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喝茶。”贺兰觿礼貌地笑着。
皮皮却从他的笑容中嗅出了杀气,连忙站起身来送客:“家麟、小菊,谢谢你们来看我。等我到了芬兰一定给你们发短信报平安。”
小菊和家麟端着茶杯喝茶,都没有站起来。
“不早了,我们还要收拾行李——”
家麟放下茶杯,淡淡地道:“皮皮,你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皮皮慌了,难不成你们还要来机场送别?忙说,“你们不用送了。”
“嗯,我们不送。”家麟掏出手机滑开锁,打开一个页面飞快地输入着什么:“我们跟你一起走。”
“什么?”
“我刚定了两张去赫尔辛基的机票,应当和你们一个航班。”
皮皮笑不出来了:“别开玩笑。”
“没开玩笑。”家麟晃了晃手机,行程单上印着“携程网”的标记。
皮皮傻眼了,偷偷看了一眼贺兰,他淡定地喝着茶,不发话,表情莫测。
“我也是公干,顺路陪陪你们。”家麟也看着贺兰,话中有话,“毕竟你一个女生出这么远的门不安全。多个熟人多条路,贺兰先生,你说呢?”
沉默了几秒,贺兰道:“忘了告诉你,我们不坐班机。”
家麟微微一怔。
贺兰觿接着说:“我有私人飞机。”
家麟笑道:“没关系,赫尔辛基见。落地联系?”
贺兰道:“我们去的地方也不是赫尔辛基。”
“那你们去哪?”
“我带妻子度蜜月,想给她一个惊喜。陶先生,有必要告诉你吗?”
“没必要,你只用带着我和小菊一起去就好。”
贺兰冷笑:“不觉得你的要求有点过分吗?”
“是有点过份。不过你不想让‘狐族’这个词明天上头条吧?”家麟亮出杀手锏。
一时间皮皮吓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想让家麟住口已经太晚了。两个男人明显杠上了。皮皮在心中嗷嗷叫苦,只求贺兰觿不要较真。
一阵沉默之后,贺兰觿忽然笑了:“当然不想。飞机明早九点起飞,我们八点十分出发,先来这里集合?”他伸出手,“wele aboard。”
祭司大人越是做出礼貌的样子,皮皮越是觉得有妖气。根据她与贺兰觿打交道的经验,说祭司大人没肚量吧,不公平,他曾经牺牲自己救过家麟。说祭司大人有肚量吧,更不准确。因为祭司大人在一些小事上过份敏感,甚至……超爱生气。
究竟是哪些小事呢?很难界定。有些事情你觉得他肯定会生气,很紧张他会有什么反应,结果他并不介意。有些事你觉得稀松平常、没必要生气,他又偏偏放在心上,甚至向你咆哮。
皮皮从贺兰的语气中嗅到了一丝危险,不自觉地站起来,将身子挡在贺兰觿与陶家麟之间,企图息事宁人:“不用了。他俩不去。家麟、小菊,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很安全,不用你们陪。再胡闹我可就要以为你们是来搅局的哈!”说罢不由分说将小菊和家麟拽出大门。
“你们疯了?”皮皮关上门带他们走到对街的角落,忍不住低吼,“不想活了?”
“想要我们不去也可以,你留下。”家麟道。
“要我说多少遍?我真的没事!”
“直觉告诉我,这一趟你走了,就是有去无回。”
“皮皮,别跟他们走!你很危险!”小菊也道,“人狐有别——”
“谁说他们是狐了?发烧说的胡话你也信?”皮皮冲着小菊吼道,“你信就罢了,家麟你是学理工的,几时相信起鬼神来了?”
“我的确不信鬼神,但我更不信这个贺兰觿。”
“他是我的丈夫。”
“他是一个骗子。”
“动动脑子,人家都有私人飞机了,骗我做什么?图财还是图『色』?我有吗?”
“天知道他在图什么?总之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他真要想骗你,先得骗过我。”家麟斩钉截铁地道。
“家麟,回去!”
“不。”
“小菊?”
“也不。”
“算我求你们?”
“不。”
——最后一个“不”字是两人一起说的。换到平日,皮皮一定会被这浓浓的友谊感动得一踏糊涂。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却因为恐惧而发起抖来。
“明天见。”说完这句话,家麟拉着小菊上了自己的汽车,扬长而去。
皮皮急着团团转,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跺跺脚回到后院。
祭司大人仍然坐在那里饮茶。看着出,他在等她。
皮皮一腔心事地坐到他的身边,想了想,说道:“明天我们能不能早点走?我不想让家麟和小菊上飞机。”
祭司大人的脸很阴沉,半天没有说话。
直到喝完了手里的茶,他才转过头,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皮皮,关于我们的事,你全部告诉他们了?”
