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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继圣道,“为父做的是皇太孙的师傅,将来皇太孙登基,为父就是帝师。这个身份注定了为父是站在皇太孙这一边的,所以皇太孙犯错,为父肯定难辞其咎。就算为父对皇上满腔赤诚,只怕皇上也很难相信为父是纯臣,所以为父今日自罚,也算是减轻了为父的一点罪责,就指望着皇上在知道这件事情后,能少迁怒为父几分吧!这样的话,也就足够了!”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伴君者要时刻揣摩君上的心思。可是伴储君者也一样不容易啊,夹在储君和君上之间,就像申继圣这样的人,要想不被君上猜忌,也就只能费尽心思的如他这般自保了。
申菡萏经申继圣这么一说,想着申继圣的难处,心中不免心酸:“可惜女儿没用,不能为父亲分担,还要父亲这样操心,女儿真是不孝!”
申继圣微笑道:“傻孩子,这事跟你没关系啊。这也不关你的事。你好好的做你的太孙妃就够了。你的路跟为父的路不同,但最终都是跟皇太孙一条路的,但这路还是得为父自己走,你的路也得你自己去走。知道么?至于为父的路,你是帮不上忙的。”
申菡萏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可是申继圣疼得脸色发白,她又看不过眼去,轻声问道:“父亲真的不上药吗?”
申继圣轻轻摇头道:“不能上药。而且明日,为父还得进宫去懿章太子画像前自罚。既然要自保,总得把这戏演足了。为父得做出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来,皇上才会相信为父对皇太孙,对皇上都是一片忠心的。”
申菡萏哭道:“那皇上一日不知道,父亲就要自罚一日吗?那到时候皇上是知道父亲的忠心了,可父亲的两只手岂不是也要打坏了吗?”
申继圣替女儿拭泪,然后微微笑道:“那倒也不至于。自罚三日也就足够了。皇太孙不耐烦看为父这个,为父明日自罚时,皇太孙必定要把为父送回来的,回来之后,为父不打自己就是了。等三日过后,为父自会上药的,你不会担心为父。”
申菡萏听这话,自己抹了泪,忍不住咬牙道:“这事儿都怪那个妖女沈氏!若非是她,皇太孙又怎么如鬼迷了心窍似的非要把她从忠义伯提升为忠义候呢?”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狐媚功夫,竟然让皇太孙对她这般痴迷!要是没有这件事,父亲也不用受这等委屈了!更让人生气的是,皇上还百般护着她,这朝野上下,竟是谁也不能动她分毫!真是可恶至极!”
申继圣眯眼:“你说的就是七王爷喜欢的那个女子?让皇上破例女子可以为官,现为太医院右院判的沈氏吗?”
“除了她还能有谁!”
申菡萏气哼哼地道,“父亲来金陵时,正赶上地震,大家都忙,女儿也忙,就没顾得上跟父亲说沈氏的事情,后来想起来,但看父亲一心教导皇太孙,女儿也没敢跟父亲说这些闲话。可是如今父亲受伤,都是因为这个妖女的原因!这叫女儿怎么能不生气呢?这从古至今,女儿还真的是没见过沈氏这样的女子!”
申菡萏不等申继圣开口相问,气呼呼的就把她知道的,所有有关沈叠箩的事情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跟申继圣说了一遍。
…本章完结…
191女子怎配为官?又怎配封侯呢?()
申继圣听罢,沉吟半晌未曾出声,半日后才开口道:“为父初来金陵时,也听到了不少关于沈氏的传言。这其中游说她好的,也有说她不好的。但总的来说,对她的评价还都是好的。”
“你说皇太孙的这件事情是因为沈氏,为父同意你的说法。为父虽然才教了皇太孙不足一月,但皇太孙之前的一些事情,为父也都知晓了,皇太孙数次失态和违背规矩都与这个沈氏有关,可见此女对皇太孙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一国之储君怎么能被一个女子给轻易影响呢?”
“再者,你之所以做不了七王爷的王妃,也是因为沈氏。虽说七王妃这个身份肯定是比不上太孙妃尊贵的,但说到底,也还是与沈氏有关。咱们家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你做不成七王妃,如今做了太孙妃,那你的前程就全都系在皇太孙身上了。皇太孙的前程也是你的前程,所以,为父断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沈氏毁了皇太孙的前程。于公于私,为父都应该帮你铲除这个阻碍才是。”
申菡萏听到这话,倒是意外一喜:“父亲的意思,是要想法子对付沈氏吗?”
自从上次跟赵贵妃谈过话之后,申菡萏就一直想法子要挑拨秦时彦提前登基的话,只是后来又是新年又是地震的,一直都在忙,她就没有找到机会跟秦时彦说这些话。
而且,她虽然很想对付沈叠箩,但因为能力不够,再加上心有忌惮遂一直忍着,准备按照赵贵妃所教的方法迂回成功后再来对付沈叠箩。
让申菡萏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父亲貌似也兴起了要对付沈叠箩的心思。
“女子为官,本就是亘古未有之事,何况如今,沈氏已然影响到了皇太孙和你的前程,为父自然是要想法子对付她的,”
申继圣道,“便是没有这些事,为父也看不惯女子为官之事,这女子就该待在闺阁之中,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便是多读点书像你这样也是可以的,怎么能出来抛头露面的做官呢?这成何体统啊!”
