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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切,又怎及他心上的痛。
连澈咬牙将心上的所有苦痛压下,手朝腰间一探,迅速抽出了寒铁软剑,手臂轻轻一扬,那如虹的剑气便在剑身四周缭绕翻腾。他的手猛地一挑,将冷寒的剑尖直指谷云天。
关陌妍忽地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她缓缓走来,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谷云天瞥了她一眼,对拿剑指着自己的男人轻轻一笑,讽刺道:“连澈,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
听得他所言,关陌妍瞪大了双眸,满眼震惊地看向连澈。
苏清浅她是知道的,这女子与九王爷连彦的情感纠葛几乎无人不知。至于眼前这位木公子,初见之时,她就断定这男人的身份必定非凡。她曾一度以为这个男人就是连彦。可如今,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听到了连澈这个名字,这是当今皇上的名讳。
他竟是这全天下最尊贵的那个男人。
谷云天的眸光转向神色惊异的关陌妍,冷笑道:“女子果然是祸水。”若不是她通风报信别院的位置所在,连澈此刻也不会被逼入这等绝境。
目光轻轻一挑,谷云天将视线越过连澈,看向了他的身后。此刻,他身后的暗卫正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而剩余的暗卫见情势不对,收了剑势,全数退至连澈周围,将他围护在中间。
见得此情景,谷云天心中顿生畅快,“这群蓝衣人,就是为你精心而备。为此,我等了整整六年。”好似心中深埋多年的怨恨瞬间爆发般,随着这句话一同从他胸中陡然喷薄而出,带着强烈的毁灭欲望。
此时,天幕那灰暗的残云好似要压下来,令人窒息。放眼望去,连澈的暗卫已死伤大半,而那群蓝衣人却是愈战愈勇。
连澈低沉深幽的声音打破了这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寂静,“真是煞费苦心了,张千恒。”
张千恒。一个六年来不曾被人叫过的名字,一个本应在六年前就死掉的人,当年辅佐连澈登基的权臣张铎的第三子。
这个名字,今日却再度被人提起。
谷云天唇角微扬,朗声道:“不错。诧异吗?我竟然没有死。”
当年连澈将他张氏一族的成年男女全数斩首,只有十岁以下的女童幸免,却被烙上残印,流放至蛮荒之地为奴。那时,他身边每日都有被审讯至死的人,不知何时就会轮到自己。
那种等待死亡的恐惧滋味,他要连澈也尝一尝。
连澈冷冷看着谷云天,凝声道:“你在云瑶府隐姓埋名,靠着部族的暗中扶持迅速壮大,成为了苍玄国最大的镖局镖头。而你回报部族的,除了提供钱财支援,还与朝中官员勾结,里应外合。苏柏年便是你的盟友之一。”
第109章 引君入瓮血阳残(3)()
谷云天不以为意地轻扬了眉,鄙薄地笑道:“他不过是个作茧自缚的蠢货。既然他有皇帝梦,若我能借他之手杀了你,自是最好。只是那样一来,我精心培养的蓝衣人就无用武之地了。”
他不屑地瞥了连澈一眼,接着道:“但未想到,你竟早已察觉。苏柏年虽然逼宫失败,但我依然有收获,那便是苏清浅。既然在帝都我无法得手,那便利用她引你来此。这私盐之事,也不过是为了引你而来的额外筹码。你果真来了!”他的眼眸里满是疯狂的怒火,似要将多年来压在心中的怨恨统统释放出来。
他要慢慢将这个至高无上的男人折磨至死。
看到谷云天眼中映透出的血色光耀,蓝衣人就似感知了某种指示般,对暗卫再度发动进攻。几番激战下来,池宋与成泰身上都已带了伤,连澈则显得有些疲惫。但那群蓝衣人却毫无疲态。
透过纷乱的打斗人群,关陌妍的目光一刻不离地追随着连澈。看着他神色浅倦浑身带伤的模样,她心中微微一疼,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同他待在一处。
如此想,她确也如此做了。待她反应过来时,已身在暗卫与蓝衣人之中。
平日因时常去各地教习,为了防身,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她还是会的。闪过身旁几名蓝衣人的攻击,她朝连澈快步而去。
眼见一名蓝衣人直直向连澈攻去,关陌妍眉目一凛,大步上前,将蓝衣人击倒在地。转过身,她的目光落向连澈。此时,连澈也正好侧过身子,眸光对上了她。
关陌妍心中微微一颤,正要迈步过去时,却发现自己无法前进半步,紧接着,胸口处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紧皱了眉,低头一看,一只沾染了鲜血的手正从她背后穿身而过。
一袭力道将她向前一推,那只手瞬间抽离。血从体内喷涌而出,将她的衣裙全数染红。
她本能地捂住胸前的伤口,微倾身子,缓缓跪在了地上。鲜血正不断从她胸口的窟窿处涌出,将地面染成一大片灼眼的鲜红。她的耳畔缓缓响起谷云天冷漠的耻笑声,“蠢货,既然已没有了利用价值,也不必再留在这个世上。”
她只觉浑身开始渐渐变冷,吃力地侧过脸,看向了连澈。而他却神情淡漠地看着,眸中并未有一丝波澜。
