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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形容憔悴,双眸紧闭,倒也没受什么折磨,但也无人给他治疗。
皮皮快步上前,正要帮他解开绳索,金鸐忽然拉了她一下,这才发现窗边静悄悄地站着一个人,双手合什放在唇下,正默默凝视着窗外的星光。
皮皮微微一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贺兰觿。
金鸐也有些惊讶:“你回来了?”
“刚到。”贺兰觿缓缓转身,见到皮皮,脸上泛起一抹微笑,“你也回来了?”
皮皮嗯了一声。
“听千蕊说,你杀了一头熊?”
“对。”
“一定很惊险吧?”
“还好。”
仿佛是个局外人,她的回答简短而淡定,令他惊讶。他再次认真地打量她,目光落在额角遗漏的一道血迹上:“你受伤了?”
“轻伤。”
他察觉到了她的冷淡,向她凝视片刻,微微颔首:“你很勇敢,请接受我的敬意。”
“不敢当,我回来了,请你释放五鹿原。”
“会的。”他瞟了一眼沉默中的囚犯,“释放之前,我有些话要问他。”
金鸐走过去,解开五鹿原身上的绳索,递给他一壶水,两只鸡腿。他站起来,将水一饮而尽,然后舒展了一下筋骨,正要张开翅膀,忽然痛得“噢”了一声。
“你的翅膀骨折了,”金鸐道,“看样子是粉碎『性』的。”
五鹿原的脸白了白,颓然坐倒。
“你什么地方得罪了修鱼家?”贺兰觿问道。
“我是来求婚的。我喜欢修鱼家的三姑娘,修鱼亮不同意,让我立即离开他的地界。”
“为什么不走?”
“我没见过三姑娘,想见她一面。打听到她的住所,就悄悄地去了。不料她不在家,遇到了她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夫,就打起来了。”
皮皮和金鸐同时愣住。
贺兰觿也听糊涂了:“你没见过三姑娘,就向她求婚?”
“我们……书信来往。”
“谁帮你联络?”
“伐木家的丁丁。”
见贺兰一脸的不解,金鸐解释道:“这是蚁族建立的地面网络,叫‘水木寒山’。给她们一些礼物,可以拥有一个私人频道,可以互相传递消息。”
皮皮忽然想起了早上被自己杀死的那个女孩,名字也叫丁丁。难道是同一个人?
“勾引修鱼家的女人,”金鸐嗤笑,“没那么容易吧?难道你是卡萨?”
“我不是卡萨,”五鹿原的声音高了两度,仿佛受到了侮辱,“也知道沙澜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只是这两天联络忽然中断了,我很着急,就飞过来看看。”
“据我所知,五鹿家的男人如果成年,需要离开部落建立自己的领地,”金鸐说,“你想在修鱼这边试试运气?”
五鹿原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做修鱼亮的女婿,瓜分他的地盘,”贺兰觿点点头,“嗯,这主意不错。”
五鹿原的喉结滚动了两下:“这世上只有永恒的战争,没有永恒的朋友,更没有永恒的地盘。这点你们狐族比我清楚。”
“是你自己野心大,别扯上我们,我们只是过路的。”金鸐道。
“如果你们愿意帮我杀掉修鱼亮,他的地盘我们对半分。”五鹿原道,“这样的话你们也不用流浪了。你是金鸐——沙澜狐族的酋长——对吧?”
皮皮一时愕然。这什么情节呀?翻转得也太快了吧?看着看着偶像剧怎么变战争戏了……
“如果三姑娘知道你想杀掉她的父亲,会跟你?”贺兰觿问道。
“你究竟是喜欢三姑娘,还是她家的地盘?”皮皮也问。
“这是一回事。”五鹿原道,“不杀修鱼亮,娶不到三姑娘。没有自己的地盘,谈何成家立业?——我至少要杀掉她家五个重要人物,修鱼亮才会出面。”
“你已经杀了几个?”
“两个。”
“你有帮手?五鹿家还有谁陪你过来了?”
五鹿原一翻白眼:“是我自己的事,不用家里人帮忙。”
“可是你现在受了伤,在沙澜自身难保,伟大计划恐怕要泡汤了……”
“我的伤势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方雷奕已经找到了我们,要我们在明天黄昏之前交人,”金鸐淡淡地看着他,“你说我们是交呢,还是不交?”
“狐狼势不两立,如果你们想杀我,早就杀了,”五鹿原看了皮皮一眼,“两位想要什么请直说。”
金鸐与贺兰觿互相看了看,目光无声地交流着。
一阵短暂的沉默。
“修鱼亮的手上有一枚银『色』的戒指,上面镶着一颗蓝『色』的珠子。”贺兰觿道,“我们要那个戒指。”
五鹿原目『色』凝重:“恐怕很难,我根本接近不了这个人。”
“三姑娘可以,不是吗?”贺兰觿道。
五鹿原的脸白了白:“我现在也见不到三姑娘……”
“我们帮你见到。”贺兰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我们帮你杀掉另外三个人。”
“何不索『性』帮我杀了修鱼亮?”