“就因为皇太孙这事儿出来,为父顾不上别的,所以才没有说的,要是依着为父的意思,这爵位根本就不该敕封给一个女子,女子怎配为官?又怎配做什么忠义候呢?纵使她对朝廷有贡献,等她嫁人后,给个诰命也就是了,怎么能给爵位呢?别说是皇太孙,就说皇上自己,据为父这一段时间观察下来,皇上只怕也是被沈氏给影响了,否则,皇上是不会做出这样破坏规矩的事情来的。”
听说申继圣对沈叠箩有这么多的不满,而且已说出了想要对付沈叠箩的意思,申氏还是蛮高兴的,不过,高兴之余,她还是有些担忧的。
“父亲,关于沈氏为官之事,其实之前也是有人说过的,就连曾经的魏国公沈达都提出过异议,只不过皇上力排众议,还是让沈氏做了官,而且,但凡是想要对付沈氏的人,最后都倒霉了。皇上是有心护着沈氏,父亲就算想要对付沈氏,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啊!”
申菡萏怕申继圣不知那几件事的内情,就把沈达和九公主的事情略略说了一遍,只是她也是从别处听来的,只知来龙去脉而已,并不是很深知其中的内情,不过,能把事情说清楚已然很不错了。
沈达和九公主的事情当初闹得也很大,申继圣在泸州时也是听过一些传闻的,此时再听申菡萏说,他倒也没有多少的惊讶之色。
等申菡萏说完之后,申继圣才开口道:“为父虽然也对沈氏为官不满,但却同沈达和九公主不一样。沈达和九公主对沈氏不满,却使用一些阴损的手段去害人,这怎么可能不惹怒皇上呢?为父不打算伤沈氏的性命,但这个官,为父肯定是不能让沈氏再继续做下去了的。”
申菡萏闻言便问道:“父亲说的在理,可不用阴损手段,父亲想要如何去做呢?皇上一直护着沈氏,如想要对沈氏下手,势必要惹怒皇上啊!难不成,父亲是有什么不会惹怒皇上的好法子么?”
“菡萏,为父告诉你,想要对付沈氏,势必会惹怒了皇上,只要皇上护着沈氏一天,不管是谁想要对付沈氏,那都会让皇上不高兴的。可是,让皇上不高兴又能怎样呢?除非被皇上抓住把柄,或是自己事败,像沈达和九公主那样被治罪,如果为父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皇上即使不高兴,也不可能治罪为父,更拿为父没有办法。”
申继圣说到这里,得意道,“为父的法子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用我申家的号召力,让所有与我申家有交情或者从我申家举办的学院中走出去的大臣们跟为父联合一起,一起去找皇上抗议,给皇上施加压力,跟皇上说明不能让女子为官的底线,皇上迫于压力,最后一定会妥协的!”
“菡萏啊,你想想,咱们申家这些年几乎跟朝中半数大臣都有来往,咱们申家人的学院也在江南办了好几个,从咱们学院出去的学子们,几乎大半都做了官,为父这么振臂一呼,他们一定会响应为父的号召的!想当初,沈达不是也联合过大臣们反对沈氏做官么?可是啊,沈达不过是一介武夫,他的影响力,又怎么会有为父和申家这么大呢?所以他最后一定会失败,而为父则一定会成功的!”
“还有啊,为父又不用什么阴损的手段,就绝不会有把柄落在皇上手中,为父光明正大,皇上他也不能拿为父怎么样啊!只要为父把姿态放低一些,让皇上看到这是众臣的心愿,他迫于压力,一定会将沈氏撤职的。沈氏不过是个江湖人,不做官了,她对你,对皇太孙也不会再有什么影响了,到时候,为父就可以专心教导皇太孙,而你,也可以专心做你的太孙妃了,你说是不是啊?”
申菡萏闻言大喜,笑道:“父亲这个法子极好!只是,女儿不知,父亲打算何时开始联络朝臣呢?”
申菡萏想,申家千年传承,自申子之后,申家的每一任家主都会被当朝的皇帝敕封为侯爵,备受礼遇。而且,因为申家学院的关系,申家人虽不出仕,却也跟朝中众臣的关系极好。
如果申家想要对皇帝施加压力,众臣是一定会帮忙的,毕竟,就像父亲所说的那样,女子为官原本就是一件坏了规矩和底线的事情,在父亲的联络之下,朝臣们一定会站在父亲这一边的,这次是皇上错了,那么,皇上迫于压力就应该改正这个错误。
而就算皇上恼怒也不能处置申家和父亲,因为父亲是对的,是光明正大的,而朝野上下都会知道父亲是对的,如果皇上处置了父亲,那就会失掉民心,也会失掉臣子之心,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