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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搭建的帐篷外有个叫明亮的少年侍卫对妖歌点头示意,然后将口罩递给两人,便带着两人进入了村庄。
想来原本应该热闹的村子,此刻死气沉沉,风起四野,四野无人。路上听明亮说这些人都被暂时集中在一处,吃喝供应集中管理。开始,只是一个村民发热,头昏脑胀,家人都以为是普通的寒热,并不为意。谁知,只不过两日,这个村子都被感染了。朝廷也派了御医前来,煎了数次药,有的稍好些,有的服用了反而立刻人就没了。后面又过了一两日,临近的三个村庄也全部都被传染了,这才引起朝廷的重视。
渔夕一路观看,并不言语。等到了大帐之内,明亮去禀报了许久,玺君才抽空出来,脸上蒙着一白色面罩,食指与中指之间还别着半只草药。他温润清冷的眼眸微微一扬,上前笑道:“醉姑娘,别来无恙?”
渔夕躬身行礼道:“雪墨行事仓促,耽误了大人的要事,实在是唐突。”
玺君又是微微一笑,右手向前微微一扬,做了个“请”的姿势,渔夕顺势落座。
渔夕刚刚坐定,就听玺君笑道:“醉姑娘误了我的大事,可止是这一回么?”
渔夕心里清楚,他指的所谓何事。也并不避讳,心道,他若是以官家的身份治我的罪,就不会如此待我了。想到这里,嘴里笑道:“所以,雪墨是亲自来向大人请罪来了。”
妖歌知道二人有事要谈,添了茶水之后,轻轻一弓腰身,退了出去。玺君望着她脸上略显疲倦之色,轻轻笑道:“歌儿,辛苦了。”
妖歌步子停了停,回眸一笑,轻轻的退到了帐外。
两人还未开始谈话,只听帐外又有人来报,说是死亡人数又增加了十几例。玺君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漾,眉间新添了几丝焦虑之色。
渔夕放下茶盏,轻轻笑道:“雪墨不才,可否随大人前去看看病患?”
玺君知她是清越徒弟,也听闻她医术了得,心里也明了她此番为何而来。只是让她等了两日,她毫无怨言,无任何表露出来,且并不急着谈醉家之事,此等胸怀也让他暗自敬佩。此话说的当然是正中心意,便笑着答应道:“求之不得。”
两人走出大帐,见妖歌静立一旁。渔夕觉得好笑,心道,“妖歌姑娘怎么见了玺君后,变得如此文静”
妖歌跟着两人走了几步,玺君回头道:“歌儿,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进去了。”
妖歌听话的停了步子,眸间似有千言万语。渔夕见了也觉动容,以为她要说出什么来,谁知她脉脉的望着他一瞬,只说一句,“知道了,好。”
渔夕微微摇头,心里又是好笑,又是酸涩。两人一路向村庄里面走去,玺君路上将病情说的更详细了些,渔夕只是低头听着,不时拿灯笼照照路面,等到看见了一排排帐篷,心里不免大惊。这绝不是明亮所说的几个村庄的村民患病,如此简单。
玺君大概也看到了她脸上的异样,语调犹是平常,随手撩开一面帐篷,将她让了进去。
渔夕见这些人虽染重病,脸上却都有一股刚毅之情,也并无怨天尤人之态,心里明了,这些自然不是寻常百姓。渔夕静心给这些人一一把脉之时,只见他们掌中指间都有厚茧,且筋骨匀称,心道:“这些分明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前些时日听风流郎说,北国三十万大军压境,难道因为此事迟迟未动?”心里猜了个**分,脸上神色不动,凝眉道:“大人,且再去看几处?”
玺君前面引路道:“好。“
两人一个执灯,一个把脉,只等到破晓时分,才抽看了一半的帐篷。中间有人来送温水,渔夕只喝了半盏,又是不急不慢的一个个帐篷看过去,问过去,只到了最后一个帐篷出来,已是午时。渔夕仰头望着太阳的方向,头部发黑,一脸倦色,忍不住快走几步,趴在铁丝网处剧烈咳嗽起来。
玺君使了个眼色,等在一旁的妖歌顺势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
渔夕一口气上来,觉得好了些,扯了口罩,眼神清明且坚定道:”这不是霍乱,是鼠疫。“
玺君见她咳的面色潮红,微微皱眉道:“醉姑娘还是稍作休息,再说余下之事。”
渔夕扶了扶鬓发,微微一笑道:“人命为大,雪墨这是固疾了,熬了夜,补补气血就好。”
玺君温文含笑,那日密谈来报,宁熙为了莲哲皇后废黜六宫,没想到这个与他出生入死的宫女也一同被赶出了宫。只是,当时在南方见二人神情亲昵,并不像简单的主子与奴才的关系。而七公主至从那日宫廷变故,再也没向外面发出任何消息,这其中的具体缘由,便不得而知了。
渔夕被妖歌扶进帐篷稍作休息后,脸色稍缓,仰头道:“妖歌姑娘,乌梅一两,黄黑绿豆各五钱,再用杏仁五钱,此症今日可缓。”
玺君道:“彻底治愈呢?”。。。
承君一诺千金重 (二)()
渔夕笑道:“有两种方法。一是等到大地降雪,此症可以不治而愈。”
妖歌听了,看了玺君一眼,轻叹道:“今年比往年热出许多,到了这个时候,还没下雪,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雪呢。那第二个方法呢?”
