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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呀,而且我家很大很大的,姐姐想住哪间房都可以哦。”
“你还小,等你以后大了自然会明白。”夜隐幽以此句作为总结,对这四岁的小孩儿讲什么道理也是没用的,日后年岁渐长,有些道理他自然而然的会明白。
听他这番说辞,阳阳颇有些灰心丧气的耷拉下了脑袋,靠在夜隐幽肩头的时候还在不停咕哝的表示不服。
夜隐幽忍着笑,走过铁索桥,转身回望。看到洳是也开始过桥了,他们都走的很顺利,也没遇到什么波折,待她快要走近的时候。他伸出手,她也毫不犹豫的握住他的手,三两步的跨了过来。
“再过半刻应该就能走到了。”他说话时很自然的将她带到身旁,伏卧在洳是肩头的小虎看到阳阳,高兴的抬起小爪子一巴掌拍到他的身上,还很欢快的哇呜了几声。
那漫山遍野的鸾萝花,恰是花开正好时,风吹过处,层层堆叠浮动,宛若海洋。许多美丽斑斓的蝴蝶在花丛里翩跹飞舞,一群群的数之不尽。
阳阳瞧见面前美丽的景致,整个人都焕发出了勃勃生机,他合身扑向一群蝴蝶,蝴蝶群受惊四散飞开,他倒是非常快乐的在花堆里滚来滚去,小白虎与他一起在花海里欢闹,玩的不亦乐乎。
洳是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花海,但此刻也不禁被这波澜壮阔的美景所吸引,深吸一口气,满腹都是花香甜蜜,丝丝沁入肺腑。
“这儿就有血白芷?”她倒是有些好奇,玉茗遣人收集而来的消息里所描述的血白芷都开在深谷绝崖下,此处地势起伏连绵,开着的都是鸾萝花,居然会有血白芷?
他并不回答,只以一笑而应,找了块地势开阔的山头,他撩袍坐下,取出袖间几枚锡纹古钱,略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后,双手合起掷钱卜卦。
“梅花易数?”洳是蹲在一旁,单手支颐,颇为好奇的问道,梅花易数依先天八卦数理,随时随地都可起卦,取卦方式又是多种多样,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能随手为用。
与六爻相比,梅花更注重与自然界的感应,通过外应来映射自己想问的问题,其法又快又准,与自然融为一体,道法自然便是最高境界。
夜珩曾经教授过她梅花易数,但是她心力有限,自觉悟性也不算高,只学了点皮毛便将心思放在了武学修为的参悟上。夜珩精通玄学,但在洳是的印象中她好像从未起过梅花。此刻见夜隐幽用梅花起卦,倒是有些好奇。
“恩”三枚古钱掷地落乾坤,形成自然气象,“一般人只会认为这是六爻,你怎知是梅花?”梅花起卦可以随意择物而用,但他习惯使然,随身带着三枚古钱,看上去确实跟六爻差不多。
“梅花易数与自然相结合,我刚才瞧你是仔细观看了此处地势地形的。”她顿了顿,附身探指取出他左手掌心里虚握的一朵鸾萝花,“顺便以花观气,寻彻万物始源。”
“看来你也学了不少。”夜隐幽一边与她说话一边勘解卦象。
“我学艺不精,只懂点皮毛,也不会算梅花。”她将鸾萝花拈在指尖闲闲打转。
“你有什么想算的吗?”他忽然抬起头,目光湛湛,笑容温软,像是初见时晴空丽日下洒满林间的那抹阳光。
“你说人心可能算尽?”她微微一笑,很认真的看着他。
“这个么……”他敛了笑容,长睫垂下,掩住眼底一抹寂寥神色,“或有人能行,但我不成。”他将地上卦钱一枚枚的拾起握在掌中,“我们去看看血白芷吧,约莫快要开花了。”他拂袖起身,又弯腰托她手肘将她从地上拉起,“你这样蹲着很容易导致下肢血行不畅,到时候腿麻了我可不会背你。”
“这个嘛,届时真走不动了那么就坡滚下去好啦。”洳是拈花的手指向不远处正在花堆里翻来滚去抱着小白虎玩的不亦乐乎的阳阳,笑的花枝乱颤,“就像这样,多方便。”
“行了你。”夜隐幽忍俊不禁,也不知她这般跳脱活泼的个性像谁,想来今上应该不似她这般性子,“马上都要及笄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拉起她走入云迭起伏的花海之中。
被他握着的手感觉酥酥麻麻的,心尖像被轻羽扫拂过一样,有些惴动,有些不安,更多的是少女的羞矜,她拽了拽手,可不妨他抓的紧,她抽脱不开。
两人并肩走在丛丛花海之中,阳光洒落,远处高山云雾间架起一道七彩虹桥,周围蝶舞盈香,自是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
第35章 雪霁初晴()
走了不算长的路,洳是看到一丛开的繁密的鸾萝花里有一朵红瓣紫茎的花朵十分突兀。
“血白芷还能开在这儿的?”洳是叹为观止,掩映在这么一大片花海中的血白芷也就只有他能找到了吧。
“这花开无定时,也不选址,什么地方都有可能见到,只是在山崖底下比较多见罢了。”夜隐幽俯身托住血白芷的花瓣,此时它正在半开半合的状态,“还需等个片刻。”
“你来坤桑多久了?”洳是见反正闲着也没事就随意拣了些话来说。
“算上今日恰好十天。”他目光低望着那朵血白芷,随口回道。
而她们到坤桑也正是十天,“你之前说要来坤桑,后来中途有变?”他以前不戴饰物的,不知何时起他的无名指上戴了枚银色戒指,十分古拙朴素,瞧着没什么特别的,抚摸上去才能感觉那些极为细致的纹路。
“是的,我半途折回,之后去了安吉。”一阵风吹过撩起她身后的长发,他伸手为她轻拢发鬓,举止十分自然。
洳是静了片刻,有些讶异,“那时安吉正在打仗吧?”
