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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读书人可是打了鸡血一般,嫡庶、原配继室所出子嗣的继承权、追封名分,又要被再论一回,若如前朝西晋时再来一回朝堂论理,那他的皇位就可能坐不稳了。”王朔解释了一大堆,然后道:“皇位不稳,难免兵戎相见,为天下苍生计,只能委屈娘娘了,您自陈皇子谋逆是您教导不力之罪,要封宫念佛恕罪,当然,当然,王爷肯定不会答应的,做个样子而已,取消诸位皇孙的继承权而已,您这个做祖母的一定行的。”
说来说去,扯着天下大义的幌子,不过是当了婊/子立牌坊,求个名声罢了。
“徒耿好深的心计!”皇后怒容难掩。
“娘娘误会了,是我的主意,王爷不知道呢~”王朔自豪道,显然为自己能为丈夫分忧而高兴。
皇后淡淡的听着,暗叹一声蠢货,半响才道:“我要见康乐侯。”
“娘娘先写中宫笺表再说吧。”王朔不同意。
“我先见康乐侯。”皇后坚持。
“唉,都说夫妻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陛下被气得吐血,您都没问一句,倒和康乐侯较上劲儿了。”王朔装模作样得叹气好几回,才无奈道:“好吧,如您所愿,三日后我会带康乐侯来见您。”
皇后点后,王朔再给皇后服了一颗药,让皇后睡下,药效发挥之前,皇后问道:“你就不怕我反悔吗?”
“你的性命在我手上,能威胁成功一次,就能威胁成功第二次。”王朔自信满满。
皇后看着王朔骄傲的脸庞慢慢闭上眼睛,意识陷入沉睡前最后的反应是:真是个蠢女人,生死于她有何挂碍。
王朔看皇后昏过去,拿银针试探,看皇后的身体没有反应,又让玄武把脉,确定是真的睡着了,最后走之前还为皇后换了衣服和床单被褥,生怕皇后在她没注意的地方留下记号。
王朔被玄武扶出寝殿,看着殿外明亮的星空,反省道:“演得可还成?”
“肤浅、虚荣、小人得志、自以为是、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的小女人,主子演得惟妙惟肖!”玄武笑着附和道。
王朔淡淡一笑,她今天来一趟,为的是试探皇后的态度,掐断皇后突然醒来并发起行动的可能性,顺带为徒耿拖延一点时间。刚才说的话自相矛盾、不严不实,还假装透露了她和徒耿的矛盾想,相信几十年都在阴谋争斗中的皇后会抓住机会的。
王朔心想,她也不算演戏,若是时间倒转十年,她还困于王家后宅的时候,基本也就是这个想法了,一肚子小聪明、小算计,做事瞻前顾后,一会儿想着“道德”,一会儿想着慈不掌兵,矛盾而茫然。幸好啊,幸好她已经走出来了。
王朔愣愣得看着皇城顶上的星空发呆,玄武扶着她道:“主子,夜风凉,您身怀有孕,不可大意,回吧,王爷等着您呢。”
王朔应声,慢慢往福熙殿而去。
徒耿现在可没闲心恭候王妃归来,有一皇城侍卫打扮的属下过来禀报道:“大总管已经开始行动了。”
“很好,按计划行事,把永靖侯府、永襄侯府、理国公府、齐国公府……都牵扯进去。”徒耿抱的这一堆名字都是暗中站队、面上不显的人家,于徒耿日后的统治是巨大的隐患。
“荣国公府何如?”贾代善救驾重伤、贾赦投靠大皇子,众位朝臣都是知晓的。
“荣国公府……卖贾代善一个面子吧,还算能臣,日后其子降等袭爵就是。”说到荣国公府,那宁国功府就不得不说了:“贾代化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个胡来的人,两府都算无意中帮过忙,就不追究了。”
那宫廷侍卫打扮的属下又问了几个问题,才退下去实施不提。
王朔回福熙殿换下参加宴会的大礼服,洗漱完毕,走进卧室,却见徒耿正半躺在床上看书,凑近一瞧,居然是《资治通鉴》这样废脑子的史书。王朔笑着把书抽出来到:“大晚上的,看这些作甚,明日还要一大堆事情呢。”
“弑君犯上、谋逆作乱,想看看史书上都是怎么记载的。”徒耿笑道,这是他正在做的事情。
“你向知道何必看史书,我都能告诉你。”王朔把书扔到地上,道:“如李世民,弑杀手足,逼迫君父,依旧是天可汗,依旧是千古一帝;如王莽以乡愿窃天位,千古之贼——成王败寇,不外如是。”
“还是你看得开。”徒耿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心中压力巨大,无人分享,如今这话从王朔口中说出来,他反而安定了许多,这大约就是同伴的力量吧。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王朔侧身睡下。
“是呢,明天……”徒耿也闭目入睡。
第二天,皇帝依旧早朝,往日立于朝堂最前端的几位皇子不见身影,听闻宫中最小的八皇子也因刺驾而被禁闭,朝臣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被波及进去。
