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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淮的心狠狠一沉,知道自己轻敌大意了。他将这僵尸当成普通战场上的对手,又岂知它早已是死了的东西,何尝能用一般的方法去制?
那尖且长的指骨近在眼前。僵尸怪叫一声,五指大张,冲他天灵盖而下,竟是想将他活活按死在马上!
千钧一发之际,忽听得地宫宫门外有人赶来,着急大喊。
“寇淮!鼻子!他的鼻子啊!”
一经提醒,寇淮猛然想到了什么,一伸手,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塞着木盖的小瓷瓶。
此时,僵尸的尖利指骨距离他的天灵盖不过寸余。
已是分秒必争的境地。
寇淮手指一拧,稳稳地将瓷瓶上的木盖掀开。
有什么气味悄然无声地散开。
同一时间,来势凶狠的僵尸动作一滞,随后从马头上滚下,悄声无息地倒在地上。
俨然又成了一堆白骨。
钟山帝王洲(三十四)()
不仅这领头的僵尸被放倒;几十米外的宫门之内;那群浩浩荡荡赶来的诡异尸群;也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了。
很快;幽暗的地宫通道里密密麻麻;布满了倒地不起的萋萋白骨。
寇淮没有再将木盖拧回瓷瓶口;转头看向来人。
方才的危机还近在眼前;寇淮的脸上却没有留下一丝惊慌的神色,只淡笑着道:“沈小姐,你猜得没错;这尸香魔芋果然有用极了。”
来人气喘吁吁,大半张脸都烙在阴影里,只余一袭微微晃动的裙摆。
闻听此言;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白骨;踮着脚走近几步。
近处的火光轻轻摇曳了一下,映照出她的脸——
正是沈兮迟。
她左右相顾了一番;见周围的白骨没有一丝复起的迹象;终是长长松了口气;道:“我原也是在下赌注;并无十足把握。没想到这臭名昭著的尸香魔芋;倒真的能将这些受制于鬼魄的僵尸降服。”
许谔捂着鼻子凑了过来;还来不及和沈兮迟打个招呼,就迫不及待地问:“沈小姐,这他娘是什么味道啊?臭得跟个什么似的;真真是快把我熏死了。”
“这是尸香魔芋发出的腐肉臭味。”沈兮迟回道;“续魂草之气味能令死人复生,我们只要用一种更加浓烈的气味将之掩盖,便能令这群死而复生的僵尸再次死去。”
许谔哪里知道什么尸香魔芋、什么续魂草,整个儿听得一愣一愣的:“沈小姐,什么什么东西?续魂草是什么?这些难道都是复生的死人?”
他一指不远处地上,铺了满地的白骨。
寇淮在一旁止住他的发问:“许谔,我们时间不多了,一会儿再解释给你听。现下最要紧的是——”
话音刚落,脚底的地面渐次发出低鸣,昏暗的地宫突然上下猛烈地震动起来。
沈兮迟一个趔趄,差点没有站稳。寇淮抬手轻轻扶住她,眼里是邃然的幽深,抬眸看向地宫外几秒,沉声问道:“你方才可是见到了这群铁甲鬼俑?”
沈兮迟点点头。
“用血了吗?”
“用了。”
“那就清楚了。”寇淮的声音冷然,“和我们所猜测的一样,铁甲鬼俑虽然暂时被你的血摧毁,但是不久之后,又会复生。”
又会复生。
这几日遇到的事情里,大多数都和“死者复生”有关。续魂草之乱是,连广愍成帝地宫中的铁甲鬼俑也是。
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关联?
沈兮迟还未来得及细想,寇淮突然扣住她的手腕,领着她往地宫深处拼命狂奔而去。
沈兮迟猝不及防,着急大喊:“寇淮!!!你干什么!!!”
铁甲鬼俑有什么好躲的,就算她的血只能短暂地牵制住它们,但也是可以利用这一点短暂的时间差逃出地宫,为什么又要往地宫里头躲?!
“方才用了僵尸没有制住我们,现在又起用了铁甲鬼俑!这不都是想把我们逼出地宫?兮迟,他们要么就是怕我们发现地宫里的什么秘密,要么就一定已在地宫外布下地网天罗,只等我们自投罗网!”
“什么?!”
寇淮来不及解释更多,只扭头往后面喊道:“快点!大家一起,往里面躲!快!”
声音未落,地宫外突然“轰隆隆”一阵巨响,甬壁上悉悉簌簌,掀起了一阵又一阵飞扬的尘土。
精细雕凿的巨石混合着细碎的泥土,裹挟着令人振聋发聩的怒吼声,一块接着一块,重重地往地上砸来。
头顶正上方正砸下一块巨石。沈兮迟躲闪不及,下意识地尖叫一声闭上眼睛。
预料之中的痛楚却没有袭来。寇淮转身护住了她的头,带着她就地一滑。
两人在地上翻滚几下,避开巨石,寇淮的背部猛地撞到甬壁。
她被寇淮护在怀中,毫发无损,却感觉男人痛楚地闷哼了一声。沈兮迟连忙仰脸,忧虑地问了句:“没事吧?”
