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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嘉紧紧抱着那件制服,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他:“这件衣服,能给我吗?”
他能不给吗?
傅知延强忍住心痛,还有漫天盖地的嫉妒,点了点头。
“谢谢傅先生。”叶嘉抱着那件衣服,转身,失魂落魄地朝着大门走去。
傅先生……
呵,连称呼都换了啊……
“叶嘉。”在她走出大门的一瞬间,傅知延突然叫住了她,转身,心里有隐隐的怒意。
“所以,要怎样?”
“傅先生,抱歉,我认错了人了。”她连头都没有回,就那么……不想见他?
傅知延扔掉了烟头,三五两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过来,重重地抵在墙边。
又是一道闪电,夹杂着惊雷,划破夜空,照亮他的脸,叶嘉从来没见过,他这般狠戾的眼神,就像一头苏醒的野兽。
“认错人?”他字字句句,咬牙切齿,“这就是你对我的交代?”
叶嘉死死抱住手里的制服,低着头,下唇被咬得发白。
才知道,原来他并非一贯的尔雅,他也是有脾气和血『性』的,只是待她,格外温柔罢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叶嘉瑟瑟发抖,像一只害怕极了的小兔子。
他要她的对不起?要来何用?
傅知延冷笑了一声,手钳制住了她的下巴,轻轻一捏,『逼』迫她张开了嘴,将她抵在墙上,俯身,狂暴的吻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无法喘息,不能动弹,他的吻很热,很狂躁。
然而,她却是那样冷,那样冰,没有一丝反应,没有一丝情动……
她扭过头,侧脸相对,他吻到了她腥咸的眼泪。
那样的苦涩。
傅知延突然松手,放开了她。
“叶嘉,我并不轻易喜欢谁。”他的声音低沉,“你今天要是离开这里,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他的机会,不会给第二次。
叶嘉抱紧了身上的那件制服,眼泪潺潺而下:“对不起,傅先生……”
除了这句话,她对他,别无言语。
她转身离开,他的心,空了好大一块,背靠着墙,缓缓地坐了下来。
曾经不敢说出真相,害怕她离开,抱着一丝企望,以为只要好好待她,纵然他不是傅知靳,她也会……舍不得他。
可是真相往往以这种让人猝不及防的姿态,血淋淋地呈现在面前。
她……还是走了。
“这两起无头案,根据作案手法,伤口的形状,以及现场留下的部分线索和痕迹来看,应该系同一人所为。”段晓军指着投影屏幕上的现场照片,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可以并案了。”他的目光扫向了傅知延,他一个人坐在最后排的靠椅上,望着窗外,目光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近他们的刑侦大队长,很不在状态!
“傅队,您怎么看?”
他依旧看着窗外,愣愣地出神。
“傅队?”
“嗯?”傅知延恍惚回神,一脸茫然。
“傅队,这两起无头案,我觉得可以并案,您怎么看?”段晓军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傅知延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屏幕上,倏尔,一番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分析之后,他否决了段晓军并案的提议,仿佛刚刚的状态不佳只是暂时的,一旦进入工作,他还是他,那个永远沉着稳定的傅知延。
云淡风轻,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
后来傅知延状态越来越诡异,半夜十二点,穆琛被连着的几声枪响给震醒,一个激灵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确定了耳边回响的的确是枪响之后,他慌忙从值班室里跑出来,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摸』枪然后拉警报,跑到大厅,方才听明白了,那枪声是从训练场上传来的。
搞什么!这大晚上的还在练靶,没这么扰民的啊!
最近局里来了几个刚毕业的愣头青实习生,很是不懂规矩,穆琛决定借此机会好好地教训他们一番。
怒气冲冲走到练靶场,穆琛一脚踹开大门,怒喝一声:“干什么!现在是能打靶的时……”
他话音未落,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正中了前面的一环靶心,黑乎乎的枪口还在冒烟。穆琛赶紧捂住耳朵,被震得有些晕晕乎乎七荤八素的。
看清楚了,开枪的人,是傅知延。
穆琛一下子没了脾气,惊愕地看着他:“傅队,你这是……”
傅知延熟练地换了弹匣,看向穆琛:“来得正好,陪我训练。”
“那不成……傅队您也别再打了,这要是被举报了,说您扰民,咱们都得被处分。”
傅知延愣了愣,问:“几点了?”
“快一点了。”
傅知延看了看手里的枪,显然有些诧异,低着头,像是自言自语:“这么晚了啊。”
“是啊,您快别练了,早点回去吧。”穆琛说完,走出了练靶场回了值班室。
两个小时后,他下班路过傅知延的办公室,竟然还亮着灯。
不是吧!还没走哪!
