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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谢闻星裹紧了被子，生怕关鹤看出异样：“我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出去吧。”
捏在肩膀上的手又用力了几分，他第一次知道关鹤的力气这么大。
“也好，”关鹤忽然松开手：“你躺一会儿吧，休息好了再下来。”
谢闻星忙不迭点头。
看他的反应，关鹤先前的推测又明晰了几分。谢闻星是真的在不好意思。
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仔细想想，接吻的时候他怀里的人整个都是僵硬的，蠢得连舌头都不知道动一动。
还有在游泳馆那次，他刚把手伸到他的腰上，谢闻星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开，他当时还以为对方不喜欢，现在想想，那分明就是从来没被人碰触过的不适应。
怪只怪谢闻星平日表现得太吊儿郎当，说话也没个正经。哪想得到，外表这么妖艳贱货老司机，内心居然软成了这个样子。
*
下楼吃晚餐时，气氛有些古怪。平日里两个人的交流基本都是谢闻星一直挑起话题，今晚他一反常态地沉默。
关鹤也没说话，谢闻星就更不敢造次了，他闷头吃饭，等到一碗米快被他刨干净，碗里多了只蜜汁鸡翅。
谢闻星抬头，有些惊讶。
关鹤看着他：“你只吃米么？”
“……谢谢。”
看着碗里的鸡翅谢闻星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须臾过后，他拿筷子戳了戳它。
这好像是关鹤第一次帮他挑菜？
那他以后要不要故意只吃米？
吃完晚餐，谢闻星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今晚有工作吗？”
“今天是双休日，哪来的工作？”
关鹤语气轻松。见他没有直接拒绝，谢闻星眼神闪烁，有些期待地问：“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看电影？”
怕他不答应，谢闻星急急忙忙补充：“《蝴蝶效应1》，是个一环扣一环的科幻片，网上评分有九点二，虽然电影有点久了但是——”
“嗯。”
“——但是好多人都说好看，”谢闻星笑起来：“那我去开投影。”
他去了客厅，开机的中途忍不住一直弯着唇。关鹤没有拒绝他，是不是说明情况在慢慢变好了？
他顺手拿出手机划拉了一下，原本只准备看一眼微信，微博的推送却接二连三发过来。
谢闻星有些奇怪地点开。
＇『摸』神这次要凉了？＇
＇到现在都还没表示，你到底什么态度？＇
＇『摸』『摸』出来解释一下好不好，从消息出来哭到现在，真的很喜欢你啊，只要你站出来说明，不管说什么都会信的＇
＇不是，我就不懂了，这种人有什么值得喜欢？打pao找他方便？＇
＇佳淇都把聊天记录贴出来了，人家明确表示过拒绝，他就死皮赖脸抢佳淇的活动，男的能恶心成这样真的大开眼界＇
＇贴一下他干过的那些臭事：骗p、艹粉、找代练、抢活动，欢迎补充＇
……
谢闻星自己的微博下『乱』七八糟，他看了一会儿，虽然前因后果还不怎么清楚，但事情显然相当严重。
他正准备在微信询问蓝鲸的助理，无意中切到微博热搜，谢闻星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从热搜里点开自己的名字，视频里的男人懒洋洋躺在床上，有一名只穿内衣的女人在画面里一闪而逝，女人笑着说了什么，她伸手俯低身靠近他……
那个男人的面容和他几乎一模一样。
除了视频，还有不堪入目的床照、聊天记录……
微博下面骂声一片，有很多圈里人，比这更多的是圈外不认识他的路人。根本就不懂英雄联盟的人在他的游戏视频下分析他是不是开挂了，更多人则是恶心视频里的主人公玩弄粉丝、威『逼』利诱同台女主播和他上床……
他的名字和那些真真假假的信息混杂在一起，成了众人义愤填膺讨伐的对象。
谢闻星一路往下滑。
说他骗炮死妈没关系，说他明天就坟头爆炸他也不在乎。
可要是关鹤看见了这些。
谢闻星按灭了手机，几乎手足无措。
他……该怎么办啊？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关鹤看起来，有一点喜欢他了。
第21章 笑一笑（）
微信也在这时弹了出来。
有很多人向他询问情况，负责谢闻星的小助理心惊胆战：＇『摸』神您看微博了吗？＇
大概是因为他一直不回复，助理的态度渐渐变了：＇大家都知道您是什么人，有人故意黑您而已，我们都是相信您的＇
＇要不要站出来澄清一下？＇
……