“没事。”他有些气喘,应该是受了轻伤,但好歹没什么大事。
沈兮迟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却蓦地感到身下一轻,两人相携,纵身往下掉去。男人的胸膛温热有力,周遭沙土飞扬——
她与寇淮裹挟着沙土,疾速落入甬道上破碎开的一个巨大的裂缝中。
二月初二龙抬头,这天的沈兮迟第二次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许是方才落进那裂缝时撞到了石头,她小腿上有两处鲜血初凝,疼得发麻。
沈兮迟微微“嘶”了一声,还没撑着坐起来细看,就感觉有一只温热的手覆上了自己的伤处,声音关切:“还疼吗?”
沈兮迟点点头,看向寇淮:“我们这是?”
寇淮眉头微锁,语气略微自责:“事急从权,我唐突了,已经帮你简单包扎了一下。你伤得不轻,我们得及时找到出去的路。也是我刚才不好,只顾着护住你的头,却没能”
沈兮迟的心猛地一震。
她飞快地错开目光,没有再看寇淮的眼睛,随口“嗯”了一声。
寇淮似乎没察觉到异样,问她:“能站起来吗?”
他伸出一只手来拉她。沈兮迟勉力想站起身,疼痛瞬间袭来,她不由地“啊”了一声,狠狠一咬舌尖,冷汗涔涔而下。
寇淮连忙又扶她坐了回去。
趁疼痛稍稍褪去了些,沈兮迟举目四望,待看清楚周遭情形之后,心里凉了大半截。
这是一处狭仄的地下洞渊,远处隐约传来滴答流水声,声音回荡,被岩壁无限放大。
头顶上矗着一道黑洞洞的通口,到现在都不时有散落的尘土落下,想来他们刚才就是自那里落下来的。
洞口一溜排布开去,都是一块又一块巨大的岩石。目光行到石群尽头,那里漏出来一点清淡的天光,在这深幽的洞穴里铺陈开来。
借着这光看去,这岩底四处都是昏暗的阴影,根本看不到什么出路。
寇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道:“那里刚才我都已经去看过了,没有出去的通道。那边有光的岩顶十分狭窄。先不说人能不能通过,就是要爬上那高度,估计也很困难。”
沈兮迟竟能笑了笑:“我从来不知道,这宝顶地宫的底下,竟然有这样的世外之地。”
“若不是天然洞穴,那便是太。祖先帝的高瞻远瞩了。”寇淮道,“若不是有这样一片天地,方才巨石砸下的时候,我俩大概都已经没命了。”
说到方才的险境,沈兮迟这才来得及向他问个明白:“为什么刚才你说我们不能逃到地宫外面去?”
寇淮没有回答,转而反问她:“来地宫前,你应该已经和刘炳信还有晚娘他们见过一面了吧?”
“嗯。”沈兮迟点点头,“如你安排的那样,尹铭自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实则是在暗处保护我,防止刘炳信有所动作。果然,他声东击西,看似挟持了罗芳旖和映绿,实际的目标却是我。”
半个时辰前。
“请你好好配合我们,努力活着,直到亲眼看到你最后一块骨头被我们取出来再死,好吗?”
晚娘言笑晏晏,拍拍沈兮迟的脸,起身吩咐刘炳信:“我去将大师接来,准备启动窫窳回阳阵。你将她绑紧点,必须给我看紧了,明白么?”
“是,是。”
堂堂金陵兵部尚书,竟然对一个秦淮珠市的风尘女子点头哈腰,唯唯诺诺。
沈兮迟暗暗看在心里。
晚娘很快走了。消失在林荫密布的深处。
刘炳信从怀中又掏出粗长的结绳,勾下身子,正准备依言将沈兮迟绑得更紧些,却见被绑坐在地上的少女露齿,冲他露出一个天真无害的笑来。
“刘炳信,你都死了这么久了,到底是谁暗中指使你,布了一出这么大的局?”
此言一出,刘炳信猛地怔住:“你、你在胡说什么”
沈兮迟下巴微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里满是犀利的嘲弄之色。
刘炳信嗫嚅几下嘴唇,下意识想避开她的目光。
“什么我死我活的你也都看到了,想要启动窫窳回阳阵是晚娘,我和她一起做事,不过是因为我不满现在的大越皇廷,想要跟着她一起造反罢了。”
沈兮迟差点被他的话逗笑了。
续魂草所还之鬼魄,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魂。正如晚娘的鬼魄比她人魂更加阴冷狠绝,刘炳信的鬼魄却比他的人魂软弱愚蠢一千一万倍。
这幕后之人想利用刘炳信的鬼魄做事——而她现在,正要利用这一点,将这个疯狂的计划颠覆!
她看着刘炳信的眼睛,神色自若,慢条斯理道。
“刘炳信,你想不想跟我做一笔交易?”
钟山帝王洲(三十五)()
少女的眼波流转;明明被捆绑在暗处树影下;却因瑰丽容貌夺人眼魄;天姿玉色;神色里也是生来傲骨桀驯;让人不忍亵视。
是那种天生站在高位的人。
刘炳信咽了一下喉咙。他听见自己迟疑地问:“什么生意?”
沈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