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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一位不知什么时候爆炸的宅斗女强人,绝对不能留着荣府一起过除夕。
分宗这事决定权又不在荣府,在于他自己。
他自判自家离开,多简单。
不过这事简单归简单,但贾政前车之鉴摆在跟前,还是要跟孩子好后商量的。于是,贾珍唤来贾蓉,诉说完自己听来的情报,说完自己的感想来抛砖引玉后,让贾蓉发表看法。
“爹,那个老虔婆想杀你!”贾蓉闻言,生气爆了一句粗口:“老虔婆她还真以为贾家里她是老大,一切她说了算。这草芥人命的,皇上都没她这么牛呢!”
“犯不着因此生气。以后你不管从事什么道路,这种尔虞我诈都少不了,可你也必须知晓,我们不管用什么计策,都得守住自己的本心。知道吗?”
听着贾珍语重心长的教导,贾蓉郑重点点头:“爹,我会的。我绝对会知法守法用法。”
听着三个法的先后顺序,贾珍失笑了一声:“现在说说你有关分宗的想法。”
“爹,我觉得分宗嘛,您也说了可以自己判出嘛。这事我倒是觉得不急,急得是对方觉得我们还有利用价值,没准就不会放手,就算我们分离成功了,也许还会拿着什么情分赖着我们。”贾蓉边说边小心翼翼的看眼贾珍,悄声:“爹,我我想有个主意,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一下。”
“说。”贾珍言简意赅。
“我”贾蓉眼里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来:“我们趁着这个被告机会,把所有的家产仆从交给三司清理吧。光是整顿府内的仆从就已经很费时间了,更别提还有府外那么多人了。我们自行整顿,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和时间,倒不如直接甩手给三司。这样一来,哪怕日后这些仆从有问题,那也是三司的错,跟我们无关的。”
贾珍:“儿子,你这操作真、够、骚的啊。”自证家产就罢了,还敢碰瓷三司,碰瓷整个司、法届。
“啊?”贾蓉一脸茫然的看向贾珍:“这这有问题吗?荣府所看中的不就是钱还有祖父曾祖父他们等等的人脉资源。祖父不好送人,但是钱财什么,我们曝光在公众眼中。您不是还说了,我们还有个欠条嘛,趁着这个时候还了。其他人也不好说我们提前还钱啊,毕竟为了洗涮罪名,我们当然得证明自己有钱了。”
“至于这中间查出来还有其他什么罪状。”贾蓉道:“虱子多了不怕嘛。反正那老虔婆都还畏惧祖父呢!咱不管怎么样,祖父都得出面保我们小命啊!只要活着,我们都能东山再起。”
“很好!”贾珍忍不住拍拍手:“不愧是我贾珍教出来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过万一你祖父面子不够,皇帝要杀鸡儆猴,宰了我们怎么办?”
贾蓉沉默半晌,一脸敬畏的看向贾珍,道:“那爹你做法啊!大不了,连着祖父一起,我们一家四口,浪迹天涯,去海外。您不是说了,海外世界很美好?”
贾珍忽然也很想静一静。
不过他静一静的时候,不爱摔杯砸盏的,他喜欢打人。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要靠自己!你爹他靠得住,公猪能生崽了。”贾珍拉着贾蓉教育一通,等人揉着额头鼓起的大包,才无奈开口:“我知道你很聪明,也有些压力,你压力能转化为动力,实在不行了还能哭还能打。爹容许你抗不住压力的时候小小淘气一会,但是你的聪明要放在正道上,不要抖小机灵。你现在所依仗的是血缘关系为最后的底牌,这点让我气愤。爹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最后的底牌是自己的实力,知道吗?实力!”
“是,爹。”贾蓉点点头,但又有些困惑,问出声来:“那您怎么确保我们能够全身而退呢?你先前也说过登闻鼓没人敲。”
“因为我会借花献佛啊。”贾珍失笑,再人耳边提醒了几句,而后拍拍人的脑袋,问了一句:“真缺人手清查账册?”
“真,非常真,便是按着您教的审计算账办法,还是一无头绪。”
“那就让三司来吧。”贾珍拍拍肩膀:“不过让他们得用我们的会计审核办法。”
“啊?”
“训练的办法再加这点,咱还是小命无忧的。”贾珍道:“不过前提得是皇帝起码是明君。”
贾蓉瑟瑟发抖,瞧着那逐步逼近的身形,牙齿上下打颤,喉咙似乎被人掐住了一半,艰难无比的憋出一个词来—“老老爷。”
贾珍眉头拧了拧,扫眼月光下那小脸惨白,冷汗直冒,抱着灯笼完全傻啦吧唧的贾蓉,脑海里莫名浮现一句话“男要俏,一身孝”。一想到此,贾珍缓缓吁一口气,嘴角咧开,努力将脸上冷漠狠戾的表情变得温和些,轻轻松松将猎户间以凶狠难抓出名的野山猪拎到人跟前,沉声道:“看见没了?我不是你爸!但从今后会是你爸爸,哦,是你爹!别叫什么老爷,什么破规矩,万一把你当其他小厮给打了,怕你爹半夜给我托梦。”
贾蓉:“”
“虽然他们是奸、夫、淫、妇,但好歹临走前记得你。古代守孝好像不能吃肉吧?这猪肉我就自己吃了,不分给你了。”贾珍边说,边动手生火准备烤肉。
“您您你你你你”贾蓉呆呆的看着自家亲爹弯腰,手上似乎拿着刀一般,然后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周边已经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以及分割好的猪肉。
“鬼鬼鬼”
“再狼嚎,揍你了信不信?”贾珍看眼近在咫尺的食物,眼眸迷了迷,拧着眉头斜倪眼敢打断他进食的贾蓉:“再敢昏过去试一试?你这承受能力怎么那么弱?”
