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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颜铭曾不顾一切地救过她的性命。
连澈抱紧怀中的女子,安慰道:“不要有愧疚,你身边永远有我。即便有任何的责难,都由我一力承担。”
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清浅微微一愣,随即向他怀中靠近了几分。
鼻端萦绕着怀中女子的幽香,关于她的一切,似乎都能很快地挑起他的念想。
然而此刻,他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地将清浅抱在怀中,在她耳畔说着宽慰的话语。
第一次,他如此耐心地对待一名女子。
忽然,池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扰了二人世界。他开口示意池宋进来。
池宋推开雕花木门,快步行至他身侧,急急禀报道:“主子,小皇子病危。”
连澈接到太后的急召,先行赶回了帝都。
五日后,清浅也回到了阔别数月的帝都。马车沿着帝都的街道行驶,她心中感慨万千。兜兜转转许久,最终她还是回到了这里。
而这一次,她已一无所有,唯余连澈的爱。
这便是她所能拥有的全部。
原来郡主早已被暗卫押解回帝都,而竹烟因不能骑马,便同清浅一道乘马车回到帝都。只是二人的去处不同,竹烟进了皇宫,而清浅则去了帝都近郊的一所别院。
清浅住在别院的这段时日,连澈只在某天夜里来看过她,并告知她三日后将接她回宫。
在连澈回宫后第二日的早朝上,刑部侍郎金永淳便启奏道:“皇上,参与苏柏年谋反之人,凡记录在案的皆已验明正身,或是处以极刑,或是发配边疆。然而尚有一人下落不明,那便是苏柏年之长女——苏清浅。”
“这有罪的虽已罚了,然这有功的却尚未正名。”他此话一出,引得朝堂上众大臣一片哗然。
稍稍顿了顿,金永淳继续道:“苏柏年之女苏清浅,将名册破解并交出,为清除苏柏年余党立下了极大的功劳。像这等大义灭亲的女子,理当为其正名。”
那日朝堂上,虽有以右相为首的一派提出异议,但瑞景帝最终还是将其驳回,为苏清浅正名。
三日后,颐泰门。
清浅站在红墙围立的皇宫中,深吸了口气,将这座承载着她爱与痛、血与泪的宫殿环视了一遍。
芙映轻声道:“姑娘需先到太后娘娘处参拜、谢恩。”
清浅点了点头,由芙映陪同着,片刻便到了永宁宫的院内。
她刚至殿门处,便听到有人带着哭腔向太后倾诉道:“自皇兄仙去后,朝中的局势一直不稳。我虽贵为公主却只是徒有其表,唯独和皇嫂关系最亲,患难相携。我们虽势单力薄,终究盼到了皇上亲政之日。”
和静公主轻轻抹了抹眼梢的泪珠,继续哭诉道:“如今,我已垂垂老矣,身边就只有绾苓这一个不争气的死丫头。她犯下弥天大罪,皇上未当场处决已是宽宏。只是,她若有个万一,怕我也是再难支撑。”
太后略显激动地说:“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让哀家省心。”
想起还在苦苦支撑的小皇子,她神色悲戚地叹了口气,“若是哀家今日便去了,倒也清静,可偏偏还留着一口气。”
“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上下朝了会来永宁宫,你再与他说说吧。”
听得二人的话,清浅在殿外微微失神。绾苓目前已被关入了宗人府,罪证确凿,只差量刑。
只是,连澈却迟迟没有下旨,这其中少不了公主的各处周旋。
看着跪于地上的和静公主,太后微微叹了口气,随之对一旁的侍婢道:“还不快将公主搀扶起来。”
妇人的目光掠过殿外,眸中瞬间染上一抹喜色。她挥了挥手,急急地唤道:“苏丫头,快进来。”
清浅未有怠慢,忙轻撩裙摆,行至太后面前。这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仍是一副可亲的模样,只是容颜憔悴,看上去苍老了几分。
清浅跪下行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忙让她起身,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平安就好。”
当得知她还活着时,太后竟是喜忧参半,她怎会不明白连澈心中所想。
他想要苏清浅。
朝堂之上,他暗自运作,让刑部侍郎重提苏柏年密谋造反一案,提前为苏清浅进宫做好准备。右相一派虽有异议,却无力挽回。
第131章 名正获赐深宫还(3)()
与此同时,他来永宁宫同自己摊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他肯花这样多的心思,必然对苏丫头存了想法。
虽然他并未将二人在宫外的经历告知于她,但只要能让他将注意力从夏竹烟身上转移开,即使附和他一下又有何妨。更何况,她也确实很中意苏丫头。
清浅轻轻一笑,“许久不见,太后娘娘身子可好?”
