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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越笑叹一声道,“你,拿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枯荣草。本君也原本不指望你能找的到。你去吧,我们师徒要去山里清修了。”
眼看清越与醉轻尘就要离开,只有那女娃娃依然笑嘻嘻的望着自己。
木华正想着怎么才能留住清越,却又不想招惹那女娃娃,两相为难中。。。。。。只听那女娃娃笑嘻嘻问道,“胖伯伯,枯荣草是什么?”
越是清越不喜欢的人,渔夕就越喜欢。
木华事情没有办成,心里正苦恼,见这小女娃正嬉笑瞧着自己,微笑随口问道,“你是谁家的娃娃,爹娘呢?”
清越忽然止步,停了下来,眼神变得异常静冷,“走!”
他让走,她偏不走。
渔夕笑嘻嘻道,“我爹爹是蔡子谪,娘亲是莲哲青城。我叫,莲哲渔夕。”
木华身子一颤,胖手里的小草落在了地上,“你。。。。。。你。。。。。。你有祥瑞仙经么?”
渔夕想了一想,这个书确实没有,想这紫袍胖子定然不相信自己的身份。随手拿了个树枝在地上画起来,“娘亲医书上面的这些穴位,你看,认识么?”
笔走游龙,如凤如凰。木华还在惊骇中,小女娃已经将树枝一丢,笑嘻嘻的拍着手道,“这下信了么?”
原本准备和木华再争论一番,不想他忽然跪地,一张胖乎乎的脸上竟然流下了长泪,拜道,“奴才叩见主子。”
渔夕见此模样反而不知所措起来,有些慌张道,“胖伯伯,好好说话,你跪什么跪呀,起来。”
木华爬了起来,满脸欣喜,眼睛亮亮的,“主子,奴才有一件东西要物归原主,还请主子收下。”
渔夕见他两手空空,略显疑惑。不想清越却折了回来,身后跟着醉轻尘。他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淡淡轻咳道,“别收。”
渔夕本不知所已,一听清越这话,立马笑嘻嘻答道,“好!伯伯拿来便是。”
紫袍胖子又是一拜。
清越摇头叹气道,“你,会后悔的。”
渔夕见他如此,反倒又是嘻嘻一笑,问道,:“胖伯伯,要送我什么,怎么还没见?”
紫袍胖子又是一拜,起身笑道,:“主子刚才已经收了。奴才再也不用日夜兼程,无法安眠了。”
渔夕还未明白过来,就只得目送他快马而去。心道,这人真是奇怪的很。明明什么也没给,还说送她个什么东西。
转身回首,清越依然是笑嘻嘻的模样,好似并未生气,只是淡声道:“你以后的日子要难过了。”
渔夕有些不满,恳求醉轻尘将她松了绑。
醉轻尘给渔夕松了绑,倒是一口一个师傅喊的亲热。见渔夕忽然闷闷不乐,在旁边说道,“姐姐,我们一起比比,看谁先爬上山怎么样?”
渔夕仰头一望,山峰苍苍,崇茫叠翠,尤其是顶处,云烟袅绕,犹若仙境。
“老贱人,你要比么?”
清越仰头一笑道,“小贱人,你要比,师父便陪你。”
渔夕哼哼两声,嘻嘻笑道,“你是大人,我们是小孩,你腿长,我们怎么能跑的过你,这不公平。除非我们爬到那颗松树那里,你才开始,我们便服你。”
清越举目望去,只见半山飘烟处,有一颗迎风老松,矗然而立。
清越笑道,“好!”
渔夕与醉轻尘憋了一股劲,连跑带爬一口气跑到松树那里。俯瞰山下,只见清越只有那么小小的一点,好似被踩在了脚下。遂大口喊道,“老贱人,开始!”
两人喊罢,卯着一股劲,继续猛跑,来不及回头。忽觉上方有一青色身影如彩蝶翩飞,如影随形。两人不敢怠慢,跑的更快。最后两人再也跑不动,索性
走了一两个时辰,刚到山顶,只觉得双脚肿胀,发热,再也挪不动分毫。两人瘫坐在地,目光正四处寻找着清越,却见清越早在上方气定神闲的望着山下苍翠了。
两人再也没有半丝力气,靠在峰顶白石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就沉沉睡去。
翌日午时,两人方才睡醒,听说师父去山里采药了。
两人心里高兴,一前一后来回逛了几圈。这寺里住的都是和尚,也不与他们两人讲话。两人说饿了,也无人理会,好不容易堵住一个沙弥,说的是过午不
食。两人饿的实在不行,只好趁人不注意,偷了供品果子悄悄的吃。
到了掌灯时分,还不见清越,两人饿的都有些泪眼汪汪。结伴又去拿供品吃,被白日里那个沙弥逮住,抓到一间房里。两人连滚带爬的跌在地上,屋内之人纷纷回头。片刻之后,却都开始向坐在正中的一个师父诉说起来,有练功走火入魔的,有家里孩子不好来问因果的,也有身体不好来治病的,他们都穿的都是家常衣服,听说有几位是居士。
渔夕与醉轻尘只得也像模像样的坐下来,听的昏昏欲睡,偏又饿的心慌,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打盹。
终于,屋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醉轻尘与师父三人。
师父瞧了瞧两个娃娃,问道,“娃娃,你们为什么学佛?”
