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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页页飞快地翻阅。
每本书她都阅过不下十遍,不敢称倒背如流,却是早已熟记于心。
翻阅的纸张停下,锦甯眉眼轻柔一带,晕起宛然的笑意。
找到了。
“咚咚咚。”极轻的敲门声响起。
锦甯将书籍放回,脚步轻轻地走回贵妃椅,将宝念招回来,才柔声道,“进来罢。”
白嬷嬷推开门走近,锦甯眸光盈盈一探,望了望那碟干果,宝念与白嬷嬷便心神领会,一人将小碟里的干果捻了几个拢入袖中。
似是掐准了时辰一般,珠忆正好绕过屏风作揖,“殿下。”
锦甯抬了抬手,“起来吧。”
珠忆又福了福身,才抱着茶壶上前,倒了一盏茶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锦甯端起茶盏,轻酌一口,眸子轻弯着赞道,“不错。”
她说着放下茶盏,轻言慢语问,“可是先前学过的?”
珠忆心中一凛。
甯和郡主爱茶谁人不知,主子便是为了殿下有个喝茶能称心的丫头,才特意送她来的。
可她自是不能说出口。
只得面『色』如常笑道,“早些年学过一些。”
锦甯却似是忽地来了兴致,“哦?学了多久?”
“不过几个月罢了。”珠忆细细斟酌着每一句话,想要不着痕迹地掲过这一个话头,“殿下若是喜欢,日后奴婢便常为殿下沏茶。”
锦甯笑了笑,又赞叹道,“不过习了几个月便有这般造诣,也是不错的。”
“奴婢谢过殿下,”珠忆福了福身,“当年那老先生也对奴婢说过奴婢是有天分的,得殿下一句夸赞,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分。”
“珠忆这茶便是奴婢也要眼馋几分的,便闻其味就知为上品。”宝念应承着笑道。
珠忆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宝念姐姐莫要折煞我了。”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道,“夫人那里的茶点比之奴婢,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你又何必自谦。”锦甯失笑,摇着头道,“娘亲那里的婳义说起来也确实是一手好茶艺,不过你比之她自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珠忆姑娘莫要再谦虚了。”白嬷嬷笑容可掬道,“殿下为爱茶之人,所言自是不虚,若是你没两把刷子,殿下又何必称赞你?”
珠忆眼见她好不容易带过去的话头又被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带偏了,心下有些急,面上却笑着摆手道,“奴婢哪里及婳义姐姐,殿下与嬷嬷莫要再恭维了。”
她见宝念似乎又要开口,只得抢先一步,隐晦地试探道,“夫人想必还再等您,殿下如今可要回婠静院的?”
猫逗老鼠也是会腻的。
锦甯也无心再逗弄她,素手理了理裙摆,起身颔首道,“既如此,本宫便去一趟婠静院,答应娘亲的,自不能食言。”也不枉她刻意留下的话柄。
她抿了抿唇浅笑,又顺水推舟了一把,“珠忆便留下罢,前几日本宫同娘亲正巧探讨了百合纹的新花样,今日带着宝念与嬷嬷去也方便些。”
珠忆舒了一口气,笑着福身,“诺。”旋即作揖恭送锦甯。
眼见三人的影子瞧不见了,珠忆还有些不放心地悄悄跟上去,在大门后探首看了看,见确实没影了才放下心来。
她跑回偏房,从床底『摸』出了个纸袋子,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拢了拢手,将纸袋藏于宽大的袖管后便溜了出去。
“珠忆姐姐。”有小丫鬟见了她招呼道。
珠忆笑着应和,到了正房便唤了守门的丫头下去,自己小心翼翼合上门。
待确定没人了,她便伸手去『摸』索那门上的木板,最下面那一层鎏金的门板竟被掲下了一块儿来,珠忆将木板置于一旁,便拎出那个纸袋子里的东西捣鼓起来。
而就在一旁的窗边,本就没走远的三人却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回来,锦甯紧贴着墙,余光透过窗棂,注视着珠忆的一举一动,宝念与白嬷嬷则半垂着首候在一旁,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异动。
眼见珠忆的似乎要鼓弄好了,锦甯缓缓挪动脚步,层层叠叠袖摆下的青葱玉指若隐若现,她轻微勾了勾指尖,宝念与白嬷嬷也即刻静悄悄跟上。
待出了含甯阁,三人才发出声响。
“小姐,那珠忆……”
锦甯斜睨了宝念一眼,眉目清柔含笑,“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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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二心他。。他应该不渣吧宝宝的意思是他哪怕渣都不要在意w(那只是个例子嘤)因为小郡主才是小宝贝儿呀【噗这里再次借用某只小可耐的评论】他。。他真的不渣吧qaq
