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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灭妻-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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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甯被掳上马车后便立刻被绑了嘴,对方显然是不想让她讲话,些许也是怕她发出声响惹来什么麻烦。

    宝念被人带到了另一辆马车上,这辆马车间内就只有锦甯与先前那个领头的男子,天『色』已全入了黑,那人的相貌越发瞧不清晰,只依稀能辨得模糊却仍英朗的眉眼。

    锦甯并不挣扎,她深知这些人不会也不敢做些什么,因此则全然放松身心,在颠簸的马车上微微瞌下眼,算是养精蓄锐。

    留守军营与驻扎地的几个武官中有皇帝与蒙古那方的细作,这是母庸质疑的,原本她或姒琹赟在蒙古频出阴招之后…甚至再之前便知晓了。

    而那人不久前违和的…在所有人好言好语劝解她忈王爷遇刺决计是谣言之时,却若有若无,似是而非地挑拨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去产生怀疑动摇,为她对夫君的满心忧虑不着痕迹地添了一把火,做得实在是有些太过明显,至少在她眼中无所遁形。

    若是姒琹赟不算蠢笨,想必过不久便能从她留下的暗示中揪出那人罢。

    对面软垫上的男子目光清明锐利地紧盯着她,没有丝毫松懈。

    虽说锦甯如今看不清他的容貌,先前在驻扎地时也足够的她瞧个清楚,无论是气度、打扮、模样都不难猜出此人身份,眉梢与格根塔娜有三分肖像,是蒙古世子无疑,若是猜的不错,他便是博迪阿拉克汗的五子,科尔沁氏苏赫巴鲁。

    马车轱辘不知轧过了石子还是什么,猛地一咯噔,窗外挂着的灯笼也颤巍巍剧烈晃动起来,摇摇欲坠的火红烛光映在女子苍白柔和的素面上,笼着一层光描绘出潋滟的眉眼。

    苏赫巴鲁盯着她的瞳孔骤然一缩,然后猛地垂下眼。

    甯和郡主倾国倾城的姿『色』,名不虚传。

    “啧…”他嗓音低沉像是从喉头溢出,自言自语,“真是可惜了……”

    锦甯闻言微微抬眸,眼珠子缓缓转了转望向他,原本黑得看不清的双眼也缀了浅薄的一层光,又在马车渐渐归复平缓后隐于一片黑中。

    苏赫巴鲁突然忍不住动了动喉咙,问她,“你不怕?”

    锦甯被绑了嘴本便开不了口,她也无心回话,不点头不摇头,置若罔闻。

    皇帝如今想做的……无非便是故意。

    故意恶心人的把戏罢了。

    既知晓了姒琹赟对她的心意,一向对姒琹赟恨得只怕不得啃其骨啖其肉的姒琹灏又哪里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恶心人最好的法子不便是伤害其最珍视之人?

    也正因如此锦甯才笃定不移,这些人不敢也不会动她,毕竟比起杀人,视若珍宝的宝物被玷污才令人痛不欲生。

    遑论她的父亲可是顺文郡王。禾致远对皇帝有大用,皇帝就算原本对顺文郡王宠爱嫡女的传闻不以为然,在当初下旨赐婚忈王时禾致远跟他的一席对话后也该知道了,如果不想贸然触碰禾致远的逆鳞,就不能杀死她。

    女子的贞洁再重要也顶不过这一条命,只要她的命在,禾致远再如何也不会反了天去。

    她忽然有些无趣地掀开眼帘瞥了眼漆黑的窗外,黑沉沉的,映在她根本看不清深浅的乌黑瞳孔中,就像没有痕迹一样。

    一切都在按她铺好的路在走,原本该有的兴致,趣味却逐渐消失了,只剩下乏味,冷淡。

    一开始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仿佛生了自我意志一般,在费尽心思地捣『乱』,打断她的计谋,尝试与她抗衡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情呢?可笑,平淡,被挑衅所激发的恶意皆有之,可那零星差点被忽略的兴味却在如今又清晰浮现了出来。

    但是你瞧,没有东西可以抗衡她的。

    更何况那种东西本就不存在,只是臆想罢了。

    锦甯长久凝视的双眼倏而晃了下,轻柔地扇了扇睫羽。

    她的计划根本不是一件两件甚至十几件意外可以打『乱』的,因为任何事都一步一步精打细算好了,每一步都随时留好了无数条后路以确保万无一失,世上哪里有什么简单的万全之策。

    所以皇帝着实愚昧至极。

    他能想到不去触碰禾致远的逆鳞,又可曾想过姒琹赟得知此事后会有什么后果?

    随意让人把她侮辱后还想全身而退?难不成天真地以为这个是万全之策了?还是姒琹赟这些日子脾『性』太过温和了,让他都忘了那是个怎样惹他忌惮的人了?