学佛?渔夕可从来没想过要学佛。见问话这人长的平平常常,料想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便懒得答话。
醉轻尘双手合十,笑嘻嘻道,“师父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老和尚看向渔夕,一脸的慈悲。
渔夕见他望着自己,好像有些慈眉善目的意味,仰头笑嘻嘻道,“学佛可以杀人么?学佛可以报仇么?”
老和尚微微一笑,口念佛号,不再多说。还是刚才那个小沙弥领着两人去禅房休息,两人再怎么问话,那小沙弥也不做回答。两人无奈,回到禅房,唉声
叹气中,迷糊入睡。
睡梦中,渔夕依稀闻到一股清新之气,难道是师父回来了么?欲要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不觉慢慢靠近那个身子,搂紧他的后背,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被吵醒,朦胧中见醉轻尘揉着双眼,也正迷迷糊糊的瞧着自己。床上,空无一人,难道是在做梦么?
“老贱人”三字,刚刚在心底浮起,还未挂在嘴上开骂,渔夕就觉一阵酸楚,欲要掉泪。心里气道,想他做什么?老贱人,你走了,我就偏不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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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时不到。
念佛堂内,早有人站好了两列,早香开始了。渔夕本不想来,听小沙弥说,不来,就不给饭吃。渔夕与醉轻尘只好跟在最后面,学着众人的模样的拿着竹条,敲了几下。尔后,开始绕着佛像走路,两人也不知走了多久,不知前面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停。渔夕与醉轻尘冷不防撞在一起,跌倒前去,将前面的和尚撞的痛哼一声。
那和尚扭头一笑,淡若风轻。渔夕虽不认识他,但也觉得他的笑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
木鱼声声,便要打坐了。盘腿了一会儿,觉得腿麻异常。渔夕一向争强好胜,自然不想示弱,拼命盘着,直到头上冷汗泠泠。偷眼看向旁边的醉轻尘,
他脸上笑嘻嘻的,好似睡着了。
渔夕只得咬牙坚持。
早饭时辰,两人都早已是饥肠辘辘。虽只是山薯野菜,普通馒头,却都塞到十二层满,直到肚子滚圆无法动弹半分,方才停止。
饭后,小沙弥让两人去拿了工具干活。渔夕一看,十分简单,不过是拿着锥子从山上向山下琢阶梯。两人低头下锥,才觉十分难受,肚子撑的圆鼓鼓的,
根本无法弯腰。只好欠着屁股,跪在地上,慢慢琢来。
如此雕了一天,两人细皮嫩肉,不免磨出两手血泡,也都是咬牙忍痛。日落黄昏,随着其它和尚一起回去晚课,依然是盘腿。渔夕痛的再觉察不到双腿
之时,瞟眼过去,醉轻尘仍是一脸轻松。等到引磬一敲,全身衣服尽皆湿透。
此时掌灯十分,屋内灯火自长窗斜洒一片入院,与月色两相交缠。两人一起背靠而坐,仰望月色夜空。
醉轻尘忽然笑道,“姐姐,你还要报仇么?”
渔夕一愣,嘻嘻一笑道,“老贱人怎么还没回来?”
两人想了一想,一时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四目相对,嘻嘻一笑,却都哭了起来。
两人正哭的伤心,只听沙弥师父来喊去抄写经书,两人心里不乐意,也都闷闷而去。如若不抄,怕是明日无饭可吃,也都跑的快快的。
如此过了数日,经书抄了十本,仍未见清越回来。两人白日里随着和尚们一起去捡玉石,在后山里救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见那些和尚从禅房里拿出许多
草药,有的磨成粉,有的煮成汤汁,给那人服用涂抹之后,那人,两日便可自由行走。三日之后,与两人道别,衣袖一闪,咻忽不见踪影,两人才知他是
武林高手。渔夕很后悔没有留住他教自己功夫,只知道那人说他叫张曙。
为了此事,渔夕后悔了好几日。醉轻尘分析道,“这人要是武功真的这么好,怎么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你看他弄的一身是血,你见过师父流过一滴血么?”
渔夕反问道,“那又怎么样?”
醉轻尘道,“这说明师父最厉害,根本没有人可以伤的了他。”
渔夕忽然觉得他说的十分有理,也期盼着老贱人快些回来。
入夜,天边新月冉冉,渔夕眯眼望着窗外,心道,从没见和尚们采药,怎么多出那么多草药来?心里一动,只听院内有细细的磨砂声,悄悄附窗查看。
只见漫天的清辉下,有一青衣男子,衣衫晃动,正低首缓缓磨着玉石。
渔夕心里一动,又喜又恨,眼泪流了下来。
一时间,各种清越的好,犹如淡淡月色,漫漫于在她的指尖皮肤,渗进她五脏六腑,边边角角。
月色如烟,微风觳皱。点点星光下,一个细细磨玉,一个悄悄泪流。
直到脚步声响起,渔夕这才趴床装睡。