“如果什么都要我们帮,三姑娘会看不起你的。”金鸐微笑,“她是沙澜的明珠,你的情敌至少有几十个吧?”
“你们只要戒指?”
“对你来说,是的。”
“不要沙澜?”
“那是以后的事。”贺兰觿道,“刚才你也说了,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永恒的地盘,只有永恒的战争。既然你想立足沙澜,就要随时准备战斗。”
“成交。”五鹿原伸出手,『摸』了『摸』贺兰觿的额头。
贺兰觿亦『摸』了『摸』他的额头:“成交。”
第39章()
贺兰觿带着皮皮从帐篷中走出来; 沿坡而上。皮皮见方向与营地相背; 打了一个呵欠:“你要去哪?我累了; 想休息了。”
在见到祭司大人的一刹那皮皮还是兴奋的; 但审完五鹿原之后; 皮皮觉得自己在这一群男人面前就是个十足的大傻子。关于沙澜此行的目的; 皮皮自己的定义是为了爱情; 但其他的人显然是为了兴邦建国、列土封侯。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身上的伤口越来越痛,浑身的气味也很难闻; 她现在最想干的事情是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地睡一觉。
“跟我来。”贺兰觿走在前面,没有理睬她的请求; 连头都没回; “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让你放松。”
皮皮迟疑了一下; 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百遍; 还是老实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头顶的星光很亮; 林间却漆黑不见五指。贺兰觿步子轻快; 敏捷地避开了一棵棵迎面而来的大树; 皮皮因为能见度太低,只能靠双手向前『摸』索; 有几次差点撞到树上。两人的距离越拉越大,终于; 贺兰觿停下步来; 在黑暗中问道:“我很可怕,是吗?”
皮皮『摸』索着走到他面前,坡有些陡,差点滑倒,连忙抱住一棵小树:“你有什么可怕?”
“天这么黑,为什么你宁肯撞树也不肯牵我的手?”
皮皮愣了一下,虽然“贵”为王妃,受宠的机会实在不多,祭司大人那句话就算连着上下文看也宠溺的,不禁有些飘飘然,同时又提醒自己不要太当真,也许只是讥讽。正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整个人悬空拎起来,像只小鸡似地拎到自己身边。
“走了一整天的山路,”皮皮喘着粗气道,“腿快走断了。”
“是不是不想走了?”
“如果我有双翅膀,肯定不走了。”
“那倒用不着一双翅膀。”
“呃?”
“一匹马也行。”
他忽然弯下腰将她背了起来。皮皮有点不知所措,只好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这才意识到他说“一匹马”指的就是他自己,不禁笑了。小时候爸爸也这样背过她。公园里经常有表演,她个小又好奇,怎么也钻不进人群,这时候爸爸就会把她扛在肩上,一站两个小时。
与高大的狼族相比,贺兰觿不算壮实,身材匀称略显消瘦。戴着墨镜竖起衣领走入人群并不会觉得显眼。皮皮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个头不大,却很瓷实,所幸祭司大人的脚步一点也没放慢,步履也很轻松,背一个女人上山不算累活儿。
群兽出没的夜晚,山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若是独行,皮皮会高度警惕,有了贺兰觿,这些声音都成了催眠曲。祭司大人的背又暖又滑,必须紧紧搂住脖子才不至于掉下。山上根本没有路,脚步一高一低忽左忽右,皮皮累了,就在这不均衡的晃悠中迅速地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醒过来,自己仍然伏在他的背上,嘴角湿湿的,哈啦滋流了祭司大人一颈,领口全湿了。想起他严格的洁癖,皮皮窘到家了,忙用袖子拭干:“对不起我睡着了。”
“快到了。”
“这什么山呀,要爬这么久?”皮皮举头四顾,山并不算高,以贺兰觿的速度应当很早就到了。
“这是我带你爬的第三座山,前面两座山你睡过去了。”
“干嘛走这么远?”
“你累吗?”
“不累,我又没走路。”
“那抱怨那么多干嘛?”
“……”皮皮闭嘴。
见她沉默,他又开腔:“今天过得好吗?除了遇到一只熊,你还遇到了谁?”
她提到了狼族的修鱼崐和安平蕙,提到了蚁族的丁丁和嘤嘤。当然还有青阳和关鹖,但皮皮没说。
“就这么多?”
“这还少?”
“也是,不算少了。”
皮皮忽然想起一件事:“刚才你们问五鹿原是不是卡萨。什么是卡萨?”
“狼族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一般以头狼为主,家族聚居。成年的公狼出路有三。要么挑战头狼,取而代之;要么服从分配,留在族内;要么离家出走、自立门户。”
“哪一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