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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也担心,他一手抱着一个热乎乎的水壶,一边垫着脚尖往贡院里头看,希望能早一些看到自家少爷的身影。
前头曾经说过赵九福的身高已经超越了赵老四,虽说他还是有些瘦削,但这会儿精神抖擞的样子在人群之中也是鹤立鸡群,至少赵老四和青竹是一眼就看到了。
赵老四忙不迭的想要过去扶人,等走近了才发现赵九福的脸色居然还不错,比起身边那些面如土色,有些甚至带着青色的学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赵九福自然是不用他们扶的,不过拿过暖呼呼的热水喝了一口,倒是也觉得身体的疲乏解开了许多,身体里那股子冷气都消散了。
三人回到家中,这次顾行之倒是没有过来,只是派人过来看了一眼,那人过来的时候还带着许多医药,显然也是担心弟子的身体状况。
上一次乡试的时候天气从炎热乍变到冰凉,以至于很大一部分考生都生了病,这一次京城的天气倒是并未大变,一直保持着寒冷的温度。
赵九福身体好撑得住,三天的考试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许多考生一出考场就倒下了,这其中又有一大半都是外地的考生,他们或许是在赶考路上就得过病,或许是平日里无人精心照料吃睡的不好,而得病之后能不能请到大夫吃上药还是问题。
这时候中医最让人诟病的地方就出来了,他见效慢,若是真的得了病发了烧,想要在短短两天之内痊愈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第二场考试开始的时候,来参加考试的考生便有了缺席,当然更多的考生还是会选择带病考试,毕竟三年一次的机会太过难得,除非是很惜命或者病的太严重,放弃的人还是少数,这一点赵九福感同身受。
疫病()
第二场的考试论一、制五、诏、诰、章各一;这一场更多设计的其实是常说的应用文;考生们对制、诏、诰、章的熟悉程度了。
赵九福再一次感激顾行之的教导;这些东西在县学的时候也会教到;但因为主要主持县学的几个人都是举人的缘故,其实他们自己也并不那么熟悉。
古代平民为什么难以出读书人;正因为在通往读书人的路上布满荆棘;看得见的已经有许多,更别提这些看不见,却能在考试的时候为难你的小问题。
如果没有顾行之的话;赵九福不得不在考试之前自己去研究这些东西;这时候书店里头可没有百科大全,说不定一直到进考场之前也只能学到一些皮毛。
冰冷的天气也没有熄灭赵九福考试的熊熊烈火,只是让他难受的一点是这季节的会试居然是不给火炉的,要知道乡试的时候还给炭火,他们至少能吃点热乎的东西。
但是会试的时候除了一碗水和一个大饼,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给这些考生,而这么冷的天气,做饭的地方也不在号房之内;可想而知到手的时候水都是冰凉的;饼子最厚的地方稍微还能有点热乎气,但也是硬邦邦的。
可就是这般考生也不能不吃,毕竟谁也不可能不吃不喝三天两夜;天气冷外加睡得不好;吃的又是凉水凉食;也怪不得那么多考生生病了。
赵九福倒是能用灵泉水来应急,灵泉水是一个常温的状态,对比外面的温度就是冬暖夏凉,虽然也不是热水但总比考场送的凉水好多了。
更让他为难的大约是拉撒两世,考场是有给恭桶,但现在号房里头连炭火都没有,想要木炭铺一层去去味道都不行,也幸好他的除臭剂还剩下一丁点儿,撒一点下去至少味道没有那么浓郁,不像有些人为了不被熏到宁愿一直憋着不出恭。
越是参加考试,赵九福越发觉得当初自己锻炼身体没错,考试确实是个体力活,别的不说身体不健壮的话想要考完三场都是难事儿。
就说他们这次会试吧,赵九福耳力过人就听见不远处一个号房之内,第二场考试开始之后那个考生边持续发出忍耐的□□声,大约也是病的厉害。
等这一场考试结束的时候,赵九福特意观察了一下那个号房,但只看见那边静悄悄的毫无动静,也不知道那熬了三天的考生是死是活。
离开考场之后,赵老四和青竹又是忙不迭的忙前忙后,顾行之那边也有人来过问,倒是赵九福自己该吃吃该喝喝跟没事人似的。
相比起前面两场,第三场的策论才是重中之重,赵九福入场之前一直有些担心策论的题目,虽说朱大学士并不是个喜欢天马行空之人,但这事儿谁又能说得准呢。
被策论题目害苦了的考生可不少,自古以来多少考官神来一笔,害的那一届的考生叫苦不迭,赵九福也不能保证这要是刁钻的题目的话,自己就一定能解答出来。
幸好朱大学士显然没有为难考生们的打算,他的出题十分正常。
“心,一而已,由其發于形氣之私者,言之則謂之人心。此心一發,若無義理以節制之,便流于邪惡而不可止,豈不危哉。由其發于義理之正者……”
这年头虽然没有猜题一说,但赵九福考试之前是根据朱大学士的喜好做过一些试题的,让他惊喜的是这一次的题目与他曾经做过的一个破题有几分相似。
