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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复复,她只知道重复着一句话。
“这片土地上,难道女子就不是人了么难道女子就不是人了么”
沈兮迟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自己想要问的话吞了回去。
她不忍心再撕开晚娘的伤疤,残忍地逼晚娘向自己展露那个鲜血淋漓的真相。
——她只需要知道,生活面前,晚娘的母亲选择抛弃了她,她挣扎再三,祈求她的弟弟拉她上岸,又被他狠狠地踹下了河,就足够了。
这就足够了。
大敌当前,不容分心。沈兮迟定了定神,冲滕晚娘露出一个气定神闲的笑来。
“你的野心倒是足够大。不过,我好奇的是,窫窳回阳阵都失传上千年了。会摆这个阵法的人,到底是他——还是你?”
她的下巴朝一旁的刘炳信努了努,目光却看向正前方的滕晚娘。
滕晚娘将狂笑声渐渐收敛:“我们?——呵,都不是。”
她捻了捻指尖,又恢复了言笑晏晏的模样,慢条斯理道:“这千疮百孔的大越皇朝,又哪里会有这样的高人?还是我晚娘千辛万苦从倭寇国请来的法师,答应帮我,勉力一试。”
倭寇国?
怎么又是那藩属小国?
沈兮迟皱了皱眉头。这短短一个月来,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她可没有忘记,就在半个多月前的燕子矶,那只作乱的夜游女,可不是倭寇国的外来妖种?
她不动声色:“是么?你倒是煞费苦心。”
“倒也没有煞费苦心。”滕晚娘笑道,“沈小姐,你还小,不懂这人生呐,很多时候都要讲究‘缘分’二字。说起来,要不是因为这位大师,我也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了。”
要不是因为这位大师,她也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要不是因为这位大师,她就不能得以“死而复生”,还是说——要不是因为这位大师,她就不会主动选择在晚晴楼里被杀害,从而走上这样一条路?
沈兮迟心中微动,反问道:“缘分?”
滕晚娘似乎不想再告诉她更多的细节,一弯腰,伸手抓住她的头发:“该说的都说了差不多了。沈小姐,谁也做不成一个完全的明白鬼,糊涂一点也好,你是时候上路了。”
沈兮迟猝不及防,头皮吃痛,不由地“嘶”了一声:“你要干什么?!”
“沈小姐,你不会忘了刚才答应我们的事吧?”滕晚娘的唇角透着诡异的笑,“你不会忘了,将你的这身骨头借给我们吧?”
“怎么借?”沈兮迟满脸厉色。
借就借,有必要抓她头发么?!这头发还是早上映绿打理了好久的,就这么弄散了,真是放肆!
滕晚娘猛地凑近。
狭小视野里,沈兮迟只能看见一对空洞的白骨眼眶在眼前晃啊晃。滕晚娘吹出的死人浊气就在脸色,带出一阵腐朽的气息,她甚至还能看见滕晚娘脑袋深处若隐若现蠕动的蛆虫。
但是,她的神色不能有一丝异样。
必须镇定。镇定。
滕晚娘开口了,声音阴测测的。
“沈小姐,实在不好意思了。既然让你做了个明白鬼,你也要配合我们一下。”
沈兮迟乜她,目光微愠。
滕晚娘轻飘飘道:“大师说了,要将你剥骨抽筋,而且这过程中你不能死。
“请你好好配合我们,努力活着,直到亲眼看到你最后一块骨头被我们取出来再死,好吗?”
钟山帝王洲(三十三)()
寇淮的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在心里暗骂了句“妈的”。
之前他单纯以为是这幕后之人作乱;将封在地宫中的鬼魄全被放了出来——再差再差;也不过加上个鬼佣兵团;哪里又会想到;他们竟然将沉睡百年的开国太。祖给复活了?!
这是想做什么?!
难道
只不过眨眼之间;他突然想明白了。
许谔悄悄朝寇淮靠近一步:“大人;您没在骗下官吧?这是成帝?他不是”
许谔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将“死了”这两个字用一种委婉、客气、不那么阴森的方式说出来,于是只好作罢。
寇淮将续魂草的事简略与他说了一遍;又道:“沈阿公说过,人间以皇上为尊,阴间亦然。看来;这幕后之人不仅想保全这群小鬼;最终的目的却是将先帝复活,利用他的九五至尊控制这全天下阴间的妖鬼。”
“全天下阴间的妖鬼?!”许谔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寇大人;下官胆子小;可经不得吓那您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吞了口口水;有点儿后悔方才跟着寇淮进来了。
要说他这人;天不怕地不怕;派他去如何腥风血雨的战场,他都会全力以赴,毫不退缩。然而此时面对的是僵尸;而且还是先帝那种级别的他的腿根子有些发软。
寇淮抬眼;看一身白骨的广愍成帝越走越近,嘴角攀上一丝冷意。
“我派人去将玄空方丈请来。其他人都留在地宫,一起把这僵尸拖住!用什么手段都可以,但务必不能让他出了这地宫!”
