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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闷不吭声喝茶的黑面侄子冷哼一声,提醒道:“可不是,大人你上赶着说话,看人家儿子的眼神跟看亲孙子似的,人家能不担心你打什么鬼主意。”
沈老哥无奈的瞪了一眼这个黑面神,没好气的骂道:“瞎说什么呢,我就是看着他们父子俩父慈子孝的十分难得,这才多说了几句话。”
一想到自己刚刚断案的那个案子,他又叹了口气说道:“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人家八岁的孩子尚且知道孝顺父亲,却有些人活了大半辈子,却让自己的父母活活饿死,简直是不堪为人,凌迟都不足以平息民愤。”
黑面神也显然想到了那个案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安慰道:“大人,那人已经伏诛,想必他的父母在九泉之下也已经安息,您又何必介怀呢。”
沈老哥却道:“在我的治下出现了这种事情,何尝不是我这个知府不称职。”
当儿子的饿死父母,还不是在灾荒年间,这样的事情他虽然处置了,但想必今年考评也讨不到任何好处。其实他这般的年纪了倒是也不想着升迁,只是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黑面神心中无奈,只得继续劝道:“大人,您虽然是父母官,但也不能管的过每个人不是,这次的事情您已经下令各县宣读以儆效尤,此后绝对不会有人敢再犯了。”
“希望如此吧。”沈老哥点了点头说道,又提了一句,“这戴河县虽然不大,我看着倒是不错,可见这边的县官也是花了心思的。”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治下的百姓也不错,方才那孩子能这般孝顺,可见这边的民风必定不错,否则养不出这般的孩子来。”
话到这里,沈老哥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原先的还想着,那孩子若是真的能考过县试的话,可让他来府城找我,谁知道……”
黑面神心中无语,只得说道:“大人,他若是能考过的话,两个月后府试就能看见,您何必着急,知道您喜欢孝顺孩子,不过茶水都要凉了,您不喝我就都喝了,也不能浪费。”
沈老哥再一次瞪了眼下属,暗道这话简直是没法说了,他自己也是想不开,出来探访偏偏带着这个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噎人的家伙。
哎,不过方才那孩子要是他家孙子就好了,自家的孙子倒是不少,一个个看见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别说给他嗑瓜子了,给他请安都战战兢兢的。
乡间大事()
陈家村的村口处种着两大排的松树;原本不是多么精贵的品种;不过因为种着的年份有些多了;看起来倒是也郁郁葱葱的;偶尔赵九福经过的时候总会感叹一声环境真好。
其中最大的一颗树下用青石搭了一个小广场,说是广场;其实就是村里头有啥大事开会的地方;慢慢的就被踩踏出一片平地来。
今天这个地方也分外的热闹,老陈氏终于没耐心在家里头择菜了,要知道这可是最后一场考试了;等老赵头和赵九福出了门;她没过一会儿就端着鞋底过来村口等着。
谁知道她刚坐下来呢,就有人过来搭话了:“阿福他娘,你家阿福是不是看榜去了,你说他这次能不能考中呀,哎,这要是考中的话,咱们村是不是也有一个童生了。”
老陈氏最近被赵九福科普过,倒是比一般的村里人知道的多;就解释了:“就算是考中了也还不算童生;还得继续考,考过了府试才算是童生,考过了院试才算是秀才。”
那人原本还真不知道;在他们看来科举似乎就是一团迷雾;听了这话更来劲了:“考秀才还有这么多说道呢;你快给我们说说。”
老陈氏见闲着也没事干,就索性跟村里人说道说道,她从赵九福那边听说了不少事情,如今自己又开始添油加醋的将科举艰难化。
周围的人听的一惊一乍的,纷纷说道:“原来考试还这么难啊,哎,阿福这娃娃也受罪了,怪道一考就是这么些天呢,比咱们种田都费工夫。”
老陈氏又带着一丝骄傲说道:“可不是吗,不然你们以为多简单,要是简单的话可不得遍地都是童生秀才了,你们瞧瞧,咱们十里八字的能出几个读书人。”
旁边的人纷纷点头:“可不是吗,除了隔壁村有个童生,这些年送去读书的孩子不少,顶多就是认了字能在县城里头找活干,再出息却没有了。”
这并不是说这些孩子不聪明,而是这年头农村能送孩子去读书的人原本就少,而一般送过去的年纪又偏大,毕竟真正的孩子,有没有家庭学习气氛的,五岁的时候哪能坐得稳。
等学个几年过去,这些孩子又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大部分都没打算继续往下考,毕竟考试花费的银钱还是个未知数,与其拖着不如找一个活儿实在。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村人对赵九福那么不看好,毕竟在他之前被送去读书的孩子不是没有,但能考过的少之又少。就说他们村有一个读了十几年的,一家老小咬紧牙关供着读书,结果这都快二十了,连个童生都没能考中,一家人在村子里头抬不起头来。
