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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甯摇着头笑,“哪里会麻烦……”
“阿姐!”禾锦垣忙接过话头,“阿姐今日手上有伤不方便,便让垣儿去罢。”
锦甯无奈,只得点头道,“罢罢,你若想去便去。”
禾锦垣也顾不得解释什么,转身便推门而出。
含甯阁院中候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禾锦垣粗略一扫,越有十余人,而禾锦华正立在最前方。
“二姐今日怎的来了?”
禾锦华面『色』微动,旋即微微一笑,“我今日来,是为讨回我娘的嫁妆。”
禾锦垣皱眉,“嫁妆?”
禾锦华微微扬起下颚,高声道,“当初我娘嫁入禾府,十里红妆整个京城可都是知道的。”
禾锦垣眯起眼打量她,心头有些不耐,“这嫁妆与长姐何干?”
“自然关大姐的事。”禾锦华眼眸倏地凉了下来,悠悠瞥了他一眼,“我娘去后,父亲便将嫁妆分了一半给了大姐姐。今日,我便是来要回我娘的嫁妆的。”
“笑话!”禾锦垣嗤笑,“嫁妆哪有要不要回来一说?”
禾锦华猛地攥紧拳头,死死地盯着禾锦垣,她用力掐着手心,指甲嵌入肉里头,极力抑制住喉头的干涩。
——这是她的亲弟弟!
这般冷血冷肺待她之人,却是她禾锦华的亲弟弟!
“自然有。”禾锦华面上依旧笑盈盈道,“那是我娘的嫁妆,与郡主殿下可是分毫不沾关系。”
“再者。。。”她讽笑一声,“郡主殿下那般脱俗仙子般的人儿,想必是不会在意我娘那点东西罢。”
禾锦垣置若未闻,冷眼望她,“父亲既已给了大姐,自是与你再无干系。”
“荒谬至极——”禾锦华猛然尖声。
她终是被激怒了,面『色』沉得隐约含着煞气,“那是我娘的嫁妆!与她禾锦甯可有一分一毫的干系?!父亲未经我娘允许便擅自将我娘的嫁妆赠予她,可曾想过我娘?!可曾想过外祖?!可能想过赵家?”
“那分明是我娘留给你我的!她禾锦甯凭什么沾染?!”禾锦华眸光冰冷,她一挥手,高声对身后众人道,“来人!给我搬!给我进去将我娘的嫁妆通通搬出来!”
——凭什么?!!
禾锦垣心中压抑的怒意猛地爆发了出来,汹涌地不停翻滚。
凭什么?!!
他忈王爷凭什么?凭什么这般辜负他放在心尖尖儿上的阿姐?!
皇帝凭什么?!
禾锦华凭什么?!!
这些人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这般待她?!!
禾锦垣睁开眼,眼眸阴冷得令人发指。
“我看谁敢!”他怒意烧得指尖微微发颤,勉强控制住声线,冷声道,“即是留给你我的,那么好,我便把我的那一份赠予阿姐,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
“什么?!”禾锦华不可置信,“禾锦垣你再说一遍!——那是娘留给我们的——”
“我说,”禾锦垣一字一顿,“把我的那一份嫁妆,赠予长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禾锦华怔怔地望着他,眸中的冷芒碎裂开来,满是痛楚,“禾锦垣你怎么敢认贼为姐?!”
“住口!”禾锦垣大喝。
良久,他呼出一口气,“你不是那日说过吗,让我滚。”他淡淡斜睨她一眼,似笑非笑,“从那日起,你禾锦华便没我这个弟弟。”
“不记得了?”他嗤地一声哼笑出来,“那我今日告诉你,从今往后,我禾锦垣的姐姐只有一人,便是当今大珝的甯和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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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甯将绣好的腰带置于一旁,轻笑道,“珠忆…又出去了?”
白嬷嬷作揖,“回殿下,是。”
宝念小心将腰带收下去,边道,“奴婢一直盯着,珠忆是不久前才溜走的。”
“嗯。”锦甯垂眸望向指尖那近乎看不见的扎伤,眉眼清柔,“给垣儿送去些清火的茶,便安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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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天使捉虫~小修
七八。计()
“有本奏来; 无本退朝——”
太监尖细的嗓音回『荡』在大殿内,众臣下跪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皇帝离开,众人才起身; 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
“顺文郡王!”