“是。”他点了点头。
“在完颜灏眼皮子底下安吉能守上大半个月已算难能可贵了。”洳是咕哝了一句,左手拈着的那朵鸾萝花被她摇来晃去,后来完颜灏亲自兵压城下,没用了半日就破了安吉,那岂不是……“你见到完颜灏了?”她凝望着他,眼中闪烁好奇。
“是。”他全无掩饰,一言一语皆是真切,“我见到他了,顺便聊了两句。”
“哦?你觉得他怎样?”洳是兴致勃勃的问,倒是很好奇完颜灏在他口中的评价为何,跟玉茗传来的情报又有几分吻合。
“他么……”夜隐幽想了想,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说机敏狡猾吧又有些鲁直坦率,要说他心狠手辣吧,安吉城破后上至军将下至平民士卒也没人少根头发,传言中的杀将杀降,也不过是他敲山震虎的手段。战场上无仁者,真说狠辣,他倒真及不上,这么一个人也真叫他难以描述,“若他有心南下,会是个大麻烦,不过……”
洳是听他说辞本来眉头有些蹙起,连被他握住的手都不自觉的扣紧,可听他句末又是一个周转,她不由屏息。纵观史书往上历数百年,就不说古兰王朝鼎盛时,即便东西两分后,那些有雄才远谋的君王哪个不存并吞南朝的念头。她并不觉得完颜灏是个好相与的人,但听他话中意思,似乎另有意外。
“我替他勘过梅花,他将会有外患之忧。”其实为一国皇朝起卦是大事,需得祭过天地,在特定的时辰用特殊卦帧起运,并没有想算就算的道理,所以他的梅花也只能算了个大概,“大约知道祸从西方而来。”
“西方?”洳是歪头想了想,“古兰往西就是吠陀跟波斯了。”沿着河西走廊,信息可及的最远距离也就到此为止,再远她也不知道了,如果真的有侵略者从西方来,那完颜灏可以是说时运不济了,内患方歇又迎来外忧,不过这样倒是不怕他志存吞噬南朝之心了,只待皇兄江山一统,便算是真正有了与北朝相抗之力。
“洳是。”她正低头思量,却突然听到他轻声唤她的名,认识他这么些年,从未听他叫过自己的名字,她诧异的抬起头,恍惚的以为是自己听错,“你有没有想过,不要去管这些事。”他望着她,目光柔软,心存几分痴念,“乱世江山,家国纷争,统统付之一哂。”
洳是静然无言的望着他,看到他眼底闪烁的一簇微弱光芒,牵动了心中怅然情怀,她说:“我不能。”父母铸就了她的身躯,却无法救赎她不堪的命格。她能活至如今,及笄之后破格改命,除却夜珩渡化之功,全赖皇兄以命相济。
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东西,但心中始终存有执念,便是助兄长江山一统,看他成为一个仁治天下,爱以万民的明主圣君,谁都不能让她放弃目标,即便是他也不能。
他凝望着她,眼中失望神色一闪而逝,终究松开了手。
脚边的血白芷缓缓绽开花瓣,蕊芯里结出一粒浑圆小巧的粉白色果子,只比花生略大一圈,这才是真正能够入药作引,可祛毒治疾的血白果。
夜隐幽小心翼翼的将整朵血白芷连根拔出,洳是忙递上随身携带的玉匣子,血白芷连着白果被装入匣内,原本张开极致的花瓣离开土壤后顿时显出萎色,已无方才所见的娇艳。
“恐怕等不及你送回凤朝了。”夜隐幽将玉匣合上递还给洳是。
“我已经有所准备,等回去后就将它入化成丹。”洳是将匣子收入腰畔锦囊,微笑着望向他诚挚道谢,“这次多亏你了,谢谢。”估摸着以她本事现在还在寻药途中,哪会如此顺利。
“你无需谢我。”他苦笑,语声寥落。
“啦啦啦~~~~~~~”阳阳不知何时跑到了两人身边,将手中捧着的鸾萝花洒向漫漫晴空,粉白的花朵落了两人满头满襟,“哈哈,好好玩。”阳阳拍了拍手,笑着跑开了,身后小白虎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时不时的跃腾扑身去抓飞舞的蝴蝶。
“这小鬼……”洳是哭笑不得,起身拍下衣襟上的花朵,见他发鬓间落了朵鸾萝,抬手就帮他拂了。
“我去看看周围地势,等会就回去吧。”他转身离开,脚步略显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