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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初兰叫人把躺椅搬到屋檐下,躺了上去,舒舒服服地晒起太阳。却万万料不到,在这个时候,陈老太爷居然过来了。
陈初兰惊地一下从躺椅上跳了起来。
“爷、爷爷……”她垂手低头,赶忙站好。太不可思议了!她的祖父居然亲临这个二房姨娘的小院!陈初兰讶异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陈代平见到陈初兰这副拘谨的样子,居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走了过来,慈祥地摸了摸陈初兰的脑袋:“看来你这丫头休息得不错啊!”
“……”陈初兰依旧没有说话。陈代平亲自过来都足够把她震呆了,更何况他这过度亲切的态度。
陈代平这个人,和这个时代大部分男人一样,典型的重男轻女。他很宠爱他的孙儿,但对孙女们,则就一般般了。连陈初燕、陈初夏那两个嫡女,他都没怎么去关注她们,更何况陈初兰这样一个总是默默无闻的庶女。
昨夜陈代平是对她颇为慈爱,但那大抵也是因为她刚从绑匪手中逃脱的缘故吧,毕竟不管怎么说,她身上也留着陈家的血。
竟见陈代平牵起她的手,朝她屋里走去,到了外室,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可把春桃和柳芽惊得连说话都磕磕巴巴了。
“老、老太爷,请喝茶。”春桃给老太爷送上了茶水。
老太爷显然心情极好。接过茶,抿了几口。
老太爷将茶盏放在桌上,终于开口了。他笑眯眯的:“阿洋把你如何照顾他都跟我说了,你这丫头可真不错啊!”
竟是这样!陈初兰抬起头来看向他的祖父。
好似第一回真正注意到陈初兰一样,老太爷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然后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有勇有谋,有情有义,想不到我陈代平竟有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孙女!”
“有勇有谋,有情有义”听到她的祖父这样评价她,陈初兰脑袋上微微冒汗。应当是陈昌洋年纪尚小,讲不清楚那一天一夜她究竟是如何冷静,如何与萧玉宸配合,如何同那绑匪周旋的。否则,她的祖父恐怕会在这八个字的评价之上,再添上几个字:“年仅六岁,却心思了得,若非天生神童,便就是天降妖孽。”
陈初兰嘴角不经意地抖了抖。好吧,她想多了。她想多了!
陈代平显然因为陈昌洋的描述,变得对陈初兰极为欣赏。“小小年纪,还是个女孩子,却可以临危不惧,护着自己的弟弟……”陈代平捋着胡须,把头点了又点,“好,非常好!”
陈初兰终是开口,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谢谢爷爷夸奖。”
“哈哈哈——”陈代平又笑了起来。这一回,他居然叫陈初兰坐到了他的腿上,搂着她叫她把那被绑架之事从头到尾细说一遍。
果然陈昌洋根本就讲不清楚事情始末。
陈初兰就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从莺儿抱着陈昌洋打开后门放那两个绑匪进来讲起,一直讲到一队黑衣人带着弓箭到来,将他们给救了出去。
陈代平的面色就凝重了起来——因陈初兰说到了那队带着弓箭的黑衣人!
陈代平怎会猜不出只有军队才有资格携带弓箭?!他复又问了陈初兰一遍:“你说……那个娃子叫萧玉宸?”
陈初兰点了点头。
陈代平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定然也想到萧玉宸可能是皇族子孙!
“萧玉宸……”只听他喃喃自语,颇为不解的,“依县太爷的家世,倒有可能……只是,为什么来我们这儿?玉宸、玉宸……”他连连摇头,显然是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陈初兰状似不解地看着他。
终于,他暗下决心:“罢了,且不管那娃子是谁,只要攀上他们那层关系就成!”这自语着,就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颇为认真地看了陈初兰一眼。陈初兰被看得莫名其妙。
却是陈代平突然转移了话题,不再讲那萧玉宸了。他说道:“章妈妈是你的奶妈子吧?”
“恩。”陈初兰点了点头。
“听你这么说,应是章妈妈和莺儿那丫鬟勾结,让莺儿做了内应,把绑匪给放了进来。”陈代平说道,“章妈妈是被你母亲赶出去的。这般讲来,她为了报复你母亲,特地买通了莺儿,叫莺儿将阿洋哄骗下楼,这也是说的通的。只是……”他话锋一转,突然问了起来,“莺儿终日呆在这内宅里,如何能与章妈妈见面?四丫头,你仔细想想,章妈妈可是与谁常有往来?”
陈初兰一愣,不过立马就反应过来。原来她的祖父是要清理整个陈家了!只要与章妈妈有往来的人,估计都要完蛋。虽不至于全部都赶出去,但重要位置是绝对不能给这些人了!
陈初兰一副茫然的样子。但是她的脑袋转得飞快!她瞬间想到了惨被诬陷的杏子!那个李妈妈!时机就在眼前,不抓住怎行?!她就不信章妈妈偷来陈家找寻莺儿的时候,那个人脉极广,耳听八方的李妈妈会不知道她回来了!
