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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哪!〃梅里说:〃即使我们说得很快,恐怕都要花上很长的时间,但你又告诉我们不要说太快,我们应该这么快告诉你这些事情吗?如果我们先问你到底要拿我们怎么办,以及你是站在哪一边的,这会不会太没礼貌了?还有,你认识甘道夫吗?〃
〃是的,我的确认识他,他是唯一在乎树木的巫师,〃树胡回答:〃你们也认识他吗?〃
〃是的,〃皮聘哀伤地回答:〃我们很荣幸认识他,他是我们的好朋友,也是我们已故的向导。〃
〃那我就可以回答你的另一个问题了。〃树胡说:〃我不会用你们来做什么事情的,也就是说,我不会在没有经过你们同意的状况下对你们怎么样,我们可能会一起做些事情吧。我不知道什么边不边的,我通常是只管自己的,不过,你们可能会和我相处一段时间。可是,你们提到甘道夫先生时候的表情……好像他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你说的没错,〃皮聘忧伤地说:〃故事还在继续,但甘道夫已经不是其中的角色了。〃
〃呼,啊!〃树胡说:〃呼姆,嗯,啊,好吧!〃他暂停片刻,看著哈比人。〃呼姆,啊,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吧!〃
梅里说:〃如果你想要知道更多,我们会告诉你的,但得花上一段时间。你愿意先把我们放下来吗?我们可不可以坐在阳光下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天气?你一直抓著我们一定累了。〃
〃嗯,累?不,我不累。我很难感觉到疲倦的,我也不会坐下来;我并不是那么的,嗯,有弹性的。不过,你们说的没错,阳光的确很舒服,让我们离开这个──你说你们怎么称呼这个地方?〃
〃小山?〃皮聘猜测道。〃石壁?楼梯?〃梅里跟著帮忙。
树胡若有所思地重复这几个字:〃小山,没错,是这个字。不过,用这个短短的字眼来描述耸立在此无数个纪元的地形未免太仓促了吧!算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要去哪里?〃梅里问道。
〃去我家,我的其中一个居所。〃树胡回答。
〃很远吗?〃
〃我不知道,或许你们会认为那里很远,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说吧,你看得出来,我们的东西都弄丢了,〃梅里说:〃我们的食物不太够。〃
〃喔!嗯!你们不需要担心这个,〃树胡说:〃我可以给你们喝种东西,能让你们常保翠绿,长得又快又好。如果你们想要离开,我随时可以把你们放在森林外的任何一个地方,我们走吧!〃
树胡紧紧地抓住这两名哈比人,一只接一只的抬起大脚,走到高地边缘;然后,像是树根一样的脚趾抓住悬崖边缘;接著,他小心翼翼地一阶一阶走下去,最后来到了森林的地面。
他立刻迈开大步,在树林间穿梭,越来越深入森林。他的步伐一直沿著河流走,稳定地朝向山脉的斜坡上爬。许多的树木似乎都陷入沈睡,对于他们的经过并没有多少反应,不过,也有许多树木开始颤抖,用枝枒遮住他们的身影。当树胡快速移动的时候,他嘴里依旧喃喃不停地念诵著如同乐音一般的语言。
哈比人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十分诡异的,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状况下,他们竟然觉得安全和放心。最后,皮聘终于忍不住问道。
〃打搅你了,树胡,〃他说:〃我可以问问题吗?为什么赛勒鹏会警告我们,不要打搅你的森林?他告诉我们最好不要和这里有所牵扯。〃
〃嗯嗯,他知道吗?〃树胡咕哝道:〃以我来说,我可能也会告诉你们相同的话。不要和罗瑞尔林多立安森林有所牵扯!古时候精灵们是这么称呼那座森林的,不过现在他们把它缩短了,变成罗斯洛立安。或许他们改变称呼是对的,或许那座森林已经在渐渐消
逝,不再继续成长;那里曾经是人们歌颂的黄金之谷,现在已经成了梦中花。啊,好啦!那里的确是个特殊的地方,不是每个人都能来的。我很惊讶你们能够安全出来,但你们能够进去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已经有好多年没有陌生人进去过了,那的确是块诡异的地方。这里也是一样的,人们来这边会感觉到忧伤,没错,来这边是会忧伤的!Laurelindori nan lindelorendor malin ornelion ornemalin……〃他自言自语道:〃我想他们在那边已经和现世隔绝了,〃他说:〃不管是这里,或是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除了黄金森林之外,都没有和赛勒鹏年轻时一样的地方了。不过:Taurelil─tumbalemorna Tumbaletaur, 他们以前常这样说,世事或许多变化,但在有些地方却是恒久不变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皮聘问道:〃什么东西会恒久不变?〃