贾蓉被吓得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他怕对方掐死他,把他分、尸了。
瞧着跟个小白兔一样的便宜儿子,贾珍想着自己能活着的前因后果,揉揉头,“我再努力和善且耐心的跟你说一遍。你那个亲爹,贾珍,因为他无能傻逼败坏了祖宗基业,临死前倒是幡然悔悟一番;你媳妇,你爹的姘、头秦可卿,这有点玄幻的神通,死后魂魄一直在贾家徘徊。荣宁两府落败了,宁府和荣府大房是彻底绝种待遇,这两人激起了复仇欲。但他们无法重来,故而选择了我。”
“我想活着,所以同意了他们的条件,让贾家能够传承有序。”贾珍说到最后一句时,眸光幽幽看眼贾蓉,带着挑剔神色。
实在是太弱逼了。
幸亏贾珍就一个儿子,幸亏现在是和平时期,没有丧尸,否则这完全就是个赔本买卖。至于红楼梦,至于原着记载的宁府种种,关他屁、事。在末日,更多狗屁倒灶的事。
他只知道自己真的活了下来,在上一秒被最信任的队友背叛,推出去当炸、药、包抵挡丧尸群时,他下一秒能够活着,有吃有喝,那就是人间天堂。
想起这一日味蕾的享受,肚腹的满足,贾珍下手剥皮的速度又快了一分,边自觉带着抹慈善看眼贾蓉:“懂了没?”
贾蓉下意识的想摇头,但看着射、过来恍若利箭的眼刀子,忙不迭点点头,努力张了张口,声音还带着丝喑哑:“我我懂了,别别别杀我。”
贾珍翻白眼:“杀你干什么?又没两斤肉,再说了,我还没到吃人、肉的地步。我把这些事原原本本告诉你,只是让你脑子清醒点,别认贼作父。没事别跟荣府那些人玩,知道吗?”
“对了,红楼梦我早就还给老师了,只记住大概情节,你先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什么兴趣爱好朋友之类的,要当你爹,也得先了接了解你。还有说那一堆奇葩亲戚,还有现在什么朝代?”
“是。”贾蓉看着那燃烧起来的篝火,看着那据说不是亲爹的爹一脸认真盯着木架子上的肉块,那泛着幽幽绿光的眼,活像饿死鬼投胎,忍不住揉了揉身上的鸡皮疙瘩,结结巴巴着:“您您您先回去,我们可以让仆从上些酒菜,边边吃边聊啊。”
他冷!
十月的山风很冷的。
绝对不是怂冷。
“厨房没肉。”贾珍遗憾无比回了一句。秦可卿停灵的铁槛寺,没点油水。他魂穿贾珍后,哪怕全是素菜,他也吃了两桌了。反正贾珍为了秦可卿的丧事,隆重怪异的已经让人说嘴了,他吃个两桌饭菜也正常。
“而且到底隔墙有耳。”贾珍眼中露出一抹阴鸷:“当时时间紧迫,我得到的消息有限。就知道这点秦可卿似乎死的有问题。”
贾蓉手用力的捏着灯笼,可惜到底娇生惯养的,哪怕奋力捏了许久,这灯笼也没变形,反倒是自己手被竹条刺得有些生疼。吃疼得抽口冷气,贾蓉咬咬牙:“可卿是他取的字吗?”
闺阁女子取表字之事,是长辈或夫君所为。他娶秦氏之前,秦氏已有表字—兼美。他虽然听得些风言风语,但是如今被证实,还是受不住这等男子屈辱,可偏偏这屈辱是亲爹给的,偏偏现如今亲爹还不是亲爹。
“她不叫秦可卿,叫啥?”贾珍听得问话,连眼睛都没移动一下,只顾盯着猪肉,只开口回了一句:“你们古人就是麻烦,她好像还叫什么美来着?”
贾珍使劲回想了一番,那时他杀丧尸已经杀红了眼,脑子里只有活下去的念头,哪里还主意得了这种旁枝末节。
这魂穿一回,也不像末日前流行的穿越,给他塞一堆原生的记忆。幸亏他82版的红楼梦跟着老妈看过,还偶尔记得点梗概。也上过学,为了考试,抄过四大名着的八百字读后感。
“你我”贾蓉愤愤捶了一下灯笼:“他他们”
听着贾蓉话语中带着份恨意,贾珍难得抬头看了眼人,手指指远处的树木,道:“去撞一个?或者哭一回?看开了点,也别矫情,你不是还那”
瞧着那血红的眼,贾珍虽说已经被末日磨砺的没多少三观和同情心,但也咽下了他想说的话语。原着里,似乎这贾蓉跟他爹还有贾琏,双飞小姨妈呢。
“咱说开了就好,别憋心里成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