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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可怜巴巴地说:“你身体好,我身体不好,容易累。”
一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我的心就软了,叹了一口气,不再坚持。也许,他真的是身体不好容易累吧。
如果说他的所谓身体不好还能让我忍受,那么最让我郁闷的是,虽然人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但他从来不向外界明确表明我们的关系,在公共场合尽量避免和我走在一起。他解释说,因为我刚升职怕影响不好。但我又不笨,时间久了便知道,他不愿意在公众面前承认我们的关系,就说明不想和我有太长远的发展。几次我想过离开他,但我己是他的人了,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如果离开他,还有谁会要我呢?何况在制衣厂,男孩本来就少。
生活上是如此,工作上,沈洲更是刻意和我保持着一定距离,有时看我受欺负,他也视而不见。时间久了,英姐他们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那天,英姐自己把一份很重要的文件锁进抽屉,却硬说我没有给她。所有的人也都帮她,差点把我气哭了,最后她自己在屉里找到了才作罢。她轻飘飘一声“对不起”就把我打发了,我委屈地要死。一抬头看见旁边的沈洲,原想他能为我说句公道话,但他却象没看到一般,反而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再见面时,我便想向他诉说委屈,他却搂住我又想动手动脚。因为心情实在不好,这次我没有象以前那样顺从,而是生气是说:“你见到我除了那事就不能做点别的吗?”
他这才住了手,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啦?脸色这样差。”
我委屈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现在孟姑娘对我好了点,但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针织一厂办公区的人也都和我做对似的,我又没做错什么?”
沈洲笑了笑:“你还不知道啊,孟姑娘是丁厂长的人,丁厂长是香港总部派来的,和高总关系一直不好。一山不能容二虎,他们总有一个人要走是无疑的。”
我吃惊道:“那为什么高总还叫我做孟姑娘助理?”
他不满地说:“你真笨,说白了,你就是高总安插在孟姑娘身边的密探。”
“密探”这个词刺激疼了我,在我心里,只有坏到不能再坏的人才会做“密探”的,并且做“密探”实在和“走狗”没有任何区别,难道我是高总的“走狗”?我不由恼羞成怒道:“不可能,高总能做总经理,一定是非常英明的,一个非常英明的人,怎么会做这种卑鄙的事情?是你太小看别人了。”
沈洲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如果不是这样,那你想想,他为什么要安排你做孟姑娘助理?如果不是他安排你做孟姑娘的助理,你一个高中生,一个普通车位,要是靠在车间一步一步往上升的话,就是头发都熬白了,也未必能做到那个位子。”
他的话再一次刺伤了我,但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我紧咬着嘴唇,无力地辩解道:“高总说是丽娟叫他照顾我的,你忘了,我和丽娟是好朋友呢。”
沈洲冷笑一声:“天真!丽娟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生育机器,是他们花钱买去的,高家根本不会把她放在心上,连她都不放在心上,会把你放在心上吗?”
我彻底无语了。
忽然就传来两个消息,一个是非典疫情有蔓延的趋势,另一个就是美国和伊拉克的战争。对于非典,我们知道的依然不多,厂里除了发放通告停止招工并让我们减少外出,没有特别的指示。虽然我们饭碗里的鸡肉份量越来越足,但从厂里四处飘散的醋味和饭后提供的凉茶,我们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更严重的是,村口每天都在查暂住证的治安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身着制服人在查车。
听同事说,查车,主要是查摩托车、电动自行车等等。据说外地牌照摩托车比本地还多,但只要被查到,一律没收。想想真是无语了。象我们这样的外地人,在东莞买摩托车是不能上本地牌照的。但若回内地上了内地的牌照再到东莞用,做为外地牌照车,若被查到一律没收,真真是没有天理。
第86章()
而电动自行车必须有发票,没有发票的一律没收。这让很多人中招,谁一天到晚把发票揣在身上?那段时间,骑摩托车和电动自行车上班的人明显少了起来。
如果说非典还与我们个人安危息息相关的话,那么美伊战争根本不在我们考虑的范围了。但偏偏,就是与我们毫不相干的美伊战争影响了我们的生活,厂里很难再接到订单,一年一度的淡季竟破例提前到来。
去年的大订单很快做完了,现在只能零星接到一些小订单。因为货少,厂里开始给员部分员工放假。那天一大早,孟姑娘就郑重地把几个车间主管和我叫进会议室,正式宣布:去年为了赶货,厂里曾不限性别地招收一批男工。现在没货做了,而这批男工又总是打架闹事,厂里决定今天解雇一批男工!
