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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入了秋后虽说还不到烧地龙的时候,但锦甯殿中却是配足了手炉银碳的,去年寒气来得早,今年却是晚些的,按理说便是炭盆都夸张了些,可再如何锦甯都是手炉不离手的,可今儿个也不知如何,偏生便没揣上。
姒琹赟自然也没想那么多,只觉锦甯是身子不适,他心生得本便比平常男子细,自是也记得锦甯若是身子不大舒服了手脚便会凉得厉害。
“你身子平素便娇弱……”他说着又叹了口气,将薄毯往她身上拢了拢,将她揽得更紧些。
锦甯的身子究竟娇不娇弱也只有她自己知晓得明明白白了,可于男子而言,心爱之人自然便是这世上最娇弱的女子。
“王爷,殿下。”白嬷嬷推门作揖,“魏郎中来了。”
外头隐约有嘈杂的声响,却在几瞬后便安静下来了,锦甯依稀听见了胜芳嘱咐的声音,他自是进不得内室。
姒琹赟微微颔首,“请进来罢。”
“丞烜。”锦甯似是无奈,轻摇了摇头,“我当真是无事的。”
姒琹赟抚了抚她的背脊,低声哄道,“无论有无大碍还是要让郎中来瞧瞧的,左右图个安心。”
锦甯拗不过他,只得点头道好。
郎中被请进来后眼睛也不敢瞎瞄,老老实实隔着帕子给殿下把完脉后心下舒了口气,带着笑意道,“回禀王爷,殿下的身子并无大碍。”他顿了顿,为了稳妥还是添上一句,“殿下只是身子骨颇弱,想必是心虑造成。”
姒琹赟这才安下心来,温声唤他下去。
只待郎中出了门才握了握锦甯的手,“可是出了什么事?”
锦甯这才面『色』微变,神『色』也倏而黯下几分,迟疑地张了张口,“我……”
姒琹赟轻拍了拍她的手,“甯儿,你无需顾忌。”他嘴角浅浅一弯,眉目间满是包容,“你我是夫妻,夫妻本为一体。”
锦甯抿了抿嘴,这才略微牵了牵嘴角,“丞烜。”她紧紧握着姒琹赟的手,握得很用力,“锦瑟…我三妹妹她,要被崔府休弃了。”
锦甯在姒琹赟微讶的目光下缓缓垂首,半『露』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说是合离,可也只是说得好听。”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颤,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他们这是…这分明……他们是要将三妹妹推入绝路啊!”
感受到自己的手忽然被重重握了一下,紧得厉害,用力到他的骨头都有些疼,可姒琹赟却面『色』不变,空下的手轻抚她的背脊,轻声安抚道,“甯儿,你先莫急。”
“我怎能不急?!”锦甯语气忽然激烈了起来,她虚虚喘了口气,紧咬着唇,难掩焦急神『色』,“丞烜,他们怎能这般?分明是崔府有错在先……”她真情实感地在为禾锦瑟难过,替她感到委屈极了,“锦瑟不过是…她不过是被『逼』急了……”
“我知道。”姒琹赟仍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我知道,甯儿,我都知晓的。”
他的甯儿是世间如何矜贵的女子,若不是这世上女子生来便比男子可惜可叹,她又分明会有更高更广的路。
可她从来不觉自己低人一等,她端正大方,她明净宽和,她的眼界极高,因而所看所见所闻的,也具是些她眼中的美好。
但她如今却悲痛极了,为她那可怜的庶妹,为这世道的不公,为这可悲可叹的既定轨迹。分明是崔家理亏,可他们却可以冠冕堂皇轻而易举地便将禾锦瑟推入死路。
其实这很奇怪。
姒琹赟也意识到这很奇怪,往常男子是绝不会如他这般所想的,男子便是天,何必在意这些于他们而言毫无意义,毫无弊端之事?只是当他一步步欢喜上她时,才会渐渐地,不知不觉便会为她想,以她的身份去看待事物。
姒琹赟将唇贴在锦甯的发顶上,语气平和温柔,“我们不去想了好不好。”他仿佛在哄孩童一般,话说出口才忽而怔松,又不禁无声笑了起来,难免又想起他的甯儿确实还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
“丞烜……?”锦甯抬眸望他,流水般湿漉漉的眼带着几分『迷』茫。
姒琹赟只笑,抚了抚她的发,“崔府的事我来解决,你不必为此忧心。”
礼部这块肥肉他原原本本便盯上许久了,如今还惹了甯儿,他自更不会心慈手软。
锦甯愣住,她张了张口,还未开口,白嬷嬷便又推门进来福了福身,低声道,“王爷,殿下,是司寇大人求见。”
“司寇督主?”锦甯自然颇为惊讶,深知司寇延休要找的自不会是她,便望向姒琹赟,善解人意柔柔道,“不若移步外室?”
