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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那可怎么办···
裴敏道,“是,不难。”
“那你们关摄影机干吗?怕上电视闹笑话?”侯老指着机器说道,语气中带上了咄咄逼人的味道。
“如果您不介意当然可以开开。”
“开,我不介意!”侯老说道,他的胡子已经被气得一翘一翘的。比起被人说字不好,上个电视又算什么!
桌上的纸已经铺好,砚台的墨还没有干透,裴敏看了一眼,砚台颇有古风,是半圆的豆绿砂澄泥砚,雕的还是二龟坐浪。看来这群人也是有真才实学,不是“妆点山林大架子,附庸风雅小名家”。
“你是晚辈,你先。”侯老故作谦让。
“侯老是长辈,没有晚辈越过晚辈的道理,还是您请。”
侯老暗自斟酌,第一个肯定不能难了,难的话未免被老伙计们嘲笑以大欺小,先出个简单来看看这个小姑娘实力,要是接的好,再出难的也不迟。
“可怜飞燕倚新妆”
这个妆字,无论她对的是刘方平的“妆成上锦车”还是元稹的“妆楼破镜飞”,自己接下来的首字对起来都容易地很。
“妆罢低声问夫婿!”郑冰看到裴敏久不作答,小声提醒道。
侯老带着几分不满,道,“可不能这样玩,我们都没车轮战,你倒是有了援兵。不会就认输,别怕丢人。”
裴敏挑眉轻笑,“谁说要认输了,我对,妆华影箔通。”
“你···”侯老愣了一下,“这个箔字···”
他摸着胡子在原地踱步思索了一会儿,半天想不出来,旁边的老者也是一脸思考的样子。
半天,侯老才说道,“你莫不是胡乱编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有这首诗?”
裴敏一笑,如晴光映雪,颜色逼人,却并未回答。
侯老正要好好谴责裴敏一番,却被身后的那位白眉大爷拉住,“小侯,香气传空满;妆华影箔通。这是王维的扶南曲五首。”
侯老脸色一白,抿了抿唇,“我写!”
侯老虽然只是把书法当成业余爱好,但零零碎碎算起来也是练五年左右。裴敏说他笔力不足,是跟那些士大夫和书画大家比起来,搁在现代社会,侯浮的书法水平也是让普通人难以望其项背。
侯浮看了裴敏一眼,作势挽挽袖子,执笔润墨,直接在宣纸上悬腕而书。一挥而就,疏淡中有质朴之风,不懂行的人看起来也觉得是一幅好字。
裴敏看着侯浮的用笔,微微点头。
颜真卿六十岁之后,文字风格越加成熟,老辣中带着生机,圆润中富有气度。这位侯老刚才写的字,居然比刚才写的高出一个境界,颇有几分颜老晚年的书法风格。
“的确不错。”
侯浮放下笔,抬抬下巴,“现在夸我可是没有用的。这次你先出题。”
裴敏一时无语,看着侯浮得意的小表情,还是说出了自己想好的题,“楚峡云归,高阳人散,寂寞狂踪迹。”
侯老一听,皱皱眉,不会,这个迹字,一时真想不起来。他吐了一口气,瞪了裴敏一眼,继续在宣纸上写了起来。心中暗道,这个女娃感情不好对付,原来也是认真读书的。
在接下来的接句中,凑过来看热闹的人就看见侯老出一句,裴敏对一句,裴敏出一句,侯老写一句,完全就是毫不留情地碾压。
摄影师笑的合不拢嘴,镜头都晃了一晃。郑冰和舒楠更是一脸崇拜地看着裴敏。
吴蔷看着张静的脸色变幻不停,就跟调色盘一样,乐得欧式大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笑着对张静说道,“呀,今天的任务,敏敏一个人就能完成了呢!”
张静咬咬牙,网上不都说星期是台本效果吗?!裴敏实际上是个大草包吗?!结果呢?!出丑倒是没见着,倒是旁观人看自己的眼神越发不屑。
循环往复之下,裴敏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那位侯老现在都是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裴敏一说完诗句,也不思考一会儿,就下意识地提笔往纸上写了。周围的老人也都是一脸欣赏看着裴敏。那模样,那神情,感觉比赛一结束,就想找裴敏进诗词学会了!
旁边居然还有摄影师幸灾乐祸地瞅着自己。老娘这次可不是让她来出风头的!张静握紧手,强压着火气,在心里宽慰自己,裴敏就是故意出难的,好逃开写字。等到侯老出个难的,我看你裴敏怎么写!
侯老出题了,“若号,一握为笑,勿恤。”
裴敏思索了一会儿,眉头皱起。恤字,应该接什么···
“小侯,你不厚道啊!易经也拿来出题!”旁边有位大爷为裴敏抱不平。
“怎么了?四书五经,唐诗宋词不都能拿吗?她刚才还拿《左传》中的蹇叔哭师考我呢!”侯浮话语里带着几分不服气。
张静看看腕上的手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裴敏没有答出来,还在思索。哈哈,这次是非写不可了吧!让你装逼,活该!
