走上来两个小弟,拖着尸体往外而去,在地上拖出一条鲜红恶心的痕迹。
等船舱门关上后,陆城侧头向他看来,神色认真地问:“云枫,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聂云枫回视过去,只迟疑了一秒,提出心中疑问:“城哥,昨晚你不是说放了马七可以搏个好名声吗?怎么今天又改变了主意?”
陆城说话,虽然不见得说一不二,但也不至于前后立即推翻。所以,想必定有其深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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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无法改变环境,你便要改变自己。但面对污浊的环境,还能坚守自己,那么,在历史长河中,总有一日会沉淀出熠熠生辉的珍珠。
第75章 对面不相逢()
陆城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走到船舱的一旁橱窗内,拿出了一瓶红酒,他的心情出奇的好,眉眼里都染着笑意。“云枫,今天与昨晚不同。昨晚我清理门户,却对马七手下留情,今天,马七再次出卖我引来陈耀,他的两度背叛已经成为黑道禁忌,人人均可除之,我的出手成了替天行道。所以,这两者的区别很大。”
聂云枫恍然,确实如他所言,其实不光如此,在柔城黑市陈耀死后,再无人敢对陆城叫嚣,他无论做什么也都不可能再有人来指手画脚,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今时不同往日。
“那这次的行动细节为何瞒我这么紧?城哥,你是在试探我还是你仍不信我?”借着这个机会,他想把话挑明开来,否则心中都对对方存了事,终有一日会滚成雪球,再难回首。
对于他的坦然,陆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确实喜欢直来直往。但针对这个问题他还是思虑了一周,在开口前喝了一口红酒,才道:“云枫,不是我不信你,而是这次行动的部署,包括阿列都不知道。他在关键时刻暗示你别妄动,是因为我在陈耀进门时手指在桌面轻敲了两下,阿列知道我这动作代表的涵义。”
言外之意,就是他和阿列之间的默契,无需眼神交流,只需偶然的一个习惯肢体语言,就能表述心思。这种默契是时间的积累和沉淀而至的结果。
聂云枫不置可否,这个答案还能接受,时间上他比不过阿列跟着陆城的久远,所以没法做到只凭一个细微动作就探知到陆城的暗示。但如果在以命相搏后还得不到信任,他会觉得心寒,这也是他为何要问出来的原因。
一个高脚杯递到他面前,里头是大半杯深红的酒液,抬起眼,看清那深幽的眸里有着极度的认真。只听陆城说:“聂云枫,从我打算用你开始,就把你当成了兄弟。所以,不要怀疑我对你的信任。这次保密,是因为我要陈耀走进这个必杀之局,为干爹报仇,你明白吗?”
真挚的表情,感染力强的话,总是会煽动一个人心。
聂云枫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接过酒杯,一口喝尽,相视而笑。
有人说:这个世界,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坏人也未必有恶果,但人始终相信命运。
也有人说: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受到的引诱不够;人也无所谓忠诚,忠诚是背叛的筹码太低。但是信任,却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一种交付。
陈耀一倒台,立刻他的场子纷纷被小股势力蚕食掉,然后暗地里有一股凝聚力,将这些分散的势力全都扭到了一起。心知肚明,这股势力就是陆城,这在道上已经传遍。至此所有人谈起陆城时,心中都有了畏惧,不再像以往那般只当他是个商场中的悍将。
陈耀的“意外死亡”,警方最终因证据不足,鉴定为一次黑道火拼,最后象征性的抓了几个混混,就不了了之了。这也足以证明陆城将白道与黑道势力融合,才能将这么大的事件压下去。
既然没了对头,陆城自然是风生水起,洛氏企业的业绩节节上升,而黑市的生意也顺风顺水。居然,“柔城最佳杰出企业家”的头衔再度名落陆城头顶。
聂云枫坐在电视机前看到那个颁奖画面不由笑了笑,阿列在旁边还笑着调侃:“不知道他们若看到城哥手握枪的情景,还会不会颁发这个奖项呢?”