姒琹赟皱了下眉。
司寇延休终究同旁人不同,他与他私交甚笃且联系匪浅,加之外室又到底没那么大讲究,更重要的是,他是个宦官,如此便是王妃的闺阁也无可厚非。
他思忖片刻终还是点点头,“可。”言罢淡淡瞥了眼白嬷嬷,“都退下吧。”
白嬷嬷会意,忙福身应是,叫上眼观鼻鼻观心的宝念珠忆一道出去,待锦甯同姒琹赟到了外室落座,进门的便只有司寇延休一人。
“司寇督主。”锦甯和善地抿嘴笑了笑,唤他落座。
“多谢殿下。”司寇延休作了一揖便依言坐下。
姒琹赟望他一眼,眉轻挑了挑,“本王还当你已回府了。”
司寇延休似有若无扯了扯嘴角,似是在笑,“臣临出府前突然想起一事,便想来找郡主殿下解『惑』,还望殿下不嫌冒犯。”这话就是明明白白在向锦甯说的了。
姒琹赟眼皮倏地跳了下,他抬手摁了摁额角,忽觉不对。
锦甯闻言不禁一愣,复而莞尔笑道,“无碍,督主且说,若本宫知晓定当竭力相助。”
“倒不是什么大事。”司寇延休这回是当真笑了,和和气气问,“臣想知晓,殿下您身边那位唤作宝念的侍女…出身何处?”
这话问的可是真真冒犯了,哪有一上来就问的是这等私密之事,还问得这般怪异,锦甯也难免迟迟怔愣良久,正缓过神来要开口回话,姒琹赟已然冷下脸『色』。
姒琹赟微微抬起下颚,分明是仍是坐着,却如同高高俯视司寇延休一般,“好了。”他淡淡扫视了司寇延休一眼,“本王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
“丞烜?”锦甯惊疑地蹙眉,轻柔地覆上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无碍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司寇延休侧眸,避开姒琹赟的眼神,仍望向锦甯问,“殿下可知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锦甯的眼睛,似乎确凿地笃定在下一瞬,她便会费尽手段地解释出宝念与淮中如何扯上的关系。
锦甯被他直喇喇的目光瞧得有许些不适,却仍是落落端坐着颔首,从容地温声应道,“宝念是京城人,她的父母——”
“够了。”姒琹赟再一次淡声打断。
他起身将锦甯全然挡在身后,望向面『露』震惊的司寇延休微微弯了下嘴角,眸中却无半分情绪,声音低沉得仿佛从嗓子眼里压出来似的,“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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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修啦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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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捉虫
今天熬到早上八点多太累了我是不是疯了
顺便可怜兮兮地跟期待的宝宝们说句抱歉啦,你们有暑假禾子没有qaq我们只放两周哭哭
评论区有bb猜是宝念死翘翘了,当然不可能哇,宝念死了就是bug了,因为司寇延休原本就心有怀疑,宝念出了京城去了淮中,那么不管她使什么手段那个感染源都有可能是她带回来的,这时候她要是死了那就更肯定了,因为一被杀人灭口,二是被传染上天花才死的
一二三。事不关己()
虽说气氛一时闹得难堪; 锦甯身为王府正妃却是不可坐视不理的,到底关乎王府脸面,加之她心里再如何门儿清面上却自然是毫不知情,最后自然还是制止了姒琹赟,留了司寇延休一道用完含甯阁小厨房烧的晚膳才放人离开。
姒琹赟只说一道送人; 锦甯自以为二人想借机重修旧好; 自然是无不欣喜道好; 便随二人去了。
“今日那几道凉菜还是颇酸了些。”锦甯望着二人身影消失不见才回内室歇了座,语含几分揶揄好笑,“也不知王爷是吃出来没,本宫瞧着是没动几筷子的。”
珠忆一面端来茶水,一面笑着帮衬着,“今儿个小厨房奴婢也进去瞧了; 宝念姐姐确实放了不少醋呢。”
“嗳!”宝念佯怒剐她一眼; 小声辩解道,“奴婢注意着量了; 殿下可莫听这小蹄子瞎胡说。”
锦甯端起茶盏润了润喉,盈盈秋波一斜便带了三分笑意; “嬷嬷最是公正了; 且以为如何呢?”
白嬷嬷也是难掩笑意; 却还是摇了摇头温声道,“是珠忆这丫头闹趣儿了; 宝念是精精控制了量的; 奴婢先前试了菜; 确实是依着京城口味做的。”若是真真是一尝便知的酸,岂不是人人皆知的刻意了。
珠忆面颊红了红,忙讨饶着福了福膝,“是奴婢这嘴没个实诚,该罚,该罚。”
锦甯扑哧一笑,笑睨了珠忆一眼,“你呀。”她又饮了两口茶,对白嬷嬷道,“也不知本宫是不是口着实淡了些,确实是觉着有些许酸味的,嬷嬷去膳房瞧瞧,若是能带来些淡嘴儿的便再好不过了。”
白嬷嬷掀了掀眼帘同她的眼对视了一瞬,会意地温顺作揖,“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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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嬷嬷不多时便回了含甯阁,归来时还带了一盅膳房熬的鸡汤,确实是能淡淡口的,见白嬷嬷回来了珠忆便自觉出去了,晚间主子从不让她伺候,她便一向住在偏房。
见珠忆出了门锦甯才抬眸望了眼宝念,下颚对着门口指了指,宝念心神领会,福了福身便出门去守着了。
“可被察觉了?”
“奴婢小心行事,稍有不对便躲藏逃走,王爷同司寇大人未察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