＇在热搜挂的时间有些长，官方让我询问一下您的意思＇
＇如果您要做澄清，蓝鲸这边会尽最大努力配合＇
＇佳淇两个月前已经解约了，我们联系不上她，但年会的策划可以证明是他让你顶替佳淇的，并不是抢活动＇
＇可其余的黑料……＇
＇您回复我一下吧，您不给态度，我们真的不知道做什么＇
谢闻星打字：＇视频和照片上的人不是我＇。
打完这句回复，他切出来看了看其他人的消息，除了小助理这样对他半信半疑的，还有时间、flash这种不管发生什么都站他这边的，谢闻星读完了时间和flash安慰他的留言，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
先看电影。
不能让关鹤知道发生了什么。明天就是工作日了，关鹤平时应该不看这些花边新闻……只要自己表现得正常一点，关鹤不会发现的。
谢闻星按灭了手机站起来。
他有些麻木地拉开冰箱，拿可乐时脑子里闪过网上的冷嘲热讽：
＇约这么多次，几把不怕烂掉？＇
＇难怪平时直播不『露』脸啊，原来怕被p友认出来＇
＇听说你上床不喜欢戴套，不怕得疾病？＇
＇死妈骗炮玩意儿！亏老子以前瞎了眼喜欢你！你他妈身上不会有艾滋吧臭虫，蛆都比你干净！＇
＇以前打赏的钱不如拿去喂狗，狗至少不懂得日粉＇
＇蓝鲸直播号了解一下，办张卡吧，给主播众筹骨灰盒＇
……
网络和所有的情况都不一样，如果在现实里遇见这种事他早就撸袖子干架了。反正认识关鹤以前他就是个小混混，翘课玩游戏无学不术，打架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
可网络就是网络。
他不可能顺着网线把黑他的人找出来，他什么都不能做，最重要的是……
笑一笑。
不要难过了。
不能让关鹤发现异常啊，关鹤要是发现了……光想到那个可能，谢闻星的心就揪了起来。
视频和照片上的人跟他实在太像了，关鹤认不出来的，关鹤一定会以为那就是他……
“还没好吗？”从后方传来到声音打破了谢闻星的思路，谢闻星急忙转过头，关鹤正在看着他，脸上罕见地带着淡淡的笑意：“你怎么对着冰箱发呆？”
“好了好了，”谢闻星拿了瓶啤酒：“我在想要不要拿酒。喝一点，可以吧？”
“可以。”
开始放电影了。
投影仪上浮现出了小孩的身影，电影开头的分镜被导演故意制造得混『乱』。谢闻星看着看着，思绪不觉有些恍惚。
他太害怕被关鹤看见那些东西了。
可是，真的瞒得住吗？
“男主能够穿越时空？”
“嗯……？嗯，”谢闻星说：“是啊。”
“他小时候画的那幅画是不是暗示了他会杀人？”
“画？啊…哦哦哦对，”谢闻星道：“蜡笔画吧？对，男主最后好像用脐带把自己勒死了。”
“……”
关鹤看着他，眼神有些静默，最后又化为了丝丝无奈：“怎么了？你好像一直在走神。”
“我……我不是故意的，”谢闻星心里『乱』成了一团，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剧情好复杂，我有些看不懂。”
原本只是随口问问，谢闻星却如临大敌，关鹤看得好笑，『性』格里恶劣的部分让他想逗逗谢闻星：“你找我看电影，自己却在发呆？”
虽然的确是玩笑话，为了不让谢闻星误会，他尽可能说得很温柔。
他没想到，谢闻星听见这句话，整个人都呆呆地看着他。
半晌后，他才听见谢闻星略显沙哑的声音。
“你不要……”不要对我这么好。
你越对我好我就越害怕。
我害怕你生气、愤怒、恶心，害怕你想和我离婚。
我好害怕……你放弃我。
关鹤见他情绪有些不对，神情也变了变，他收敛了调笑的神『色』：“嗯，我不说了。我们先看完，看不懂我跟你讲好不好？”
“……好。”
那个好字变了调，谢闻星咬紧了牙。就算他再怎么不想被关鹤听出异样，眼眶却不争气地慢慢红了。
鼻子也很酸。
他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谢闻星现在什么都看不进去。他不停回想着视频里的喘息、男人与女人的接触…疯狂咒骂的网络……那些伪造的、透『露』出龌龊意味的聊天记录。
最后一切定格在关鹤的声音里。
他一动不动坐在那儿，一点点等待电影的画面流逝。
“这么感动吗？”关鹤不知道什么时候离他很近：“看你的表情，我都以为你要哭了。”
“是挺感动的……”一说话，谢闻星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哑得可怕。他微微扬起唇，『露』出个笑来：“仔细看，才发现剧情这么好看。”
就算关鹤迟早都会知道，能拖一会儿……就是一会儿吧。
幸好他装得还算不错，关鹤说了声“看得懂就好”，还帮他开了一瓶可乐。
谢闻星拿着这杯还在冒寒气的可乐，手慢慢捏紧。
*
看完电影了。
两个人回了各自的房间，看着谢闻星进门，关鹤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