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琉莹的脸色有所缓和,略有些骄傲地微微一笑,犹带稚气的脸上英气十足。
镜双宫曾经人数众多,可是经过十几年前那一役,死得死,隐居的隐居,到了这一代核心人物只剩下宫主江琉莹,宫中也只有为数不多的下人以及被关在后院的三两名囚犯。他们因何事被囚,因年代久远,加上上一辈死的死,散的散,已无从考究。
偌大的宫殿,安静得有些落寞。
“武林中人,不过是些小丑。”江琉莹突然冷笑一声,青岚青玉闻言皆是一楞,这话似是对她们说又仿佛不是,遂而抬头望向宫主,却见她素手抚上一枚柳枝。
青玉刚想询问,却听砖瓦破碎声自东厢传来,接着便见着一行五人跃上房顶,为首之人叫嚣着,“镜双狗贼,交出秘籍来!”
江琉莹面无表情,眉也不抬一下,继续素手摆弄柳枝。
“嗖嗖——”五声利剑破空之声传来,青玉青岚心中皆是一凛。
“活捉那个女娃娃,我们就是镜双宫的主人了!”只听五人中不知谁嚷了一声,几人情绪高涨,迅速掠过湖面,直指琉莹而来,而后者却不急于应战,只轻轻抚过一枝杨柳,不多不少枝干上被抚去了五片嫩叶。
谁也没见到她是如何出手,下一刻,便听那五人惨叫了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他们手捂着心脏,挣扎了片刻便断了气。
原是被那柳叶穿透了心肺。
“将地板重新铺过,我不想再见到这些污秽的东西。”江琉莹声色俱厉道。
“宫主息怒!”青岚青玉立即跪下。而琉莹却压根不理会跪在地上的二人,一闪身便身形不再,而声音却尤似在耳:“叫红绫来见我。”
“是。”青玉青岚得了令,立即去寻人。
一刻后,密室内,江琉莹手持酒觞,一饮而尽。她的眼角轻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红绫,仍是一语不发,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宫主恕罪。”台阶下,一眉目清秀面含桃花的女子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身上的亵衣随意的拢至一处,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上绚开了点点樱红,黑发混合着汗液紧贴在脖颈处,紧张的出气声引人无限遐想。
江琉莹见了她的样子,显然并不吃惊,关于红绫的传言在宫内早已不是新闻,以往自己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今,她却发展到因私废公的地步,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琉莹走下台阶一脚将她踹倒在地,俯身捏住她的下巴。
“啊”红绫下意识的娇喘出声。
“如果再因你的疏忽而让那些小丑进入镜双宫,你就自己跳下暮云峰。”
红绫颤声道:“属下知罪。”
“还有,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个样子,否则,我会让你再看不到明日升起的太阳。”江琉莹声音不大,语气中也听不出喜怒,但说出的内容却让人背脊发凉。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待她走后,过了好一阵,红绫才施施然地撑起身子,朝着她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小娃娃,我就算再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也必会先拉你陪葬”
她的眼神中略含笑意,宛若桃花一笑。
半月后,江琉莹烧掉了鸿蒙宝典,独留下了盈月诀。
江琉莹手握残卷,站在山崖之巅,眼神空洞地远视着山下海景。她的身后,只有镜身红绫随侍在旁。
“你是我的镜身,你我享用一条生命,在我失去记忆之后,你一定要找到我,告诉我,我是谁。当我恢复记忆,届时,我们将会是这世上,武功最为精湛之人。你也将会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地位无人可及。”
“多谢宫主,红绫谨遵教令。”红绫低眉敛眉,十分乖顺。
“嗯。”
江琉莹说完,将残卷扔下了山崖。
从此,这世上再没有鸿蒙宝典,只有盈月诀。
又三日,江琉莹将一切安排妥当,便自断筋脉,前尘尽忘,从山顶一跃而下,落入了寒潭之中。
没有了神功护体,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她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醒来,看见的,便是陆书寒蹙眉关切的眼神。
很多很多年之后,当她不再仅仅是高高在上的一宫之主时,她会想起曾经的点滴,也曾扪心自问过,为什么人能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
这世上,最险恶的,莫过于人心。最高贵的,也是人心。
第111章 番外:沈书寒(1)()
(1)
江琉莹和白非夜离开无双城之后,第十七日,一艘巨大的画舫重新出现在了无双城的码头。
这是城主的画舫,体积庞大,奢华无比。沈书寒带着沈沐澄仓皇出逃,在太湖中心避世半月,待收到沈君的信之后,才决定返城。
“他们已经走了?”沈书寒下船,对恭候多时的沈君道。
沈君点了点头,有些木讷道:“走了。”
“不会再回来了?”沈书寒双眉微蹙,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嗯。”沈君颔首,眉宇间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沈书寒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沈君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你到底怎么了?”
