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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便深知禾致远有情,可却不知他将这些看得重到这般。锦甯瞧得出,他现下的担忧,是越过了旁些一切思绪的。
也正因如此,他的眼界倒是比之旁人要开阔许多,若是全天下的男子皆是这般便是大喜了。
“可女儿不能在王爷迈入龙潭虎『穴』中时却远在京城无所事事,便连眼睁睁瞧着都做不到……”锦甯在禾致远步子骤然滞顿后对上他的眼,轻声祈求,“爹爹。”
禾致远目光几经转变,闭着眼长长叹了口气,“甯儿啊……”他拍了拍脑袋,“罢,罢…若你执意,便去罢。”
“老爷!”安常静神『色』骤变,惊呼着起身,“怎可——”
“若是安分待在驻扎地中,想来会无大碍的。”禾致远摇了摇头,“况且忈王爷…忈王爷武艺高超且智慧过人,有他在,大珝会凯旋的。”
安常静动了动唇,终是咬着牙低声应了句,仍是眼眶殷红地望着锦甯,随后不忍地别过身去,低低呜咽着抽泣起来。
禾致远轻叹着拥着她起身,“为父先扶你娘亲下去歇歇。”
锦甯应声,轻道,“娘亲切莫伤了身子。”
待禾致远揽着安常静出了院门,锦甯才望向禾锦垣,嘴角扯出了点笑意,“真是几日不见垣儿便又窜高了些,盼儿呢?”
“原想着到底是体己话,便没叫她来。”禾锦垣抬眼望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声音便不由得放轻,“如今该是在院儿里歇息呢。”
锦甯点了点头,“你二人安好便是再好不过了。”她拉着禾锦垣的手轻拍,眸光温柔似流水,“阿姐不在的这段时日,好好照拂父亲同娘亲。”
禾锦垣仓促地收了下手,在锦甯怔愣的目光中嘴角堆起笑,用力又握住她的手,“自然,阿姐不必忧心,有垣儿在呢。”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再用另一只手覆在上面,“待我安顿好后,再去找阿姐。”
锦甯惊愕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愣道,“胡闹!”她焦急地蹙紧眉心,轻叱他,“说什么胡话?战场可是随你去的地方?你怎可……”
“为何不可?”禾锦垣的面『色』却倏地一肃,直直望进她眼底,“若是阿姐要去,我便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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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
隆隆的击鼓声起此彼伏地响起,阵鼓的气势仿佛磅礴的浪涛,一股一股地压在人心上。
乌压压的十数万兵在京城外整齐布列,广阔的平地上具是一个个满身盔甲的士兵骑在高高的大马上,中间围着一个高台,四周布满了击鼓的士兵,气势汹汹势如破竹,单是瞧着便令人心生敬畏。
姒琹赟身为此次抵蒙皇帝亲封的兵马大元帅自然是位列最前,他目光紧盯着正前方高高的舞榭,面『色』沉着。
“咚——咚——咚!”
巨大的击鼓声骤然一停,七弦琴“嗡”得一起调,落在猎猎作响的风中细微到近乎听不见,平地上骑在马背上的十数万大珝战士却面『色』陡然一变,肃然起敬地注视着远处的高台。
绯红的长长袖摆自台下甩上半空,远看着便像一道线划过天际,鲜红鲜红。
锦甯缓缓踏上高台,一袭朱红的素『色』长裙别无花饰却夺目『逼』人,纵使排在最末的士兵也瞧得清清楚楚。
姒琹赟目光长长得停留在她身上,她鲜少着红装,他统共也只瞧过两回,一回是大婚之日,那时他还不敢直视她,一回便是现在,待一帧一帧细细望去,方觉她着红裳其实极美,不比白衣差分毫。
“锵——”
琴声清越地响起,清清淡淡地起了一支小调,仿佛只是应和着风声。
锦甯挥起袖摆,她的袖管极长,约莫有两个她的身量,乍一挥起便全然掩盖了她的风头,只留两道长长的红道子。
她开始向四周挥舞袖管,脚步只是轻踱几步,身子便稳稳得转起圈,渐渐转大,红袖便向周围漂亮得炸了开来,看得人眼花缭『乱』。曲子仍是悠悠的小调,可那绚丽的一道道红线却全然相反,气势如虹。
调子轻轻一转,愈发淡了起来。
锦甯顺势一收袖,又一扬手,长长的红袖便被她再次高高甩起,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又自斜方甩开,袖摆长而薄,隐隐绰绰间依稀能瞧见女子轻跃的身影,又仿佛瞧不明澈,既要追着袖也要躲着缝隙,只有精于舞技之人方知这是如何精妙。
骤然间,琴音一勾,锦甯便忽然把双手一摆,长长的红袖竟从中间断开了长段,她将长袖合拢为一向上打圈;待琴音又一挑,她又将长袖自地下甩开,红裙与红袖虽为同『色』,却乍然分做两物。琴音渐渐隐于风中消逝,她便洒然将长袖甩开,任两条轻纱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上参于天,下出于地,超脱此外。
又何尝不是:无天于上,无地于下,无敌于前。
舞毕,鼓声隆隆得重新剧烈响起,高亢嘹亮的号角伴随夹杂其中。
