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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她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那是属于原主的情感。
那是原主对父亲的依恋,对母亲的想念,还有她这些年来经受一切的痛苦,伤心和悲哀。
十几年来积攒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倾泄而出。
为什么要抛下我和妈妈?
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为什么再也没有回来看我?
为什么只留我一个人……
上学的路上想过,过春节的晚上想过,看到同学被家长接走的时候想过。
那些被遗忘的记忆在这一刻汹涌而来,直逼得裴敏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些问题不止原主想过,裴敏也想过的。
在她双亲皆亡的那天中午,她也曾哭晕在母亲的灵前,一边把手中的纸钱丢到火盆,一边靠在织月身上,即便嗓子都哭哑了,还是一句一句地问为什么…
陆不拾给裴敏递上了纸巾,见裴敏接过,才向宋彻迟疑地问道,“他,现在在哪?”
“他…”宋彻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我第一次见他,是在国外的医院里。那年我二十岁,吃穿不愁,衣食无忧,太过富足的生活让我不免有些浑噩。”
宋彻点起一根烟,烟叶与火舌相吻,造出了升腾的烟雾。
他把烟夹在手指上,朝裴敏看了一眼,嘴角抽动了几下,终归没把烟凑到嘴边。
“然后呢?”
裴敏的眼泪已经止住,她的声音有些低哑。
“因为觉得日子毫无过头,就想去追求点别的,蹦极滑雪,赛车跳伞。当然,还有一些违背法律的行为。”
宋彻自嘲地笑笑,“我几乎是以一种近乎求死的心态在玩,巴不得自己在这些极限运动中丧命。二十五岁那年玩脱了,进了医院,尾骨断裂,皮肤挫伤,头上缝了八针。”
宋彻陷入回忆,火一点一点地烧着烟叶。
他当年因为头上要缝针,头发从一进院就被护士剃个精光,青白的头皮没过几日就长出一层绒毛,摸起来刺刺的。
窗外的阳光照到他青色的血管上,两条血管绷的老高,只要一划,就是大出血。
他舔舔嘴唇,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看了一眼,伸手往腕上割去。
“大好的时光,大好的年纪,怎么会想着求死呢?”
隔壁病床那个人低声说道。
宋彻听了这话,手中的动作一顿,带着几分恼怒,哗啦一声拉开隔帘,怒道,“就你话多!”
那人的眉目落在宋彻的眼里,宋彻看清之后,不由一愣。
他虽然也是光头,脸颊上还没有肉,皮肤带着几分苍白,病号服都空荡荡地的,但他还是能担得起“清朗俊逸”这四个字。
那人手里拿着一个手机,笑着看了看宋彻,开口说道,“你,在跟我说话?”
宋彻看见那个手机,心里也一下子明白了。
原来是他在自作多情。
宋彻干巴巴地憋出来一句,“对不起。”就慌忙把隔帘哗啦一声拉上。
过了半响,那人挂断了电话,轻轻地拉开了隔帘,冲他笑道,“我是陆楠,陆地的陆,楠木的楠。”
笑容温和,眼神也温柔。
他咳嗽几声,面上染上红晕,“你刚才怎么了?”
宋彻多年后再次想起这句话,眼角微红,嘴唇翘起,裴敏却未能从他脸上看出笑意。
他低声念了一声陆楠之后,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他像是长辈又像是兄弟,豁达乐观,就算他那时…那时情况不好,却还在鼓励我,引导我。”
陆不拾眼尖地看见宋彻的眼圈红了,眼内有水雾弥漫,他手中的烟也快要烧到了尾部。
“后来我快要出院,我就问他。我说你什么时候也出来,我心想带他出去玩一把。他摇头笑笑拒绝了,只把一张照片递给了我,说让我带回去。”
“带回去?”裴敏问道,“带回哪里去?”
“我是华裔,回去,肯定是指这里。”
宋彻把烟按在烟灰缸里,“具体种种,我也…我也不想多说。陆大哥对我好,我如今遇见了不悔和你,自然也要对你们好。”
“陆不悔?”陆不拾转头看着默不吭声的裴敏。
名字都只差一个,不是姐弟还能是什么?
裴敏抬起眼,“我曾叫陆不悔,这个不悔应当是‘情深不悔’的不悔。”
裴敏说完这句话,停了好久,才扯出一个笑,看着宋彻,问道,“陆…我父亲现在在哪里…”
宋彻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想起陆楠当初的叮嘱,笑了笑,“他还在国外养病,一时回不来,我也…我也联系不到他。所以…”
他拿着酒瓶,仰着脖子灌了几口,有酒顺着下巴流到衣服上。
宋彻擦擦嘴角,呢喃了一句,“他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陆不拾耳朵尖,听清了宋彻的话,他惊喜地问道,“真的吗?那我们一家四口是不是可以团圆了?!”
