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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你现下做的事情,师兄就是活着都会被气死,你还是别去给他找不痛快了。”韩修拿出帕子擦了擦,才在她身边坐下。谢凉看他这仔细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我不回去,那你呢?师父每年忌日,你不是都要回去吗?”
“我其实很不喜欢你这个丫头,你知道吗?”谢凉的话被他打断:“我曾经有机会救你,可是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还是会见死不救——”他以为说这话会被揍,至少不会说的这么顺畅,他已经做好了承接她的怒火的打算,可是她确是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倒是让他越说越心虚了。
“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谢凉俯身捏了捏有些发酸的脚踝,连头也没有抬:“要恨的人太多了,恨不过来了。不差你一个。”
“你——”韩修被她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事吗?说几年前把我丢在北元不管的事情吗?这件事情赤木舒同我说过,说他用一地草『药』同你换了我的下落。我当时确实生气来着,想着我好歹是师父唯一的徒弟,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即便我们是陌生人也不至于让你这么对我,更何况还有那么点关系?可是呆在那儿越久,就越明白一个道理。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喜欢一个人,对一个人好,可是却完全可以无缘无故毫无缘由的怨恨仇视一个人,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对我有这样大的仇怨。现下,你在这山深林密的老林约我见面,是打算说清楚那个原因了吗?”
她比他想得豁达的多。
换做是他,未必会有这样的气度。
“既是这样,为什么赤木舒想要杀我的时候,要替我出头?”
日头爬上山腰,晨光洒落在树荫,落在她的发梢,她歪着头笑着看着他:“一来是想问你当初的那个男人是谁,那孩子的下落究竟在哪里?二来,让你活着或许比让你死了更痛苦。”
“你——”
“师父说你是个痴人,为了当年的那段情,自断经脉废去了一身武艺,答应你夫人不殉情好好活着。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活着的思念才是最蚀骨的。让你好好活着其实就是一种惩罚不是吗?”
“你——真是个——疯子!”说这句话时,韩修捂着眼睛,低低地笑出声来。
“你不死,只会死更多的人。”他忽然起身,可是手中的匕首还没有扎下去,却扑了个空。
谢凉被成渊抱进怀里,他搂着她的腰,扶着她站稳:“都让你别过来了。”
谢凉抬起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阳光照『射』在上面,发出耀眼的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成渊无奈的将她护到身后。
“要动手吗?”
谢凉摇摇头:“让他走吧。”
“你不问我动手的原因?”韩修握紧手中的匕首。
“你走吧。”她叹了口气:“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
“阿凉。”成渊有些不解。
更加疑『惑』的是韩修,他走出几步,回头打算再确认一下,确是当头一阵『迷』雾:“你——”
成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你不是说放他走吗?”
谢凉笑了笑:“是啊,谁让他不走的,我改主意了。”
果然是——
善变的女人。
成渊看着谢凉用树枝戳了戳昏过去的韩修,然后看着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绳子,将他结结实实的捆了好几圈。
你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吧?
他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句。
韩修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副场景,自己在一个陌生的院落里,被捆在一张摇晃的藤椅上动弹不得,谢凉坐在他的对面,手里还握着一根绳子,时不时的扯动两下,椅子碰的倒在地上,他嗷的叫了一声,可以想见他的后脑勺一定肿起一个大包。
想起昏倒前的事情,他就不由咬了咬牙。
“你——你言而无信!”
“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小师叔没听过吗?”谢凉起身一脚踩在椅子把手上,离着韩修的手指只有半只脚掌的距离:“前段时间在树林要杀我『逼』的跳河的那黑衣人是你吧?”
韩修扭过头并不作答,谢凉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石桌上,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酒壶,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对准,灌了进去。
“咳咳咳——”
谢凉停下了动作,韩修红着眼睛瞪着她,像是要吃人。
“你——”
“小师叔,辣椒水的滋味好受吗?接下来还有很多,保管你能够吃饱,我知道你骨头硬,可是就算是我,当初也没熬过几壶!”谢凉的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石桌上,韩修看着那些排列整齐的酒壶,红着的眼睛微微闭了闭。
“你究竟想怎么——怎么样?”辣椒水刺激的嗓子像是火烧一般。
“玄凤镜的下落——”谢凉从怀里掏出那面缀着宝石的镜子,手一松,就听到一声巨响:“真的在哪?”