沈书寒目光灼灼,沈君最终一咬牙,道:“灵珊师姐师姐她死了。自刎而亡。”他说到这里,船上正下来一个人。
沈沐澄坐在轮椅上,被仆从推着下了船。沈君的话一字不差,全都飘进了她的耳朵里。然后生根,发芽。
“她就这样死了?她怎么能就这样死了!”沈沐澄激动不已,叫嚷着想要站起身来,岂料双腿脚筋已被挑断,稍稍一动,便整个身子重心不稳,连带着轮椅和推轮椅的仆从,一起落尽了湖里。
“快把沐澄救起来!”沈书寒大喝,指挥着沈君和另外几名弟子,将沈沐澄抱上了岸。
沈沐澄浑身湿透,上岸后,经冷风一吹,整个人冻得缩成了一团。
沈书寒走过去,俯下身,关切道:“没事吧?”他说着,解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沈沐澄身上。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扶沐澄进去?”沈书寒又瞪了沈君一眼,沈君立刻颔首,道:“是。”
沈君和弟子们将沈沐澄抬上了轮椅,推回了城里,沈书寒一边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一边听着另外的弟子汇报这些日子来的损失。
沈沐澄回屋后,沈书寒便道:“吩咐厨房,备好姜茶。”
“是。”
“沐澄,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就算无双城不复往昔繁盛,但是你的要求,我一定会满足。”
沈书寒说完,沈沐澄也没多理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自从她落水之后,她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整个人蔫蔫的,似乎看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就连面对沈书寒的关切,她也能做到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沈书寒没多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受打击过度,随便派了两个人照顾她后,便匆匆离去了。
等着他的,是无双城巨大的烂摊子。
(2)
沈君是沈书寒留下的最后一颗棋子。
自从三年前,他放走‘陆静语’之后,便以同伙罪论处,被严刑拷打了大半年。后来,一干弟子都来为他求情,才免去了他的死罪。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绕,他被贬去后山,做了一名夜香工人。
直到三年后,白非夜和江琉莹之名重出江湖之时,他才得以重见天日。
沈书寒一开始并没有表明来意,只对他温情相待,告诉他:“这些年你受苦了。”
沈君是个直肠子,纵然心里有委屈,有不甘,但是只要有人以诚相待,他比也会还人以真诚。
沈书寒那几日每天好酒好肉,与他把酒谈天,悉心安抚,很快,沈君又对他言听计从,甚至比从前还要忠心。
所以,当武林大会结束后,沈书寒对沈君说:“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稳住陆静语,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放我们一条生路”时,沈君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彼时,他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到,毕竟现在的陆静语同过去的她,大不一样。
但是当他看见江琉莹的时候,他就知道,陆静语还是原来的那个陆静语。
她就算武功盖世,无人可敌,但终究只是强于外表,内心,还是那个温柔的她。
果然,她并没有为难自己,甚至,要为自己出气。
沈君再一次觉得,自己三年前并没有做错,他没有看错人。
虽然他们到现在也不明白,白非夜究竟是怎么逃过一死的,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
败局已定,无力回天。
如今能做的,只是保命。仅此而已。
“检查炮楼,清点炮火数目;将太湖四周渔村里的弟子全数召回,看看还剩多少弟子;再给九大门派送上拜帖,我要亲自前去,一一拜访;至于朱公子那边”沈书寒看了沈君一眼,道:“你去想办法,一定要约他出来,见上一面。我有信心,只要见到了他,我就能说服他。”
沈书寒吩咐着为数不多的弟子,沈君就在一旁听着,却迟迟也挪不动步子。
“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沈书寒蹙眉道。
沈君被他一喝,还是没有动。
“你怎么了?不想做?”
“师兄,”沈君长叹一口气,道:“你真的认为,我们还能反败为胜吗?”
“为什么不能?”沈书寒颜色坦然,镇定道:“只要我还没死,无双城就不会失败。无双城根基尚在,君子报仇,十年都不晚,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就算反败为胜了,那又怎样?”沈君抬起头,直视沈书寒的双眼:“陆师妹从来都没有想要对抗无双城,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但是为什么,你却总把她们当作敌人?从老城主开始,对待重冥教中人,总是一口一个‘魔教’,但是他们究竟做过些什么伤天害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