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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缓缓转向他,竹烟温婉一笑,“方才,抱歉了。”
总之,她马上便要见到连澈了。
执起手边的碗筷,竹烟开始用膳。
入夜。
待客栈的小二将沐浴的洗具与晚膳备好后,便拿着赏钱笑吟吟地退出了厢房。
连澈将倚着床栏小憩的清浅横抱而起,走到屏风后方。
透过橘暖的光芒,那轻轻摇曳的烛火旁,是一只散发幽凝之气的小香炉。而雕花木桶的水面上,则漂着朵朵花瓣。
片刻后,连澈将大掌滑至她的腰间,手指缠上她的束带轻轻一挑,那束带便随着她玲珑的身段徐徐滑落。
连澈的指尖移至她的衣襟处稍一拨弄,她的衣裳即悄然委地。见连澈仍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清浅一急,忙用手轻抵上他的胸膛。连澈霸道地拿开身前女子的手,并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
清浅的中衣也被他褪去,肌肤便直触到了空气。不知是因那气息中的微凉,还是别的什么,她的身子竟不由得紧绷了几分。
静立在连澈身前,她身上仅剩一件兜肚。而他如此轻柔的动作,亦是从未有过的。
大掌绕至她身后,连澈轻抚上了她光裸的背脊,修长的指顺着她柔滑的肌肤流连辗转,捏上她脖颈处的兜肚绕带,轻轻一扯。
他目光凝至她印着暗红吻痕的胸口处,那上面有道浅淡的疤痕。这疤虽已完全愈合,但那道浅白色的印迹,却是再也抹不去。
即便她被关入大牢险被侮辱,又沦落浣衣局为奴为婢,她也不曾背叛他。
之前看着这女子身中一剑,却又倔强撑起身子的模样。这样的她,竟是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连澈的目光好似含了火一般,清浅抬起手,捂上他的双眼。
他将她横抱而起,走到木桶旁站定,将她缓缓放入水中。
万般无奈下,清浅合上了眼眸。一阵温热的水花轻撩上身,连澈正用滚烫的大掌和着水,在她背脊处缓缓滑过。
许久,待确定将她全身都清洗过一番后,连澈直起身子,拿起一旁的宽大棉巾。
他将清浅扶站起身,用宽大的棉巾一裹,动作轻柔地替她擦净身上的水渍,又拿起一旁的干净中衣简单穿好,再将她抱到床榻上。
整理好自己的中衣,清浅便走到圆桌旁坐了下来。连澈收拾一番后,也走到圆桌旁,依她而坐。
之前一直忙着赶路,他们一天都没吃好。
看着满满一桌子菜,清浅执起筷子,毫不客气地拣选着自己爱吃的菜。可是咀嚼时,那力道却会牵动脸上的伤口。
想吃又不能吃的感觉,真坏。
连澈瞥了眼犯难的清浅,将桌上的粥推至她面前。他那淡淡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还是老实点,喝粥便好了。
清浅赌气地将粥碗端得离自己更近了些。给病人就吃如此没营养的食物吗?
拿着勺子在碗里捣鼓了半晌,她终是挑了一勺,送入嘴里。刚入口浅尝,她便发现这素色的菜粥,其实融合了许多细小的肉类和鱼虾,口感颇好。
挑了满满几大勺送入嘴里,她看了眼一旁仍在不紧不慢用着晚膳的连澈。
他就不饿吗?这皇家出生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待清浅将碗里的粥吃去一半时,她发现粥内有一样自己不爱的蔬菜。她用勺子一挑,将这蔬菜丢入了连澈的碗中。
连澈顿住手中动作,轻瞥清浅。
她郑重地道:“浪费要遭五雷轰。”
连澈并未理会她,只是就着米饭将她丢进自己碗中的蔬菜一并吃了下去。
清浅微怔,不禁想起自己刚到重华殿时,即便是每日都换着花样费尽心思去准备夜宵,他都不肯多看一眼。
可如今,这最为稀松平常且口味不佳的蔬菜,他却是吃了下去。
看向身旁一脸淡然的连澈,她开口道:“池宋知道我们在这儿吗?”
放下手中碗筷,连澈似已吃好。他看了她一眼碗中还剩一半的粥,微微不悦道:“你年岁还小吗?用膳还边吃边说。吃完再说话,也不嫌脏。”
清浅不语,只是撇嘴低下头,继续吃着碗里的粥。
将碗中食物吃净,她本想继续方才的话题。可连澈却已起身出了厢房。
她喝的药,都是由他亲自去煎。
清浅缓缓起身,从枕头下摸出了铜镜。眸光一凝,她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之前,是她央了许久,连澈才重新将铜镜放回房内。
此时,她伤口上那清凉的药膏已缓解了脸上的灼烫之感。她将发髻倾散开来,用发丝将伤口遮掩了些许。
半晌,连澈回到房中,将一碗汤药端至她面前。
看着这碗黑褐色的汤药,清浅心中不禁哀叫,这药是极苦的。白天喝这药时,她差点便呕了出来。可她并未多言,而是接过他手中的药碗,咬牙一口灌了下去。
她强忍着口中苦涩,连澈伸出手,将几枚干果递至了她面前。
看着他掌心的干果,她轻轻一怔。原来白天的一切都落入他眼中。
清浅拿起一枚红色的小果塞入嘴里,唇齿间的苦涩顿时缓解了不少。
“白天我已发了讯号给池宋。想必不出几日,他们便会寻到我们。”连澈缓缓道。
听得他的言语,清浅将眸光转向自己手中的小碗。之前从颜铭处,她得知了谷云天的情况,包括他的背景。
那么谷云依
犹豫了片刻,她试探性地开口道:“谷云天所做的事,云依并不知晓。”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连澈打断了她的话语。
眉间一凛,清浅急急而语,“就不能饶她一命吗?”