顿时嗤笑出声,踢了阿列一脚。
头向后仰,靠在沙发上,眼中流露微光,再过两天就是洪爷的忌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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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爸爸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在死后跟你妈妈在一起合葬。”
这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微弱地喘息着,洛夏哭着点头,等待生命湮灭。
曾经,在她记忆最深处有着那么一副画面,爸爸和妈妈一左一右地牵着她的手,三个人的脸上全都是甜美的笑容。那时候,所有的幸福都只属于洛夏,没有别人。
如今,她停滞在墓地的坟前,手中环抱着黑漆的骨灰坛子,其实很轻,却觉手臂都压得酸疼。沉重的不是瓷器,而是心。她蹲下身,静静凝看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这是妈妈年轻时候拍的,后来爸爸每次带她来拜祭妈妈时都会骄傲地说:这是他拍的。
摸出口袋里的另外一张照,上面的男人,丰神俊朗,温文尔雅。是赐予她生命的男人,是深深爱着她的父亲,他叫洛廷远。到了此时,她已经将那些曾经的过往都从脑中抹去,不管父亲曾经是因为什么与妈妈在一起,她认定一件事,这个男人爱着她们母女。
死亡,多么深刻的词汇,乃至刻进心里。
时隔一年多,她回到柔城,走进墓地,离对父亲的最后承诺晚了有半年。却是寒风又起,提醒着她又到了十二月的天,冬雪来得比往常都要早。天地间一片苍茫,犹记得去年是在她离开的那天才下雪的,那时已是一月。
从墓园大叔那边借来了铲子,将骨灰坛子放在脚边,就开始挖起墓碑后的土,坑不用很深,就看到了妈妈的白玉坛子在内,于是将手边的这个也放进去,对着坑深深鞠躬到底,这才将土慢慢掩盖。
然后左右环视了下,见没有人,悄悄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把尖锐的刻刀,将爸爸的照片先贴在妈妈照片的旁边,然后就开始在墓碑上篆刻。
洛廷远之墓,不孝女,洛夏。
这是她仅能为父亲做的,让他的名字与妈妈的同列,让他的骨灰与妈妈同穴。
一遍遍重复篆刻后终于清晰,盯着看了半饷,鼻子再度酸涩起来,即使没了最初的伤痛,却依旧有丝丝扣扣的痛意袭来。她抱住墓碑,额头贴着寒凉刺骨的石碑上,心中轻语:爸爸,我替你完成了最后的遗愿,我也得走了。
正待起身时,耳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是皮鞋嗑在地砖上的响声。她因为是坐在地上,身形又小,所以被墓碑给挡住了,稍稍探出头去看,身体凝住。下一秒立即惊慌失措地四下张望,寻找可供藏身的地方。
可荒漠的墓地,哪里会有藏身之处?只得猫着身体往旁边一个很大的墓碑处移动,那块墓碑后面搭建了一个可算大的屋子,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坟墓,死后也造了个“豪宅”。一头钻进了墓穴里面,大气也不敢出,只从狭小的口子那边悄悄的视线往外凝看。
来人一行有四人,为首那人正是她恐惧至深的陆城,他的身后跟着的三人,洛夏都认识,两男一女,女人是曾有过几面之缘的洪乐涵,至于男人,一个是阿列,另外一个是她忘记呼吸的聂云枫。
眼见他们往自己这处走来,心中大惊,莫不是她匆忙间择了个死穴?幸而脚步在稍稍前方的位置停下,他们停留的墓地与她躲藏的这个类似,也是造了“豪宅”的大墓。
看到洪乐涵跪在了墓碑前,脸上滑下眼泪。她说:老爸,我回来看你了。
原来他们来拜祭的是洪爷,难怪陆城也会过来,那是他的干爹嘛。缩回了视线,不敢再探望,生怕被陆城发觉,那么她曾经的逃亡,以及付出的代价就全都白费。这个代价太大了,她也再不要生活在陆城的掌控下。
洪乐涵哀凄过后,抬起眼感激地说:“城哥,谢谢你陪我过来。”
“傻丫头,说什么谢,干爹的忌日我怎会不到?”陆城温善地说,他的眉眼间一片温色,像及了宠爱的兄长。洪乐涵目中泪光聚集,轻声道:“城哥,我能和你说些体己的话么?”视线朝另外两人飘去,意思很明显,想单独私下里跟陆城说。
阿列耸耸肩,朝旁边走开了去,聂云枫凝了凝眉也往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