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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汾阳谢家讲究置身事外,轻易不会掺合进政事中人,更不要说身为家主还大老远的跑京城来。
他究竟来做什么的?
谢凉也很想问对方,你究竟是来京都做什么的?
莫名被邀请到京都最豪华的酒楼用餐,谢凉觉得很惶恐,尤其对面坐着的这人一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神情。
“我记得阿凉妹妹小时候最喜欢吃这儿的虾仁饺子了,在汾阳的日子里还时常提起,吵着让祖父安排厨房给你做。”说着还夹了好几个饺子放进她的碗里。
不怪她目瞪口呆,长这么大,除了爹和大哥之外还真没其他男人给她夹过菜了。裴济是个木头,即便心里喜欢你,这些你侬我侬的举动却是怎么都不会主动做出来的。至于那十年,更不必提。
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她抬头,却正撞进对方乌黑的眼仁中。
“好吃吗?”
“你不吃吗?”谢凉难得觉得有些尴尬。
“你看,那就是谢家的那位小姐,据说还是和裴将军和离了?”
“哪里是和离,分明是成了弃『妇』?”
“快瞧快瞧,还在大庭广众和男人纠缠,真不知羞!”
————————
这些话听过太多,谢凉其实并不这么往心里去,要记挂这些,早在十年前,她就活不下来了。
人但凡没有一口气撑着活不好,可只凭着胸中一口气却是活不了的。
“饱了吗?”
不过那些闲言碎语倒是刺激了她的食欲,大快朵颐,很快面前一碗热腾腾的饺子就见了底。谢修盛了碗汤,递给谢凉,手指在她站着油腻的嘴角滑过。
谢凉抬头怔怔的望着他,他却取了怀里的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
“你究竟想怎么样?”
吃饱喝足,谢凉被带走了郊外,这儿远居水上,四处无人,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两人一路默默无语,不知走了多久,谢修才停下脚步。
他屏退了左右,周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彼此的心跳声。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开口吧?”先开口的是谢修,表情看起来有点无奈,像是宠着让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你真的是谢修?”这个是谢凉的第一个疑问,儿时记忆里分明是个又矮又胖又猥琐的家伙——
谢修伸手拉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内侧,上头有个月牙形的形状,虽然已经结疤但是依稀可以看得出来当时的狠绝和惨烈。
“对不起。”谢凉看到那个疤的时候心里的疑窦就已经去了大半,那个疤是她咬的,不会再有旁人知晓。
难怪旁人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这何止是刮目,谢凉差点眼珠子都掉出来看了。
“我记忆中的谢凉,不是个会轻易同人道歉的姑娘,永远是趾高气昂,鲜明的好像是夏日最毒的日头,叫人不敢睁眼看,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骄傲。”
“我现在还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地方?”能失去的都已经失去了,想留下的没有一样能留下。
这话说的有些悲凉,谢修却并没有在她脸上看到半分的悲伤。
“你比我想象中的坚强,我想过,任何一个女人经历了你所经历的一切,哪怕能活着都已经是奇迹。”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递了过去。
谢凉伸手接过,怀着诧异的心情看完。
册子在手中变了形,却笑了,这回,笑里却带了点悲凉。
“有意思吗?”
谢修俯身捡起从谢凉手中滑落到地上的册子。
啪!
这一巴掌很用力,谢凉的手指久久发麻。
她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后头的人握住了手。
谢凉甩开他的手,“哪怕我听过再多流言蜚语,也没有想过至少同我血脉相连的人,会用这样的态度远远观望着我受人侮辱还绘成图册,你想说明什么?想告诉我你有那样多的机会可以对我伸出援手却让我自生自灭,我走到今时今日是咎由自取,活该被你们当成笑柄吗?”那一本图册,上头每一页都是她,依偎在不同男人的身下,一个有一个熟悉的名字,一页又一页是她不能碰触的伤口。
“我不能救你,也不会救你。”谢修没有解释,只是平静的望着她开口。
谢凉觉得周身发寒,全身发抖,不是因为寒冷,是因为愤怒。
“松手!”她提高音量,手指却被攥的深疼。
她的挣扎终究还是让他松了手。
她没有离开,渐渐平复自己的心情,目光最终落在他的腿上:“是因为这个吗?那如今,我欠你的,还清了吗?足够了吗?”
她抿着唇,不再看他,也不等他的回答,转身离开,不再回头,深怕只要一回头,风吹过,就会眯了眼,流了泪。
蹲在树下不知蹲了多久,双脚发麻,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脸上全是寒意,凉凉的。
后头突然多了一件衣服,重重的落在她的肩上。
她一惊,想要站起来,可蹲久了,腿已经没了力气,整个人往后倒去,被后头站着的人扶住。
“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怎么会和谢修一起?”傅宁转念一想,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好笑,人家是一家人,见个面自然没什么问题,只是——
“又哭了?”
