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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知道很多事避无可避,却也希望不要来得太早的好。
和平和幸福总是太短暂,能多一便一日吧。
向龙帝请了辞,退出腾龙宫后,又见世外一片晴空。
她淡淡一笑,道:“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葵叶,随我去花园走走吧,许久不见皇宫里头那片香雪海了。”
语毕,未听答应,只有小婢怯怯道:“奴婢是荷衣,公主您忘了么,今个一早,您遣了葵姑姑上紫宸宫找展护卫。”
“哦!”悬月笑道:“我确实忘了。”转了身,道:“抬眼说话。”
荷衣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抬起了脸,就见那传闻中的异姓公主面上是柔和的笑,她竖起一指抵在唇间,小声道:“荷衣,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好吗?”
荷衣想不出理由,却真是怔住了,她愣愣地点头。
“其实是个傻姑娘。”悬月拍了拍她的脑袋,继续往前走着。
行至中路,又见着罢月由两名宫娥左右搀扶着缓步走来,那肚腹已是高高隆起,行路很是艰难,这才到了翠微宫门口,离着腾龙宫还有段距离,额上已是密密的一排汗。
赶紧迎了上去,扶了她一把道:“嫂子身子已重,父皇没免去请安之礼么?”
有些眼花的罢月瞧着是悬月过来,满面是笑,好似刚才的辛苦并不算什么,“免了免了,我是想上你那儿去。知道你昨儿个就回来了,偏巧路上积了雪,你二哥不同意,这会儿他上御书房了,我一定要过来瞧瞧你。”
“嫂子要见我,遣人传个话来便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她嗔怪着,对身后人道,“还不过来帮忙扶王妃进屋说话。”
宫娥们赶忙上来小心扶着罢月入了屋,奉上茶果才退了下去。
罢月又道:“我定是要亲自过来瞧瞧你的。”她探手抚上她的面,心疼地说道:“你瘦多了,也是怨我,若不是我,你何必受如此的苦。”
“嫂子这话不可说,”悬月握住她的手,道:“那些事儿都是过去了,悬月从不怨,嫂子也别自责,没有人有错,那些都是自己做的选择罢了。瞧着现在嫂子幸福,悬月也开心。我们这群人中还有人幸福,多好。”
“可是我的幸福是踩着你夺来的啊!”罢月掩面哭泣。
悬月拉着她的手,拭去她的泪道:“莫哭莫哭,我也是幸福的,让我听听宝宝说话可好?”
罢月点点头,拉着她靠上隆起的肚皮。
“我听到了。”听着里头微弱的动静,悬月轻轻一笑,眼角有些湿润。
什么时候,她也能拥有这样的幸福?这样微小的幸福,却永远不被允许
“啊呀!”本是好好的罢月突然喊了声,悬月赶忙抬头,却见她神色极是痛苦。
“悬月”她痛得抓紧悬月的手,腿部间滑下透明的液体。
第137章()
罢月临盆之际,尉辰正在腾龙宫偏殿与西南两宫之主商讨除夕年宴之事,接到消息后,立刻往翠微宫跑去。
若是往日,尉辰对翠微宫是多有顾忌的,如今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连通传也是等不及,直往内殿冲去。好在两个在屋外守着的丫头,赶在他闯进屋之前将他拦祝
此刻的尉辰面色紧绷,细一看还有些狰狞,他原就面目偏冷,现下更是让人骇得哆嗦。
荷裳只是看了一眼,便直往后头退去,倒是一直怯怯的荷衣,虽仍是连眼也不敢抬,却是大着胆子道:“二殿下,再往里头就是血房了。王爷是千金之躯,是断不可进去的。”
就听尉辰冷冷一笑,“本王倒不知道,这皇城之中竟还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说罢便是一脚,荷裳闪得快,可怜荷衣被狠狠踹中,捂着腹部重重地喘着气。
“让开!”
见他不顾一切也要进去,荷衣赶忙撑起身子,抱住他的腿道:“王爷万万不可啊!请您不要让公主难做啊!公主尚是代嫁之身,闺房成为血房已是破了大忌。王爷若是坚持进去,是要让公主以后怎么做人啊!”
尉辰本不是暴力之人,适才也是慌了神,荷衣的一番中肯之言,倒让他清醒了几分。恰是悬月听着外头动静颇大,便领着葵叶出来瞧瞧,却不想见到一身狼狈的荷衣。
“王爷怎得动这么大的气?荷衣还是个孩子,有话可以好好说。”葵叶小心扶起荷衣,瞧她面无血色,嘴角还挂着血丝,不由轻斥了两句。
这葵叶是悬月的恩人,又跟随了悬月多年,身份自是不同一般的宫婢,寻常宫妃见着了也是礼让三分,尉辰虽不必受一名尚宫的训斥,但自觉适才有些过分,也是木着脸受了。
却不想悬月上前了一步,冷凝两个丫头一眼,道:“葵叶这话可是错了,二哥做事素来极重分寸,怎会无故责打下人,必是荷衣荷裳行为有失偏颇。悬月教导无方,还望二哥包涵。”语毕,又是深深看了荷裳一眼。
荷裳心虚莫明,赶忙垂下了头。
尉辰感觉到些些微妙,此刻却是顾不得了,忙问:“罢月现在如何?”
