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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下一场还能不能下场。
在赵老四看来,自家阿福年纪太小,身体说不定还没有其他成年男人健壮,这么热的天气他在家里头待着都觉得不容易,更别提这孩子了。
若是阿福跟赵炳生似的生了病,下一场他肯定得拦着不让再去了,他家弟弟年纪还小,再等三年也等得起,功名可没有弟弟的性命来的重要。
幸亏赵老四的的担心是多余的,赵九福的状态看起来比大部分人都好许多,这一次出来的时候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四哥,酸梅汤还有没有,我在里头一直惦记着呢。”
赵老四赶紧给他拿出来,怕太冰了伤胃所以酸梅汤只是常温,但这会儿喝下去也觉得爽快,两人等了好一会儿,才总算看到了脸色惨白脚步虚浮的赵炳生。
回到家中,赵九福洗了澡吃了东西果然就恢复了,只是赵炳生看着却不大好,这一次他连东西都吃不太下,没吃不说还吐了一次。
赵九福看得皱眉,连忙让赵老四去请了大夫,只是赵老四出去转了一圈也没带大夫回来,只是手里头提着一包药:“阿福,这次乡试好多秀才老爷都病了,城里头的大夫都被人请走了,不过药馆的小二哥说了,这是他们坐堂大夫配好的药包,一般的中暑症状都能吃。”
也怪他们没有经验,每年这个时候请大夫的人是最多的,许多大户人家都会提前把大夫请回家坐镇,如今他们发现不好才去自然是来不及了。
赵九福听了更是皱眉,犹豫说道:“这,这不大好吧,每个人的病症不中,若是吃错了药怕是更加不好。”
赵炳生也是这个意思,他还是觉得难受,却撑着说道:“赵四哥,若是你会刮痧的话不如帮我刮一下吧,我没事,就是天太热中暑了。”
赵老四却有些犹豫:“会是会,但光刮痧也不行啊。”
赵炳生却坚持说道:“放心,我在老家的时候中暑了就刮痧,每次都能好。”
赵老四只得答应了,他们这边中暑的事情并不少见,家家户户都有人会刮痧,几下子下去赵炳生的肩头就黑红了一片,看起来十分严重。
赵九福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劝道:“炳生,这中暑有些严重,你,你下一场还得下场吗?考完之前贡院的大门可不会打开。”
赵炳生却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个自然,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总不能因为中暑就不去参加乡试了,错过了这次又得等三年,到时候我可就快三十了。”
赵九福有心再劝劝,但赵老四却对他摇了摇头,如果他们是至亲的话倒是能阻止,但弟弟和赵炳生毕竟只是同窗,还是同一届的考生,若是弟弟硬是拦着,只怕这位赵秀才还会想多了,并不一定能领会弟弟的好意。
等到第二日,自觉好了许多的赵炳生果然还是随着他一块儿出发了,这一次的考试试以5道时务策即结合经学理论对当时的时事政务发表议论见解。
相比起前面两场来,这一场其实才是重中之重,赵九福自然得全力以赴。刚开始他还有些担心赵炳生的情况,但进了号房之后却自动自发的收敛了心思,全身心的开始准备这一次的考试,他相信自己若是能正常发挥,这一次的乡试就能有几分把握。
暴雨()
意外的发生是在第二天的傍晚时分;赵九福的试卷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是还剩下一部分文章需要重新誊写一遍;他原本是打算如前几日一般计划。
谁知道入夜之后天气不但没有变凉快;反倒是更加闷热起来,赵九福抬头看了看天空;忽然想到早上看到的那一片火烧云;老人常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是要下雨的意思。
赵九福忍不住皱了眉头;抬头仔细看了看这个号房;号房的面积不大,年龄也不小了,一旦下雨的话还真不一定会不会漏水。
他想了想,还是趁着这会儿没有下雨,赶紧点上蜡烛将剩下的文章都誊写了一遍,等他终于写完已经是夜半时分了,吹干了墨水将考卷收拾整齐,赵九福才发现自己的肚子正在咕咕叫;显然已经饿到了极致。
这种感觉赵九福并不陌生;每次从沉浸其中的状态醒来时都是如此,身体又饿又渴不说,精神也会十分疲惫;他没有直接倒头就睡;反倒是拿出木炭锅子开始煮粥。
这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就算是便溺多一些也没有关系,喝粥可比吃饭养胃多了,趁着煮粥的时间,赵九福最后检查了一遍试卷,又把它仔仔细细的收了起来,这才安心。
喝了粥之后,赵九福也没起来再活动消食,枕着自己的手臂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入睡之前还琢磨着科举考试实在是折腾人。