“朕自有分寸。”
听得他如此一说,清浅微怔。她知道,这一刻他是一国之君,他有自己的原则。谷云天勾结部族罪恶滔天,更何况他与云依本就是罪臣之后。
这男人要谋害他,死不足惜。
但谷云依,她一定要救。
这男人,总是在不经意间气煞旁人。
第115章 花期尽断终难解(3)()
不想再理会连澈,她起身爬上了床榻,面向墙壁合上了眼。连澈也再未与她开口说话。
片刻后,她依稀听到了他整理衣物的响动与浅浅的水声,可她只觉睡意侵袭而来,无暇再去考虑更多。
深夜,清浅游离在半梦半醒间,察觉自己似是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的背脊正靠着一个暖热宽阔的胸膛,而四周还倾散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息。
梦中,一个男人正从背后拥着她,轻啄她的脖颈。那是她熟悉的亲昵与触碰。
随着呼吸的吞吐渐渐均匀平缓,她终是安然睡去。
不知为何,心中一阵不安,清浅猛然惊醒过来。眸光下意识地朝一旁探去,那人已不在。她急急下床,寻了出去。
此时,连澈正身着一袭月白的中衣缓缓朝门口走去。客栈的门口,立着两名男子。
连澈还未走到门口处,那名身形清瘦的男子便忽地奔向他,投入了他的怀中。
竹烟将脸紧紧贴在连澈的胸膛。即便与他如此贴近,她心中的纷乱仍未平息,反有愈演愈烈之势。她心绪有些激动,紧紧捏上了连澈的衣袖。
一夜未眠。天还未亮她便听见护卫向连曦禀报,已有了他的下落。听得这个消息的一瞬,她欣喜若狂。只是,他与那个女子在一起,并以夫妻相称。
在来的路上,她一直死死压抑着自己的心绪。她曾想象过千百遍与他见面的情景。她想冲到他面前,亲口质问他,是否已变心。方才见到他的一瞬,心中设想过的千言万语,却是如鲠在喉。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想。
他,平安便好。
她轻抬眼眸间,却瞧见那女子正披散着发丝,站在二楼看着这里。
一股轻缓的力道拉开了二人间的距离。连澈抚上竹烟肩头,淡淡看了她一眼,便径直走向连曦。
竹烟转身看向他。方才那一眼,她知道他在生气。
是因为自己私逃出宫吗?
眸光一转,她看向了二楼的清浅。
连澈走到连曦面前站定,眸色淡淡地看着他,似在等待他的解释。
连曦并未回避他审视的目光,开口道:“莫要责备她,一路上为了寻你,她吃了不少苦。待这里的事情了结后,我会回去请罪。”
连澈微微颔首,薄唇轻动,“六哥,这一路上可有什么发现?”
连曦不着痕迹地轻瞥了竹烟一眼,微微一笑,“一路上并未有特别的发现。只是似乎自番外来的商队,较往年增加了许多。”
“你也在这间客栈住下吧。”
连澈转过身,凤眸微扬,看向立于厢房门口的清浅。他迈开步子,走到竹烟身旁时,淡淡道:“稍后与你一谈。”
清浅立于厢房门口,静静看着楼下几人。那个温婉如水的女子,此刻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有隐隐的哀怨之色。感受到温热的大掌抚上自己的肩头,她将眸光移向已回到身旁的连澈。
此刻,他的眸中竟是有一抹薄愠。她刚想说点什么,连澈便率先开口道:“身子怎么如此凉,若是出来也应披件外裳。你总是这般不长记性。”
她还未有所反应,便被连澈霸道地拉回了厢房。
“我已吩咐小二等会儿送早膳,你自己待一会儿,多休息,将身子养好才最重要。我有些事,去去便回。”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浅心中不禁想,他应是去找竹烟了吧。
清早,清浅洗漱一番用过早膳后,便一直在厢房内等着。可直到晌午,连澈也未归来。
她将衣衫和发髻整理了一番,出了厢房,漫无目的地在客栈庭院内踱着步子,寻到了马厩。
看着木槽中的一堆草料,清浅闲来无趣,便抓起一把给马儿喂食。
不远处,一抹身影缓缓向她走来,却是夏竹烟。
之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