不甘心,她想要更清楚地去窥探他的神色。只是眼前却慢慢蒙上了暗夜的色彩,即使努力地瞪大眸子,也无法抵挡黑暗的侵袭。光源,正在她眼中一寸一寸消逝。
她还记得,他为那女子忧心、愤怒、宠溺、迷恋的模样。
原来,自己从未在他心上停留过片刻。
身子直直地栽下去,她只觉呼吸异常困顿。不甘的泪水从眼角淌下,关陌妍瞪着空洞的眼眸,失去了所有呼吸。
谷云天似乎已没了戏谑的心情。他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开口道:“一切到此结束吧。”
蓝衣人听得他的指示,发动了更猛烈的攻击。
暖气腾腾的膳房内,灶案上用小火细细煎着一罐草药。清浅站在一旁,望着药罐发呆。
两日前,那几人将颜铭与清浅救走后,便将他们送至一家客栈与容仙会合。
谷云天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蓝衣人又是如此变幻莫测。想来颜铭定是知道连澈的身份,谷云天也定然知道。
清浅心中微微一震,皱了皱眉,只觉似有大事要发生。
“在想什么如此出神?若再煎的话,只怕这药都得糊掉了。”门口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
清浅一怔,循声望去,容仙正慵懒地倚在门上笑看着她,“这样糟蹋神医的药,便让颜铭那小子活活受着吧。”颜铭的伤势虽重,但在容仙看来,并不算什么。
清浅忙回过神,小心翼翼地将药罐内的药倒入小碗中。端起小碗,她与容仙一道去了颜铭的厢房。
守在床榻旁的谷云依正一个劲地抹着脸上的眼泪。
颜铭笑着安慰道:“云依,这段日子你受了不少苦。有容仙在,定能将你治好。说不准你的武功也能恢复。若他敢不尽心,我便将他杀了。”
听得他的言语,谷云依却哭得更加厉害。清浅赶忙放下手中的药,轻抚她的背脊,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待回了云瑶,容仙定会将你医治好。”说罢,她轻轻侧过脸,对容仙使了个眼色。
容仙立刻会意,忙开口道:“放心吧,若是好不了,我便将自己的手筋脚筋挑断赔你。”
谷云依缓缓抬起头,瞥了眼容仙,“谁要你陪了。我伤心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颜哥哥。他全身都被纱布包起来了,想必伤势很重,伤口极多。”
看了眼倚在床榻上的颜铭,清浅心中暗想,自己确实将他的伤口包扎得有些过头了。她撇了撇嘴,将药端了过来给颜铭服下,然后在容仙的指点下重新替他将伤口处理了一番。
容仙推说要替谷云依瞧瞧伤势,将她带出了厢房,让清浅与颜铭单独留在房中。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清浅自是知晓颜铭的用意,而她也有许多疑问需要他来解答。
清浅将颜铭扶至软榻上躺下,自己搬了个小凳在他身旁坐下,却是微垂着眼眸不言不语。
颜铭微微一笑,率先开口道:“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好了。”
清浅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我什么都记起来了。”
颜铭并未惊讶,只是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嗯。”
“当初是谁要杀你?你又为何没死?”清浅眸色一凝,目光直直地探向了他的眼。
颜铭轻笑,“若我说,是瑞景帝想杀了我,你又当如何?”
清浅大惊,“为什么?”
“因为你。”颜铭淡淡应声。
清浅沉默着。那时,她与连澈之间,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本以为跟着颜铭离开,便能逃离那令人窒息的皇宫,逃离那个总是让她万般无措的男人。却不想,竟让颜铭遭受了连澈的追杀。
她轻咬唇瓣,一脸认真地开口,“既然我差点将你害死,你为何还要三番四次救我?”
颜铭细细打量着眼前女子,将她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情都收入了眼底。她虽然永远都不会比他所要效忠的国家重要,但她却比他的生命更重要。
活到这个年岁,他一直都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子有过特别的想法。
除了她。
连他自己都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内,爱上一个人。
遵循自己心中所想,他不想再隐瞒,“因为我爱你,所以不想让你受伤害。”他的语气诚挚而坚定。
颜铭的这番告白,被折返回来刚走到厢房门口的谷云依听了去。那一瞬间,她惊得似乎连呼吸都忘了。
原来,他爱的是苏姐姐。
这些年来,他并不常来,但她却总是日盼夜盼,从未想过原因。直到此刻,她心中涌出的酸涩痛楚才清晰地让她知道,自己对于他究竟是哪种情。
那是早已超越了兄妹的感情。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厢房,静静地沉思着。
这段时日,为了方便照顾谷云依,清浅都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