我把二心写渣了吗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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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玉梅雅集()
这日玉梅雅集邀请的人不多; 虽人少; 却贵在精,各个皆是文豪大儒; 亦或是声名赫赫的才子才女,甚至连当今大珝第一名士贺崇贺老先生也被邀请至此。
而贺老尊驾也是使得这玉梅雅集的名头再一次打响。
要知道贺崇老先生虽才华横溢却为人自傲清高,平常不易“出山”; 要请动他可是难上加难; 连皇家撰拟春联的日子也不过参加了两三次,此次竟参加玉梅雅集,可以说十成皆是看在了锦甯的面子上。
禾致远心中可谓是自得不已; 这事给他争了脸又令禾府门上有光; 不禁又再次感慨却遗憾爱女可惜身为女子。
玉梅雅集在禾府霈园举办。
霈; 谓之帝王之恩泽。
锦甯做东,自是早早便在霈园候着了; 姒琹赟也是很快便赶来; 为的便是可以多见她几眼,可此处人多不敢放肆; 锦甯只得含羞带怯地与他遥遥相望,至多对视几瞬。
她望来的几个眼神便令姒琹赟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 可他按捺住心思,远远站着不近她身。
“听闻甯儿琢磨出了百合纹的新样式?这京城中可都传遍了!”说话的是国子监祭酒嫡女魏黎,写得一手好行草; 拜了大师邵康之为徒; 文采也是颇甚。
锦甯只浅笑道; “自不是我一人琢磨出的,娘亲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白嬷嬷被锦甯留在含甯阁,而随行的宝念与珠忆却是不近不远的跟着,锦甯身边围着的人多,她们也不好近身守着。
魏黎知她谦逊,咯咯笑了起来,“总归是少不了你的功劳。”
“我倒是想问何时能见庐山真面目!”赵盼儿娇声道,“你可莫要藏着掖着!”
锦甯不禁好笑,“自不会。”
“咦?”赵盼儿眨了眨眼,顺势狮子大开口起来,“那今日我等可是有幸看的?”
锦甯点着头轻叹一声,尽是些无奈纵容,“罢罢,依了你便是。”
众人闻言眼睛噌地一亮,甯和郡主何等受人追捧,这百合纹届时定当是京城贵女人人争相模仿的,若是先他人得知,自是能炫耀上好一阵。
锦甯从袖管『摸』出一个香缨,笑着摊开手给众人看,“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多翻了几个面儿罢了。”
几个脑袋便凑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盯着那个小香缨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锦甯被逗笑,眉眼柔柔弯着,将香缨放到赵盼儿手上,“拿去传着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盼儿仿若珍宝地捧着那个香缨,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甯儿太过谦虚了!哪里单单只是翻了几个面儿?!这侧着枝丫的,向下垂着骨朵儿的,向上仰着花瓣儿的,皆是活灵活现!”
她说着又将香缨传给魏黎,魏黎也是小心翼翼地捧着,啧啧称奇道,“当真是惊为天人!你的绣艺但凡分个一丝丝儿给我,我便也满足了。”
接着又是传给姒乐耘,一旁的阮矝言忍不住探着头去看,轻吸一口气,道,“你是如何做到的!这一朵两朵的,当真是栩栩如生!”
姒乐耘也不禁蹙眉喃喃,“你偏生怎的这般厉害?竟能将花儿侧面也绣得这般活?旁些个若是绣侧面儿的,线条定是会『乱』成一团儿,连形态也瞧不清的。”
锦甯摇着头笑,“纵是你等夸大了的。”
方筱筱饶有兴致地接过香囊,细细观察每一股绣纹,片刻,转了转眼珠问道,“我仔细看了看,却是每一瓣花瓣儿的颜『色』是有细微不同的,你可是用了不同的『色』调的?”
锦甯闻言微讶,旋即笑着点头赞叹,“方姐姐果真是别具慧眼。”
她取回香缨,择了其中向下垂的一朵,细细描绘着下垂着的那一瓣花瓣儿,对众人道,“这一瓣儿我用了藤黄,为的便是藤黄乃亮『色』,可令人一眼便能瞧出这一瓣儿是明显向下垂的。”
“而杏黄相比藤黄则较浅较柔,”锦甯轻移手指,又在其余几瓣平常伸展的花瓣儿上点了点,温声道,“其余几瓣儿便皆是用了这浅『色』,可突出那向下的花瓣儿,又好使这百合形态自然。”
“我只用了两『色』,且为极其相近的两『色』,为的便是教这百合杂而不『乱』。”锦甯见众人依旧有些似懂非懂,当下善解人意解释道,“若是颜『色』过多,那可不就是眼花缭『乱』了?”
几人了悟,正要说什么,便听不远处传来抚掌大笑声,“甯和郡主绣艺果真乃大珝第一不为过!这般奇特见解在下学到甚多!”
锦甯回首,却见是荣瑾正眉宇含笑地望着他,眸子里闪着欣喜的亮光。
她微微一怔,“多谢世子夸赞。”她蹙了蹙眉,有些欲言又止,却最终只温雅笑笑,没说出口。
荣瑾无心让她为难,便当下开口道,“佥忞今日有事,便唤我来替他参加。”
姒琹赟淡淡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瞥了荣瑾一眼。
锦甯闻言了然,有些歉意地淡笑道,“既如是,那世子殿下便请随意,恕甯和无法离身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