第62章 062||||()
侯浮看着裴敏一副思忖的样子,想想刚才两人对句的场景,心里居然生出了几分不忍。 し
这姑娘并非是不学无术之人,文学素养甚至比自己还要高出来几分。这样的气质,这样的谈吐,非世代诗书不能养成。单从几轮比试中,就能看出她的才气。
况且书法一门,本来就各有定论。草书结构简省,笔意连绵。有人觉得它笔意奔放,血脉不断。有人却觉得不过是一通胡画,写的人有时候也忘了自己写的究竟是什么。她摇头估摸是见过更好的,所以才觉得自己写的不行,这样小的年纪有这么深的造诣,可见叔伯子侄中必有大家,想想也可以理解。
侯浮思量了一下,开口说道,“天色都晚了,比试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内人还等着我买菜做饭,就到这里吧!”
此言一出,个人反映不同。
围观的那些老教授心里清楚这次侯老有意让过,不计较裴敏方才的摇头,还心里暗自感叹这小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腹内却自有文章,怪不得侯浮经过这次比试,心眼都不似往前一样小了。
摄影师却是一阵为难,要比就继续比啊,不然后期剪辑的话要怎么剪。
这种高难度的游戏别说生活中少见,连电视剧里都少有,如果他们综艺打头放出来,那点击率铁定杠杠地。而且,现在这个节骨眼,就算裴敏认输,也不会有人觉得她不行,毕竟这位侯老都写了好多诗句了,放在一起,最少也要一摞。要真论起来,还是裴敏赢得漂亮。
裴敏闻言没有反映,双眼看着侯老放在桌子上的纸,背在身后的手虚空划了几下,面上还是冷静自持,好像侯老的话对她来说,并不能算是开恩的圣旨。
“敏敏,我觉得这大爷说的挺多的。要不,你就听了吧?”吴蔷在旁边劝道。
舒楠也随之附和,“对啊对啊。”
郑冰想起来刚才人群的对话,急忙说道,“侯教授,你字好,人也好,谢谢你。”
侯浮看见大家的反映,乐得摸摸胡子,看着眉头轻皱的裴敏,低声说道,“姑娘,你怎么看?”
“当然是不可以!”
“侯老好意我心领了···”
张静跟裴敏对视一眼,又急忙移开视线,看向侯浮,“老人家,你也听到了,是她自己说好意心领,那就是她不想让你让。”
“张静,人家问敏敏,问你吗?你急着回答什么不可以啊?!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看不出来,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吴蔷愤愤说道。
摄影师听了吴蔷带着火气的话和张静发青的脸色,纷纷低头,都做出一副忙于拍摄的样子。
张静被噎了一下,“那我跟裴敏都是一块说的,就算我不说,她也有这个意思。”
吴蔷冲着张静翻了一个大白眼,哼了一声,不做理会。
“你心领?打算写吗?”侯浮问道。
裴敏轻笑了一声,桃花眼弯了起来,好像有光在眸中闪烁,“嗯,我写。”
“哦?我给你磨墨。”那位白眉大爷说道。
“是付老!”
“付老居然给小辈磨墨,多大的面子。”
“这小姑娘刚才用了不少王维偏冷的诗。付老迷王维都几十年了,爱屋及乌罢了。”
“哦,原来是这回事。”
裴敏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也不在意,只是拿起笔来,润润墨,挑眉冲张静笑了一下,低头朝纸上写去。
这个笑容自信还带了几分戏谑,张静看着裴敏的笑,莫名感觉心头一紧,总觉得事情好像要超出了她的预想范围。
“这是···浮子,这不是你的字吗?!”等到裴敏停笔之后,围观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叹。
侯浮死盯着那副字,好似没听见别人的话。眼睛都瞪圆了,仿佛要看出一朵花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自己都要以为那是他亲手所写的。字体方圆、长短、大小都一模一样,连字行的高低,倾斜度都挑不出来差别。
众人不由凑近仔细对比起来,把摄影师都险些挤了出去。内容虽然不同,但笔迹确实如同侯浮亲手写的一般。
张静一脸不可置信,看看裴敏,又看看那副字,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她作弊,作弊,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一模一样,怎么可能?!”
对啊,怎么可能?
古人说:“临书易失古人位置,而多得古人笔意;摹书易得古人位置,而多失古人笔意。”临摹临摹,要先摹后临、临摹结合。不经过数十年的苦练,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出来。侯浮与裴敏以往素不相识,要说裴敏就看了侯浮写了几幅字,就可以把他的笔迹模仿地分毫不差,那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你···”付老带着颤音,“能临出来我这个吗?”
裴敏仔细看了几眼,“不难。”
付老深吸一口气,把笔递给裴敏,示意她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