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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锦惊怒不定,低喝道:“这个锦亲王,难道真要反了不成,他竟然敢拿着我做来幌子引你来。他信上还说了什么?”说罢,又拍桌低喝了声。想也知道,那信定是拿着高家人的『性』命来『逼』迫高纸渲就范,想要高纸渲拿那三十万兵权来换高家人的安危。
“不好,那锦亲王既然敢写书信引三哥来,必然已有完全准备,只怕……”残歌站起身,眼中划过凌厉之『色』。
杜若锦已然明白过来残歌意指何事,心中又禁不住慌『乱』起来,紧张喊道:“我要去梁川见锦亲王,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何脸面见我。如若高家上下任何一个人有个闪失,我必然要他锦亲王付出代价。”
话是那般说,可是不回到原地察看,终是不放心。三人回到与高墨言一行人分别之处,见已是毫无踪影,于是只得趁着天黑之际掠过几重哨卡潜入了梁川。
怎知,锦亲王府的府邸却是灯火通明,杜若锦三人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畅通无阻得进了正厅,见锦亲王正摆了酒席坐在主位上。
杜若锦猛然间见了他,也生出几分感慨来,如若这其中没有发生如此这般的事情,那么她自然会与他如故友相聚,畅谈欢歌。
可是,今日相见,又是如何的疏落冷漠。
“你将他们怎么样了?”杜若锦见锦亲王未曾应答,于是又补了一句,“你不要让我恨你……”
锦亲王起身,含笑说道:“既是故友,本王自然将他们妥善安排下了。你们远途而来,自是舟车劳顿,本王分派了数十奴仆供他们差遣,也算是略尽地主之谊。”
“看样子,你是铁了心了,你将我们多年情分枉顾,我怪不得你,可是你难道不顾及远在朝堂的云泽了吗?如果你起兵做反,你要他如何自处?”杜若锦极为痛心,
锦亲王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笑了起来,说道:“云泽在宫中十年,早已看惯这『迷』离纷争,本王如若有何举动,他定然是第一个欣喜。本王相信他该知道怎么自保。皇兄的软肋,云泽能拿捏得住。”
杜若锦叹息着摇了摇头,上前扯了扯锦亲王的袖子,急切得说道:“放手吧,求你放手吧,这元熙朝与大燕朝到底如何我并不放在心上,什么帝皇江山我也看不到眼里去,唯独你不同,我不忍心看你陷入这水深火热中不得救赎。旁人只以为我与你亲近一分就是男女之情,可是我相信你能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多么玄妙的缘分。我们之间拥有这个世上谁也不能分享的秘密,可是正因为这个秘密,你才更应该看清,争来争去得不过是虚幻之物。做十年的帝皇,即便是金箔做衣,又能光彩几分?你远在这梁川之地,有贤妻娇女陪伴,又难得一份清静自在,你说,你还奢求什么?”
锦亲王并不是毫无动容,他拂开杜若锦的手,指着这府邸左右,不忿说道:“你知道这锦亲王府周围布下多少眼线?本王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人掌控之中,本王就是有些不甘,已经放下的逐鹿江山之心硬是被激了起来。清静自在?本王在这梁川,从无友朋,除了每年你送来的两封书信,本王几乎没有跟这王府之外的任何一个人说过话。这就是你所谓的清静之地?罢了,你就只当本王是闲极无聊,想折腾出点动静来吧。”说罢,转身,再也不肯多理会杜若锦的好言劝慰。
眼见杜若锦这番模样,高纸渲剑眉紧蹙,上前拉过她,说道:“事已至此,他已经不能回头了,你多说无益。”高纸渲将杜若锦拉至身后,见残歌在一旁相守,于是便放心得松开了手,朝锦亲王说道,“不过,你利用高家和……她来牵制我,到底是不妥。十年了,我还有什么放不下,多一日便多一日的煎熬……”
锦亲王冷笑,说道:“如若你真的已经放下来,又何必千里之外赶来?还说是种煎熬?”
高纸渲却突然放声朗笑起来,俊美的面庞上闪着温润的泽光,眼神中的光芒直刺得杜若锦心口发痛,杜若锦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便听见他说道:“既不能同生,便不如同死,你知道我一向是这样的心思……”
第97章 大结局(1)()
蓦地,往事如同溃堤般涌来,那一幕幕场景宛如『荡』气回肠的曲调,悠悠传来,杜若锦心口又痛了几分,几乎支撑不住,只得伸手在残歌肩膀上扶了一把,叹道:“罢了,罢了,同生也罢,同死也罢,就这样吧。”杜若锦睫『毛』微垂,上面浮着一层晶莹,朝锦亲王说道,“不过,如若发生什么事,请你放过惜人和惜情,他们还是孩子,与这些纷杂俗事无关。”
锦亲王眉间跳动,神『色』略显疲惫,一如往日般带着笑容,说道:“本王尽力让你如愿。”
残歌却将杜若锦往高纸渲身旁一推,迅即抽刀抵在锦亲王的脖颈间,速度之快令人以为闪过的身影只是幻觉,低喝道:“她能不能如愿我不敢说,可是恐怕你不能如愿了……”
锦亲王却纹丝不动,嘴角上挂着淡淡嘲讽,说道:“伤了本王,你还指望他们能活着走出梁川吗?”