“二哥莫急,我已传了产生婆,虽不是东宫奴仆,也是悬月信得之人。二哥大可放心,在此耐心等候。”
尉辰自是等不住,来回再外屋走着,始终坐不下来。
悬月脸色平静,只待了片刻,也是娥眉轻蹙,唤过葵叶道:“上紫宸宫唤流先生过来。我有不太好的预感。”
葵叶稍露诧异之色,仍是点头,急快地称“是”。
一时又是沉默,只听屋内一阵高过一阵的低吟痛喊,喊得悬月心也揪成了一块,尉辰更是着急,跳起了身又要冲进屋去。
“二哥当真已是全然弃下我了么?”
尉辰浑身一颤,如遭雷击,回头看那女子,一脸淡然,并无斥责之意,却是让他心头一阵一阵的难过。
当日,确是他负了她啊!
如果他愿意放弃,只求与她一起,她便不会宛如那无根浮萍,一再在幽幽宫海中沉浮,得不到平静,也得不到幸福。
悬月瞧着他目露苦涩,浅叹一声,道:“二哥,悬月并不无怨你之意。如今瞧着你为嫂子坐立不安,就知你是全心对待她,我很放心。只是希望你冷静一些,你现在进去,帮不了嫂子什么,只是让她宽不了心,也让我难坐,更让自己沾了一身旁人以为的晦气罢了。诸多不利,二哥还是坐下的好。”
尉辰一愣,依言在她对面坐定,瞧着那皎月一般的女子,心里一阵感叹,缓缓道:“阿月,我不是固执之人,也甚少坚持什么,只是自打知道锦姑的故事后,便有个愿望,那个愿望伴我走过了多少春秋,为着这个愿望,我失去了很多。”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我真的失去了很多,却不曾后悔。只是近日,也许是自那天起,我时常在想,我一直追求的是不是真是我要的,又是不是那人在黄泉之下也要我为她实现的。”
“锦姑最希望的该是二哥的幸福。”
尉辰舒缓一笑道:“我想也是。待罢月身子稳妥了,我就带她出去开衙见府吧!”
悬月听着一惊。
天朝皇储历来都是自三宫主位中选定,皇储即位之前,且不论其他二主,但凡是未成年的,或已有七色王号的都是留住宫廷。尉辰这个决定其实就是放弃继承权啊!
他舍得吗?
他甘心吗?
“二哥为什么要如此?”
尉辰浅浅一笑,如春日暖风。悬月记得初见他时,他便这样笑着,却是在她晋封为翁主后便不再笑过。
“公主公主啊!”年过六旬的产婆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门,见着悬月便是重重一跪,“小的无能啊!王妃王妃怕是不行了!”
悬月一怔,尚反应不及,尉辰已是大吼一声,一脚踹翻桌椅,就要往屋内冲去。
“王爷且慢!”但听一声轻喝,流飞挎着药箱走进屋里,额头有汗,说话微喘,显然是一路赶着来的。
“流先生,你进去瞧瞧吧,务必抱下嫂子!”悬月及时回神,重重嘱咐道。
“公主之托,臣一定尽力。”流飞拱手道,“还请公主,产婆与我一块进屋。”瞧着尉辰面皮抽动,又道:“王爷放心在外等着。”
房门打开又合上,尉辰瞧不清里头,只听那低吟声渐渐弱了去,急得紧紧握住了拳。
有人重重地按住他的肩头,尉辰僵硬地抬起头,就见重楼一张精致的脸,被衣领上浅紫色的毛称得越发美丽,却也白的过分。
“没事的。”重楼按着他僵硬的肩头道:“月儿说过的就一定会做到。更何况”他摇了摇头,苦笑着道:“她喜欢孩子,但是我却没有办法给她。”
第138章()
重楼没有想过未来,他的生命自诞生时便被设定了界限,一条近在眼前的界限,未来对他来说是个奢侈。
旁人瞧着觉得同情,他却认为只有那一日才是真正的解脱。
他的人生已经太过辛苦,活着是折磨的延续,死亡却是幸福的开始。
可是现在,瞧着坐立不安的兄长,他也是心生羡慕,想着有一日,自己也会坐在屋外,为着妻子的痛苦而心疼,却也期待那即将到来的新生命。
只是,也终究只能是想想罢了。
他陪尉辰坐着等,等了许久总算等来了婴孩嘹亮的哭声。
尉辰立刻站起了身,也见那产婆抱着孩子走了出来,瞧着尉辰满面的紧张,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是位小世子呢,健康的不得了,漂亮的不得了。”
尉辰听着凑过去看孩子,粉粉嫩嫩的脸蛋,红嘟嘟的小嘴,眼睛还没睁开,却已经是副讨喜的模样。
“王爷该抱抱孩子。”产婆笑眯眯地将孩子小心放进他的怀里,初当人父的尉辰却为这个软绵绵的娃娃一脸愁苦,一脸紧张。
“我会不会弄疼他?”
尉辰手忙脚乱,重楼瞧在眼里也是莞尔,他都不曾见过这般慌张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