太后瞥了一眼坐于下方的和静公主,幽幽说道:“没有一个让哀家省心的,反倒是这正主连曦,竟是到现在都未有任何表示。他不进宫,且连一封书信都没有。”
此时,和静公主没再说什么。谁人不知这连曦放着自己的王妃不顾,竟然陪同夏竹烟一道出去。现在他被夺了职权,在家思过。
“皇上驾到。”殿外传来了小太监的唱诺声。
待连澈跨入永宁宫时,和静公主和清浅以及各宫女太监,皆跪下朝他行礼。
“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慈爱地一笑,示意他快些入座。
连澈行至和静公主身旁,伸手扶起了她,“姑姑快起来坐下吧。”随后他径自坐在红木椅上,眸光掠过殿内的众人,淡淡说道:“都起来吧。”
太后将眸光转向他,笑道:“今日相较于往常,皇上来得似乎早些。”
连澈轻笑,“今日并无重要之事,因此下朝早了些。”
清浅站于太后身旁,打量着坐于红木椅上的连澈。他身着一袭明黄的龙袍,发丝高高束起,戴上了帝冠。相较于平时的模样,显得愈发清贵。
太后看了眼和静公主,对清浅说:“苏丫头,哀家好久未喝过你煮的茶了。”
清浅会意,朝她福了福身子,说:“若太后娘娘喜欢,奴婢现在就去替太后娘娘准备。”
太后微笑颔首,示意她快些去。
清浅再度欠身一福,径自朝殿外走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太后淡淡一笑,“果然不错。”
清浅在茶坊替太后煮了一盏茶后,便端着茶水朝大殿行去。
她刚行至殿门口,便听到连澈低沉的嗓音,“数罪并罚,她本该死。若因她是皇族子孙而徇私,将置国法于何地?”
此时,和静公主扑倒在地,泣不成声。
“绾苓将被押入天牢,任何人都不许探望。”
太后看了眼和静公主,叹气道:“连湘,你先退下吧。”
太后话音刚落,两名侍婢忙上前扶起和静公主,搀着她离开永宁宫。
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清浅端着茶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进退。咬了咬牙,她快步行至太后身旁,硬着头皮将茶水呈上。
太后瞥了连澈一眼,再度叹了口气,“连湘只有绾苓这一个孩子,这样的惩罚是否过重了?”
连澈端起茶水饮了一口,淡淡道:“母后顾念旧情,可也别忘了,她这些年借着你的名义背地里做的那些事。”
太后顿时语塞,见连澈态度这般坚决,便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论亲疏,连澈是皇帝,更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势必要站在他这边。
太后不想纠缠于此事上,她轻瞥了一眼身旁的清浅,笑道:“哀家甚是中意苏丫头。如今苏家只剩她一人,哀家打算收她在永宁宫当个掌事女官,往后也不会被人欺侮了去。”
清浅还未来得及反应,太后身旁的云芳便笑道:“苏姑娘,还不赶紧谢恩。”
清浅看了眼那人,见他仍是一副淡然的神色,索性不再理会,赶紧向太后行礼谢恩。
太后微微颔首,而后略显疲惫地说:“哀家身子有些乏了,先去歇息,你们都自便吧。”
云芳忙扶她起身,挽着她一道进了内殿。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殿中此时竟只剩下了清浅和连澈。
清浅瞥了一眼镇定淡然的男人,从方才进来到现在,她心中便一直存了疑惑,他会如何处置郡主?
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连澈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轻声道:“别院那夜,你那般热情,为何现在却局促起来?”
清浅恨恨地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连澈,他脑袋里在想什么?这样的话都能轻松地说出口。
她几步行至他身旁,问道:“绾苓的事再无回旋的余地了吗?”
连澈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你这脑袋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些什么?”
清浅微微怔了怔,甩开心中不应有的情绪,说:“连澈,我还是有些不适应你现在的样子,或许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连澈的眸中染上了一层薄愠,“苏、清、浅!”
清浅还未反应过来,唇上便压下了一道温软。他如此急切而又霸道的亲吻,似乎在惩罚她方才的话语。
许久,连澈似压抑着某些情绪开口道:“那样的话不许说,更不许再想。我在哪里,你便在哪里。”
原来,他仍是在意自己方才说过的那句话。
清浅不禁笑了,她知道连澈此时并未以皇帝的身份与自己说话。
这霸道又别扭的男人!
她微微扬起脸,调笑道:“我在宫外时没大没小惯了,如今回来倒有些不适应。再说了,谁知道某人会不会忽然因为这个而将我治罪?到那时可就晚了。”
连澈沉默了片刻,竟开口道:“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准你如此。”
清浅闻听此言,喜滋滋地踮起脚尖,对准他的唇轻啄了一下。
忽然想到什么,她继续问道:“太后娘娘收我做掌事女官有何用意?”连澈望着一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