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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没有心。”吴客是对着布偶人说话,眼睛却是望着虚空处,仿佛在与什么人对视,他说:“你的心是一团团的棉花,棉花怎么变成魔物呢?”
说书人愣愣的,像是想通了什么,他看着吴客上了玄武,磅礴的魔气跟着他一起往玄武八百里山脉涌了过去,这一幕被永远地载入了道史,他轻飘飘地说,“走,去看看这道宗的天地。”
紫来大殿中,名叫立春的仙剑悬在墙上,南乡子没有如往常一样喝茶,他在喝一种酒,这种酒最早是春南传过来的,要说起春南啊,那里的人嗜茶却不怎么爱喝酒,唯有这种名□□竹叶的酒很是叫座,春南的人文雅,他们是怎么说来着?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春人饮春酒,春鸟弄春声。
在人间的诗句中,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天生草木欣欣向荣,春天的雨□□雨,春天的雷□□雷,春天唤醒生灵的节气叫惊蛰,春回大地,人间一切妖魔魍魉都会在太阳底下烟消云散。
所有玄武二十四剑,以立春为首。
玄武山上,有许多的玄武弟子已经陷入了发狂的状态,李岳阳手里提着剑冲进了大殿,即便到了这种时刻,她的脸上也丝毫不显慌『乱』,“所有的弟子都去紫来峰!”说着话,她抬手迅速地封住了一个发狂的弟子的五识,忽然,一道巨大的声响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炸开,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整个玄武地动山摇,李岳阳迅速稳住了身形,她冲到了窗边,抬手一把推开了窗户往外看去,只见东临的海水揭天而起,激起了数万丈高的海啸,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吴客正在一步步拾阶而上。
就在这时,紫来大殿中,南乡子将盛着春竹叶的杯盏放下了,杯盏中的酒几乎要泼出去,却又被白瓷的杯壁挡了回去。
李岳阳眼中:壁立的海水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了回去。
吴客继续往山阶上走,南乡子又转动了下杯盏,快要洒出来的酒水立刻旋了方向。
李岳阳眼中:滔天海浪忽然往后旋开,落水激出万丈雪浪。
吴客终于停了下来,看向一个方向,南乡子食指抹了下杯沿,杯中晃『荡』的酒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李岳阳眼中:万顷海水渐渐地静了下来,波光粼粼。
一只白瓷杯盏,里面盛着四海的水,倒映着日月与乾坤,这是仙人搬山倒海之术,一度被认为是传说中的术法。李道玄十三岁时在师父们面前交代功课,这一手笔震惊了四座,自此这一术法永远地载入了玄武的道史之中。
李岳阳收回视线,对着玄武弟子厉声喝道:“去紫来大殿!”她自己则是朝着完全的方向,迎着魔气去了乾阳峰。
玄武各处山脉都在崩裂,无数巨石从山道上冲了下来。李岳阳赶到了乾阳峰,乾阳大殿中,谢凌霄手足无措地抱着头避开掉落的瓦片,他紧紧地护着怀里刚摘下来的黄祖画像。他牢牢地记得父亲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护着这些东西。谢仲春说的是人间大道,可谢凌霄却以为他说的是这几副黄祖的画像。忽然,大殿的穹顶整个掉了下来,就在他呆站着看着的时候,一个人飞速掠了过去一把扑倒了他,将他紧紧地护在了怀中,两人一同被砸下来的殿顶淹没,谢凌霄惊恐至极地紧闭眼睛,一滴鲜血落在了他的脸上,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岳、岳阳?”
“别怕。”黑暗中,传来一声清冷的女声,李岳阳单手撑着地,背牢牢地扛着整个掉落的穹顶。
“岳阳,我、我害怕。”
“没事。”李岳阳额头的汗混着鲜血一起往下流,她猛地一把握紧了剑,低吼了一声,周身放出来的灵力掀开了整个大殿,她带着谢凌霄从废墟冲了出来,“走!”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她拉着谢凌霄的手就往紫来大殿跑,巨石滚冲下来,她带着谢凌霄一一避开,一到紫来大殿,她就把谢凌霄推了进去,“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等我!”她反手就要关上紫来大殿的门。
谢凌霄猛地从门缝中抓住了她的手,“岳阳!”
李岳阳明显停顿了下,问道,“怎么了?”
“你流血了,好多血……”谢凌霄的手撑着大殿的门不让她关上,声音颤抖,“岳阳你怎么样了?你疼不疼?”
李岳阳的眼中的光忽然就动了下,她这隔着门缝看着谢凌霄,猛地一把推开了门,抬手用力地抱住了他,一瞬仿佛就是一生,她用很轻的声音道:“等我。”她迅速地亲了下谢凌霄的额头,然后她转身出门反手甩上了门,头也没回地出了大殿,阳光下,她的脸上有一滴眼泪划过,却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她面无表情地抬手抹去了肩上的鲜血。
谢凌霄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握着黄祖画像的手猛地攥紧了,即便他心智不全,也知道这山上要出大事了。
山外,道行较高且没有被魔气所侵的内宗弟子已经全部聚在山下,李岳阳提着清明剑下了山,“掌门真人不在紫来大殿,紫来峰下有阵法,魔物进不去,留下一批人守着这里。余下的弟子跟我去乾阳峰!”