〃树木和树人,〃树胡回答道:〃我也不完全明白自己身上的状况,所以没办法对你完整的解释。我们之中有些依然保持著树人的特徵,以我们的角度来看还算活跃;但有些同伴变得昏昏欲睡,你可以说他们〃人〃的成分慢慢抽离了,只剩下〃树〃的成分。当然,大多数的树也还是树,不过,有些却已经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有些甚至相当的清醒,变得有些──有些像树人了,这一切都是这样循环不息的。〃接著,树胡又说:〃当有些树发生这样的转变时,你会发现他们的心并不好,这和他们的木头并没有关系,
我也不是说他们的心被虫咬了或得病了。对啦,我还认识一些树沐河下游的老橡树,都快变成碎片了,但还是依旧如同嫩叶一般的甜美、沈寂;当然,也有一些靠近山脉的河谷中的树木,整天响叮当,而且心又很坏。这种状况似乎会传染,附近本来有些地方相当的危险,多半还有一些地方受到这种力量的影响。〃
〃你指的是北方的老林吗?〃梅里问道。
〃算是,算是吧,很类似,但更糟糕的是,我怀疑北方有些黑暗所留下的残影还在那边,不好的记忆有时会一直流传下来。不过,这块土地上也有黑暗从未曾染指过的清新河谷,有些树木也比我还要古老。不论如何,我们依旧会尽力的,我们会赶走陌生人,不让那些愚蠢的家伙进来;我们训练和教导他们,我们散步的时候同样也会除草。我们这些古老的树人是牧树者,已经没有多少树人残存下来。绵羊有时会变得和牧羊人一个脾气,牧羊人也会和绵羊越长越像。树木和树人之间的关系更密切,他们还一同承受岁月的变化。树人就像是精灵一样,不像人类对自己那么感兴趣,但又更能够深入事物的本质;但是,从某个角度来看,树人又更像人类,他们比精灵要容易改变,也更容易了解事物的外在。或者在某个角度来说,他比两者都要擅长这方面,因为树人更能够将精神意志集中于此。〃
〃我的同胞之中有些看起来像是树木一样了,必须要有巨大的变动才能够吵醒他们,而且他们也只能够用低语的方式交谈。不过,我的森林之中有许多还相当的活跃,可以和我交谈。
当然,这都是从精灵开始的,他们唤醒树木,教导他们使用树木的语言。古老的精灵总是希望能够和任何生物交谈,但紧接著,黑暗就降临了,他们渡海而逃,有些躲进远方的山谷,隐藏起身份,撰写著逝去世代的歌谣;而那些世代再也不会重临了。唉,唉,从卢恩到这里曾经一度全都是一座大森林,这个区域不过是它的东方边境而已。那可是个宽广的年代!我可以吟唱、步行一整天,耳中只能听见山中的回音。这里的树林就像是罗斯洛立安的森林一样,只不过更浓密、更强壮、更有活力。那空气中的清新味道!啊,我常常一整个星期都花在深呼吸上面。〃
树胡沉默下来,继续往前走,但他的脚步几乎是寂静无声的。不久之后,他又开始哼歌了,慢慢地变成吟颂诗文的语调。哈比人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原来他是朗诵给他们听的:
在那塔沙瑞楠的柳树下,我走过春天。
啊!那景象和那春天就在南塔沙瑞安!
那真是不错的感觉。
在那欧熙瑞安德的榆树林里,我走过夏天。
啊!那光芒和那欧熙七河美妙的乐声,
都是夏天独有的景象,
我本以为那是最好的美景。
我又在秋天来到了尼德瑞斯的柏木林。
啊!那黄金和暗红的落叶,都在
塔那耐多的美丽秋天中,
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在冬天,我爬上了多色尼安的高地松林中。
啊!那风吹、那白雪,和那欧洛娜嵩冬日的黑色枝枒!
我放开喉咙,对著苍天歌唱。
这些大地现在都隐在波浪之下,
我只能走在安巴伦那、塔伦莫那、阿达罗亩,
走在我的土地上、走在法贡森林中,
此地的树木根深,
年岁比树叶还要厚重,
在那塔瑞莫那罗亩。
他颂唱完了,又开始沉默地迈进,整座森林中却没有传出任何回响。
天色渐渐变黑,暮色开始落在树木的枝枒上。最后,哈比人终于看到在前方有一个陡峭的黑色斜坡:他们终于来到了山脚下,也就是翠绿的马西德拉斯峰。在此地还是小溪的树沐河沿著斜坡流下,才刚离开山上冰冷的泉源不久。在溪流的右边是座很长的斜坡,上面长满了青草,在暮色下显得灰蒙蒙的。此地没有任何的树木生长,可以直接看到顶上的天空,在云朵的空隙之间,已经可以看见闪烁的星辰。
树胡开始往斜坡上走,脚步并没有任何延迟,哈比人这才注意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宽阔的开口,两边各有一座高大的树木,彷佛是活生生的门柱一般。当树人靠近的时候,两株树举起枝枒,树叶也开始晃动,他们是长青树,树叶在夕阳下闪动著绿色的光芒。在两株树枝后则是一块平坦的空地,彷佛是山边被开凿出了一座大厅一样,两边的墙壁都一直往上延伸,一直到达五十尺高的洞顶为止;而两旁的树木,也随著他们越深入内部而越来越高耸挺拔。
到了房间的另一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