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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莹看了一眼步绾绾,视线落在她手腕上的铁锁上,微微一怔,轻声说:
“昨晚听说御医过来了,也不知道王上怎么了,担忧得很,也睡不着,所以早早起来,趁着王上还没去上朝,给王上送早膳过来吃皇上放开妹妹吧,妹妹真可怜,就算做错了什么事,这样对她也不好啊,王上是男人,度量应该大一些”
“晚晚就是这么心好。”
帝祈云拉了拉她的手指,可没答应,带着她坐到了桌边,二人一起用起了早膳。
步绾绾说他度量小,他气得能炸毛。可傅玉莹说他度量小,他不仅不生气,还柔情蜜意。
这让步绾绾很生气,继续埋头睡。
去他的晚晚,他嘴里就不应该叫这两个字!玷|污了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字!
傅玉莹给他夹了一小块饼,轻声说:
“王上,晚晚的生辰想简单一点,晚晚想请王上和姐妹们一起吃顿饭,晚晚亲手做,然后想请王上陪晚晚去放花灯许愿。”
“好啊,你高兴就好。”
帝祈云调整了一下坐姿,这样坐着实在难受,那地方还是疼!想及如此,又忍不住扭头瞪步绾绾。
“那晚晚就去准备了呢。”傅玉莹轻轻摇他的手,小声说。
“好,晚晚想怎么过,孤王都陪晚晚。”帝祈云反手拉住她的手腕,笑着说。
傅玉莹文静地一笑,站了起来,向他行了个礼,“那晚晚先行告退,王上还要去早朝,切莫误了时辰。”
帝祈云就是喜欢她这样知进退,识大体。不像步绾绾,跟个刺猬似的。
步绾绾强迫自己继续睡,却不得不听他们两个人情意绵绵的对话,她开始痛恨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境,那到底是谁,在她的梦里如此放肆?
“师弟,把绾绾叫出来,我带她去练功。”
洛君瑜的声音从殿门外传进来。
步绾绾一喜,抬头便叫:“师傅!”
“她今儿没空,昨晚和我练过了,今儿起不来。”
帝祈云扫她一眼,冷冷说了一句,带着人出去。
“师傅,进来救我。”
步绾绾又喊了一声。
没一会儿,洛君瑜进来了,看着她的模样,连连摇头。
“你打不过他就别打,看看你这狼狈样儿。”
“师傅,我们飘渺门为何有他这样的恶徒?应该逐他出师门!”
步绾绾从铁锁里解脱出来,义愤填膺地说。
洛君瑜嘴角抽抽,没能把帝祈云是门主的事说出口,怕这看中的小徒弟溜了。他一抬手,在她的小脑瓜上轻轻一拍,十分和蔼地笑。
“徒儿,为师带你去喝酒。”
“能干正事吗?我要练功!”
步绾绾瞪他一眼,揉着酸麻的手脚,气愤地说。昨天若不是他喝醉了,她能受欺负?
“徒儿果然用功。”洛君瑜一笑,又说:“走吧,为师今天教你一套厉害的。”
步绾绾心中暗喜,暗道这师傅还算称职。
师徒二人到了她的晚风宅外,洛君瑜折了一枝柳给她,自己折了一支垂进湖里。
“你这是干什么?”步绾绾狐疑地问。
“教你无饵垂钓!”洛君瑜不慌不忙地说。
步绾绾手起手落,柳枝丢了,气哼哼地往自己的宅子里走。
“心若不定,万事难成。”
洛君瑜在她身后淡淡地说着,突然手一挥,柳枝重重刷在湖面上,步绾绾定晴一看,一条鱼翻着肚皮浮上来了。
洛君瑜一手掩唇,开始咳嗽。
步绾绾折返回来,看看那条被他的柳枝抽死的鱼,又看他渐显苍白的脸色,不由得奇怪地问:“师傅你到底什么病?为何这几日越加咳得厉害了?”
“没事。”
洛君瑜笑笑,在湖畔坐下来,柳枝又垂了下去。
步绾绾忍不住说:“你身体不好就不要总喝酒,而且练武功不应该是强身健体的吗,你的体质应该很好啊,有没有去抓药吃?不会为了喝酒,连药也不吃吧?”
她噼哩啪啦地一阵训,洛君瑜转头看她,满眼的笑意,突然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食指轻轻摁住。
“怎么?我又没病!”
