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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甯猛地愣住,不自觉愕然地张了张口,“可……”
“格根塔娜大概只是幌子。”姒琹赟猜到她要说的,摇了摇头,眸『色』淡淡道,“将科尔沁公主留在大珝,只是为了稳住皇帝,为了掩盖蠢蠢欲动的小动作,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嗤笑了下,分外不屑,“以一个公主来换取天时地利,实在是比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怎么可能”几字在喉头呼之欲出,却被咽了下去。
锦甯深知姒琹赟的脾『性』,瞧着温润如玉实则最是妄自尊大不可一世,那看似脱口而出的四字虽说令人察不出错,却会被姒琹赟所误解而不信任他,虽不知确切缘由,不过这可是他最难以忍受的,尤其在他全心全意,满腹信任地将自己放在一个人面前时。
锦甯倒吸一口凉气,深深吐出,“那格根塔娜岂不是……”
姒琹赟未曾察觉到她一瞬间的停顿,点了点头,“是。不过是因为无用了,被蒙古大汗所抛弃罢了。”
“怎可这般无情…”锦甯贝齿咬着下唇,闭了闭眼,气氛到声音发颤,“他难道不知晓,若攻打大珝后,格根塔娜会经历什么?!虎毒尚不食子!”
“不。”姒琹赟似乎是思及什么,『露』出一种极其讽刺的笑,有些莫名的酸涩,“毒虎,是会食子的……”
“等等!”锦甯只作没有听见他方才说了什么,倏尔焦急地打断他。
她用力握着姒琹赟的手,紧紧盯着他,“若此事成真,你是否要领军出征?!”
姒琹赟愣了愣,沉默良久,“可是何人同你说了什么?”
“丞烜!”锦甯厉声喝道,以一种执拗的目光盯着他,“你且说,是不是?”
姒琹赟『舔』了下干涩的嘴唇,眸『色』向下侧了一瞬,“还未定下。”
“丞烜!”锦甯的眼眶倏地红了,娇妍的嫣红在她眼角上透出薄薄一层来,在她苍白到羸弱的面『色』上格外显眼,脆弱得令人怜惜,“你从不诓骗我的。”
“司寇督主都命人带话给我了。”她刻意含糊其辞,虽未扭曲言辞,却容易令人歪解,“你还要掩瞒我到什么时候?!”
虽说已然确认司寇延休无甚威胁,可当初他的敏锐与不对劲终究使锦甯不得不警惕。
姒琹赟轻轻抚了抚她愈发白的面颊,巴掌大的脸蛋裹在乌黑的发与繁复的髻簪中显得更加小,“我不会有事的。”他轻轻擦拭锦甯眼角湿润的泪花,皱着眉轻叱,“延休怎会将此事说与你听。”
“莫哭了。”姒琹赟安抚地哄道,“若是当真能出军,那岂非再好不过?两年前的那回大国宴我驻扎边疆未归,这回若是我猜测为真,倒是终能见上甯儿舞姿,当为美事一桩。”
锦甯闻言破涕而笑,“可不许胡说…若是什么事都没有才是最好……”
可不待姒琹赟笑着宽慰两句,舜兴便匆匆掀了帘子进来,面『色』极其不好,向二人作揖告了罪,才低声含糊道,“王爷,圣上传了旨……”
他飞快地掀开眼睑瞥了眼锦甯,“说是让殿下明日去一趟宫里,要备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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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答应皇帝要像个男人一样杀怪当然不止是因为郡主啦
这一张交代的挺多的,前面那一块主要是想写出那种知己的感觉,就是那种真正的(呸呸呸伪·王爷自己以为·的)心神相交的爱情的感jio,不知道宝们能不能看出来哪怕一、一丢丢qaq 我笔力还是不足唉
然后之前有宝贝问的舞啥时候出来二小姐都出风头了郡主咋还不跳时隔百章这次郡主大概真的终于要跳舞了呜呜呜呜!!虽然那啥我的设定有点架空,虽然不玄幻,但是有点太架空了w
一三二。备舞()
舞者; 乐之容也。有大垂手、小垂手,或如惊鸿,或如飞燕。因此女子作为舞者倒是比之男子更为受时人所青睐。只是舞姬为下九流的技艺之一,上不得台面,纵使舞艺再如何高超、相貌再如何绝『色』也难免被人看轻贱了。
可大珝却别有其他风俗; 除却舞姬,另有舞技非凡、品『性』高洁脱俗者; 以弘清淳之风; 被称之为“舞士”; 举世闻名的甯和郡主便是其中最负盛名之一。
不同于舞姬常常用于筵席上舞蹈助兴,亦或是吃酒上头时向来被风流公子闹哄的对象,舞士则因其“士”的名号,自然便高人一等,若非举足轻重的宾客又哪里当得舞士献舞以待,只逢实在重大国宴才会受邀替代舞姬; 以示庄重。
而除此以外; 大珝尚风雅,便有舞士在行军出征之前以舞抒情; 鼓舞士气的习俗; 虽说本意是趋附风雅; 可舞却也实实在在有其独到之处,有些旁的雅乐或讲学无法表达东西; 舞却是可以; 久而久之这习俗便流传下来了。
锦甯自那日皇帝下旨传召后便奉命备舞; 要说舞艺,锦甯自然同那些个整日潜心钻研此道的舞士算得上不相上下,可皇帝偏择她的缘由大抵还是才女的名头与众□□赞的高洁品『性』,毕竟虽说大珝名声斐然的舞士不少,可她却是个中名气最盛的。
可想而知,姒琹灏这回对蒙古的态度是绝不可能心慈手软的了,想必是当真大动了肝火。
世态几乎是一夜之间变了的,谁曾想前些日子还把酒笙歌其乐融融的两国,连结姻的事都被定下了,前脚两个使臣刚离开,大珝却后脚突然之间便被隐匿在和睦表象茂密草丛中的毒蛇咬了一口呢?