玄武最重要的三座山,乾阳峰、紫来峰、三阳峰,玄武所有的山都拱着这三座高峰,一山就是一道关,如今无数的魔物已经涌入了山门,到了乾阳峰前。
几个玄武弟子还在乾阳峰下勉力抵抗,忽然阵法破碎,魔气扑面而来,就在这时,李岳阳带着内宗弟子刚好赶到,几十把仙剑当空斩了出去,将魔物震出去数十丈远,李岳阳落在了最前面,她抬头看向那些已经完全失去心智的魔物,一把握住了飞回来的清明剑,“撑住!”
“是!”所有玄武弟子一齐应声。
六百百多年没打开的清墟大殿中,一只手将香炉扶了起来,烟雾缭绕中,南乡子一双眼望着玄武历代真人的画像,玄武四千年间统共出过十七位真人,这里共挂着十四张画像,一张就是一段道史,放在一起就成了传奇。
南乡子道:“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兜兜转转最后转回来了。师父在世时曾说,我们师兄弟三人命中将会经历一场大劫,那年我才十三岁,你十七,李道玄还没出生,如今一晃眼,这都过去四百多年了。这劫说来还真的是来了。”
站在黑暗中的谢仲春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乡子道:“来就来吧。”他抬手将捏着的三炷点燃的香『插』了上去。
殿外传来了动静,谢仲春猛地回头朝着殿外看去。他转身出了清墟大殿,在走出去的那一刻,他的声音传到了南乡子的耳中,“是劫数,我接了。是天命,我认。这世上没有讲不通的道理,邪不压正,正大光明,这就是我的道理,你只管做你的事情。”
那声音最终消失不见,南乡子没说话,轻轻地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窗外东临那无波无澜的海水。
乾阳山下,李岳阳还在对抗魔物,魔物的数量越来越多,又杀不死,她渐渐的有些撑不住了,就在这时,背后一道仙家剑气砍了过来,她猛地旋避开,回头一看,山阶上玄武弟子已经全部为魔气所侵,正拖着剑望着她,眼睛通红。李岳阳的眼神变了,所有弟子忽然全都吼叫着扑向她,她一个翻身避开退出去十几丈远,巨石被击碎,她侧身避开一个弟子的剑,下意识反手清明剑出鞘就要劈中那弟子,却又在最后一刻看着他的脸生生停住。她手背一拍猛地将那弟子拍了出去。
她被陷入癫狂的玄武弟子团团围住了。
她对着同门下不去杀手,而修士魔化修为大涨,来去之间,她一时落于了下风。她突然收了剑,手中结出玄武镇魂阵,就在她试图用阵法唤醒弟子们的神志时,一个师弟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举起了手中的剑,李岳阳眼中有光在闪,就在那把剑砍中她的时候,一道呼啸而来的剑气忽然震开了那师弟。从天而降的玄武金光阵笼罩了下来,一小部分弟子的眼中恢复了片刻清明,又立刻变得更为疯魔。
李岳阳受了伤,猛地退了两步,却被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回头看去,“师父?!”
谢仲春冷冷道:“你是玄武二十四剑,站稳了!”
李岳阳心中一凛,“是!”
谢仲春直接一扬手数道剑气将那些涌上来的魔物挥了出去,他望着一个地方,李岳阳也顺着他看着的方向望了过去。
乾阳大殿顶上,一个身影也不知是何时出现的,遥遥望去,宛如一团将散不散的雾气,隐约能看出五官。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空心布偶人,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像是一圈圈的佛光似的。
李岳阳乍一眼感觉那张脸似乎有些熟悉,猛然间她反应过来,“吴闻过?!”这鬼魂竟是与吴闻过有六七分相似。电光火石间,孟长青说的那些话全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竟然是真的!
飘『荡』山风中传来了一道声音,“玄武道史上从没见过女修拿二十四剑,开天辟地的人物,难怪能抵御魔气如此之久。”
李岳阳眼神冷如寒霜。谢仲春则是在一旁冷冷嗤道:“魔物!”话一落地,无数的乾阳剑气从他袖中冲出,席卷着杀向吴客,天空中雷声大作。
吴客站在殿顶动都没有动一下,那些剑气一碰到他就化开了,他站在炫目的雷火中看着谢仲春,整个人沐浴在火光中,一瞬像穷凶极恶的金刚,一瞬又像是心怀悲悯的菩萨。谢仲春的脸『色』变了。雷火天克恶鬼,这鬼魂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吴客似笑非笑地望着两人。
谢仲春忽然抬手按着李岳阳的肩将人拨到了自己的身后,“走!”
“师父!”
“走!”谢仲春厉声喝了一句,“我说的话不作数了?!”
李岳阳的手攥紧了,她用极冷厉的眼神看了一眼吴客,猛地转过身,她走向那群被定住的玄武弟子,用玄武术法带他们走,她刚离开就听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