许谔犹豫地提醒他:“寇大人,用什么手段都可以?这样成吗?虽说这是一具僵尸,但好歹身份不一般如果被燕都那边长公主知道了,不太好吧?”
这事往小了说是刨别人祖坟,往大了说就是有谋反之意,是大逆不道,是要砍头的。
许谔觉得自己的担心颇有几分道理。
谁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许谔觉得端坐于马上的寇淮飞快地笑了一下,随后安抚他道:“放心,不会的。”
许谔有些错愕,不明白为何在这样千钧一发的关头,寇大人为何还能笑得出来,只能继续劝
他:“寇大人,要不我们还是先将这地宫封了,让陪都卫先给燕都那边送消息,看看皇上和长公主是什么意思再说”
“许谔。”
地宫之中,寇淮的声音尤显低沉。他缓缓扭过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许谔的絮叨。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许谔愣了一愣:“当然是想活。”
“那你便按我说得做,保你平安无事。”寇淮目光凛然,吩咐他,“和我一起上去,将这僵尸拦在地宫之内,一直等到玄空方丈到来!”
语罢,他不等许谔反应,径自用力一夹腿,扬鞭策马,便到了那具白骨僵尸近前!
随后的动作一气呵成。
拔剑、下刺、挑拨、运气、发力。
那具僵尸怪叫一声,猛地弹了开去,往后退了十多米。
寇淮往后一吼:“快来!”
数十名侍卫手持利刃,行动整齐,竖列有序,一眨眼也在寇淮的左右围住。
僵尸不过停顿了数秒,再抬起头,空洞的眼眶中隐有锋利的幽光闪现,如同野兽一般,仰头用力咆哮了一阵。
地宫闻声耸动,石壁上的尘土簌簌而下,众人几近站不稳。
那僵尸慢慢收了声,再看向寇淮时,白骨之上显见得腾腾杀气。似乎方才只是小心翼翼的试探,他不再犹豫,一把就往寇淮的身上扑了过去。
十几把利剑纷纷扬起,地宫内霎那间寒光阵阵。侍卫们井然有序,很快将那僵尸层层包围。
不过呼吸吐纳之间,眼前已是一片焦灼战况。
许谔哪里好意思再杵在后头观战,立马攥紧手中的佩剑,也几步跟了上去,加入混战。
起先,那僵尸尝试着突破重围,但因寇淮的侍卫们十分训练有素,它次次不得其解。
利剑砍不断这僵尸的骨头,它又冲不出去,眼看陷入僵局。那僵尸在原地静默了片刻,再次抬头,喉咙口却发出一阵又一阵奇怪的声音。
“呵呵”
阴气沉沉的,还带着某种骇人的森然。
许谔看着它空洞的眼眶,莫名觉得背上有些发凉,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他立马吓得魂飞魄散!
“大人!大人!快看!”
那那那地宫门口来了什么鬼东西!!!什么鬼东西!!!
是鬼吗?!
寇淮得了提醒,也转头去看。
只见地宫之外,狭小的宫门处,陆陆续续地走进一群人。
不,应该说,是鬼。
地宫门外艳阳高照处,这群“人”依然还维持着体面的人样,穿戴整齐,笑意吟吟——
可一踏进地宫的大门,他们便立刻闪现了鬼形。
或阴邪,或狰狞,白骨森然,姿态诡异。
一向怕鬼的许谔只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什么地方!竟然来了这么多妖魔鬼怪!
寇淮沉目,看着这群鬼冲他们而来,下颌紧抿,眉头微蹙。
前有不知底细的百年僵尸,后有来势汹汹的夜行群鬼,情势一秒比一秒紧迫,来不及他多犹豫了,寇淮当机立断做出决定,下了命令。
“擒贼先擒王!大家先将成帝拿下!不许分心!”
话音刚落,他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手中利剑上下扬落,翻滚出漂亮的剑花,让人眼花缭乱。
寒光笼罩之下,剑尖虚晃几招,随后猛地向前,眼看着就要直直刺入白骨僵尸的一只眼眶!
只要将这僵尸钉在地下,身后的那些小鬼都不是威胁。拖到玄空方丈到来做法,眼前的困境便也能迎刃而解
寇淮没想到的是,这只僵尸比他的剑更快一步。
似是看出他的意图,那僵尸怪叫一声,没有向旁躲闪,竟然直直地朝着他锐利的剑尖冲了过来!
寇淮心头一凛,还未来得及将剑收回,便见那僵尸往前狠狠一扑,剑光自他空荡荡的肋骨间疾驰而过,剑刃划过骨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眨眼之间,它已然冲到了自己面前!
寇淮的心狠狠一沉,知道自己轻敌大意了。他将这僵尸当成普通战场上的对手,又岂知它早已是死了的东西,何尝能用一般的方法去制?
那尖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