杜若锦心里紧了紧,思及如此便想要残歌不可轻举妄动,谁知便在此时,水凝烟一手掩着胸轻轻咳着从暗处走了出来,满目病容,勉强朝锦亲王笑了笑,说道:“王爷,凝烟当年想要助你夺位不成,反累及王爷贬谪梁川,终日再无欢颜。如今,王爷再起逐鹿雄心,凝烟却是无力相助了,只剩这病颜残体,凝烟愧对王爷,如若不是念及云裳念及尚小,凝烟只怕早就去了……”说罢,又咳了起来。
锦亲王往前一步想要扶住水凝烟,怎知被残歌挟持住却不能动身,只得眼睁睁看着水凝烟满脸『潮』红摇摇欲坠,杜若锦看如此只得自己上前扶住了水凝烟,身旁的高纸渲待察觉水凝烟眼神有异时为时已晚,手中暗器挥之欲发,却唯恐伤及杜若锦只得作罢。
水凝烟『露』出宽袍长袖中掩藏的匕首,抵在杜若锦胸口上,刚才的病容已是消逝不见,眼神悲狂,冷笑道:“残歌,你快将王爷放开。否则,我手中的匕首同样不会留情。”
锦亲王犹疑了几分,急切地说道:“凝烟,不要伤了她……”
水凝烟怔了怔,眼波晶莹,像是溺水般非要抓住一块浮木不可,挣扎问道:“到了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王爷却仍然顾及她的安危,如若今日的此情此景换做了是我水凝烟,不知王爷会做如何的抉择?”
锦亲王似是有些艰难,终是说道:“她是本王的红颜挚友,你是本王的正妃,本王一概视之。”
水凝烟闻言却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凌厉而凄苦,说道:“好一个红颜挚友,好一个一概视之,只怕到了那时,王爷却做不到了。”
水凝烟说着话,神『色』像是强忍着极大的痛楚一般,慢慢弯下了身子,杜若锦被她的匕首抵住胸口不能动弹,却明显感觉到水凝烟身心俱伤的绝望,终于,水凝烟似是不支,握住匕首的手指颤抖了起来。
杜若锦见如此,知道水凝烟断是无力伤害到自己,正要伸手推开水凝烟的手臂,却不妨高纸渲走近了,只用了一分巧力『逼』得水凝烟后退了一步。
高纸渲长舒了一口气,有些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杜若锦,伸手揽过杜若锦,想要将她护在身后。
高纸渲的手臂刚环绕过来,杜若锦见却突然得感觉到他挺拔的身形一滞,手臂也在自己的腰间僵了一僵。
身后,残歌有些失声地唤了声:“三哥……”
高纸渲却挥了挥手,止住残歌的话,说道:“残歌,你赶紧带她离开,我从边关走时,曾召集了五万精兵,让他们在城外十里处的擒龙坡扎营听令,想必此时已经到了。目前那里最为安全,你快带她去吧。”
“三哥,我不走……”
高纸渲轻声笑了笑,似是有些自嘲地说道:“残歌,你知道三哥这十年来的心思,何不成全了我?这次,就当三哥求你,赶快带她走,离开这里。”
杜若锦这时已经察觉高纸渲话声有异,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未见异样,放下心来,这才说道:“高家人的『性』命还握在他的手里,你就叫我这样随残歌离开?我又怎么可能安心离开?再者说,我们离开了,你怎么办?”
高纸渲抚了抚杜若锦的发丝,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闭目长舒一口气,睁开眼睛时却是冷冽无比的嗜杀之气,低喝道:“你难道不知自己留下来是徒添一份负累吗?你再不要以为,如今的我还肯豁出命来护着你……”
或许是高纸渲的声音太过凌厉暴戾,杜若锦怔了怔,眼神黯然了几分,淡淡说道:“你说得对,如今的我,也没有资格和立场来让你豁出命来护着我,只不过我还是不能走,高家人的『性』命便也是我的『性』命,他们不能转危为安,我是不会离开的。”
高纸渲见杜若锦执拗不肯离开,却突然生出怒气来,杜若锦从未见他如此失控过,心下又多了几分疑『惑』,于是上前缓缓说道:“我在一旁不吵你,不烦你,安安静静地,请你不要『逼』着残歌带我离开。留下残歌来帮你,不是更好吗?”
高纸渲眼神复杂,深深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高声道:“残歌,我以军令命你带她走……”
残歌见状,握住刀柄的手指骨节发白,漆眸晶润,眼眶发红。杜若锦见此,不再以为高纸渲只不过是发怒那么简单,见他眉心发黑,额间细密冷汗流下来,于是趋步上前,高纸渲却避开她后退了几步,不肯叫让她靠近。
突然,杜若锦石化一般僵直在那里,她发现高纸渲刚才所站之处,地上赫然还有一滩血迹,于是大骇之下,顾不得如何便转向高纸渲的背后,见他后心处还『插』着水凝烟的那把匕首。
杜若锦只觉得浑身的气力全部被抽走了一般,几乎瘫坐在地上,她此生从如此痛恨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