老陈氏跟旁边的人唠嗑着,时间倒是比她一个人苦苦等着的时候过得快,不过她时不时就得看一眼村口的路,生怕错过了家里那俩口子的身影。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路口传来一阵动静,老陈氏猛地站起身来张望着:“是不是我家老头子和阿福回来了,你们眼神好快帮我看看。”
旁边一个小媳妇正听的津津有味呢,连忙站起身帮忙去看,这一看却皱了眉头,紧张的说道:“婶子,不是我赵大伯和阿福,好像是穿着官服的衙役。”
旁边还有人笑着说道:“这,这莫不是传说中的报喜吧。”
老陈氏却皱眉说道:“不应该啊,就算是阿福考中了,但他说了县试没有报喜的人。”
说话的功夫,两个衙役已经慢慢走近了,看着脸色都不那么好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来报喜的人,村口的老少娘们都紧张起来,有几个人还机灵去喊了村长出来。
那两个衙役看见一村口的人也觉得奇怪,一人开口喊道:“陈家村人是吧,去把你们村长喊出来,村里人有一个是一个都喊出来,衙门有话要告知大家。”
村口的人瞬间散了大半,一些是回家喊人去了,一些是有些害怕想着先躲躲,至少得等到他们村长出来撑着才是。
老陈氏也皱起了眉头,心中嘀咕这不会是要加税吧,或者要征徭役?可今年徭役已经征过一次了啊,这一次还是他们家老二去的。
很快就有人耐不住性子上去打听,一边让这两位衙役喝茶,一边问道:“两位差老爷,不知道这是有啥子事情,这还劳烦您二位跑了一趟。”
那衙役闷了一口茶,没好气的说道:“待会儿人齐了你们就知道了,不是啥好事。”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更加害怕了,有几个小媳妇对视一眼差点没哭出来,倒是老陈氏心中安定下来,那衙役虽然不耐烦,但眉宇之间没苦色,可见应该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
老村长很快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大约是出来的太着急,他一直习惯带着的帽子都没带,显得一头白发有些乱糟糟的。“两位差老爷亲自过来,可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那两位衙役这才问道:“你且点一点,是不是你们村的人都在了?”
村长心中咯噔一声,也有些不太好的猜测,生怕是加税或者征劳役的苦差事,只是衙役在面前等着,他只得一个个的去清点,点完之后才说道:“有六个村民在县城里头打短工,两个外来的媳妇会娘家去了,还有老赵家陪着他家小儿子去城里头看县试榜单了。”
那衙役微微一愣,倒是笑着说了一句:“你们村还出了个读书人啊。”
说完这话,他继续说道:“行吧,这些人你记一下,待会儿我读完官老爷的公告之后,你得一模一样的给他们读一遍,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老村长见他说得严重,更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声说道:“是是是,小老儿记住了。”
那衙役这才打开一张纸张来,大声念道:“王大狗,王曹氏夫妇,新亭府洪文县大槐村人,暴戾恣睢、跋扈自恣、衣冠枭獍、鸮鸟生翼,竟恶待父母,全不顾养育之恩,打骂折辱,至二老饿死家中,实乃不堪为人子!”
“今上听此惊世骇俗之事,令三堂会审,确认罪名无误,现判王氏夫妇斩立决,不行剥皮磨骨之极刑不消此等忤逆罪名。大槐村长、王氏族老管教不严,处以绞刑,曹氏父母刺字流放三千里,王氏邻舍知情不报,流放一千里,王氏族亲、曹氏族亲,未行看管之责,杖责80棍,洪文县县令革职查办失察之罪,以示惩戒。”
一连串的刑法下来,下面听着的陈家村人两股战战,有些胆儿小的已经哭了出来,倒是那两个衙役似乎读的多了,反倒是有些镇定了。
读完之后,那衙役还开口说道:“陈家村长,那洪文县的事情影响极大,不说知府老爷,当今身上听了也是雷霆大怒,严查大周各地忤逆不孝之罪,老村长还得好好看管村人,我们戴河镇可是万万不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老村长脸色青白,连声说道:“差老爷,我们陈家村可没有这种忤逆不孝之人啊,大家伙儿都知道我们陈家村民风最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就连打骂婆娘的都少见啊。”
那衙役见他似乎呀吓坏了,倒是还开口安慰了一句:“这个我们自然知道,别的不提,虽不知道咱们戴河镇的县太爷是个大孝子,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村长这才缓过一口气来,别看饿死父母的只有一个人,但这获罪的可不只是一个人,不说亲戚,就是相亲也倒了大霉,尤其是那个村长可是直接绞刑了。
老村长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脖子都挂在绳子上,在脑子里头不断的想自家村子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