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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中规中矩,说不出哪里好但倒也说不上哪里不好。几个语言类的节目前半截倒是还能让人捧腹;但是后半段强行正能量的鸡汤迎头灌下来;让人瞬间又觉得有些泛起了腻。
贺九重从未见过这样的晚会模式;看着倒还算是觉得有些意思,但是旁边已经经过这么多年春晚洗礼的叶长生倒是一脸的索然无味;时间还不到十点;瞧着电视里头的歌舞升平,一时间只觉得昏昏欲睡。
小鸡啄米似的闭着眼睛点着头,一下一下的,等到头低到一个程度了;整个身子往下一沉,又是立即惊醒了过来。
抓了抓脑袋挣扎着睁开眼再看一会儿电视,不多会儿,凶猛的睡意翻涌上来,眼睛又渐渐闭合了起来。头一点一点的,然后再被惊醒。
周而复始。
一旁原本在专心地看着电视的贺九重终于也是被叶长生死撑着困倦的模样吸引住了,侧着头颇有几分玩味地瞧了他好一会儿,等着不知道几个轮回之后了,他对着刚刚被惊醒的叶长生说道:“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困?”
叶长生侧头望他,眼睛因为睡眠不足而略微有些泛红,他伸了个懒腰叹着气道:“大概是电视节目太无聊,我听着里头的动静马上就觉得困了。”
贺九重挑了下眉头:“我瞧你之前兴致勃勃,一脸期待地掐着点等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觉得。”
“我想着,也许今年的春晚可能会比较有趣了一点呢?”叶长生托着自己的下巴,然后恨铁不成钢地摇头道,“他辜负了我的期待!”
贺九重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忍不住就凑过去低头与他交换了一个亲吻。
一吻罢了,嘴唇轻轻地在他的唇上蹭了蹭,低声道:“既然困了就去睡。”
叶长生眨了下眼,将那头推开了一点,一脸诧异地望着他道:“你怎么能意图用睡觉这种事情来诱惑我离开我的春晚?”
“虽然它无聊、鸡汤、古板又无聊,但是这是一种信仰!”叶长生道,“以前的那么多年,因为没有人一起努力,我一直都没能把春晚完整的看完。今年难得有你在,我有什么理由再提前去睡觉呢?”
贺九重挑挑眉:“你竟然还有信仰。”
叶长生格外坚定的点点头:“有的。”
那头勾唇笑了笑,伸手将身旁的少年人整个儿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下巴轻轻地搁在他的头顶上,鼻尖还能嗅到浓郁的洗发水的香气,他垂下眸子,从自己的角度只能看见叶长生长长的睫毛和下面一点挺直的鼻梁:“那就继续看。”
虽然贺九重五官冷硬,脸上也因为常常没什么表情而显得有几分冷漠,但是他的怀里却暖的很。
叶长生往后仰了仰,摸索着在他怀里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再重新把视线移到正放着歌舞节目的电视上,一瞬间,因为过分的舒适反而觉得更困了。
他闭着眼在身后那人的怀里蹭蹭,声音有些困倦地控诉:“你是故意的吗?”
贺九重轻轻地笑了一声,声音的震动透过两人相触的地方立即便传递到了叶长生的身上:“嗯,故意的。”
叶长生觉得自己应该立即起身对于贺九重这无耻的使用了糖衣炮弹来迷惑他的行为表示谴责,但是无奈的是,他怀里的温度实在是太舒服了,让他一瞬间又有点舍不得离开。
算了,就原谅他这一次。
叶长生这么想着,然后顺从着心意愉快地屈服于贺九重的糖衣炮弹,在她的怀里挪了挪,准备再找个合适的姿势入睡。
侧着身子坐在他的腿上,脸偏过来枕在他的胸前,一双手环过他的腰虚虚地抱住了,提醒道:“电视不看了,还是要守岁的。十二点之前记得要叫我起来守岁!”
贺九重腾出一只手插进叶长生的头发里,细细密密地梳理着他柔软的发,声音淡淡地:“嗯。”
得到了承诺的叶长生像是放心了一点,在他的胸前轻轻地蹭了一下,好一会儿,嘟囔道:“能听见你的心跳声”
贺九重垂下眸子望他:“吵么?”
那边闭着眼,唇角倒是微微向上弯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来:“嗯。”
他声音极轻极弱的,像已经是睡梦中的呓语:“我喜欢你心跳的声音。”
贺九重穿梭在叶长生发间的手微微地顿了一顿,紧接着,瞧着那个依偎在自己怀里,已经呼吸绵长的少年人,眼底的暖意掺着笑,一点一点地,漫得几乎是要溢出来一般。
叶长生这个人,一次两次的,也不知道他是存心的还是什么了。
——他总知道自己说什么会令他心情愉悦,并且显然总不吝啬于这一点。
手指顺着他的发又滑落在他白皙的侧脸上,轻轻地用指腹摩挲着,感受着那份让人流连的细腻:不,或者是说,只是因为这些话是由叶长生说出口,他才会这么高兴的呢?