“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他是真的好奇。
“没怀疑过你,想要我『性』命的人实在太多。太子、明安、谢修、栖凤以及北元塔尔木的旧部,我却唯独没怀疑过你。”谢凉踩着一地碎片,返回自己的椅子:“就是早上,你要是不动手,我还不能确定是你。”她看着他一脸的不甘心。
“你不说话看来是默认了?”她一扯手中的绳子将他拉起来:“现在我问第二个问题,你见死不救的理由。”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严肃:“我非死不可的理由。”
“没什么理由,你不是说了吗?我只是看你不顺眼——”
“是因为——血衣教?”提到这个名字,韩修的脸『色』果然变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爹死前有查过血衣教的事情,只是他死的突然,查到的并不多。不过寥寥几笔,写的倒是让人『毛』孔悚然,以数百孩童为原料,通过炼炉活活烹杀炼制所谓的心丹。这心丹据说在同月同日所生的人的血中浸泡白日便能够起死回生。我查了查,你的夫人,和我似乎正是同日所生?也就是你所谓的凤命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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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涅盘。
复活死去的人。
就算活的再不如意,谢凉也没想过要去死,更没想过自己为了这狗屁的凤凰涅盘的说法儿去死。
“瞳瞳睡了吗?”她接过『毛』巾擦了擦带着寒意的手。
“你不通知赤木舒吗?他为了找女儿只怕都快疯了!”成渊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人,虽然八成长得同那混蛋一样,但是眉眼中还是有两分谢凉的影子。
“不必,让他着急去吧。说会照顾好孩子,就是照顾成这样。这回要不是你跟踪血衣教的事情碰巧救了瞳瞳,她不知道还要吃多少苦?”谢凉取了帕子替瞳瞳擦了擦头上的汗:“不知道梦到什么了,睡着了也不安稳。”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他握紧手中的宝剑,脑海里浮现那日的所见,满地断臂残肢,处处都是烧焦的尸体和充满着焦味的气息。
纵是见惯了战场的厮杀,也忍不住做呕。
“那不是人能做出的事情,既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也应该让他尝尝这样的滋味。”
“你打算烧死韩修?”成渊看着她此刻嘴角挂起的冷笑,心里有些发怵。
谢凉替瞳瞳掖好被角,慢慢起身,朝成渊走过去,后者却因为她的靠近不由握紧手中的宝剑,那副警惕的样子好像靠近的是什么凶狠的野兽一般。
她踮起脚尖去看他的眼睛:“我怎么觉得好像我点头,你就会吓得跑出去一般!”
“阿凉。”
她后退一步:“我爹的笔记里记载了血衣教不少事情,他生前一直想着怎么铲除血衣教,只可惜,没能实现就死了。”
“你想拔除血衣教?”他皱皱眉。
谢凉摇摇头,“不,我想收为己用。”
“阿凉——”被她异想天开的想法吓到,成渊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宝剑。
“怕什么?”她咯咯的笑了笑:“宋万平是听了纪丰年的话所以打下了滨州,而宁王同皇帝达成了和解要回了滨州。宁王终究是南梁人,要他真的牺牲南梁他做不到。皇帝只要释放出一些善意,他就会选择退步。等宁王即位不知还要等多少年,倒不如我推他一把。只是眼下,我手中无兵,能叫得动的只有你还有我爹的一些旧部暗桩,这些人毕竟人手有限。且你们行事都过于正人君子了。一些不折手段的龌龊事情也不好叫你们做。血衣教不是什么有良心的门派,使唤他们我使唤的心安理得。”
问题不是这个,是那些人能轻易听从调遣?
看出成渊的疑『惑』,谢凉起身,从书柜里拿出一本册子:“这是我爹查到的关于血衣教的一些信息,里面大概有多少人,怎么行事,平常以什么为生,一般在哪些地方活动——”
虽然成渊知道谢家家主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但是能够把一个旁人可能听都不打听过的东西查的这样详细,确实是——让人不寒而栗。
这要是活着,
会是个多么可怕的男人。
“你爹他——究竟是怎么死?”这样的人居然死在这样容易。
谢凉也有些无奈,她将笔记收好:“大概是窝囊死的吧!”
不是没能力争,只是不愿意争。
谢凉想,爹若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野心,莫说南梁,就是天下指不定都不是今天这模样的。
“所以,韩修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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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九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才看到刘素从外头走了进来。
他在牢狱中没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