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少年人弯起眉眼笑了笑:“看来,我和你们姐妹确实是投缘。”手在面前的纸上轻轻地抚了一下,又望着徐来娣道,“不知道这次的徐小姐想要算算什么?”
徐来娣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你这卦算的真的准吗?”
少年人就看着她,他的眸子极黑,明明看上去是一种极为纯粹的颜色,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在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徐来娣却感觉自己像是被那头看透了似的,整个人不自禁地就生出了点儿不自在的局促感来。
不过好在他只看了她这一眼,随即便又笑眯眯地把视线挪开了:“心诚则灵。”
徐来娣搭在自己大腿上的手略有几分不安地在裤子上搓了搓,似乎是在做着什么思想斗争,好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对着那一脸少年模样的算命术士道:“那那就请天师帮我算算,我这辈子还有可能再生个儿子吗?”
少年人唇角的弧度微微地深了深,他将桌上的纸和笔推到她的面前:“那就请徐小姐随意在纸上写几个字。”
徐来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认字不是很多”
少年人笑了笑道:“无论写什么都可以,什么字都可以。”
徐来娣想了想,用十分变扭的姿势抓住了桌上的狼毫笔,然后艰难地在纸上写上了一个“娣”字。
“我写好了。”
徐来娣将纸和笔赶紧还回去,看着自己在纸上显得歪歪扭扭的字脸上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那头的少年人看着她的字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看着徐来娣道:“你这一个字跟上午的那个徐小姐倒是很像。”
徐来娣一愣,身子往前倾了倾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女’字为旁,‘弟’主中央,从你的字上来看,是个女子皆为男子让路的征兆。”少年人将那张纸放下来,看着那头困惑的眼神,便简单地道,“如果不出意外,徐小姐的下一胎,就该是个男胎了。”
徐来娣先是一脸不可置信,其次眼里便是涌起一阵狂喜:“我我还能生儿子?下一胎就会是个儿子?这是真的吗?”
那头的少年人将她的狂喜尽收眼底,纯黑色的眸子底下却像是有什么微微闪动了一下,紧接着,徐来娣就又听那头缓缓地开口道:“只不过——”
徐来娣听着这三个字,心底下打了个突,脸上的喜色收敛了一点,忍不住焦急地道:“只不过什么?”
少年人看她一眼,指尖顺着她写下的那个字,缓缓描摹了一下:“从你的字形上来看,‘女’字太偏,太干,笔画不连,摇摇欲坠。没有旁边这个‘弟’,都是个随时坍塌的模样,若是有了,只怕”
他看着那头脸色突然又变得惨白的徐来娣,声音淡淡地:“这一子若是来了,你便得付出你目前的所有来全力供养。若是你能狠得下心,抛弃其他一切,自然心想事成。”
大约是少年人最后四个字给她勾画的蓝图实在是太过于美好,徐来娣听在耳里,一时间不由得精神恍惚地起来。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算命的费用交给了那个少年人,然后,又神思不属地转身便离开了。
见着徐来娣已经离去了,叶长生这才收了摊子,转到一旁的大树背面去找那个正托着一只纸鹤似乎玩得正开心的贺九重。
那头见他过来了,便将纸鹤又递了回来,冲着他扬了扬眉道:“刚才你的那些话,是不是应该算得上是挑唆了?”
叶长生立即反驳,理直气壮的道:“我只是将我看到的说出来,这怎么能叫挑唆。”将纸鹤托在掌心里,用手拨弄了一下纸鹤的头,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因为里头两尾阴阳鱼游动而泛起的波澜使他看上去显得几分妖异。
“执念深沉了就会滋生心魔。他们的心魔已经融入了他们灵魂的深处,赢着生,败着死。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手心微微往上一抬,那只纸鹤便又飞了出去。
叶长生眯着眼抬头看着那只纸鹤渐渐消失在了眼前,然后这才又侧头看着身边的贺九重:“你觉得他们是会赢,还是会输?”
贺九重勾了勾唇回望着他:“这也是一个赌局?”
叶长生摇了摇头,他叹了一口气,笑了笑道:“不,我只是在寻找奇迹。”
贺九重伸手在他耳垂上捏了一下:“回去吗?”
叶长生笑了笑:“回去。”
徐来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自从在路边的那个算命摊子上算出了下一胎她就能怀个她日思夜想的男胎后,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奇异的浑浑噩噩里。
多年的夙愿现在只要她努力地踮一踮脚就能够到了,这让她怎么能克制自己心里的激动?
