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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凉心登地重重落了一下:“纪丰年?”她不解:“即便是太子遇刺,此事和纪丰年有什么关系?”
“此番遇刺的不只是南梁太子,还有北元太子,所受伤势颇重,情势危急。”
“这事真的是栖凤和血衣教所为?血衣教倒还说的过去,栖凤——”
“事到如今,是不是并不重要。这些年来,三方一直竭力寻求一个平衡点,可是不管是南梁和北元都有心吞下栖凤这块肥肉,只不过苦于师出无名加上十余年前那场合力围剿功败垂成的心有余悸。栖凤的平和不会维持太长时间。”他入京时和纪丰年已谈过此事,也与李长安有过几封往来书信。南梁和北元难得在一件事情上有了共识。果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栖凤虽是弹丸之地,但是南梁和北元谁也不敢轻看他,且不论栖凤出神入化的毒术和暗杀刺客,傅李两家原是栖凤臣属,后自立为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栖凤如今虽偏安一隅,可据传闻,手上一直握着足以光复危及两国的东西。玄凤镜便是打开这个的关键钥匙。
“此事和栖凤应当没有关系,凤君没有理由搅和进这件事情。若是受伤的是旁人我倒也信了,可受伤的是太子,凤君的亲弟弟,你认为这说得通吗?”
“阿凉,你似乎不太明白我的意思。这不是做或者是没做的问题,而是不管是南梁和北元都希望他做了,也都认定了他做了,不想去怀疑。”
“两国?南帝会如此想?凤君毕竟是他的儿子?”
“若我说苏淮并不是皇帝的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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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两侧分立着满满的士兵,气氛有些沉闷诡异,一如外头黑压压的天空,让人透不过气。
苏淮已经多年没有出现在京都皇宫中,未免觉得有些陌生。
这股子陌生因为这森严的戒备放大变成不安。
他并不怎么想再见南帝。
即便他曾经是个英明的帝王,可年纪越长,昏聩和无能似乎也一点点的侵蚀掉昔日的睿气。
“爹。”这是苏宣第一次到皇宫来,虽然他私下里见过明安不少次,但是近观这巍峨的宫殿倒还是头一回。比起栖凤建筑的随『性』和简适,这儿处处透着奢华和景致,看起来威严庄重,带着肃杀的气息,他打了个寒颤,扯了扯衣领。
“怪不得你不喜这个地方。”他笑了笑:“再宏伟的建筑没有人气,给人的感觉都是死气沉沉,和墓『穴』没有区别。”
“宣儿!”
他的话音才落,苏宣便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款款朝他们走来。
他原本以为南帝会是一个老态龙钟目光『淫』邪的老头,毕竟坊间对这位帝王的传言太多,虽都是些趣谈,却都不是什么好话。
可如今见了真人,却是大大出了他的意料。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儒者,显得十分和善。
“见过陛下。”
“来了就坐吧。”南帝命人搬了椅子来,就在龙座的下首,和他离着极近:“一别十载,朕当你都忘了这个父亲了?此番要不是朕遣人『逼』着你进宫,怕你依旧是过门不入吧?”
南帝知道苏淮的『性』子,和他母亲一样,不是个喜欢说话的,所有心思都藏在心里,也不指望他回应自己。
“这是宣儿吧?”南帝冲他招招手,示意他上前
“见过陛下。”苏宣看了一眼苏淮,见他没有反对,上前一步,走到南帝的面前。
南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从腰上解下随身佩玉交到他的手上:“十余年前,朕想把这个送给你父亲,他婉拒了。宁愿守着栖凤不愿留在南梁,他这固执『性』子,朕如今也看开了。倒是你,是否愿意入南梁,辅佐太子,叔侄相宜成就一段佳话?”
苏宣手中的玉佩好像一下子变成了火球,变得极其烫手。
一个栖凤,他已经觉得头大如斗,若是再牵扯进南梁诸事,只怕分身乏术连偷懒的机会都没有。
“陛下,他还是个孩子,况且,太子做的已经足够好。无需我们再锦上添花。”
“是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这个朕心里有数。这些年,你在后头默默为太子做的,朕虽不说,却不是不知晓。你是个好哥哥,却不适合做个好帝王。心太善,太诚,这是个吃人的世道,便是父母兄弟亦不能全信。朕座下这把椅子便是沾了多少亲人的血坐上的。可即便寝食难安,即便日夜不宁被噩梦所困,却依旧不得不去争夺,不坐上这个位置便也只能成为这座下的一缕孤魂。”
“陛下此番找我入宫,为的应不是叙旧,是否有事想让我去做?”