    “快些罢……”那种躯壳之下的空洞感几乎要碎裂得更大了,锦甯的嘴被绸布绑着,用几乎是支吾的声音含糊地自语,“等一切尘埃落定后……”

    她声音着实是小,低又模糊,苏赫巴鲁没听见。

    **

    穹庐也唤作毡帐,草地之制,同如今大珝军营的帐篷不一样,以柳木组定成硬圈,径用毡挞定,不可卷舒,车上载行。

    蒙古是游牧部族,可自数十年前起科尔沁氏一家独大掌握蒙古国权势后便也逐渐安定下来,虽说仍是以穹庐为主栖居,可蒙古国也建起了瓦房与小城镇,多数是贵族的居所,不过因容纳了百姓的穹庐,更是提供了不知多少方便。

    锦甯被苏赫巴鲁带下马车的时候便在个装潢异常华贵的瓦院内,院落巨大,同京城的宅子差别颇大,拱形的门倒像是西域地方的样式,锦甯曾在图画上瞧见过数回。

    瓦房垒了两层高,上层是来回巡逻的蒙古战士,院内还有个一人高的竹水车在大水池内,被寒冬中仍翠绿得鲜艳的草簇着,进了内室地上则铺满了绒毯子,摆设具是金银珠宝,在烛火的映照下越发显得琳琅满目,瓦墙上挂满了皮『毛』与坠饰,绘了『色』彩鲜艳的花纹与图腾。

    正中央的躺椅上是个约莫五十的男子,身量有些矮小却十分壮实,面容粗狂,蓄了长长厚厚的络腮胡,头戴坠了珠饰的尖顶大帽,身边围着三五衣衫轻薄的女子,正左拥右抱地嬉笑打闹着。

    “大汗。”

    苏赫巴鲁跪在地上行礼,还不待他说些什么,被美人簇拥着的博迪阿拉克汗便突然眼睛一瞪,当下推开身边的美人,『露』出痴『迷』的神『色』直勾勾望着他身旁的锦甯,“好一个天仙般的秒女子!大珝第一美人儿的名头可谓是半点不虚!”

    博迪阿拉克说着一口熟练的大珝话,『摸』着胡子大笑起来,“前些年本汗倒是见过你一回,不过那时你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如今嫁做人『妇』,倒愈发出落得可人了。”

    他这话着实意味深长,锦甯猛地抬首望他,眉眼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苍白的面『色』竟带起几分殷红,不知是怒的还是恼的。

    博迪阿拉克却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挥了挥手命令苏赫巴鲁,“快,给咱们的贵客松绑,哪有这样待客的道理?”

    苏赫巴鲁用蒙古语道了句是,便解开绑着锦甯嘴的绸缎,悄悄退到一边。

    “诶,方才我看你是有什么想说的?怎么如今一语不发?”

    锦甯闭了闭眼,“博迪阿拉克汗,本宫敬你为长辈,可你…你可知如今是在做什么?”

    博迪阿拉克眼眸微闪,咧着嘴笑起来,“哦?甯和郡主以为如何?”

    锦甯面容沉静,目光平和地望着他,良久,“你我都是聪明人,何必故意绕圈子?”她紧了紧手,一字一顿地厉喝道,“蒙古与大珝之间的争斗再如何也是堂堂正正的较量,你却派人掳走我一介女子,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事,可是一国之君该有的气『性』?”

    “方才你说的话,本宫皆可做没听见,此事也可过往不究。”锦甯倏尔放轻语气,循循善诱道,“只要你派人将本宫送回去,本宫便当今日揭过了,往后胜负分晓,皆是台面上的比较,如何?”

    博迪阿拉克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眼中也划过两分嘲弄,缓缓起身,“甯和郡主殿下,本汗该说你是愚蠢还是良善呢?什么上不上得了台面…”他忽然嗤笑一声,挥手命人钳制住她,走到锦甯跟前勾起她的下颚,“当真是无知的『妇』人,谁同你谈这些冠冕堂皇的东西?!”

    “姒琹赟那小人屡屡害得我蒙古元气大伤,如今我想报复,还使不得阴招了?” 博迪阿拉克冷笑,忽然一把扯下她雪白的斗篷,踩在脚下,“今日我还偏要尝尝他王妃的滋味!”

    他言辞间具是对姒琹赟的厌恶与不满,并未漏出哪怕半句与姒琹灏勾结的把柄,锦甯丝毫寻不到半分马脚可以牵制对方,可见其老『奸』巨猾。

    不知是姒琹灏支使的阴损招式还是他自己的注意,这一出不可谓是不毒,若是锦甯当真是个全然不知事的弱女子,乍听此言想必铁定是要恨上姒琹赟的,毕竟她如今所受的侮辱可是全然由姒琹赟引起。

    心爱的珍宝不仅被玷污,反而还对他恨入心髓,此等蚀骨之痛,可谓妙极。

    不过他既没『露』出半分马脚,锦甯自然也如他所愿表现出全然不知的模样,毕竟如今这情况于她“不利”,再将她知晓的隐私扯出来又是一桩□□烦。

    博迪阿拉克已经开始解她领口的珠扣,他任由侍妾与五子,甚至是低贱的婢女与侍卫在屋中看着,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她的脸皮狠狠撕裂,踩在地上轻贱。

    苏赫巴鲁低垂着首,可那些侍卫却是完全不加掩饰的邪念,而蒙古的女人大多大胆,那些侍妾非但不羞臊,反而还莺莺燕燕地团和在一起,笑语晏晏地望着孤立无援的锦甯,眼中满是不屑嗤笑的恶意。

    锦甯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她眼眶红了一圈,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又初嫁人不久,哪里真能到了这番境地还继续逞强,泪水宛如珠串般不断地流,恐慌与恨意让她本就苍白的脸『色』尽失了血『色』。

    她浑身发颤,疯狂地想要躲闪,可她被两个婢子死死压制着,连嘴都被人用力掩上,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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