因为非典,现在很多厂都停止招工了,也就是说,这批男工如果被解雇,找到工作的机会基本为零。为了防止这些男工闹事,任何人不准透露风声。第一批解雇名单由车间主管拟定,因为我们一厂人数最多,被解雇的也是最多,竟是50人!
我吃惊地瞪大眼睛:怎么可以这样?赶货时招人进来,现在不赶货了又撵人家走!其余几个主管也都面带不满,但除了摇头叹气,她们什么也没有说!
中午12点,所有被解雇人员名单贴在厂区各个地方,但并没有标明被解雇,只是叫他们12:30到生活区的蓝球厂集合。因为人太多,不可能按照以往的解雇程序,人事部、总务部、财务部、车间及保安部需各派一人到蓝球厂边的凉蓬下协助办理手续。人事部负责收厂牌,总务部负责收衣物,财务部负责发放工资,车间负责确认是否本人并签字。因为我们车间人最多,我便被派谴负责代表车间签字。
可怜那些人大多在放假,他们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很多人还面带笑容。集合这些人是由保安部负责的,厂里六、七十名保安全部上岗,包括上夜班的保安也被叫了起来。除了我们几个部门的代表外,所有的人,包括保安都不明白为什么要集合这些人。
有几个在外面玩的人还被同事或老乡跑出去找回来。那些跑出去找的人还以为自己为集合立了一大功。看到这里,我们在凉蓬下围桌而坐的几个人都感到心里酸酸的。
忽然就有了一种免死狐悲的冲动,人事部是派胡海成做的代表,他难过地说:“不知到哪一天,我也会这样被解雇掉?”
总务部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女孩子,叫阿群,她不住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财务部出纳是本地人,她面带苦笑地摇摇头,不时发出一两声叹息。
我心里更是五味俱全,这些人,大多数是极为熟练的车位,只是因为很多工厂不招收男工,他们只能在那些又辛苦又赚不到钱的小服装厂奔波。去年好不容易进厂后,都非常珍惜。至于吵架斗欧的,其实只是极少极少的男工。
保安部副主任叫余武,是一个身高1。90米左右的黑脸大汉,退伍军人出身,据说有黑社会背景,他冷笑道:“我们,其实都是帮凶。”
听了这话,我们几个人全都沉默了。
不久,白班的保安组长傻乎乎地跑过来问我们:“厂里把他们集合起来,有什么事吗?”
胡海波看我们都不说话,便无辜地说:“我们也不知道叫我们过来做什么。”
保安组长试探着说:“这段时间没货做都在放假,不会是解雇他们吧?这里面好几个是我老乡,有一个还是我侄子呢。”
所有人都摇头说不知道,他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们一眼,只好悻悻地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余武不屑地说:“真是个傻b。”
我们不满地望了他一眼,他只好讪讪地闭了嘴。
大约是两点,胡海成再去点名时,所有人都响亮地答了“到”。负责集合的保安部宋主任核查无误后,便小心翼翼地宣布:“厂里现在没有订单,这样总放你们假也不是办法。所以呢,为了不耽误你们赚钱,今天你们就结工资出厂吧。”
他的话音还没落,人群中便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义愤填膺,他们七嘴八舌地喊着,神情非常激愤!
“为什么无缘无故解雇我们?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骗子,骗我们集合原来是炒我们?”
“既然解雇,当初为什么要招我们?”
“就算解雇,也要提前通知吧!”
“没提前通知必须给我们一个月的代通知金!”
宋主任试图阻止激动的人群:“冷静,大家冷静,这是劝退,并不是解雇。”
有人说:“既然是劝退,那我们坚决不辞职!”
宋主任只好说:“那可不行,今天是一定要走的。”
有人反问:“是你叫我们走的?”
宋主任连连摆手:“不,不,不,这是厂里的决定。”
当即有人喊:“那就是高总,既然是他解雇我们的,要他出来和我们说话!”
这个呼声立刻得到大家的响应,很多声音便一齐高呼:“我们要见高总,让高总出来跟我们说话!”
有那胆小的便哀求宋主任:“我们不怕少赚钱,没货做就放假,只要管吃管住,每天不给那10块钱生活费也行。”
宋主任现在是代表厂方的,他的意思很明显,留是断然不行的,只有结帐走人一条路。
在反复求证到这个答案后,有几个情绪激动的男工便试图往厂区冲,但通往厂区的大门早就被保安关死了。面对160名激动的男工,所有保安都严阵以待,但他们也知道,倘若男工们真的动起手来,他们不是对手。
尽管宋主任和保安们百般哄劝,就是没有一个人回去拿行李,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