蒙古可汗对大珝的进攻可谓是掩耳不及迅雷,尽管大珝多有防范可终究没有万全准备,一下子丢了三四个城池。完全如姒琹赟所料,对自己最为宠爱的草原明珠,蒙古大汗也毫不犹豫地弃之如敝履,瞬息万变间,格根塔娜在大珝的地位突然便微妙起来,不上不下。
锦甯进宫时便顺道在姒乐耘的宫殿里多待了些时辰。皇帝既命她备舞,自然不能施施然便做甩手掌柜,两国之战一触即发,过不了多久大军便要出征,寻常成衣铺子费时又平庸,哪里及得上皇宫?无论是霓裳衣还是纱水袖,簪钗还是坠饰,哪还比的了宫中的尚衣和绣坊厉害?这些自然要交由他们打点。
待量好了身量尺寸,细细选了料子布匹,配上了花『色』,一一吩咐嘱咐下去,锦甯才余下闲暇去宣庆殿里看了姒乐耘,难免又聊起了蒙古一事。
姒乐耘此次逃过和亲一劫,自然是感慨叹息,毕竟若是没有格根塔娜,现下处境进退两难,倒悬之危的便是她了。
无论如何,这无心『插』柳的一桩事虽不算欠下人情,姒乐耘却也无法不挂记。
“我前些日子顺道去四夷馆瞧了瞧她。”锦甯抿了抿嘴,朝姒乐耘轻轻摇头,“瞧着是…不大好的。”
姒乐耘长长叹了口气,“这般境况,如何又能好到那里去呢?”
锦甯眸『色』潋滟地闪了闪,十分动容不忍的模样,“可怜,可叹……”只可惜,她决不能让皇帝和蒙古动姒乐耘。
“是啊。”姒乐耘咬了下嘴,紧了紧捧在手中的手炉,“博迪阿拉克欺人太甚!那可是他的嫡亲女儿啊!”她是气急了,竟直呼蒙古可汗的名字,不过现下蒙古同大珝撕破脸,还趁机狠狠咬了大珝一块肉,想来大珝也没几个人愿意好声好气尊称他一句“可汗”了。
锦甯讽然地笑了下,“嫡亲女儿又如何?他命两位使臣回去,都没有给格根塔娜一条生路。他如何不会料道格根塔娜现下会是如何处境?却还是这般做了。”
她垂下眼眸,似是而非地轻叹道,“蒙古自百年前被科尔沁氏一族掌权,一向谨小慎微且不出大『乱』,谁曾想这位博迪阿拉克汗野心勃勃,蒙古到了他手上,可算是三天两头惹出事。”
姒乐耘没去细想她口吻里为何会对博迪阿拉克的了解颇深,锦甯到底只是一笔带过,她如何有心思计较这些,只冷笑着道了句反话,“虎父无犬子。”
“总归她也是帮了我,再如何我也不可眼睁睁看着。”姒乐耘皱紧眉,“那梁府现今的打算……”
锦甯斟酌片刻,缓声道,“梁府的打算,我暂且也『摸』不清。不过梁大人的为人我信得过,温之的品『性』如何,你我也最知晓不过了。”
“希望如此罢。”姒乐耘深吸一口气,“况且父皇已经赐了婚,天子金口圣旨,总归不能收回的……最差,我也能帮衬她一二。”
“是该的。”锦甯轻声道,“格根塔娜是个良善的女子,如今又历经这些……过些时日我吃不准便不会常居京城了,你要多多照拂些,自然再好不过。”
“自然。”姒乐耘点点头,又忍不住张了张口,“甯儿…你方才说的,可是要跟随皇叔一道驻扎?”见锦甯不语,她不禁蹙眉劝道,“你身子娇弱,奔波颠沛如何使得?”
“还未定下。”锦甯轻柔地敛了敛睫羽,语气温淡沉静,“不是多大的事,不必忧心过虑,乐耘。”
“非也,非也。”姒乐耘肃了面『色』地望着她,仍劝解道,“我并非过虑你的意思,只是凡事总有个孰上孰下。”她顿了下,“咱们未必便吃不得那点子苦了,可现下哪怕唤作旁人…不说换作那禾庶妃了,便是我,便是矝言,便是映雪盼儿也比之你要好些。”
“你到底身子骨弱。”姒乐耘摇了摇头,笃定地低声道,“况且,皇叔是绝不会让你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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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宫时要绕个路,懿尊公主的宣庆殿离太后的慈宁宫不远,若按近路走自然会遇上。
可偏偏自五皇子那事后太后便对锦甯颇有龉龃不喜,锦甯自不会自讨没趣,巴巴儿赶着上前去太后面前晃悠,虽说她心里早就敞亮得跟明镜儿似的,如何不知当初她同禾锦华共嫁一夫的荒唐事是何人有意搅和出来的,早便也没那真心喜爱一说。
既要绕个远路,那势必要经过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