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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钧“切”一声,“这是二哥的想法吧?”
秦镇耳朵好使,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冷冷地扫过去,“回府!”
正午的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
秦钧心无旁骛地赶车,秦铭则悠闲地骑马随在车旁。
透过晃动的窗帘,宋青葙看到外面不时闪动的金光,摸了摸发髻,问道:“是不是很乱?”
秦镇笑笑,柔声道:“没事,待会三弟车赶到望海堂,不会被人看见。”
宋青葙咬着下唇,神情沮丧,“是不是府里的人都知道了?”
“没有,”秦镇揽住她,“就父亲以及我们几个知道。我让碧柳告诉下人,说你不舒服,不许人打扰,有事告诉秋绫就行。”
宋青葙仰头看着秦镇,他的脸庞刚硬,眉毛粗浓,眼底有着明显的青色,眸光却温柔深邃,蕴含着无限情意。这张脸,看上去有点凶,却让她心安,让她眷恋。
一时心潮澎湃,情不自禁地伸手圈住他的脖颈,吻在他唇角。
秦镇热烈地回吻着她,先是轻柔温存,而后疯狂地掠夺占有。他的话语,在她的齿间,支离破碎,“一夜未睡害怕你再不回来。”
“我也是,怕你不要我了。”宋青葙呢喃着回应,双手攀在他的肩头,泪水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慢慢淌下来,滑入口中,又苦又涩。
秦镇暗叹一声,又俯下身,燃着火焰的亲吻,灼干了她腮边的泪,熨平了她惶恐的心,搅热了两个人的身体。
宋青葙被他吻得七晕八素,突然想起来什么般,惊叫一声,“我的簪子?”
秦镇松开她,自怀里取出那两支式样简单,簪头用紫色的东珠镶成丁香花的珠簪,“在这里,我替你收着了。”
宋青葙坐正身子,将头发打散,以指作梳,绾了个低髻。秦镇抬手将珠簪戴上。
两人四目交投,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又觉得什么都不必说,彼此的心意,他们都看得极清楚。
抛开年少无知的过往不提,秦镇在情事上基本算是个痴傻的人,一旦认定便是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宋青葙聪明,可她的聪明在于能认清男人的心,也认清自己的心。秦镇既然对她情有独钟,她也愿意用同样的真心来交换。
因为值得!
马车行到簪儿胡同,秦钧在门口停了停,见车内人没有下车的迹象,扬声唤来门房,将门槛卸下,一路赶到望海堂。
宋青葙裹紧披风,被秦镇抱进屋里。
秦铭摇摇折扇,望着大步离去只言未发的两人,道:“大哥这是大恩不言谢,回头得让大嫂给我再打个金锁片,要八两重的,这个戴着太轻,发飘。”
秦钧冷眼瞅瞅他,一挥鞭,马吃痛,四蹄腾空,撒腿就跑,扬起许多尘土,扑了秦铭一身。
“金线不经洗,洗多就掉了。”秦铭气急,将马鞭扔给远山,双手提着袍摆不住地抖。
远山笑着道:“二爷应该找个盆接着才对,没准能掉下金末末。”说罢,牵马一溜烟地走了。
秦铭跳着脚叫,“你皮子紧了是不是,回头让大哥给你松松。”
眼下,秦镇可没功夫理会外面的鸡飞狗跳,他整个心都系在了宋青葙身上。
隔着棉布帘子,净房那边的水声清晰可闻,秦镇原本就不太平静的心思顿时荡起了层层涟漪。
他深吸口气,沉声唤碧柳摆饭。
宋青葙沐浴罢,带着满身的湿意走出来。水汽熏蒸过后的脸,绯红似霞,乌黑的青丝垂在身前,打湿了身上的月白色中衣,里面枚红色肚兜上绣着着鱼戏莲叶图案就清清楚楚地印了出来。
秦镇喉头一紧,才始压下的涟漪迅速地荡漾成水花。掩饰般起身,接过宋青葙手里的棉帕,哑声道:“我给你绞干头发。”
床边半人高的穿衣镜里出现了一对相依偎的身影,男人高大,女人娇小,站在一处却如日月交辉相得益彰。
秦镇的视线一下子就落在宋青葙的腕间。
“下次不许这样。”他抬起她的手,心疼地打量,“我说过去接你,必定会去。而且,我不会和离,即便你想,我也不会放你走。”
宋青葙怔怔地看着他,怯怯道:“我一时昏了头,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二哥若真要我们和离,我可能就活不了了。”
“瞎话!不许这么说!”秦镇心里紧张,手底不自主地用力。
“嘶,”宋青葙倒吸口凉气,举着手腕,委屈不已,“都被你捏红了,也不知以后会不会留疤,要是别人问起来该怎么说?”
秦镇失笑,女人都是这么爱美,刚回过神就担心留疤的问题?
愣了片刻,秦镇笑笑,“我去问问娘就说你削梨子时伤了手。”
“唉,”宋青葙叹气,“娘肯定觉得我很笨,削皮也能受伤。要不,你就说你掌心的伤怕留疤,好不好?”
秦镇无奈地说:“好!”