不过陈初兰并没有自己提到那李妈妈,而是把目光转向了站在边上的春桃。好似她什么都不晓得,希望春桃帮忙一样。
聪明如春桃,怎会不知道陈初兰想要她说什么。她上前一步,轻声对陈代平讲道:“老太爷,恕奴婢多嘴,姑娘大多时间都呆在这院里,章妈妈什么事都瞒着姑娘,姑娘岂会知道章妈妈同谁往来。不过奴婢倒是知道,章妈妈常向李妈妈借钱。”
“哦?”陈代平看向了春桃,“你说的可是阿浩的奶妈子?”
“是。”春桃低头应道。
陈代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如何知道?”
春桃顿了顿,回道:“奴婢曾不小心听到她们讲话。章妈妈向李妈妈借了二十两银子。”
当然了,当日碰巧听见她们讲话的是陈初兰和柳芽,只不过陈初兰后来把这事告诉了春桃,如今春桃就把这件事拿来用了。
陈代平点了点头,是把春桃的话给听进去了。
之后,陈代平又和陈初兰说了些话,无非是问陈初兰一些日常生活起居情况罢了,然后他嘱咐陈初兰好好休息,才踱着步子,在陈初兰及她的丫鬟们的恭送下,出了她的屋子,离了这小小的姨娘的后院,向他的书房而去。
陈代平离去之后,柳芽率先叫了起来,她的眼睛都发光了。“天哪,姑娘!老太爷居然亲自来看你!姑娘!老太爷看中你了!这可真是太好了!姑娘!以后你的日子可好过了!”
春桃一拳轻轻打在她的脑袋上:“瞎嚷嚷什么?什么叫‘以后你的日子可好过了’?难道现在姑娘过在水深火热中吗?”却虽这样说着,她的嘴角也翘了起来,显然同样高兴坏了。
柳芽捂着脑袋嘟起嘴:“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以后姑娘可以过得比现在舒坦!至少,不用看某些人的眼色了!没看连夫人身边才爬上去不到一年的王孝家的,都可以对姑娘爱理不理的!不就是看我们姑娘不是夫人养的嘛!还有那些婆子,特别是厨房那边的几个臭家伙!若没塞些铜板给她们,哪回我们这边端回来的饭菜不是凉的?偏就欺负我们院里是庶出!”
春桃一指点上她的脑袋:“够了!我是叫你不要瞎嚷嚷,让人听了去,还以为我们在怪夫人没怎么管我们姑娘呢!”
柳芽终于压低了声音,却是很不乐意地撇着嘴道:“本来她就没管过我们姑娘死活,对她来说,庶出的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要不是姨娘有点本事,指不定我们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柳芽!”眼见着柳芽越说越离谱,陈初兰喝止了她。
柳芽闭上嘴。春桃也不说话了。
陈初兰开始静想起来。老太爷因为此事突然对她另眼相看,这可真是个大大的意外,相信只要继续给老太爷留个好印象,她在这宅子里应会过得比现在好上很多。而二夫人那边,连老太爷都因她在被绑架期间照顾了陈昌洋而对她好感倍增,这二夫人就更没有理由可以继续对她冷漠相待了,陈昌洋可是她的亲生儿子不是?至于二夫人是否还会像以前那样防着她,不喜她表现出众,只愿看到她又蠢又呆又听话的模样,那就无所谓了。既然她已经在老太爷那里出了头,二夫人就是再不喜欢她这个出了风头的庶女,也总不能在长辈眼皮底下给她小鞋穿吧!
“这次绑票事件,还真带给人意外的惊喜!”陈初兰如是想着。
之后的日子,还真如料想中的一样。很快的,整个陈家上下都知道陈初兰在绑架事件中的表现了。无人不对她竖起大拇指。老夫人那边当天就派人送来了好吃的吃食,并告诉林姨娘,陈初兰若是想吃什么,只管叫厨房做去。这在以往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日子便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陈家那新生的五姑娘的洗三和满月,都安然地举办了。本担心早产又难产的五姑娘难以养活,她却倒也平安地度过了最艰难的头三个月。
这三个月间,如陈初兰所预料的那样。老太爷在整个陈家进行了一番大清洗。有人被卖掉,有人被降级。其中自然就包括那李妈妈。因为春桃告了她一状,老太爷就叫老夫人好好审问她一番,而这一审,居然还真的审出她知道章妈妈在元宵前夜偷回陈家一趟!当然,她打死都不承认她知道章妈妈见过那莺儿。她哭述说,她若知道章妈妈曾见过莺儿,在元宵当夜,她如何能够让莺儿抱着三少爷出去?
却不管她怎么说,她是再不能做那陈昌浩的奶娘了。因她是家生子,她家的几个亲戚给她求情,倒也没赶卖了她去,只把她贬去做了粗使的婆子,洗衣扫地,做尽粗活。
陈初兰知道后,狠狠地骂了一句:“活该!”
只是陈初兰万万没有想到,她这句“活该”是骂早了,这个李妈妈,竟然还有能耐翻云覆雨!
陈家的五姑娘,后来被老太爷取名叫陈随喜。说是要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