结果睡下去没多久,赵九福被轰天雷鸣吵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的那瞬间就透过号房的细缝瞧见了天空中那一道雷光。
下一刻,新亭府百姓们期盼已久的大雨轰然而至,几乎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豆大的雨滴就疯狂的洒落下来,似乎要把前些时间的炎热驱散干净。
天气一下子就凉快下来,赵九福甚至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带着一股子冷意,他不敢继续睡索性起来坐着休息,昨晚上煮的锅子还在,赵九福往里头倒了一碗水,觉得冷了就喝一口。
新亭府的贡院虽然不算年久失修,但不少号房的年纪确实是年代久远,赵九福的这一间就是如此,晴天看还可以,下雨了四个角居然都在漏水。
赵九福不得不庆幸自己早早的将考卷做好了收起来,这会儿桌上都有水滴了,要是弄湿了考卷的话可没有地方说理去,平白无故的就会被刷下来。
外头的雨声越来越大,赵九福不得不将考卷捧在怀中,上头用毛巾盖着躲避雨滴,这突如其来的暴雨比烈日更加可恶,打的不少考生们毫无还击之力。
赵九福隔壁的考生运气显然不大好,之前两场是在拉肚子,这一场更惨,只听见他一声哀嚎,竟是直接在号房里头痛哭失声起来。
痛哭的声音在雨声之中显得不那么真实,但其中的悲切却散播开来,考场之中不断响起哭泣的声音,想必不少人的考卷都在突然的暴雨之中弄湿了。
这场暴雨来得时间不对,那时候正是人最困的时候,但事情既然发生他们痛哭也无济于事,考官不但不会同情,反倒是会因此心生不满。
果然,很快考官就派了人过来警告,但凡是哭出声音影响到其他人的考生不但没被安慰反倒是被批了。
赵九福心中有些担心赵炳生,不过现在他想再多也毫无作用,只得耐心等着。
雨越下越大,到了后头贡院甚至有些积水了,赵九福的号房里头也有点进水,他不得不将自己的腿盘到长条板上去,再把放了考卷的考篮放到自己的怀中,这才保证考卷不会沾水。
等到考试终于结束的时候,赵九福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都有些麻木了,这会儿大雨略小了几分,但却还是没停,考官大约也怕收卷的时候弄湿了考卷,不得不让人弄来一堆油布,包裹住学生的考卷再收走,倒是避免了不少人在最后一关踩了坑。
考生们自然没有考卷那么好运,他们不得不顶着大雨离开贡院,就贡院里面那段路就够他们一个个淋得跟落汤鸡似的,赵九福才刚踏出贡院就被赵老四接了过去,赵老四手中抱着一把伞却没用,一把将他搂在怀中,三俩步就把他送到了马车上。
“快擦擦,这老天爷也太作弄人了。该下雨的时候不下雨,不该下雨的时候还下得这么大。”自从大半夜的下了雨,赵老四整个人也不好了,这一大清早就来贡院外头等着,生怕弟弟在里头情况不好,现在看赵九福出来,脸色还算不错才放了心。
赵九福也不避嫌的在马车内擦干头发换了一身干衣裳,这才探出头问道:“四哥,你也快进来吧,待会儿衣裳都湿透了。”
赵老四却不在意的说道:“我怕什么淋雨,这赵秀才还没出来,我等等他吧,你别下来了,待会儿又弄湿了可怎么办。”
赵九福只得在车上待着,他们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赵炳生,一直到贡院快要关闭的时候,才瞧见几个衙役扶着赵炳生出来了。
赵老四连忙过去接手,这一摸他的额头只觉得滚烫,他心中暗道不好,却不动声色的将赵炳生送到了马车上,低声说道:“看见下雨我就知道不好,私底下给了大夫银子,让他在医馆里头等着呢,咱们过去就能看病。”
赵九福摸着赵炳生的额头也有些皱眉,路上给他喝了一些灵泉也不见奏效。
到了医馆一看,果然是因为半夜暴雨降温着凉了,外加上他之前的肠胃病还未养好就去考试,这才看起来分外的严重一些。
医馆的大夫显然很忙,给他们抓了药就让回去了,赵老四和赵九福只能又带着赵炳生回家,等熬了药硬是给他灌了下去,热度似乎才下去了一些。
赵老四舍不得弟弟陪夜,好说歹说让他回去歇着了,自己在赵炳生的房间里头守了一晚上,生怕他真有个什么情况。
等到第二日的时候,赵炳生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但额头的热度倒是没有那么高了。
赵老四给他擦了擦身,走出去就发现赵九福已经把粥都煮好了,他不得不感慨自家弟弟比人家的就是强,知道体谅人:“赵秀才应该没事了,摸着热度好一些了,只是人还没醒。”
赵九福听了才松了口气,进去看了一眼果然见赵炳生已经不烧了,他偷偷的又给他喝了一些灵泉,这才出去陪着赵老四一起吃饭:“幸亏没事,炳生也太倔了。”
赵老四也这么觉得,还低声说道:“阿福,要是你遇到这种事情,可一定记得性命最重要,考试三年一次,可人性命只有一条。”
赵九福心知这是赵老四的关心,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这一日赵九福就没出门,在家一边看书一边看着赵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