穆琛推门进去,只见傅知延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黑『色』的枪,零件全部拆散,然后拼装,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分分钟便重新组装好,接着继续拆散,然后再度拼装……
穆琛严重怀疑,从靶场出来,他就一直在摧残这把枪。
好端端地,干啥跟枪过不去呢?
穆琛端了一杯热茶,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傅队,怎么,心情不好?”
他面无表情沉声应道:“嗯。”
穆琛吹了吹茶叶面,漫不经心地问道:“小丫头跟你闹脾气了?”
没有小丫头了。
傅知延心里一阵刺痛,沉默不语,继续面无表情地装卸手里的枪,穆琛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女孩子嘛,心眼小,得哄着疼着,你疼她,百般柔情似水都是你的,你要是像对咱们男人这样,没事大嚷小吵的,铁定能好几个月不搭理你……我看叶嘉那丫头啊,什么都紧着你,稀罕得不得了,你是男人,跟人家服个软,还不就和好了,至于这大晚上的,在这儿自个儿伤心吗?”
她稀罕的不是他,似水柔情也不是对他的……过去的一切,什么喜欢啊爱啊,都不是他的。
傅知延拿过穆琛手里的杯盏,一饮而尽。
“烫!烫!你慢点喝!”穆琛连忙喊道,“什么事儿啊这叫。”
烫倒是没感觉,就是苦,舌尖萦绕的,都是茶水的苦涩味道,这种苦还说不出来,没办法倾泻,只能一层一层地萦绕在心间,一圈圈地挥发,漫遍全身……
他战友逝世前曾经跟他说过,你是人民的守护者,你代表的,就是正义,如果你的心不能像钢铁一般坚硬,你就无法承受这世间万象的苦难与蹉跎,无法与那些黑暗中的豺狼虎豹斗争。
所以在傅知延过去漫长的时光岁月里,他活得很硬,极少出现多余的情绪,那是不合时宜的,会影响状态,更不会说,或是对谁敞开心扉,他将自己封闭起来,成了后来的傅知延。但是现在,他所铸造的坚固堡垒,似乎正在渐渐瓦解,她像毒『药』,像腐蚀剂,一点点地侵入他,融化他,将他吞没。
傅知延有时候甚至都在想,被这样一个小女孩儿吞噬掉,那种感觉,应该会很不错,他全身心地属于她,在她的温柔与缱绻中沉溺,不问世事不问来日,这样就很好。
不然怎么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呢。
“我说的,你听见没有?”穆琛见他又失神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去跟人道个歉服个软,一准儿能好。”
傅知延扔掉了手里的枪,没装配完整的碎零件散落一地。
“别说了。”他声音很冷,面『色』更沉。
“怎么了?”穆琛注意到,他是真的不对劲。
“分手了。”
“你把人家甩了?!”
“她把我甩了。”
穆琛愣了愣,然后微微一笑,显然是并没有太当一回事:“女人啊,就是这样,整天分手分手挂在嘴边,说白了不过是想让你多陪陪她。你啊,别太难受了,听我的,去找她,说几句好听的哄哄,一准儿还跟以前一样好。”
傅知延摇摇头,声音略有些沙哑:“不是这样,是她……她爱的人,不是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某一处,像是突然被撕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这种皮肉的撕裂伤过去也曾受过,一样的痛,可是痛法却不一样,这种痛,一直都在,隐隐约约好几天了,现在更是被引了出来……
难受了几天,傅知延的情绪开始转向愤怒,凭什么,说喜欢的人是你,要分手的人也是你,海誓山盟的人是你,说断就断的人也是你,他就像一个傻瓜,被耍得团团转!偏偏,她还做出一副痴心错付的悲痛模样,弄得倒像是他的不对了。
他有什么不对,他早就提醒过她了,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他给过她时间,让她好好考虑斟酌,好好地认识他,究竟是不是她喜欢的样子,还是自己心里幻想出来的人……那时候她那般坚决笃定。
现在想来,只怕也真是年纪小,不懂他的意思,更不懂他的心思。
她终究还只是个小女孩,他能怪她什么呢?
这几日,傅知延的心里,真是千回百转,愁肠百结,什么都想透了,又什么都弄不通透,只能兀自伤怀,一个人在孤独的夜里失眠。
一失眠,就开始装卸配枪,听着手枪零件冷脆的声响,方才能稍稍能填补他心里的空虚,枪是他的兄弟,是他最亲密的伙伴,不会背叛他,不会离开他……
期末最忙碌的时候,叶嘉还是问程遇搞到了一天的休假,学校里,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那一晚之后,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见到傅知延。
一开始,她沉浸在大哥哥离世的悲哀之中,这么多年,迟来的眼泪似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