谢凉伸手用衣袖擦了擦有些红肿的眼睛,被傅宁一把握住,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塞到她的手里。
“一个姑娘家,身上连块帕子都没有。”
“我没哭,只是风吹久了,眼睛痛而已。”
“对,你没哭。”傅宁无意寻根问底:“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谢家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谢凉将披风递过去还给他,傅宁却没有收。
“我寻谢修的踪迹到这儿的,有些事。”
“你想寻他做幕僚吗?”
大概没想到谢凉会这样直接开口,傅宁有些惊诧。
“外人看谢家,是行将就木,更遑论旁支汾阳谢家。可其实,谢家最让人忌惮的不是京都主家,而是远居汾阳的谢家,汾阳手中的奉天阁。你交好谢修,为的是这个目的,我说的可对?”谢凉这样坦率,傅宁也不再隐瞒,点了点头。
“若我说,不管你费多少心思,他都不可能为你所用,为任何人所用,你——还要继续吗?”傅宁看得出,她说这话时有些不安,手指不住摩挲着掌心。
“不管任何人,总有他的价值,也总有他的价码。”
价高者得,傅宁不信,今时今地,还有他出不起价的人。
“世间既有无价之宝,也自然有无价之人。你交好他,为的不过是九天之上的那个位置,正如太子对他蠢蠢欲动,想来也是如此。可若我告诉你,有些人,命中注定不能封侯拜相呢?”谢凉话未说尽,就对上对面那人清冷的眸子。
“我说的可对?”
谢修知道谢凉聪明,却不曾想,她已经将事情『摸』得这样透彻。
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近,他的笑容却越来越明媚,直到——
“我本想带着这个秘密到死的,本不想再祸延任何人,是你『逼』我的。”
第28章()
老一辈的人眼中,谢家的秘密不少,透着神秘,只是这神秘却如同有一条看不见的分水岭一般阻隔着汾阳谢家和主家,有很多秘密连已经是谢家当家人的谢晋都未必知道。谢凉会知道这些事情,却不是从谢家从自己的父辈那里,而是连她自己都想不到的地方。
南梁的死对头北元那儿,死去的塔尔木那儿。
塔尔木『性』格暴躁,喜虐杀,在『性』*事上也是如此,喜好酒『色』,看着女人鲜血淋漓的臣服在他的身下,只不过有一点很致命,他的酒量并不算太好,酒品当然也不必想了。
谢凉是在他手上吃够了苦头的,不过也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辛。
汾阳谢家并不是谢家之后,而是北元皇储之后。
谢家在四大家之中,以文官为主,多半时候都奉行明哲保身,几乎不怎么参与政治斗争之中,也是从开朝至今少有的绵延传承世家,没有被打倒过,也没怎么经历过灭门惨祸。不像是其他的几家裴王宋,都曾经被打压过,更不用说曾经权倾朝野却最后落得一门惨死的赫家了。
汾阳谢家的祖先是北元的落难公主,传承下来的血脉是北元公主和当时的皇族傅家的孩子,寄养在谢家长大,受谢家恩惠,发下重誓,世代听凭主家差遣。这也是为什么一向只听命于皇家的暗卫和掌握皇朝多有机密的奉天阁会落在汾阳谢家的手里。
这样的人家,你想让他臣服于你,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位置。
你想要坐上去的那个位置,
指不定,
还正是他心里所期望的。
谢家主家的无为是为了自己的平静,也是为了压制汾阳谢家的蠢蠢欲动,为了王朝的平和,让他们远离政治,不参与朝政,不生旁的念头,让他们安分守己。
至于为什么能够让他们这样听话,
就得多归功于汾阳谢家的那位祖先。
汾阳谢家人中生来带着蛊毒,这毒平时不发作,可一旦催动,立时便可致命。
而催动它的方法则一直掌握在谢家主家人的手中。
只不过汾阳谢家大概也并不知道,要催动这个,主家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毕竟这是要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的。
谢凉不知道爹是不是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大哥,私心里是希望大哥对此一无所知的。就让她那个温吞良善的大哥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就好。
塔尔木会知道这些,是因为塔尔木一脉正是当年护送那公主离开北元边境的贴身侍卫一脉,他也一直有意寻回旧主,试图同汾阳谢家那边接上线。
在让谢凉知道了这些秘密之后,他甚至起过用谢凉来做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