“咚咚咚——呜!呜!呜!——”
往往独舞难有气势,可偏偏这支红袖舞却巧妙得通过长袖与舞姿显出了气势磅礴,这气势不单是从舞中散发的,更是这舞其中的意境,令人只觉拨云见日心神开阔,满腔的士气都被挑动着鼓舞,澎湃得沸腾了起来。
难怪…难怪……
姒琹赟胸口跳得不停,吐出一口郁气,耳边鼓角清明。
难怪有人道,只有真正眼见甯和郡主之舞者,方知何为绝代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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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心:麻麻我又恋爱了!!!这女人该死的甜美呜呜呜
写个跳舞我要秃头了,果然这种文艺风不适合我qaq
一三四。驿站()
行军疾苦; 又不是游顽,既吃不上热饭菜又睡不上暖被窝,更因是寒冬,天寒地冻气候险恶,原本跟着的侍女嬷嬷大多扛不住; 加之这次姒琹赟带的队伍是十数万骑兵; 行程赶且轻装上阵; 便是高高骑在马上皮糙肉厚的男人都有的是罪受。
粮草的补给早就落在了第二波队伍里,时间不等人; 现下蒙古与大珝兵戎相见正逢最严峻的事态; 姒琹赟率先带领的第一波队伍哪里敢怠慢,一个两个铆足了劲向前冲,就怕再不支援一不留神数座城池又被攻下。
不过这些都不该是锦甯担心的; 她身子骨虽称不上娇弱却绝不算硬朗,第一队那风吹日晒整日骑在马背上赶路的日子自然受不住; 早早便被安排进了第二波; 有马车坐着,热饭菜吃着; 到了一站调整修养两日,还看遍大珝大好风光,可谓是美哉美哉。
“再过几日便是香山雅集了罢。”
锦甯抱着手炉立在窗边; 望着远处已显『露』其形绵延不绝的山峰; 在潋滟的大雨倾盆中若隐若现; 和京城的烟雨完全不一样。
离大珝边境越发近; 已经将至蒙古了,气候也愈加磨人起来,前日下的冰雹昨日才停了,惹得队伍受凉患疾的也多了起来,索『性』便在驿站多停了一日,原打算今日便继续出发的,可谁曾想又下起了暴雨,这处小镇地势险高且易积水,路难行,众人无法,只得再多留一日。
“是。”宝念用铁夹子把新碳换进炭盆里,这里的碳算不上好,冒起的黑烟一下子把她呛得咳嗽了两声,才轻声问,“殿下可是想念京城了?”
“倒也还好。”锦甯将手伸出窗外,雨水被风吹得拍打在她的手上,凉丝丝的,“只是想着头一回没去赴香山竹菊宴,本宫有些可惜。”
白嬷嬷抱着厚重的裘衣披在她身上,“殿下要保重玉体啊。”
“本宫无碍的。”锦甯轻柔笑了笑,抬手扶了下肩上欲滑落的狐裘衣,指尖紧了紧领口的系带,“骑都尉是如何打算的?”
“今日是铁定走不成的了。”珠忆上前拢了拢窗棂,怕主子着凉,将缝隙合得更小些,“不过奴婢听说了,明日这雨再大也必须动身,不然便赶不上前头的粮食补给了。”
“骑兵大抵该到了。”锦甯放下窗子,寒气一下子便被隔绝在外,她转身道,“本宫出去走走,嬷嬷陪着足矣,宝念与珠忆便在驿站待着罢。”
“诺。”二人福了福身。
珠忆便忙取出同蓑衣,待白嬷嬷披上后才又将油纸伞捧了出来。
宝念微蹙着眉,担忧道,“殿下玉体,还是多带上几名侍卫罢。”
锦甯微微颔首,“本宫不会走远,无需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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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落在泥地上砸出巨大的水花,湿洼洼的,白嬷嬷小心地替主子撑着纸伞遮挡,磅礴的雨势打在油纸伞上,砸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虽说淋不着锦甯,地上的泥泞却怪惹人厌的,不过她早便换上了厚厚的皮靴,倒也不大妨事。
驿站建得离人烟有些距离,不过也不算太远,走两步就进了镇子。
这是个不小的镇子,再走几十里便有个城镇,因此受惠颇多,挨家挨户也算是富足,不过原本热闹吵嚷的街道如今也没什么人,大多是因为暴雨躲回家里了。
锦甯走到街上还算有几分人气儿的一个小茶楼内,旁些店家都没人了,就这家还有三两结伴吃茶的。
掌柜的不在,店里能当家的只剩一个约莫六十上下,坐在小板凳上的老婆婆,乍一瞧见才进门客人的架势便吓了一大跳,只见那最前方的女子相貌美若天仙,身后跟着整六个侍从,均佩了剑,骇人得紧。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那满身清华气度不凡的女子,心知是顶顶大的贵人驾到了,“贵人请。”
茶楼里正说笑的几人一瞧也突然停了嘴,个个屏息不敢发出声响,见势不对便掏出两枚铜钱放在桌上,步履飞快地离开了,这下茶馆里又空了。
白嬷嬷四处打量着简陋的茶馆,“殿下您瞧……”
锦甯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窗边的位子,“就在那里吧。”
“诶,诶。”老妪忙应着上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