步绾绾抽了一下手,没能抽|动。
“果然”
洛君瑜也试探到了她体内的强大力量,这力量阻拦着她的真心,他如此高的修为,也读不出真实的她。
蓦的,她的力量弱了弱,他敏捷地读到一个名字,绾绾。
“绾绾是谁?”他看着她问。
“傅玉莹啊。”步绾绾有些不解地看他。
“这个绾。”他拿起树枝,在地上写了绾绾二字。
步绾绾脸色微变,狐疑地看他一眼,唇角轻牵,“不知道。”
洛君临从她的神色上判断出了这名字的主人,微微一笑,“原来叫绾绾,好听。”
步绾绾也坐了下来,她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安静地看着水面,还有那条死鱼。
“绾绾,为什么来这里?”洛君瑜又问她。
“不知道。”步绾绾转过头来,平静地迎着他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会死,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不知道为什么非是步瞬欣的身体,不知道梦里的人到底是谁,不知道那草原在何处
她身不由已,被推进了这重重迷雾之中,隐隐的,她嗅到了更加波澜壮阔的未来。
一名宫婢匆匆过来,向二人谦卑地行礼。
“君瑜公子,绛芸王妃请公子和步小姐去和琬殿。”
第85章 【92】()
绛芸住在和琬殿,与焰宫遥遥相望。
她与帝祈云从小订下婚约、且青梅竹马的女子,未当上皇后不说,还未能住在离帝祈云最近的宫殿里,这让宫里的女人都对她有了几分嘲讽之意,尤其是跟着傅玉莹一起进宫的女子们,更是隐隐浮出对她的不敬之色。
清风徐徐,吹皱和琬殿中的一方清池,池上小桥拱过,几尾鱼从桥下摆尾浮出。
绛芸站在桥上,往水里洒着鱼食,素净的白裙,发上只一枝玉钗,乌发垂到腰间,风轻拂起,她转脸看来,眉间画的朱砂痣,给她的这张素净的脸增添了几分生气。
“王妃。”
洛君瑜向她抱拳,笑吟吟的打招呼,很随性。
步绾绾跟在他的身后,也和他一样地抱拳。
绛芸放下了鱼食,微笑着过来,轻声说:
“听说君瑜公子新收了徒弟,本宫特地请公子和步小姐过来,赠你们投缘之礼。”
“不敢当,无功不受禄不知是何物?”
洛君瑜前一句还谦谦君子,后一句一说出口,步绾绾就越加喜欢他了,就是要这样现实才对!白给的,为什么不要?这些人的钱财,皆贪之与民,反正吃喝玩乐又不用花钱,不如拿出来,让别人乐。
绛芸掩唇笑了笑,轻轻一招手,彩峦端着一只乌漆托盘过来,上面盖着红色锦布。绛芸揭开来,只见里面一双手掌长短的鸳鸯短剑,剑鞘上镶着华丽的彩石。
洛君瑜眼前一亮,拿起其中一柄,赞叹道:
“想不到这对愁肠剑,在你的手里。”
绛芸拿起另一把,轻轻抽出剑来,剑锋锃亮,寒映人心。
“父亲留给本宫的,宫中私留兵刃本是大罪,幸而王上不计较,不过,宝剑应当在懂剑的人手里才会发挥它的作用。本宫既已为妃,自然不能再用它,就送给君瑜公子吧。”
“那就谢过王妃。”
洛君瑜还真不客气,把剑收下来,一把递给了步绾绾。
“徒儿,这一把为师就传给你,你要好生修习剑法。”
“是,师傅。”
步绾绾接过来,却不怎么感兴趣,这宝石不知道能不能挖下来?她有一把剑,夜沧澜送给她的柳叶薄剑,手指大小,此刻苦那剑就悬于她的腰上,外人看来,只以为这是枚仆实的玉佩。
“莹贵妃生辰,晚上要去赴宴,中午在本宫这里就吃素一点吧。”
绛芸又一笑,和洛君瑜并肩往前走去,快到殿门口了,才转头对彩峦说:
“去告诉王上,中午君瑜公子和步小姐在本宫这里用膳。”
彩峦毕恭毕敬地行礼,快步去了。
步绾绾迈进了大殿,这宫殿华丽非常,殿中萦绕沁鼻薄香,不似别处那样艳俗。绛芸还是很懂情|趣的一个人,墙上悬着几把琴,架子上搁着玉箫,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几上还有棋盘,圆润的玉棋子摆在上面,已是一副残局。
“下一盘?”绛芸看洛君瑜,笑着邀请他。
“好啊。”
洛君瑜不推托,坐下来凝视看起了棋局。
步绾绾闲了,去书案边看那本翻开的书,这是一本兵法,想不到绛芸还看这个!不过,绛芸的父亲是九郡郡王之一,因为和帝祈云亲近,所以被帝慎景构害,送去的解药是假药,以至于肠穿肚烂而死,帝慎景又下令诛杀他满门,让人取而代之,帝祈云以为绛芸死了,不想她却一个人穿过了雪原,到了都|城。
绛芸也从小练武,虽说不精,但也不是柔弱女子,她说和几个忠仆一起过来,忠仆为她而死,帝祈云也没什么不信,毕竟绛芸和他在同一艘船上。帝祈云也不算冷落绛芸,只是傅玉莹的温柔纯净更吸引他一些而已。
绛芸和洛君瑜相谈甚欢,中午的小菜皆是绛芸亲手所做,洛君瑜又喝酒了。
步绾绾有些恼,他居然敢喝这里的酒!彩馥的话,步绾绾一直放在心里,所以中午的饭菜她都没怎么动。
“君瑜公子,夫人何时会来?”
绛芸见他微露醉意,也不再劝酒,笑吟吟地看着他问。
“快了。”洛君瑜面上流露出几分柔情,修长的手指转动着酒杯,慢吞吞地说了一句。
“真羡慕夫人,能得君瑜公子全心喜欢,鸳鸯成双,一双一对。”
绛芸微叹,手扶在额边,定定地看着洛君瑜。
那么,洛君瑜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