核心一样,只要修改其他的词句便能用上,赵九福并未原样搬出来,反倒是涂涂改改,势必要将自己想到的,能够亮眼的句子写进去。
在考场里头的赵九福写的淋漓尽致,在外头的赵老四和青竹却担心的寝食不安。
无他,只因为这段时间京城之内居然蔓延开一种疫病,谁也不知道这疫病从何而来,赵老四也是不久前出门买菜才打听到的。
那时候正巧是赵九福第二场考试结束,赵老四生怕影响到赵九福后头的第三场就没有提起,但心中却担忧不已。
赵九福参加第一场考试的时候,疫病还只是偶尔几个人感染,几乎都是西边北边的贫苦人家得病,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但是等赵九福参加第二场的时候,赵老四竟是打听到有一个举人得了那种要命的病,这时候还没有传染病的概念,凡是能过人的病那都是疫病,是瘟疫。
光是瘟疫这两个字就足以让人惊恐万分避而远之了,只是那时候得病的人毕竟少,赵老四知道赵九福不会放弃这一次会试,索性也没有拦着。
但谁知道就是他们在里头考第三场的时候,这种疫病得病的人越来越多,竟是有好几个前头考试中生了病的举人,最后被证实确实是得了这个病。
赵老四一下子紧张起来,如果只是贫苦百姓得病的话,他其实是不担心的,毕竟自家阿福进京之后除了去了一次顾家,其余时间都在家读书,肯定不会被人过了病气。
可谁知道偏偏里头还有还几个举人也病了,其中更有几人是参加过前面两场会试的,也就是说他们曾经进去过贡院,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把疫病传给其他人。
一想到那个可能性,赵老四就面如死灰,恨不得冲进去贡院看一看自家弟弟是不是平安,好歹他还有理智在,一边派青竹在贡院门口等着,一边又去顾家求顾行之寻医访药以防万一。
顾行之听见他的话也吓了一跳,立刻就派人出去打听,这一打听果然如此,其实现在得病的人还并不是很多,但是那些举人都是在一个客栈的,可见这病确实是会过人。
顾行之与赵老四不同,后者只惦记着自家弟弟盼着他安然无恙,但顾行之好歹是朝廷命官,知道疫病一旦在京城传染开来会有什么后果。
思虑再三,顾行之先给赵老四找了个大夫回家守着,一边又把这事儿告诉了自家亲爹,顾老爷子为人如何再提,但他为官多年也知道疫病的厉害。
于是第二天那个客栈就被朝廷派人围拢,里头的人只许进不许出,更是贴出告示警惕众人,但凡是有得了疫病的人一定要上报。
谁都知道疫病是会死人的,不只是文武百官,就是朝中的皇帝都觉得心惊胆战,恨不得将整个太医院都派出去,尽快将疫病消灭。
就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御史上书,直言此次疫病乃是上天对皇帝的不满,对大周朝的惩罚,不然的话为何得病之人都是举人,皇帝就该为此下罪己诏。
大周朝开国到现在才轮了三任皇帝,如今的皇帝年近四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并且绝不是个昏君,甚至可以说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当初赵九福觉得大周朝十分不错,戴河镇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与这位皇帝上位之后的种种政策形影不离,但就是因为如此,皇帝在改革的同时也损害了不少人的利益。
如今京城忽然出现了瘟疫,其中得病的人竟然还有多个举子,顿时给那些对皇帝不满的人有了机会,于是才有了御史上书这一出。
不说皇帝如何气愤恼怒,他是绝对不可能因此而下罪己诏的,当朝怒斥御史造谣生事唯恐天下不乱之后,又迅速的派出三个太医解决此事。
虽然雷厉风行的解决了此事,但皇帝心中还是恼怒的不行,一来是恨那个御史胆大包天,在那些人的示意下竟敢如此作为,二来是恨自己不能直接把人拖出去斩了,怕历史上落下一个毫无容人之量的恶名,三来又恨这疫病早不来晚不来,却在会试的时候来,那些不明真相的老百姓看了,会不会真的以为他无德才至上天落下惩罚。
很快皇帝就压下了这股子怒气,那些人他早晚都会收拾干净,至于那个小小的御史不过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不值一提。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疫病早日解决,再想个法子将这件事盖过去,最好将坏事变成好事,让民间知道他就是真命天子才更好。
皇帝眯了眯眼睛,心中有了个主意,只是他拿不定好与不好。
另一头的赵九福刚刚放下纸笔,誊写完毕之后他大大的松了口气,等跟着人群走出贡院,更是有一种一切结束尘埃落定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