渔夕笑道:“第二个方法极其简单,就是找一种单一的草药煎服,此种草药生在墨卿疆土,与寻常青草无异,只是需我亲自去取。只不过,此种草药摘取加晒干,最快也需十五日。”
玺君略作沉思,此事事关重大,当时自己执意拒绝了御医,如果短时日内,没有疗效,还不知朝内还有多少人会借上次青黄发兵,宁熙逃跑一事来攻击自己。只见渔夕仰头直视,不卑不亢,最终微笑道:“那便有劳姑娘了。”
此话一出,渔夕松了一口气,只觉更是十分倦怠,再也支持不下去,一下趴在了桌子上。
妖歌忙道:“醉姑娘?”
渔夕尴尬抬头笑道:“姐姐,能弄点儿吃的给我么?”
玺君本是疲惫的神色,忽地一松,笑出声来。渔夕抬头看他,见他微微冷峻的脸上一片温和神色,这个通过做生意来打好根基的男子,这个在前朝做好他的谋臣的男子,这个年纪不大处事如此沉稳的男子。他,到底有何打算呢?
妖歌出去了一会儿,准备了些吃的端了进来。渔夕遮着袖子用了些,然后将一纸签契约放在桌案上。她手里展开的还有一个式样。玺君看了一眼渔夕,拿起桌上的试样看了看,微微一笑,等着渔夕开口。这个式样,比起之前订货的要求还要高出许多,她根据材质,做了微微改动,却是各大商家争相而取之物。
妖歌适时的退去,玺君这才仔细望着眼前这个两年前被如眉夫人提亲的女子。她,一脸坚毅,目光灼灼,却无半点媚色,她说,“按契约所书,雪墨愿承担所有责任。”
这个时候,他忽地觉得当初去墨卿走了一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玺君合上了契约,手指抚过试样的丝绸缎面,微微一笑道:“醉姑娘,今日帮了这么大的忙,这纸契约。。。。。。。。“他放在烛火上一袅,火舌上卷,立刻化为灰烬。
渔夕望着灰烬,也笑道:“再商言商,该醉家承担的还是由醉家承担,岂可因举手之劳而废?只是,这批货要比预定之日晚上半日,且花样也做了更改。先生同意了更改,已是感激不尽。按生意条款规定,醉家要赔偿百分之二十。这百分之二十,到时候会从整批货款里尽数扣除,不知大人可否满意?“
玺君面色不变,醉家反应如此之快虽是他意料之内,却有如此承担,又只字不提万字,心里不免一惊,“如姑娘所愿,只是,我有一事相求。”
知道平息此事也没有这么容易,人,犯了错,往往总是要加倍补偿的。心知欠他人情,渔夕嘴里笑道:“不知大人需要雪墨去做的,是什么?”
玺君玩味的起身笑道“等姑娘归来后,再和姑娘相商。”
渔夕终于松了一口气,和妖歌一起再次登上马车,因为还有些事情向赵掌柜交代,便同玺君道别后,同妖歌一起先赶往临月楼。
路上渔夕见妖歌说起边塞风情,神色飞舞,不禁格格笑道:“有趣啊有趣!临月楼主诗画才情可称作是一绝,唯独见了大人却少言寡语,只会低头道好,安安静静起来。”
妖歌笑容一僵,出言亦讥讽道“我也没想到,昔日的小邪魔长大了,竟然是个这么喜窥他人私情又如此爱管闲事的女子。”
渔夕哈哈大笑道“真性情如此。”
妖歌亦然掩口而笑,过了一会儿,问道“你是如何推断出那是鼠疫而非霍乱的?”
渔夕笑道“病患霍乱者,中上热,中下寒。症状为胸腹绞痛,或吐酸腐,或欲吐不得,或上吐下泻,舌有润黄胎。而庄子里呢,都说是因为患病,鸡鸭全无,而我却留意到路边,大帐外,有几只已死的干鼠。光凭这些,不敢妄断,后又把脉,问诊,才断定是“鼠疫。”冬至前后,不寒反热,本应封藏土下水中的阳气,拔根而出,而鼠感受最先,所以先行而死。阳逆而上,下虚。发热,心乱,气微是主症,而之前的先生开的是清凉药物,服之可死。“
妖歌点头道:“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些学问在里面,可见医学也是博大精深的。”
渔夕点头道:“万事万物都有相连,若能窥其之一,却是条条相通,异常有趣的。比如说,玄学家常用五行来描事物。金木水火土,而情志方面呢,火属喜,金属悲,木属怒,思属土,水属恐。若是一个人,长期思恋另外一个人怎么办呢?”
妖歌凝眉向前道:“那该怎么办呢?”
渔夕忽然张开双手,凑到妖歌面前,“哇”的怪叫一声,吓的妖歌心里砰砰直跳,忽地向后仰去,头碰到横栏上,碰的生疼。不免轻微薄怒,手抚额头,正要问她。只听她笑道:“怒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