禾致远回首,见是吴长德面『色』微敛,“吴公公。”
吴长德面上挂着笑; 向他恭谨作揖,尖『吟』『吟』道,“郡王大人,圣上有事相商; 还劳请郡王大人随奴才走一趟。”
禾致远望着吴长德瞧不出分毫异样的笑面儿; 眸光微闪,颔首道,“有劳公公。”
吴长德诶呦一声; 忙笑道; “这可使不得,大人莫要折煞奴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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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拜见圣上。”禾致远叩首。
皇帝抬手示意他起身,对一旁的吴长德道; “给顺文郡王赐座。”
禾致远起身又一拜,道; “多谢圣上。”
皇帝瞥了眼吴长德; “你先下去罢。”
吴长德躬身应是; 临了掀开眼睑瞄了禾致远才缓缓退下。
“皇上宣臣; 可是有要事相商?”禾致远向姒琹灏作了一揖,才端正坐下。
姒琹灏哈哈大笑,“致远啊,你多虑了,不过是私事罢了,且放宽心。”
禾致远闻言微怔,复而笑道,“皇上请讲。”
姒琹灏闲适地靠向椅背,面『色』浅淡,“朕前些日子将甯和赐予忈王,你可有怨?”
禾致远瞳孔蓦然放大。
他再三为此事求见皇上,皇上数日借词推脱,今日却怎会亲自提起此事?!
禾致远心头猛地一跳,扑通一声跪下叩首,“微臣不敢!”
姒琹灏挑了挑眉,温声道,“致远何必如此,快快请起。”
“臣惶恐,还请圣上恕罪。”
“有何怪罪一说?”姒琹灏笑了笑,“你既无怨,那朕便也安下心了。”他叹了一口气,道,“朕本以为你会对朕多有不满,如今这般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禾致远心头一寒,知道姒琹灏如今这般,不过是想要趁机揭过此事罢了。
他眸中划过几分挣扎。
皇帝既已然这般说了,他若是如今驳回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可……
恍惚间,耳边莫名响起熟悉的温声细语。
“爹爹……”
“爹爹要顾好自己的身子……”
“娘亲总是念叨着您呢……”
禾致远眼前似是浮现起安常静掩唇轻泣的模样。
她风华依旧,却年轻不再。那晚昏黄的烛火下,一时间衬得她竟有几分苍老疲态,令他心尖疼得厉害。
他鼻头一酸,猛地闭了闭眼,咬牙叩首道,“请圣上降罪!微臣心中确是为此不满,臣,罪该万死!”
姒琹灏猛然一怔,他起身紧盯着禾致远恭谨伏下的背影,不知如何开口。
半晌,他摇首叹息道,“爱卿,甯和确实是个好女儿。”
“朕,也是做了令卿寒心之事。”他背过身,面『色』淡淡地开口,“可朕却不会再薄待令郎。”
皇帝意味深长道,“世子有鸿鹄之志,定非池中之物哉。”
禾致远猛然抬头,拳头紧紧攥起。
他张了张口,最后默然不语。
皇帝不是他。
皇帝不知道和心爱女子诞下的孩儿,于他而言,是如何珍宝。
他曾想过,若是他只是一介布衣,与静娘,与甯儿,会过上何等生活。
是他做耕,静娘做织?
是女儿嫁一个忠良憨厚的好人家?
一家人老老实实地过小日子,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整日勾心斗角,不用忧心尔虞我诈。
定会美满一生。
只是……
——那样的日子不可能了。
禾致远的眼眶倏尔就红了。
他的静娘日日以泪洗面,而甯儿所嫁非良人。
皇帝的心思他不敢说能懂十成,六分确是能猜着的。
女子,在皇帝眼里只是毫无作用的东西而已,他觉得根本不算什么,也不认为应该补偿什么。他会给禾锦垣一个好前程,而此事,便从今往后就此了下。
——可是他宁愿不要!
他只想要他的女儿一生坦途,平安顺心。
甯。
甯者,具平安,美好之意。
他当初为甯儿取此字为名,为的不便是……
平安,二字。
禾致远苦笑,胸腔阻塞得厉害,喘不过气来。
赵曼潆何错之有?
她没错。
锦垣为他独子,他自是舐犊情深。
只是既生来为人,如何万事得以公平公正?赵曼潆与锦垣纵是千万般好,也不及静娘与甯儿在他心中的半分挚情。
可,禾致远不知如何开口。
他重重地叩首,眼眸酸涩得厉害,待额头触上冰凉凉的地,泪便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臣,谢过圣上隆恩。”
他如何敢抗旨?!臣如何敢抗君?!!
禾致远嘴唇嗫嚅了两下,紧闭双眼。
况且,若是此事闹大传出,静娘与甯儿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退下吧。”
“是。”禾致远起身,又是深深一拜,才缓步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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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的日子可是定下了?”锦甯指尖轻搭在冰凉的紫釉花盆上,有一下没一下轻点着盆壁。
她打量着面前的盆花,琢磨着怎样修剪才最是好看。
细而长的葱郁兰叶里头单单矗立着一支兰花,半垂着几朵莹白小花,花瓣边已然有些细小褶皱,微微泛起枯黄。
兰难修,便是因它单有叶与花,却无枝或桠。
叶无形,自是难修的。
“回殿下,今日正是第一场结束之日。”珠忆笑着斟上热茶,“明日便该是第二场了。”
“哦?第一场已然过了?”锦甯拿起银剪子,不紧不慢修剪着杂『乱』的兰叶。
一旁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