南帝是个冷清冷『性』的人,即便他表现的多么情深,对美人多么上心,对太子多器重对公主多在乎,实际上他最在乎的还是他豁出『性』命挣下的这把龙椅。
这些年,他虽帮了栖凤不少,可每一回出手,他都以十倍报答了。
“太子受伤的事情你可听闻?”
“北元太子受伤之事吗?”
南帝摇摇头:“是朕的儿子,你的弟弟。”南帝拍手命人端了东西上来,却是一碗血。
乌黑乌黑的颜『色』,除了浓重的血腥味,已经分辨不出是血了。
“数日前,太子遇袭,伤重昏『迷』后不断呕血,太医群力医治,却也只能吊得『性』命,无法让他苏醒。南梁太医院虽不是天下医术最精湛的能人汇集,却也不是些草包无能之辈,能令群医束手无策,唯有栖凤。”
“陛下是怀疑我们?”苏宣急急忙忙开口:“此事同我们无关。”
苏淮垂眸看了一眼血『色』,伸手沾了一点,凑到鼻尖闻了闻,却是说出一句让苏宣哑口无言的话:“碎魂。这毒天下只出栖凤。唯凤君持有。即便是血衣教,也不可能拿到。”
“爹!”
“可有解?”南帝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无解。唯有一死。”苏淮抬头,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可那双眼睛古井无波,没有半点波澜。
苏宣看着无比平静的南帝,实在很难把他和快要死了儿子的父亲联系在一起,至少,哪怕苏淮再清冷,再不食人间烟火,要是听到他这个儿子快要死的消息的话也会大惊失『色』手足无措的吧?可是南帝太冷静了,冷静的好像死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的是隔壁家的阿猫阿狗,而不是他苦心要扶持的储君。
有那么一刻,他被那和善的笑容晃了眼,一晃眼,
似乎见到的,
是喋血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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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若死了,你该开心才是。他之前那样挤兑你,也该吃些苦头了。”成渊剥了个桔子递给她,见她不接,拿了一片塞进她的嘴里。
“呀!”谢凉眨巴眨巴眼睛,脸皮快要皱成咸鱼干:“好酸!”
“虽然近些年来,南帝的作为看起来昏庸无能,越来越有昏君的做派,但是你别小瞧了他。能坐上帝位的,都不会是简单的狐狸。”
“是老狐狸。”谢凉纠正他,抢过他手里的橘子,全部塞进他的嘴里,拍拍手,起身。
“你去哪里?”成渊咽下酸的让人掉泪的橘子,快步跟了上去:“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如果你真的有心想让宁王即位,这次的机会就是个难得的机会。苏淮一死,栖凤无人,太子落势,即便是不死活过来,也不会是宁王的对手。南帝即便老谋深算,没了后继者,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南帝那么风流,就不许人家有民间遗珠?死了一个太子,还有千千万万个——”
成渊对她有些无奈,侧身阻住她的脚步:“即便是再有千千万万个,也不会有一个苏淮棘手。”
谢凉停住脚步:“我没想让他死。”她顿了顿,更正:“不,我不想让他死。”
“凭你一己之力能做什么?哪怕苏淮真是南帝的儿子,帝王心『性』,杀父弑子,不是困难的事情,更何况你也听见宁王所说,苏淮多年来一直对他和太子用毒?你以为他能放过他?”
“那不过是宁王的片面之词。”谢凉心有些『乱』,她记忆中的苏淮是个无愧于天地的男人,不是会做这些事的人。一定是遭人构陷。
“若是片面之词,那你为什么这样着急?”他捏紧她的肩膀,久久,才叹气:“我真的看不明白你了。”
“不用看明白我。”谢凉握住他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女人本来就是善变的。”
可你不是一般的女人——
一个让他觉得无情无义无血无泪的女人,一个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看淡的人,却会因为另一个人可能有的危险而寝食不安,坐卧不宁?
谢凉庆幸自己的记『性』不算差,还记得师父说过的皇宫的一些密道。
身为一个称职的太医,懂得如何保命是非常重要的,虽然南宫师父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是有不少贪生怕死之辈都是他的同僚。他这个人又最是心软,能帮人的绝对不会含糊。所以对皇宫的一些密道机关有相当深刻的研究,也在很多关键时刻救过很多人的命。
“你说能撑几天?我真怕他就这样一命呜呼了,上头怪罪下来,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怪罪?把人折腾成这样了,还希望人活命不成?”
“所以说得罪谁别得罪皇帝老子,这天下都是他的,得罪了他,是真的没活路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
谢凉猫着腰,这已经是她找的第七个地方了。
皇宫里能够藏人的隐蔽地方大概就那么十来个,这些地方南宫师父都有研究过,也让谢凉记下了这些路线,他曾经一度希望她能继承他的衣钵成为太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