“嗯……不是你想的那样,”皮皮咬着嘴唇支吾半天,“请听我说——”
“听着呢。”
“……我中了无明之火,以为要死了,就向小菊交待后事……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
他打断了她:“陶家麟怎么也知道了呢?”
“家麟就算知道也不会相信这种事。”
“除了陶家麟和辛小菊,你没有告诉其他的人?”
“没有。”
“包括你的家人,也没有?”
“绝对没有。”
“那就行了。”
说完这话,祭司大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皮皮觉得这事不会这么容易就完,这不像是贺兰觿的风格。不禁捉住他的衣袖问道:“那就行了——是什么意思?”
“那今晚我们只用杀这两个人就行了。”
第25章()
说这话时贺兰觿一直目视前方; 语带杀机却又漫不经心。
“呃?”皮皮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换了一种句型:“也就是说; 今晚你不用做饭了; 我们出去吃。”
“嗨; ”皮皮有种错觉; 祭司大人在开玩笑;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你; 你不是当真的吧?”
“这是我的错吗?”他扭过头来,神『色』凝重,一字一字地道; “狐律第七条,你不知道?”
她当然知道。当初贺兰觿井下重伤宁死不去医院,更不愿受人治疗; 就是因为狐律第七条。千百年来; 狐族隐居人间,就像中古时期的神秘教派那样行踪诡秘、充满戒律。每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要么是冰奴; 要么早已死去。皮皮憎恨自己没能经过无明之火的考验; 居然把这个天大的秘密透『露』给了小菊。小菊口风不严又透『露』给了家麟; 一下子把两条无辜的人命牵扯了进来。
“哎哎哎!”皮皮一下子急得跺脚:“怎么可以随便杀人?——‘南方禁猎’可是你立下的规矩!”
“不要偷换概念。南方禁猎是我的禁令; 狐律相当于你们的宪法; 这是两回事。”
“贺兰觿——”
“人生本就是一场接着一场的告别。刚才你已经向他们告别了,应当没什么遗憾了。”
祭司大人说话的语气好像这两人已经死掉了; 皮皮只觉脊背发寒,依稀记得祭司大人一旦决心动手; 说话总是充满诗意的。
“告别?遗憾?”皮皮火了; “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敢『乱』来,”她捂着胸口的犀角,“信不信我把这东西给烧了!”
他忽然站起来,摘掉墨镜,用一双黝黑无底的双瞳注视着她。仿佛嗅到威胁的母豹,皮皮仰起头,挺起下巴,也狠狠地瞪着他。怕他看不见自己愤怒的眼光,还伸出手指用力在他胸前戳了一下。
祭司大人的腮帮子硬了硬,不为所动:“第一,这不是你的东西,你不能随便处置;第二,你不能烧,因为我不会让你烧。对我来说,你的命没它重要。第三,就算你烧了,那位朝思暮想的人也跟着去了,你愿意这种事情发生吗?”
“我让他们发誓保密还不行吗?”皮皮快哭了,“不是说好了一起去蓄龙圃吗?风险那么大我都答应了,密码我也交给你啦,贺兰觿,你放过他们,我绝对精诚合作,你说一我绝不说二。帮帮我好不好?”
“不好。”他『摸』了『摸』她的脸,仿佛在安慰死刑犯人的家属:“我没有立即动手,没让他们血溅当场,我让他们活着走出这个门,皮皮,这已经是在帮你了。”
“……”
“本来这种事不由我亲自出手。沙澜方氏知道了,金鸐知道了,不用我说他们今晚都会行动。但看在合作的份上,我愿意辛苦一趟,保证让他们走得很快,痛苦的时间很短,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
“贺、贺兰——”
“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吗?”
“……”皮皮已经急得喘不过气来了。
“你总是把我当成人类,总是以为我会像人那样可以搞关系,可以被说服,可以放弃原则。”贺兰觿摇头叹气,“什么时候你才能从狐族的角度思考问题呢?”
“我不能,因为我不是狐!”
“知道人类社会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
“不是胆小、不是懒惰,而是不遵守规则。”贺兰觿道,“你以为多说几句,打个商量,就可以让我改变初衷,变得和你一样无视规章。如果所有的人都这么做,这个社会怎么会不『乱』?文明又怎么能进步?”
“贺兰觿,”皮皮气极反笑,“如果你真想当上帝,为什么不先拉一下选票,把我争取成你的选民呢?”
c城地铁的高峰时段拥挤得好象贴面舞会。
与贺兰觿一顿大吵后皮皮骑着自行车从闲庭街冲了出来,以最快速度骑到地铁站。在路上,她给家麟打电话,正巧道路拥堵,他和小菊还在车上,于是约着在香鹤街站的出口见面。皮皮只说有急事,没提狐律第七条。倒不是怕吓到他们,恰恰相反,家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