回到家里的时候客厅已经没人了。
暂时看不见她公婆的那两张冷脸让她心底稍稍宽慰了一些。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心里估摸着时间,想着要赶在将钱雨接回来前把晚饭的食材准备好,只是刚进厨房,鼻子里嗅到一点窗外飘来的鱼腥味,甚至大脑还来不及反应,一种浓烈的恶心感便迅速地泛了上来。
捂着嘴冲到厕所抱着马桶干呕了几下,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是胸口的那种难受却是萦绕不去。她擦了一把因为干呕而生理性泛出的眼泪,好一会儿,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然后这才缓了过来。
张家的小老太太买了菜从屋外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徐来娣脸色难看地冲厕所出来,她眉头一皱,颇为不快地骂道:“我说,你这衣服不洗、地也不扫、饭也不做的,摆着这么一张死人脸是给谁看呢,啊?”
徐来娣连忙道歉:“妈,对不起,我刚才只是有点不舒服,我现在就去把菜先拿去处理了。”
小老太太将菜篮子递过去,嘴里念念叨叨地:“我儿子最近辛苦的很,我特地去菜市场买了一只小公鸡,你记得把毛拔得干净点,鸡血也留着,他最爱吃那个!还有”
但是不能那头的小老太太絮叨完,徐来娣几乎是刚闻到那菜篮子里头的活鸡味道,脸色又是一变,重重地将菜篮子往地上一扔,几乎是小跑着又冲去了厕所。
“哎,你这——”小老太太看着那只鸡被徐来娣一扔,直接从菜篮子里飞出来,扑腾了一地鸡毛气的张口就想骂。
但是骂人的话刚刚涌到嗓子眼儿,她眸子微微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时间也顾不得从菜篮子扑腾出来的那只鸡了,她赶紧快步跟到了徐来娣身后,瞧着她干呕呕得厉害,又连忙接了一杯子水递过去给她漱口。
大约是自从生了两个女儿之后,老太太对她非打即骂的印象太过于深刻,这下子陡然一温情起来,让徐来娣震惊得整个身子都僵硬起来。
这头的小老太太依旧是难得的慈眉善目,她走过去轻轻地帮徐来娣拍着背,突然就问道:“你这孩子,有了怎么不和我们家里讲呢?让我还一直让你忙里忙外的!”
徐来娣微微一愣,她先是没有反应过老太太在说什么,但是一侧头,看着那头眉开眼笑地垂着眼往自己的肚子上看,随即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妈我我还不知道我这就是身体不舒服。”
老太太听着那头似乎自己还没确认,眉头微微皱了皱,评估似的看了一眼徐来娣,问道:“你‘那个’多久没来了?”
徐来娣本来是想否认,但是仔细一想,自己这个月月事确实好像还没来,再想想之前叶长生给她算的那一卦,突然像是一道惊雷在脑子里劈开,让她忍不住浑身都打了个颤。
这——不会?
“快两个月了。”
徐来娣这话一出,老太太彻底高兴了:“那这就是怀了嘛!”拉着那头就要去医院,“不行,对待我大孙子不能马虎,我们再去医院检查一次。”
“妈妈!”徐来娣被老太太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得手足无措,“今天已经这么晚了,我们明天再去!家里饭也还没做,东西也还没收拾”
“什么做饭收拾东西?”老太太回头瞪她一眼,脸色沉下来,“现在什么都没有我的大孙子重要!别说那些没用的了,现在就跟我去医院!”
说着,也不再管那头在说什么,拖着徐来娣就出了门。
二人着一去医院便忘了时间,不知不觉地,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
钱雨背着书包站在校门口拼命向外张望着,时间已经很晚了,周围的小朋友都已经陆陆续续地被自己的爸爸妈妈接回了家,等到这个时候,整个校园里顿时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明明已经是五月份了,但是夜里的风却还是有些冷。她背靠着墙壁站着,把头深深地垂下去,只有在附近偶尔传来了脚步声的时候,她才会充满期盼地抬头朝路上看一眼。
时间越来越晚,天空中已经没有亮色了,有一轮残月挂在天上,偶尔却又被乌云遮去了踪迹。周围只有一盏瓦数极低的小灯泡挂在学校的门口,黑暗之中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虽然以前钱雨也曾经遇到过徐来娣有事,所以稍微会推迟一点时间来接她,但是那种情况,她肯定都会在上学的时候就会提前告诉她的。
可是今天不是这样。
她看了看四周,明明白天看起来都是正常的景象在这个只有模糊灯光的夜晚显得让人毛骨悚然。黑暗之中像是到处都潜伏着模样狰狞的巨型猛兽,他们对她虎视眈眈,像是要找住时机就要扑上来将她完全撕碎。
风呼啸着挂过带来可怕的声响,恐惧在她的心底一步步加深,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突然从黑暗之中朝她走了过来。
“小妹妹,你是在等你的爸爸妈妈吗?”
男人的声音很温柔,他微微弯着身子将自己的眼睛与她的齐平,带着点微笑看着她道。
大约是一个人在黑暗中的恐惧太过于深刻,这一瞬间突然看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