贺九重这么想着,唇边却也止不住地陷落了一个浅浅的弧度来。
临近十二点,外面的礼花和爆竹声又逐渐大了起来。贺九重瞧着离十二点也只差不到十分钟了,伸手在叶长生下巴上挠了挠,将他从睡梦中叫醒了。
叶长生伸手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望着贺九重,眼神呆呆的,看起来大约就是还没有完全睡醒。
贺九重倒是很少看见叶长生的这个样子,低下头去就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开口提醒道:“已经快到时间了,你不是说要守岁吗?”
叶长生像是反应着贺九重在说什么,大约过了十秒之后,那头眨了眨眼,然后瞬间清醒了过来:“哦,对。要守岁的!”
说着,感觉从那人里怀里坐起来,重新将视线放到了电视上去。
前面的节目都已经告一段落,几个主持人正站成一排满面笑意地说着对新春的美好祝愿。倒数从“十”字开始,整齐的倒数声透过电视传过来,一声声的,不知怎么的,竟然听着叫人有些紧张。
“五、四、三、二、一!”
外面的鞭炮声炸得震天响,以几乎要将整座城市吵醒的架势来的浩浩荡荡。漫天的礼花此起彼伏,一朵一朵地在漆黑的夜空上盛开,几乎将黑夜渲染成了白日。
叶长生转过身,双手捧着贺九重的脸,笑眯眯地就开口:“新年好啊亲爱的,新的一年我们也要继续开开心心甜甜蜜蜜啊。”
贺九重低低笑着,随即迎着那头的视线微微地点了个头。
从贺九重身上跳下来,电视里继续放着的节目这会儿对他算是彻底失去了吸引力。伸手将电视关掉,对着那头招招手道:“回屋睡觉,明天是大年初一,新年第一天,鞭炮声大概会从凌晨一直响到中午。趁着我现在睡意还没散,能睡的时候还是先多睡会儿的好。”
说着带着贺九重就一同又回了卧室去。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外面的鞭炮声太过吵闹还是屋里的灯光太过于刺眼,本来浓重的睡意等叶长生真的躺下来了,却又立即烟消云散。
在床上翻了几个身还是没有找到睡意,叶长生无奈地侧过身,看着正躺在自己身边的贺九重,伸手戳了了他一下,对着那头望过来的猩红眸子,眨了下眼委屈地道:“我睡不着。”
贺九重眉心微挑,瞧了他一眼道:“你刚才不是才说,待会儿初一吵闹得很,所以要争分夺秒地先补眠么?”
“对,我说过。”叶长生望着他,理直气壮地道,“但是我就是睡不着。”
贺九重侧过身,面对面地望着他,唇角略微地扬了一个弧度道:“那你想做什么?让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叶长生立即顺杆子上:“好啊好啊。”
贺九重半垂着眸子盯着他,但是见那头不躲不闪,一双乌溜溜的眼角带着点期待地直勾勾地对着他望,好一会儿,妥协似的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淡淡道:“你想听什么?”
叶长生歪歪头:“讲讲那你个世界的事情。”
贺九重顿了一下,望着他道:“你真的要听?”
叶长生笑着反问:“不能听吗?”
贺九重神色似乎有些微妙:“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就拣好说的说。”叶长生打断了贺九重的话,笑眯眯地道,“我想听。”
贺九重定定地看了那头的笑脸好一会儿,仰面躺着,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缓缓道:“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我初来这里的时候那一身伤是怎么来的么?”
叶长生想了想道:“你渡劫的时候正道上的名门修士们偷袭?”
贺九重应了一声,回忆着道:“他们当日给我定下的罪名,是弑父杀母,堕身魔族,令万剑宗蒙羞。”
叶长生问道:“那事实上呢?”
贺九重低低地笑一声:“事实上,他们说的也没错——我生身父母二人,的确是被我亲手所杀。而同样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成功堕魔。”
叶长生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然后用手支棱起上半身朝他那边看看:“怎么回事?”
贺九重用眼尾压着瞥他一眼朝自己望过来时依旧清澈透亮的眸子,好一会儿才又淡淡地开口:“我非生来就是九州人,而是九州贺家底下一个旁系分支的修士来俗世历练时,同俗世里当时最具艳名的头牌名妓月娘所生。”
“只是那九州的修士只是想来俗世寻欢作乐,时间到了自然也就走了,但俗世里的那个名妓却不小心有了身孕。老鸨发现她的孕事便勒令她堕胎,但是她却不愿意。”
叶长生看看贺九重略带着些讽意的表情,思索了一会儿猜测道:“她是想生下你后,让贺家来人带着你们去九州?”
贺九重抬眸瞧了一叶长生,没作声,算是默认了他的这个猜想。
“我倒是不想揣测她究竟是因为爱上了那个修士,还是看上了他‘九州仙人’的这个身份,反正左右她凭借着自己那时正当红的底气,竟然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