大家都以为皇帝来早朝是给大家一种“朕还在”的印象,并不会有什么实质话题,没想到皇帝接连抛下两个炸弹,一是晋徒耿的中山郡王爵为亲王,并改赐号恭,并说了一大堆辅佐朝政的话来,皇帝这是让徒耿做一个辅政王爷,辅助皇孙的意思。二是下旨抄了好几座公侯府邸和重臣之家,也为朝臣们敲响了警钟。
丢下这两个炸弹,皇帝就扶着大总管的手从容而退,留下让中山王……哦,不恭王觐见的旨意。
徒耿到的时候,正碰上大总管急匆匆得往外走,徒耿对他微笑示意,径自往殿中而去。
皇帝正坐在软椅上,两个宫女在给他按摩腿脚,他的腿本来是使不上力的,可在朝上为了表现得强硬一些,皇帝硬撑着走了几步,刚转过屏风在朝臣们看不见的地方,皇帝就扑街了,还是太监们半扶半抱弄上龙辇的,幸亏平日里皇帝的龙辇都是密封的,不然还不让宫人们看到皇帝疼出一脸冷汗、龇牙咧嘴的模样。
徒耿进来,皇帝就挥退了伺候的宫女,最后走的宫女,还顺带把门给带上了。
吱呀一声,整个大殿就只剩下皇帝和徒耿,还有这一殿闪烁明灭的烛火。
徒耿行礼,许久才被叫起,他却如往常还是受宠的皇侄儿那般放松,拿着铁片去拨动灯芯,让火光更明亮一些。就算是在白天,阳光也照不进大殿来,更何况今日是个阴天呢。
“耿小子,过来坐。”皇帝也如往常般亲昵得唤道。
“是,陛下。”徒耿恭顺得坐在皇帝右手边软凳上,静静的看着他。
第七十六章()
“唉~”陛下长叹一声,以一个被儿子伤透心的年老父亲的形象道:“那些个逆子!真是寒透了朕的心……”
“陛下……”徒耿开口却不知说什么好。节哀?不,这大约也算不上哀伤,生在皇家这是命中注定。
皇帝微微闭目,掩盖眼中的泪光,问道:“你看谁可堪继承大统?”
“这是您的决定,不是臣可以置喙的。”徒耿又怎么会乱说话。
“于国,你现在晋了亲王,本该辅佐朝政;于家,你是朕的侄儿,说说怎么了?”皇帝刚才的圣旨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让徒耿辅佐朝政才晋他爵位的。
“那我若是说错了,陛下可不能怪罪?”徒耿试探道。
“不以言论罪。”皇帝承诺道,又摸了摸手边的茶杯,道:“茶都凉了。”
徒耿起身给皇帝换了一杯茶,皇帝道:“给自己倒一盏尝尝,今年新进的贡茶。”
皇帝看着徒耿喝了一口,才放心的饮下自己的茶水,嘴边的笑容又真诚了一些。
“恕臣直言,大皇子、二皇子已逝世,皇长孙也去了,四皇子、七皇子、八皇子谋逆,陛下也说了不忠不孝之人,大位焉能托付。而今人选不过几位皇孙,嗯……皇长玄孙也在内。”徒耿有心拖延时间,把事实有慢条斯理得列了一遍。
“是这样。”皇帝点头。
“国赖长君,几位皇子膝下儿子不过垂髫之龄,长玄孙也是,孩子年幼,恐有寿元之忧;国赖明君,几位皇孙、玄孙父祖都是罪人,出身本有污点,年纪又小,日后品行不定,于国也是冒险。”徒耿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赦免那几个逆子?”皇帝气得有些手抖,皇子被一窝端了,不是没有朝臣上本,不过一晚上的功夫,龙案上就已经堆满了奏折,皇帝略微翻了几本,都是大同小异的内容——拐弯抹角的打听下一任帝王人选。
“陛下想差了,不是还有更好的人选吗?”徒耿笑道。
皇帝看到这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一紧,颤声问道:“谁?”
“我!”
“哐当!”一声,陛下手中的茶盏被摔在了地上,不是陛下生气、也不是被吓住了,只是浑身无力,拿不稳茶盏而已。
“你想弑君?”陛下咬牙切齿得问,想要高声呼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如同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低沉而缥缈。
“做你的儿子曾经做过的。”徒耿还是端坐在下首椅子上,如同他还是那个谦谦君子,不染凡尘。
“陛下,您看。我是嫡子嫡出,血统最为尊贵;我的父亲康肃太子保国卫民而亡,至今金陵仍有人家供奉牌位;我入朝好几年,经手的差事无一不办得漂漂亮亮;我已娶妻,成家立业,王朔也是您金口玉言赞过的聪慧能干。出身、家世、能力、妻族,无一不是最好的,我做新君,不是理所当然吗?”把憋屈了几十年的话说出口,这感觉真是畅快,徒耿长嘘一口气。
“弑君夺位,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皇帝怒目圆睁、目眦尽裂,嘶哑着声音怒斥道。
“我做的是你儿子做过的,也是你做过的。”徒耿起身,走到皇帝身前,俯身道:“当初我父王战死金陵,不就是你刻意拖延的结果吗?庶子就是庶子,就算被扶正了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小家子气。”
皇帝生母是继室,还是被扶正的,徒耿以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