裴敏听陆不拾这样激动的语气,握着杯子的手却紧了紧。
宋彻的话,陆不拾听不懂,她却是听明白了。
原主的父亲是死是活,就连宋彻也无法不确定。
他把自己的病情说的一清二楚,关于陆楠为什么住医院却是只字不提。
这其中若说没有什么,裴敏压根不相信。
今天这顿饭三人吃的都不是滋味,宋彻说完话之后,饭桌上的菜再也没有人动过。
直到宋彻喝得大醉,口中嘟囔不语,满身酒气,陆不拾才扶着宋彻把他送上了车。
他看着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了,转头看了看裴敏,忽然扬起了笑,声音响亮地叫道,“姐姐!”
裴敏点点头,应下了这个称呼。
陆不拾朝裴敏身边靠去,“姐姐,你不开心吗?我们有爸爸啊!我一直以为爸爸死了呢!”
裴敏看了陆不拾一眼,嘴唇勾起,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心道人傻果然是有好处的,不用乱想,不用多想。
陆不拾见裴敏的手从自己的头顶离开,又朝裴敏的身边凑了过去,带着灿烂的笑容,“你知道吗?我在阁楼上见到你照片的那天,我就确定你是我姐姐,一定是我姐姐!”
“为什么?”
陆不拾摸摸头,“我曾问妈妈,说我们还有别的亲戚吗?她点头。我又问,是那种很亲很亲的吗?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有。”
“所以,你就觉得那个亲戚是我?”裴敏问道。
陆不拾笑着点点头,“家里除了我跟妈妈的照片,就只有你的了,不是你还能是谁?姐姐你不开心吗?”
“开心。”
陆不拾皱眉看了看裴敏的脸色,疑惑道,“可是…我感觉你不是很开心。”
陆不拾居然看了出来。
裴敏笑了笑,“我只是…”
只是不肯定陆不拾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弟弟。那样的母亲怎么会养出这样天真单纯的儿子呢?!
能因为陆楠就如此决绝地抛下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生下陆楠的儿子,取名陆不拾…
“只是想妈妈了吧?”陆不拾心直口快地说道。
裴敏脸色一暗,低头没说话。
陆不拾见此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双眼眨巴地看她,像是自觉失言。
他见裴敏半天不说话,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姐姐虽然平日里表现坚强,但再坚强的人也是有软肋的。
从小被母亲抛弃,独自一人孤零零地生活,一定心里不好受吧……
“我…姐姐…”陆不拾吞吐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全。
“不是。”裴敏浅笑,转移了话题,“我在想,你怎么来了?”
“我来是有
133|第 133 章()
娱乐圈的首要真言是娱乐二字,但凡是能娱乐大众,让大众都讨论**的都可以称为艺人,明星。
只可惜现在明星比艺人值钱,太多人为了追求一时大红而忘记做艺人的本分。
吃瓜群众讨论某某明星当年演技多好,眼睛里灵气逼人的时候,总要在后面补充一句,现在面容僵硬,表情夸张,连戏都不会演。
他们都觉得是这个艺人火了之后膨胀了。
但说句老实话,谁也不想这样。
偶像剧的想往正剧靠,可正剧的导演连瞅他们一眼都不愿意。
商业片的想文艺片都想魔怔了,但搞文艺的那群人根本不会把他们列入影片考虑对象。
那些演雷剧的不是才出道不久,没后台,实力人气都不够,没导演敢用。就是拍了数十部电视剧,龙套配角都演过,可就是没有火花。
而,李诗雨恰好属于后者。
她当年演数十部的正剧没火过,偶尔演了一部天雷之作却火得一踏糊涂,大街小巷都是她献唱的那首《如果幸福》。
搁在旁人眼里,羡慕不得了,觉得她运气真好,从二十八线一下子到八线之内。
可她只会觉得憋屈。
她出道时间不长,演过的剧很多,只可惜除了真爱粉没几个人能记得她第一个角色是什么。
她最红的那部剧还是最雷的那部,也是那部之后她才能接了《大唐风月》的女主。
李诗雨听制片隐约地透露过,本来女主的角色定的是裴敏,定的原因有两点,一是裴敏够美,绝对符合书中的形象,二则是华娱够硬气,要定了角色就下决心捧。
若不是李诗雨当年以黑马之姿冲破了重围,那《大唐风月》的女主定然是裴敏的囊中之物。
看,多可笑,自己拼搏那么多年还抵不上裴敏的一张脸。
今天的戏是裴敏跟一个新进组的小角色对戏,等到裴敏跟那个小角色的戏完了,才轮得上她。
她托腮坐在副导演身边,定定地看着裴敏演戏,连温柔的笑容都懒得装。
裴敏,刚出道就是女二,即便因为抱大腿被嘲成那样却还是翻身了。
先是用《卫子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