宋青葙斜睨着秦镇得意地笑,少顷,俯在他胸前,低低叹一声,“你真傻!”
秦镇温柔地将她揽紧。
过了好一会儿,宋青葙抬起头,神情严肃地问:“有件事一直拿不定该问还是不该问,世子爷,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第70章 大方贤惠()
“世子爷是怎么找到我的?”宋青葙神情严肃,说完很快又补充道,“要是不方便的话,不说也行,我就是问问。”
秦镇反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宋青葙笑笑,不确定地说:“我也是随便猜的,说错了,世子爷别怪。我听大舅母说,生意人总会留点后手,虚虚实实的,让人猜不透底细。比如明明只能吃下五百两银子的货,却说需要一千两银子的货。我寻思着咱们府里上百年的爵位,没准也留着暗招。我想老侯爷、侯爷都是独子单传,京都也没靠得住的亲戚,独力支应这偌大的门户可不简单”
她的心思真重,秦镇暗叹,要不是他对宋青葙多少有些了解,还真听不出她的意图。
轻拂一下她的发,笑道:“这次没用后手,保命的东西还在,不会轻易露出去。你放心就是。父亲那里也没问题,再说了,你是我的媳妇,即使动用暗中的势力,也是应该。”
宋青葙坦诚地说:“五爷的意图我猜了个七七八八,父亲的态度我也明白,我不想因为我连累这一大家子人。”
秦镇思量会,道:“前天夜里常太医投缳自尽了,对外是这么说的,父亲私下问过仵作,仵作说其实常太医上吊之前就已经死了。”
宋青葙张大嘴巴,问道:“是顺义伯的人干的?”
“既没人证也没物证,不好说。正好昨天又出了你这事,父亲就让我到五爷府邸跑了趟,把上次常太医带来的东西给了五爷。。”
宋青葙咬咬下唇,“那就是说,咱们还是要站在五爷这边了?”
秦镇摇头,“不,不相干。本来常太医的诊案也是要交给五爷的,父亲虽不喜五爷,但皇室血脉不容混淆,老祖宗帮楚家打下的江山不能这样白白让给别人五爷倒挺痛快,接过东西后,马上说了你二哥的下落。”
宋青葙想想宋修远,不由问道:“你觉得五爷是个怎样的人?”
“我去的时候他正在花园里赏花喝酒,看着挺和气,没什么架子。不过,五爷是在宫女太监手里,从小被捧着养大的,幼时很跋扈,后来不知为何改了性子。父亲说过,帝心难测,五爷也差不多。”
宋青葙黯然道:“现在想想跟二哥说的那番话,着实有些过了,应该耐着性子劝他几句才是只是,以前为他提心吊胆的,好容易把他盼回来,竟然头一件事就让我和离,而且还伤你。连七八岁的小孩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二哥也太霸道,太自大了,想想我就气。”
秦镇看着她笑,“以前总觉得你做事冷静,有条不紊的,现下也知道你也有冲动的时候。阿青,我很欢喜。”
她不冷静的次数有限,细细想起来,每一次都是因为他。
宋青葙蓦地红了脸,转过身不再理他。
第二天一早,宋青葙正俯在炕桌上计算买粮米所需的银子,秦钰来看她,“听说嫂子病了,是不是这几日累的?现在好些了没有?”
宋青葙笑道:“没什么病,就是身子倦怠,寻个借口偷懒而已。”
秦钰取过月芽手里捧着的包袱,笑道:“嫂子为我忙活这么久,我没什么好表示的,给嫂子做了双鞋。嫂子试试合适不?”
青布包着袼褙的鞋底,里面衬着白棉布,用麻绳纳成,针脚细密,挺硬结实;鞋面是天水碧的锦缎,绣着白玉兰,玉兰花边缀着银线,既雅致又漂亮。
一看就知道下了功夫。
宋青葙赞叹不已。
秦钰见宋青葙喜欢,笑得越发灿烂,“我看嫂子一向穿着素净,就没敢用大红大绿的鞋面,玉兰花也是见嫂子有件这样的小袄,所以才绣的这个图样。”
宋青葙连声道谢,“你真有心,想必费了不少功夫吧?”
秦钰羞怯地笑笑,“我闲着也是闲着,做点针线还能消磨点时间,前两天我做了不少袼褙,要不再给大哥做双鞋吧?”
宋青葙欣然答应,“你大哥脚重穿鞋费,我正打算抽空给他做两双厚实点的,你要是做的话,就省了我的事了。”说罢,吩咐碧柳找出一双秦镇的旧鞋来,“想做冬天穿的,稍微松宽点,到时穿厚袜子免得挤脚。”
秦钰点点头,叉开大拇指跟食指,比着鞋子量了量尺寸,默默地记在心底。
两人正说着话,秦钰不经意地见到秋绫在外面闪身而过,她知道秋绫管着望海堂的内院,怕有什么急事回禀,忙不迭地起身告辞。
宋青葙也见到了秋绫,便不留她,送她出门的时候,嘱咐道:“诚意伯府规矩大,九娘的母亲是个死板守旧的人,切记得要做足礼数,别让九娘跟着受带累。还有,临去之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